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概是神

另一個房間內，之前剛睡不久的吉特被細微的震動弄醒了。

「嗯……怎麼了？」他揉了揉眼睛，拿起了身旁的監測器。在他看見信息的一瞬間，他的睡意立刻就消失了。

「培養倉損壞了？!」他急忙沖了出去，叫醒了兩個睡著的戰姬。

「出什麼事了……」綠髮少女克里斯明顯沒有睡足，現在還一臉疲憊的樣子。而紫發少女瑪爾看著緊張的科學家，也沒顧上看起來漫不經心的她。

「新的戰姬出事了，準備好戰鬥。」吉特頭也不回地向著實驗室跑去，只留下了簡短的話語。雖然只有一句話，但另外兩個戰姬也是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馬上跟了上去。

來到實驗室，映入眼帘的是已被破壞的培養倉。地上有明顯的黑色腳印，從培養倉中延伸到外面。很明顯，新的戰姬出來了。

他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又驚又喜。「戰姬誕生了？!研究成功了!可她究竟在哪兒……」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無數種可能。

戰姬雖然已經成功造出，但性格不明。有沒有缺陷，是否有敵意，智慧到了何種程度，這些關鍵的信息現在全都不知道。

「瑪爾，立刻追蹤!」吉特下達了指令。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新誕生的戰姬。

「是。」瑪爾接到命令，眼睛中浮現出微型魔法陣。現在她的眼中隱隱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地上的黑色腳印發著白光，一路延伸向外。她順著腳印跑了出去，吉特和克里斯緊隨其後。

「他們來了。」A606向羅凡提醒道。有了這具軀體，以它的運算能力能夠進行更加精密的探測。在收到羅凡的指令后，它就一直在探測是否有人靠近。

「嗯，來得有點晚。」羅凡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依然靜靜地坐在落灰的椅子上看書。

「加快記憶速度。」羅凡命令道。

「抱歉主體，這已經是最快了。」現在軀體的視覺正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掃描，翻閱書籍的潔白小手也快到只剩下殘影。A606空出了自己的內存，盡自己所能記錄下每一個字元。

「放棄探測，所有能量都用上。」

「可是這樣軀體會很快陷入休眠狀態。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重新活動。」

「會報廢嗎。」

「……不會。」

「加速。」

「遵命。」A606無奈，只好把剩下的能量全用來加速記憶。它現在是知道了，主體平常理智得不像人類，反而像是它的同類，但唯獨學習時意外的倔強。這世界的文明跟那些高等存在的知識比起來算是很落後了，但主體還是要求全部記錄下來。

明明之前自己提供的知識更高級，可他還是堅持要去讀那些幼稚的故事。不得不說，羅凡只有在這方面固執得像個人類了。

當然羅凡這樣做也有他自己的選擇。他越是了解這個世界，就越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過現在他還不能確定，只能進行推測。

隨著能量的急速消耗，女孩手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身體也開始變得不穩定。

伴隨著短促的腳步聲，吉特在瑪爾的帶領下來到了圖書館。在他們面前坐著的是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小女孩。她如陶瓷般潔白光滑的身上並沒有衣物，取而代之的是流動的黑色液體。它們從小女孩的身上流下，又像是有生命似的爬回原處。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她那沒有瞳孔的眼睛，全是如黑夜一般的黑色。雖然外貌有點凌亂，但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洋娃娃一樣可愛。

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思考起來。他自言自語道:「這孩子果然只是半成品。」在了解情況的同時，他也注意到眼前戰姬的動作。

在看書，難不成她會本能地學習知識嗎？

看著面前的妹妹，另外兩個戰姬沒有懈怠。

「接下來怎麼做。」

科學家思索了一下，決定先交流看看。

「你好，請問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在往常他絕對不會向一個新生的戰姬問出這樣的問題，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用一般的方法應對了。他有一種感覺，這個戰姬，似乎已經脫離他原本的設計，自我進化了。

可以說他的判斷對了一半。

羅凡操縱軀體，難得地從書中回到了現實。通過A606的翻譯，他看著面前的科學家，心中產生了一種親切的感覺。

「能在這裡遇見同樣最求科學的人實在是一種幸運。」他本想這麼說的，但翻譯的話從嘴裡出來的卻是一堆亂碼。

「……」一大串亂碼從嘴裡吐了出來。

羅凡直接向A606問道:「怎麼回事。翻譯功能不是打開了嗎？」

「能量全用來記憶了。現在軀體機能已經衰退，無法正常說話。」A606也不知是不是鬧脾氣了，機械式地回應著，順便還提醒了羅凡。「還有一分鐘活動時間，之後將無法維持形體。」

羅凡這下也無話可說，只好又拿起書能記多少是多少。

看著面前的孩子說著不成句的話，科學家若有所思地說道:「沒有語言能力嗎」

「現在把她抓起來嗎？」克里斯問道。

科學家還沒回答，羅凡就站了起來。這讓其他人都提高了警惕。而他就像是旁觀者一樣，絲毫沒有緊張感。她從一旁的角落裡找了個放清潔用品的桶子，拍了拍表面的灰塵。確認稍稍乾淨了一點后，整個人站了進去。

她的動作顯得極不流暢。不僅走路時一瘸一拐的，而且看似平淡的表情里也充滿了疲憊之感。她的軀體開始不斷化作黑色液體，越來越不穩定。

她朝三人揮了揮手，隨即化作了黑色液體，正好全流進了桶子里。

三人看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發現她是不能維持形體了才終於圍了上去。

「博士，你到底造了個什麼啊。」瑪爾的心中對這個新誕生的奇怪戰姬感到驚奇。

「對呀，看起來是很有趣啦。不過給人的感覺挺奇怪的。」克里斯故作輕鬆地說著，可額頭上的冷汗卻顯示出她的不安。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孩子身上有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危險力量。

「呃……大概是神吧。」科學家看著桶子里重新恢復平靜的液體，眼中也有疑惑，但其中又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

瑪爾，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