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迦納許按著快門，給九代目和兩個小朋友拍了不少照片。

「你們不給小狗起個名字嗎？」九代目笑眯眯地問道，「難道要一直叫它小狗嗎？」

「嗯——」溫娜絲歪著腦袋，想了想之後，突然靈光一閃，砸了下拳，「既然這隻小狗是聖誕節來我們家的，就叫它聖誕老人吧。」

小邊牧歪了下腦袋：「汪？」

「你……確定嗎？」這個一言難盡的名字讓迦納許的表情都變得複雜起來。

「不確定，逗你們玩的，」溫娜絲扮了個鬼臉，認真地思考起來，「我之前有聽說，邊牧是很聰明的狗狗，要給它起一個聰明的名字。」

一旁的Xanxus想了想：「那就叫天才？」

「不行，」這個提議遭到了溫娜絲的否定，「要是給它起這個名字，以後大家叫『天才』的時候，我怎麼知道他們是在叫小狗還是在叫我們啊，畢竟我們也是天才嘛。」

九代目撫摸著小狗，饒有興緻地看著兩個孩子討論給小狗起名字的事。

「啊，我想到了！」溫娜絲歡呼了一聲，「就叫它博士吧！聽起來就很聰明，智商很高學歷也很高的樣子，是博士誒！」

「博士嗎？這個名字聽起來很不錯，」九代目點點頭，低頭對懷裡的小狗說，「以後你就叫『博士』了。」

小邊牧歡快地「汪」了一聲，看起來好像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好可愛，」獄寺老師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小朋友和小狗在一起的畫面好治癒啊。」

聽到獄寺老師說的話，溫娜絲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已經在九代目身上開始撒歡的博士，伸手將它抱起來之後走到了獄寺老師面前：「老師要摸摸它嗎？它毛茸茸的，摸起來手感很好哦。」

獄寺老師剛伸出手，博士已經把小腦袋靠過去，很主動地歪在她的手心裡：「汪嗚——」

「真的，」獄寺老師驚喜地說道，「它身上的毛好軟。」

「博士喜歡老師，」溫娜絲語氣歡快，「老師要不要抱抱它？」

「好呀。」

獄寺老師伸出手，將博士接過來抱在懷裡。

毛茸茸的小動物真的有很強的療愈力，低頭看著博士靠在自己胸前仰頭看著自己，棕色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溫順乖巧，獄寺老師的心都快融化了。

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溫娜絲趁機從迦納許手中拿過相機，將這個畫面拍照保存下來。

「照片洗出來要給我哦。」溫娜絲一本正經地叮囑道。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我就讓人去洗，大小姐的吩咐就是我的第一緊急要務，」迦納許一本正經地問道，「這樣大小姐滿意了嗎？」

「嗯，大小姐很滿意哦，」溫娜絲煞有介事地點頭，還從口袋裡摸出糖果來遞給迦納許，「給你吃聖誕節糖果。」

被溫娜絲的話逗樂，迦納許「噗嗤」笑了一聲，將糖果收起來之後揉了揉她金燦燦的腦袋：「好了，我的任務完成，先回去了。你們兩個要好好照顧博士，知道了嗎？」

他說的是溫娜絲和Xanxus。

看到兩個小蘿蔔頭點頭，迦納許又對九代目說道：「那我先走了，首領。」

「辛苦你跑一趟了，迦納許，」九代目面帶笑容，「路上小心。」

獄寺老師捏著博士的小爪爪晃了晃：「博士也來跟雷守先生說再見吧。」

「汪！」

迦納許用手指撓了撓博士的下巴，這才離開了。

「博士，來跟我們一起玩！」

「汪！」

***

不得不說，九代目和迦納許的確眼光毒辣，有著一眼就能看穿本質的能力。

小博士乖巧了沒多久，在熟悉了環境之後，就開始露出本來面目了。

它偷吃了溫娜絲的零食，啃咬九代目的褲腳，還故意趴在Xanxus拼了一半的拼圖上，一雙棕色的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跟博士對視了一會兒之後，Xanxus扭頭看向溫娜絲：「你管不管它？」

雖然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Xanxus的下巴卻是緊繃的。語氣聽上去也很平靜，但就是帶著一股子控訴和告狀的味道。

溫娜絲不高興地撇撇嘴：「我還想問你呢，它剛剛吃掉了我的魚片，你不管管它嗎？」

「這不是你的小狗嗎？」

「是我們的小狗啊，我們的！」

聽著溫娜絲振振有詞地強調，Xanxus覺得自己積攢在心頭的一小團怒氣好像已經消失了。

「好吧，」Xanxus居高臨下地看著博士，「你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博士眨了眨眼睛，直接翻了個身，將自己粉色的柔軟肚皮露出來。

Xanxus的瞳孔不由得收縮了一下。

拼圖……裂開了！

邊牧是很聰明的小狗，所以Xanxus很難不懷疑它是故意的——簡直就跟溫娜絲一模一樣。

他轉頭看向溫娜絲，卻看到溫娜絲很開心地伸過手去在摸博士的肚皮：「哇——摸摸小狗肚子！」

博士也很開心地扭了幾下，原本就裂開的拼圖這下子徹底四分五裂了。

「小狗是互動性很強的小動物哦，」獄寺老師走到他們身後柔聲說道，「小奶狗尤其很有活力，所以你們要多陪它玩才行哦。」

「汪！」

聽到博士的叫聲，Xanxus的視線移過去，就發現博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溫娜絲給抱起來了，一人一狗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迦納許送來的紙箱里還有玩具球，」溫娜絲語氣歡快，「我們來陪博士玩球吧，Xanxus！」

表情凝滯了片刻，Xanxus嘆了口氣，起身去紙箱里拿了球：「來吧。」

「來啦！」

「汪！」

***

小狗崽雖然很活潑好動，但精力消耗的也很快。

瘋玩了一陣之後，博士很快就哈欠連天地蔫下來，跑回自己的紙箱里睡覺了，睡的時候還抱著自己的球球。

「它好喜歡球球哦，」溫娜絲蹲著趴在紙箱旁，「下次我們出門的時候要給它多買幾個球球，當作禮物送給它。」

Xanxus點頭：「嗯。」

「對了，」說到禮物，溫娜絲突然想起來，「你把你的禮物送給九代目了嗎？」

眼神閃爍了一下，Xanxus搖了搖頭：「還沒有。」

「那正好現在送吧，我也要把禮物送給獄寺老師。」

說著，溫娜絲剛要起身，又被Xanxus給拉了回去：「等等！」

「怎麼了？」溫娜絲不明所以，但是看到Xanxus有些不自在的樣子，她就瞬間明白過來，「啊——你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才不是！」Xanxus立即否認，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溫娜絲才不管他，轉頭就朝九代目的方向喊了一聲：「九代目！」

正在跟獄寺老師說話的九代目立刻朝她看了過去：「怎麼了？」

「Xanxus準備了聖誕禮物要給你，」溫娜絲伸手指了指Xanxus，「你快點準備好接收！」

「哦，是嗎？」九代目很配合地正襟危坐，「我準備好了。」

Xanxus本來心裡還很糾結，想著晚點悄悄送給父親就好了，結果被溫娜絲這麼一宣布，這個環節突然就變得鄭重起來，搞的他都開始緊張了。

猶豫了一下，Xanxus還是從聖誕樹下面的禮物堆里找出了自己的，磨磨蹭蹭地挪過去之後，在父親期待的目光中遞了過去，小聲說道：「給你。」他把臉轉向一邊，「不喜歡的話……可以還給我。」

「才不會不喜歡呢，」溫娜絲一本正經地說道，「父母都會喜歡孩子送的禮物，我以前送給爸爸媽媽的，就算只是我自己畫的畫，他們也會很珍惜地收藏起來。」

「是的，」獄寺老師也說道，「我上次去看我的孩子，他送給我一朵很漂亮的小花，我很珍惜地收下，花朵乾枯后我就做成書籤收起來了。」

聽到她們這麼說，Xanxus稍微放心了一點，然後在九代目問他能不能打開的時候點了點頭：「嗯。」

「是圍巾啊，」九代目略帶好奇地問道，「是你自己選的嗎？」

「嗯，」Xanxus再次點頭，視線飄向一旁，「因為你把你的圍巾給我了。」

所以要送一條圍巾給他嗎？這孩子真可愛。

九代目不由得笑起來，伸手揉了揉Xanxus的腦袋：「我很喜歡，謝謝你的禮物，孩子。」

Xanxus的眼睛亮了一下。

「溫妮呢？」收到了禮物心情大好的九代目又看向了溫娜絲，「你沒有禮物要送給我嗎？」

「我送了呀，」溫娜絲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今天一整天都很聽話。」

Xanxus一臉震驚。

怎麼還能送這種禮物啊？！

九代目欲言又止，獄寺老師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好可愛的禮物啊，真羨慕九代目，我也想要有這麼可愛的禮物。」

「我有禮物送給老師的！」溫娜絲急忙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小盒子，「這個！」

「我也有禮物呀？」獄寺老師面露驚訝，「是什麼？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溫娜絲用力點頭：「可以啊。」她抱著獄寺老師的脖子撒嬌，「你要很喜歡才行哦。」

「我一定會很喜歡的。」獄寺老師輕輕拍了下溫娜絲的後背，當著她的面打開了禮物。

盒子裡面是一枚百合花胸針，很小一枚，但是十分精緻。

溫娜絲第一次見到獄寺老師的時候，就覺得她很像一株白色的百合，純潔美麗。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柔柔的，總會讓溫娜絲的腦海中浮現出白百合在風中搖曳的畫面。

每次見到獄寺老師，她的小腦袋裡就會想，這樣的獄寺老師，應該要肆意地綻放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鬱鬱寡歡，很不開心。

「好漂亮啊，」獄寺老師捏了捏溫娜絲柔軟的臉頰，「謝謝溫娜絲。」

「你要開心一點哦，」溫娜絲語氣認真，「我每次收到禮物都會很開心，我想你也開心。」

被小朋友這番真摯的言論感動到，獄寺老師忍不住抱緊了溫娜絲：「好，我會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的。」

「你答應我了就要做到。」

「嗯，一定。」

送完禮物之後，兩個小朋友就去拆送給他們的禮物了。

已經睡醒的博士就趴在他們兩個中間，好奇地看著他們拆東西，然後偷偷叼走一個啃著玩。

拆到一半的時候，溫娜絲拿起一個盒子遞給Xanxus：「這個是我送給你的聖誕禮物。」

「是什麼啊？」Xanxus一邊問一邊打開，看到裡面是一支黑色的鋼筆，「為什麼送我鋼筆？」他有些疑惑地問道。

溫娜絲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因為你要上課了呀，這個是必需品。你看，」她指著筆桿，「我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

——XANXUS。

全都是大寫的字母。

因為筆桿是黑色的，Xanxus要放到光底下才能看清楚上面的刻字。

「我第一天上學的時候，我爸爸在我的文具上都寫了名字，」溫娜絲一本正經地說道，「他說寫了我的名字就代表東西是我的，你的也是。嗯——」她用手指點著下巴，微微仰起頭，「不過你不去學校的話，其實也不用寫名字？」

溫娜絲還在碎碎念，Xanxus就低著頭研究手裡的鋼筆。

冷不丁的，他就看到溫娜絲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我的呢？」

「……什麼？」Xanxus面露狐疑地問道。

「禮物啊，」溫娜絲朝他伸出手，「我都送給你了，你也應該送給我吧。」

見Xanxus遲遲沒有動作，溫娜絲心涼了半截。她伸手抓著Xanxus的肩膀搖晃著：「你怎麼能這樣！如果你沒有給我準備禮物的話我會傷心的，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被搖晃了好一陣，直到溫娜絲停手，Xanxus才說道：「有。」

「什麼？」

「禮物。」

溫娜絲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Xanxus把手伸進了口袋裡，再拿出來在她面前攤開的時候，他的手心裡就多了一枚亮晶晶的星星發卡。

「你什麼時候買的啊？」

「我們一起出門那天。」Xanxus一臉認真，「不會不給你準備的。」

溫娜絲定定地看著Xanxus，突然湊到他面前，雙手撐著地板，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我說你——」

「什麼？」

「原來是很會哄女孩子開心的那種男生嗎？」明明平時話很少來著。

Xanxus不太明白溫娜絲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不過她經常這樣，說一些他不理解的話，做一些他不理解的舉動，他已經習慣了，而且摸索出了正確的應對方式。

他伸過手去，將發卡別在了溫娜絲金色的頭髮上。

「聖誕節快樂，溫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