第89章 妄心1
第89章妄心1
二十萬年前，元始天尊家有一對兄妹。
哥哥寡言，妹妹爽朗。
哥哥只對妹妹笑，妹妹只對哥哥哭。
二十萬年前，哥哥三萬歲，妹妹三百歲。白衣清雋，紅衣歡脫。
妹妹讀書讀到一半：「哥哥喂，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什麼總是這麼嚴肅呢？」
哥哥皺起了眉：「你且看你的。待會兒要考，考不出，今晚不許吃飯。」
妹妹吐了吐舌頭：「哥哥，你是壞人，天底下最壞的壞人。」
哥哥看了她一眼：「你再講話，你昨夜尿床的事將會人盡皆知。」
妹妹跳起來將書扔給他，大哭：「我最討厭哥哥了。我明天就跑去哥哥找不到我的地方，不，現在就去。」
哥哥將書攤開放在她面前，微微笑了笑：「那你可要藏好了。」
她眼底泛起了笑意，面上仍舊佯裝生氣不看他：「我同你說，畢方來了消息，帝俊知道了他的夫人是你的木偶以後，大怒，將她焚了個一乾二淨。」
他只是淡淡、緩緩地笑了一笑，沒有言語。
千錦一怔，抬起頭來：「東華帝君醒了？」
「哥哥，我就想要哥哥，不會笑的哥哥。」
千錦乖巧地靠在他肩上：「我們的老地方。素華，此處可行，不過，不是那麼簡單的，一旦滅燈，還要受那天雷。我有一計，還有一人，一舉兩得。」
清靈點了點頭，眼中含著笑意：「是的，他要歷四劫，我要走了，去助他。若是可以，還想請妹妹閑來助一助。」
他挑了挑眉：「是，夫人美名在外，素華早有所聞。」
他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素華不甚在意道：「就是要他知道。還有件事，不知夫人想不想聽？」
十五萬年前，哥哥八萬歲，妹妹五萬零三百歲。白衣清雋，紅衣歡脫。
千錦板起了臉，輕輕哼了一句：「你話中有話，我可不理你了。」
「哥哥喂，我聽說青丘白狐長得都是頂好看的，你不喜歡嗎？」
道祖淵絜把哥哥最後一縷神識，化作了東邊的一顆星星。
她看著他眼中的自己，忽而懂了，眉開眼笑：「那你想讓荒古如何呢？」
素華輕輕嘆了一聲：「逆天改命。可是，而今不想了。」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小傷小傷。」
日復一日，妹妹用鮮血，浸染了這顆星星整整十萬年。
千錦看著他：「你要多少？」
素華清雋的手指停頓了一瞬，抬起眼睛：「百萬、千萬、上億，越多越好。但是，又不好明目張胆叫閻王發覺了。」
素華微微一笑：「夫人忘了，我是大仙官，平時接觸最多的，就是各路神仙，不然夫人以為我做了五萬年大仙官，都在幹嘛。人有弱點，神仙也不例外。」
哥哥住在扶桑梅花塢，妹妹住在崑崙桃花林。
狐狸說著，搖身一變，成了個美人，她不在意地抹了抹唇角的血意，撇了撇嘴：「是我輕瞧了。那盞燈，來頭不小。」
「千錦妹妹，我有沒有同你說過，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哥哥剛退了青丘的婚事，妹妹就趕了過來。
千錦坐了下來：「那你不怕你挂名父君怪罪？」
白衣清麗。
素華沉聲道：「哪？」
千錦眼波一轉：「我倒知道一處，聽說，有萬萬孤魂。我閑來無事，去探一探。」
桃花林中東邊那座大的桃花庵忽然靜了下來，婢子們總是抬頭望天數日子，數著她們的主母帶著哥哥回來的那天。
千錦抬起頭：「什麼？」
哥哥一僵，摸了摸她的頭：「哥哥不會讓你嫁給他。我的妹妹，要嫁這世間最好的男子。」
這襲素白的衣衫，再也沒脫下來過。那是她哥哥最喜歡的衣服。
素華唇角微勾：「十萬年前不怕，而今更不怕他。」
她一邊擦一邊道，抹了抹臉，手上的不知是淚還是血。擦完了，她就躺著看。
她有些疑惑：「為什麼？」
素華輕輕撥弄了一下她垂下來的烏髮：「身敗名裂，自取其咎。」
素華搬來了崑崙，千錦偷偷笑了笑：「你就不怕人家，說你吃軟飯啦？」
「皮囊罷了。」
素華摸了摸她的頭：「你可知，我原先，要這些陰魂作何用處？」
當夜，清靈來見了千錦，千錦正饒有興緻地在埋酒釀。
妹妹眉開眼笑：「要像哥哥這樣好的。不過，得會笑。」
素華淡淡道：「妄語罷了，我自安之若素。」
素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前兩日，我去見了朗清。他收陰魂的速度著實慢了些，遠遠達不到我要的數量。」
她說著，便走了。
十萬年前，哥哥十三萬歲，妹妹十萬零三百歲。哥哥戰死，妹妹掛喪。
哥哥跨著一匹通身雪白的靈獸，與蒼曄同歸於盡，聽說他死的時候，懷中還有一盞幽幽的小燈。
哥哥沉聲道：「清靈喜歡什麼樣的？」
這一日，這顆星星落了下來。
聞言，她又有了興緻：「好吧，你說說看，說得好我就理你。」
妹妹忽然抱住了他：「哥哥喂，那個魔君蒼曄，很喜歡我，一直想娶我呢。我不想嫁給他，更不想離開哥哥。」
淵絜問妹妹：「東華還有一線生機，你可願意用鮮血滋養這顆星星？」
半晌光景，一隻玄青色的狐狸縱了進來，難得溫順地蜷縮在他懷裡。素華低頭看了她一瞬，微微蹙起了眉：「受傷了？」
千錦輕嘆一聲：「殺了他容易，這倒是有點難度呢。還需要旁人相輔相成。」
素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好吧，不瞞夫人，九重天上也有一個我，無人知我在此處，怎麼辦呢，我同夫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妹妹抬起頭：「是不是最好不要緊，得是我歡喜的。」
千錦慢慢喝著茶：「那你就不擔心我的好名聲？我們在這裡可還未成親呢。」
千錦眼波一轉：「那你的弱點，是什麼？」
素華不緊不慢道：「我沒有弱點。」
千錦嬌嗔：「你的弱點，難道不是我嗎？」
素華捏了捏她的臉頰：「夫人只有優點，沒有弱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