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慕策雲坐在城頭看風景,遠處也是好一番詭異到不能再詭異的情形。
一大團紫sè的雲團在遙遠的地平線上暢快的旋轉著,帶起無數的銀sè閃電,捲起滔天的狂風,如同一個遠古巨人一般頂天立地。這一個雲團跟隨著那位大人物一起出現,然後就一直停留在萬丈高的天空上,用沙場軍鼓擂動一般的雷霆和億萬銀sè蜈蚣一般的閃電,用它如同山巒一般巍峨的身軀和那種直壓心頭的恐怖,彰顯著那位大人物的姓名。
卻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口。
慕策雲也只敢站在數百裡外的一個小城的城頭上,遠遠的張望,根本就不敢靠近,也不敢和身邊同樣站著的那幾個東海修士討論關於那位大人物的細節。她只能揣測,在自己被派到大陸執行公幹的這幾天里,東海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昨rì瞬間炸開的郁洲島劍峰元神大戰,早在戰鬥開始僅僅一刻鐘之後就通過無言宗的獨門傳訊法器傳到了自己的手裡,但慕策雲卻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曾經花費了整整一百七十多年的時間熟悉下來的東海,花費了無數jīng力才勾勒出來的東海修真勢力的分佈,那些東海修士之間層層疊疊通過血脈、師承、結義、婚姻、仇殺、敵對、競爭、盟誓、統領等等組成的那一張大網,僅僅是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徹底變化了。
雖然自己早在靈星子宣布要舉辦萬年大壽的時候,就察覺到東海的風波,但總還是以為會等到壽宴召開的那一天,也就是六十年後才會爆發出來。怎麼可能就是昨rì?
竟然是整個天下都是亂了。
而眼前的這位不能說出名字的大人物,就是很奇怪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從昨rì自己得到消息開始,就看見遠方那一道紫氣直上雲霄,挑起了天地反覆,結成了現在的那一團紫sè劫雷雲團。到了現在,劫雷之下,已經是沒有任何一個修士還敢亂動,也沒有任何一個金丹修士還敢留在那隻老虎身邊。
腰裡的神州同心靈玉一直都在顫動,不斷的把無言宗從各個地方彙集到的信息傳遞過來,也不斷有各個宗門的人物藏頭露面打著各種理由前來詢問各種的信息。所以慕策雲根本就沒有在意陳觀水的那一條交易的信息。最多,她也就是對陳觀水化名的那個人物,也就是三十二的一個「化身」,那麼大方的拿出極樂逍遙宗的善功表示了一下好奇,想著會是哪個人物能得到極樂逍遙宗的善緣,再就是想到了那個令她都為之臉紅的萬花國主譚仙客。
譚仙客。
不就是眼前這位不能說出名字的大人物的師弟嗎?
但這位大人物不是在五年前剛剛被靈星子追殺過嗎?
怎麼現在反而是他,替她守住了這一小塊飛地?
慕策雲的心思走了神,自然也沒有留意到下面接著的一條用羅浮善功交換關於東海海濱七國現在還在使用的飛天雲舟碼頭是否安好的信息,更是沒有想到在一刻鐘后一條用三仙觀善功交換關於揚州城情況的消息會和前面的兩條有如何的關聯。
而慕策雲如果真的反查上去,也只能查到三個截然不同的渠道,而且還是有著各自完全不同圈子的渠道。再是細心,也只能查到三個在修真界很有名聲的金丹真人,卻是彼此完全沒有關係。
但是這三個金丹真人的身份,就是三十二曾經扮演過的。三十二留下來了一些傳說和可以追查的蹤跡,在某些地方刻意的和一些人物發生諸如除暴安良、攔路搶劫、英雄救美、夜掠美sè、替天行道、豎旗造反的關係,讓一些人替自己做一個活的見證,用無比真實的感激、痛恨、仰慕、辱罵來為那個角sè添加sè彩。然後就可以在必要的時間,利用這些身份去做很多很多需要隱藏身份的事情。比如說現在。
陳觀水的小心也得到了好處,慕策雲按照風媒的交易法則,在得到了足夠的報酬之後,又通過宗門的渠道簡單驗證了對方的資格,了解到了對方也是和自己一樣修為的金丹真人,還是那種殺伐果斷、聲名狼藉的強者,很可能就是為了某些任務在收集資料,但是僅僅通過交易出去的東西卻又看不出什麼特別來,就很隨意的勾了一下,把信息從自己的手裡送了過去。
卻是讓陳觀水徹底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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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鏡一直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陳觀水肆意宣揚著他的才華。無論是波動整個世界的劇烈變化,還是現在浩浩蕩蕩的巨幅地圖,地圖上面源源不斷盛開的各sè鮮花,陳觀水換了三個身份不去求她也把事情辦好,她都沒有開口。
一直等到陳觀水假裝是三十二,調動了一個正好在吳國西邊不遠處一個儒門王國里的羅浮金丹真人,用僅僅十個羅浮善功就讓她專門去到揚州。明著是潛伏下去,準備一套新的身份,隨時斬斷過去,改變姓名,用一個新的面目去建立一個全新的金丹道場;暗地裡卻是要她在危機時刻,把東海海濱七國之內的羅浮子弟統統撤出。那個金丹道場,和她下面要招收的那些弟子,陳觀水後面會下發的各種資源,都將為暗地裡的撤離做準備。
甚至連撤出來的去處,陳觀水都想好了。
就是孔璋真人的小竹山城!
阿鏡很奇怪,就問道:「觀水,你剛剛也收到了那個消息,我們羅浮現在已經和血海結盟了。你怎麼還把你的父母送到孔璋那裡去?」
陳觀水還蹲在地上,在圍繞著揚州到小竹山城的這一條線,和以小竹山城為中心的一個足足有一萬里直徑的大圓上,不停的添加著各種購買來的消息,把以前的那些空白一點點的染上顏sè。流水一般的善功揮霍出去,也就有流水一樣的消息送進來。有很多時候,陳觀水就是用剛剛在羅浮內部得到的一些消息,截頭去尾去和那些風媒交換。而過去在白石書院里扮演「無恥sè狼」的身份養成的很多習慣,加上三十二在過去數萬年裡建立起來的無數個面目,和羅浮元嬰真君的威名,都讓這種信息交易來的特別順暢。
雖然有一些風媒也對交易對象產生了興趣,想在交易的同時也能挖到更多的東西,但陳觀水比他們想的還要yīn險。在第一層用來遮掩身份的薄紙背後,直接就是三十二的存在或者是三十二曾經扮演過的那些惡貫滿盈的魔道修士,反過來是把那些風媒的脖子掐住,立刻就有相應的調動圈繞過去。而那些做風媒的,也多數都是軟骨頭,陳觀水只是隨意在他們身邊調動了幾個羅浮的劍手,通過一些渠道傳遞出一些對他們不友好的消息,那些人瞬間就知道了,然後乖乖就退進了陳觀水的陷阱,不得不用免費替「三十二」們做一些事情來換的饒恕。
自然陳觀水也不是白白在那裡玩耍,所以聽了阿鏡的問話,他頭都不抬直接開口回道:「我們羅浮是和血海結盟了,但我們羅浮和儒門之間的盟約依然還在。所以那些儒門元神剛才只是反目,並沒有說要西征的樣子。而且我認為七大姓這一次既然是決定一起東傾,那肯定是已經把剛才的事情計算在裡面了。我雖然不知道羅浮在想什麼,血海在想什麼,那些儒門元神又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一件事情。」
說道這裡,陳觀水直接就是抬起了頭,直視阿鏡的眼睛,同樣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我說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我安置父母最應該首選的地方,就是孔璋真人的小竹山城,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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