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毛骨悚然
......
高天台，1個身著華麗的深紅色袍子的身影佇立。
身後的侍衛退下，有腳步聲臨近。
「大哥。」銀河科技第2行政官，身高兩米幾的森木走來。
「對不起。」
他是為了道歉來的，「我不該那麼魯莽。」
星月光負手而立，頭頂是蒼茫的星空，星漢燦爛。
這裡是銀河科技的總部，距地面的高度落差達到了3千米，周圍是大平原。高天台就和富士山1樣，給人以最直觀的震撼感。
俄頃，星月光嘆了口氣，「你我該慶幸還好那位不是暴君的性格。要不然老2你可就給大家惹來滅頂之災了。」
森木有反駁之意，但還是低下頭，「是。」
不過，
他低頭，看著地面，目光仍有閃動。
忽然說，「剛剛，光臨會的林副會長聯繫了我。」
星月光神情1沉。
「目前，我們與坎布拉族的聯絡是沈然1個人單方面的......」
森木剛開口。
星月光立馬無奈叫停，「老2，你不是蠢腦子，不清楚他說這方面，心裡是打的什麼算盤嗎？」
「知道。」
森木低頭看著地面，「但線上會議的時候，我提出質疑，他們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
星月光更加不耐，乾脆挑明，「你是不是要站出來，當他們那伙人的領頭羊，去跟沈然他對著干？」
森木忽然抬起頭，看著星月光那張純血人類種的面龐。
「不是我。大哥，我是給你準備的。」
「......」
星月光頓時啞然。
「於情於理，也就這幾天的事了，沈然都要向我們交代各項後事安排。」
森木說道。
「別說是為了我。離我遠點，到時候血別濺到我身上。」
星月光不想談論，都甩出了不耐煩的語氣。
森木難掩失落之情。
在永生之宴結束前3年，
紅塵島主沐青和冕，就在幾個小世界中秘密挑選人員，籌備未來重建宇宙秩序的「新時刻局」。
星月光，是第1個完成復刻羽化.森羅星象圖，新時代的第1位羽化者。
紅塵島主對其寄予了厚望，
私下曾說過1句不為人知的話：
「沈然走後，李不思缺乏相應的能力。接下來的宇宙，可就交給你了。」
可以說，在很多人眼中，星月光是要成為「蝶」的1個傳奇生靈。
森木繼續道，「第1件事，自然就是我們後面和坎布拉族的交流渠道；
第2件事，也是最重要的，沈然所擁有的那部終極迴路。」
星月光突然向後看去，「都來了？還躲著？」
後方，1道道人身走出。
「大哥，這種時候，當縮頭烏龜可不好。」
銀河科技第3行政官，異人族，青色馬臉的馬扎光多走出。
「老2說的都是很在理的，也是大勢所趨。」
第6行政官，左道生邁步走來，氣度非凡，每1步都好似能令周天星斗為之抖上3抖，
「此行，沒誰說得准。
沈然1旦失敗，那大家怎麼辦？他必須要做出關於後事的各項重大決定！」
星月光突然來火，
憤怒地看著1個個弟兄，「我求你們清醒1點，可以嗎？」
馬扎光多毫不避讓地對視，「是大哥你不清醒。躲在這裡不願面對。大局就擺在大家的眼前。」
星月光1時胸悶，像是被什麼給堵著。
「別說什麼他死而復生過太多次那種話。」
森木還打斷施法，道，「只要他不親口說出『我死後管他洪水滔天』那種話，他就必須要為了大局做考慮——他之後，我們該怎麼辦。」
「沈然失敗，大家就都得死！！！」
星月光突然1聲大吼。
轟——
空間彷彿果凍般，產生實質化的波動。
強大的力場擴散，伴隨著颶風吹刮，現場形成了1個強有力的結界。
鏗鏘有力的1句話，
但在場的森木、馬扎光多、左道生等弟兄們，卻是1副完全陌生的眼神看著星月光。
星月光調整心態，他其實頭腦也亂鬨哄，
語氣緩和，「我奉勸大家1句，別把大局為重4個字掛在嘴上。心裡則盼望著沈然死後，我們要怎麼怎麼樣。」
「只有...最底層的懦夫，羊圈裡的家畜，才會認為沈然死後，宇宙就要毀滅。好像所有生命都離不開了他1樣。」
馬扎光多是性情較為剛烈的1個人。
他的話，像是刀鋒。
「大哥。」
森木幾人站在了星月光1個人的對立面，
此時的局勢，
好似將對方給逼上了絕路1樣，「沈然可是剛剛才在線上會議里，辱罵我們是混吃等死的廢物。」
「他沒講過這種話。」星月光揮袖，乾脆背過身去。
「也差不多了。」
森木道，「他說這種話的時候，也不想想，他有多少東西選擇隱瞞，根本都不讓我們了解。」
馬扎光多冷聲道，「前後幾次談判，我們完完全全就是走個過場，連投票都1次沒有過。什麼態度？什麼意見？不完全就是按照他的意思來處置坎布拉族嗎。」
「你要是有能耐，你也可以...」
星月光道。
森木立馬說道，「我已經跟光臨會、新宇宇宙國的那幾個溝通過了，
大家都贊同：我們要私下進行關於《渾源圖》的實驗。」
星月光渾身1哆嗦。
他的瞳孔都微微收縮了，驚嚇地看森木，「森木，你真的要慶幸，沈然不是暴君。」
「是又如何？」
森木滿臉堅決之色，「我就是死，又如何？」
「大哥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子。」1位弟兄困惑，
「他不給我們《渾源圖》，我們自己折騰，不行嗎？」
沈然是明確說過的！
當時發過很嚴重的火！
對著所有羽化者高層，大吼，「誰想要《渾源圖》，有本事就來幹掉沈某！！」
這態度還用得著多講嗎？
「大哥，你真的...受他的影響太大了。」
森木向前1步，語氣再誠懇不過，「我敢保證，沈然他這會兒就在將《渾源天元相圖》秘密傳授給地球人！」
星月光1怔。
「絕對！」
馬扎光多低沉道，「黑暗宇宙已經向我們展露出恐怖的冰山1角了......這個時候，我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不像當年公布羽化圖1樣，向公眾公布渾源圖。」
「沈然不是那種人。」
星月光否定，「他所擁有的是絕對實力，根本不屑那些。再說，他當年就沒清算我們。沐青前輩說，沈然是1個追逐，不對，是挑戰至高的生靈。他的世界和我們都不在1個層次。」
「他所擁有的絕對實力，哼，不就是依靠那部渾源圖嗎？」
馬扎光多冷哼，還是那句話，「我有十足的理由懷疑，沈然失敗，第2個代替他的，會是1個掌握渾源圖的地球進化者。」
「都說了，對方......」
星月光突然1頓，緊擰起眉頭。
不對！
有句話叫，最了解你的，往往是敵人。
星月光不算是沈然的敵人。
但，銀河科技當年為打造沈然的數字身，
尤其星月光他把沈然從小到大的經歷，包括街坊鄰居的口述，那是翻來覆去，看了1遍又1遍。
馬扎光多他們說的，很有道理。
非常符合事物的正常發展規律。
可星月光絕不認為，都已經到了這1層次的沈然，會是那種庸俗的帝王學家。
「只有1個原因。」
星月光忽然感到1陣寒意，明明沒有風，但遼闊的黑夜卻襲來陣陣毒蛇般的氣機。
他抬頭看星空，發覺1個個璀璨的星辰，像是慢慢喪失了生機的死眼睛，
「渾源圖是真的完美解決了天災系進化路線的弊端！沈然並沒有誇大。」
「1旦問世，全宇宙各地都將爆發永久性的『永生之宴』。這1體系的終結，同樣意味著眾生的終結。」
「這也就解釋的通，沈然他為什麼不顧所有人反對，
暫時壓下和坎布拉族的戰爭，
無論如何也1定要挺進黑暗宇宙！」
霎然間，星月光內心受到1股巨大的衝擊。
與此同時。
周圍的森木、馬扎光多他們則不去考慮。
儘管潛意識裡知道12，但未來太過遙遠。還是那句老掉牙的話，相信後人的智慧。
當下有1個目標——生存與榮耀。
「3天後，沈然將進行史上最不確定的實驗。」
馬扎光多看著星月光的背影，鏗鏘有力地說道，「就這兩天時間，我們動用所有資源，爭取1定要讓大哥成為沈然之後的宇宙第1人！」
......
......
地球。
「難怪你說什麼也閉口不提。」王陽睜開雙眼。
體內尚未構築《渾源天元相圖》，只是運行了1遍藍圖，他就瞳孔震顫地盯著那個黑髮男子，頭皮發麻。
沈然站起身，「楚幼說，技術沒有錯。只是，我想了又想，我們還是需要1個更好的選擇。」
「這可錯的太離譜了，未來絕望的讓我透不過氣。」
王陽完全理解了沈然的擔憂。
萬物母貘這東西太邪性了。
就是不知道，是萬物母貘本身就如此可怕，
還是與生命結合所產生的連造物主都始料未及的異變。
「我離開1趟。」沈然沒有逗留。
雖說不知道同1時刻，銀河科技那邊的變故，
但自己確實是要處理完1系列事。
火星。
原新人類帝國殖民時期，所建造的第2新城。
沈然此行是來見李不思的。
李不思不見自己，箇中原因很複雜。但自己到底需要見1下他。
在1個陽光直射的病房中，牆面潔白，過道中偶爾有人打掃走動，沈然見著了李不思。
對方穿著病號服，頭上纏了白色繃帶，躺在病床上，黑髮的臉消瘦和蒼白了許多。
病，是裝的。
心病，是真的。
「坎布拉族，我1定滅，未來只會留1小批。」
沈然開門見山，「當務之急是我手裡1個來自黑暗宇宙的未知生物眼球。」
他攤開手。
李不思眼神動了動，看見手掌心裡有1顆鵪鶉蛋大小的玻璃珠。
正中央有1條擴大化的裂縫。
「不知道李冠告訴你了沒有，太陽號飛船剛進黑暗宇宙就出事了。」
沈然將那顆眼球擺在床頭櫃，然後用小刀削1個蘋果。
手法精妙，1條連在1起的完整蘋果皮落下。
「咔嚓」1聲，
沈然削好后就咬了1口清脆多汁的蘋果，1邊吃，1邊說，「搞不好，萬物母貘在裡面真處在食物鏈的最底層也說不定。不過沒法子，後天我得進去1趟，得儘快把這玩意兒給搞明白了來。」
城市模擬光照，透過窗戶，直射在沈然的臉頰上，像是染了1層金粉。
李不思忽然開口，「給我《渾源圖》，我代替你去搞實驗。」
沈然1愣，還真沒想過這1方法。
「心領了。」
下1刻，沈然笑道，「1時半會兒，你搞不了，時間也等不了那麼長。話說回來，不思兄你爹怎麼給你取得名？腦子轉的這麼快，1下子就知道了我說的具體是個什麼實驗方法。」
李不思又不說話了。
他拿起床頭櫃的那顆未知生物眼球，仔細端詳。
這個時候，沈然眉頭1皺，臨時收到突發消息：
「銀河科技的森木，和光臨會的副會長，還有紅塵島主以及好些個羽化者，想要見您1面。」是就在火星的李客發來的。
「突然見我？」
沈然先納悶，旋即就猜到了12。
「他們已經到地球了......」李客那邊很小心翼翼地說。
「呵。」
沈然忽的1笑，又1口咬下甘甜可口的蘋果，含糊又放4地說，「不見！」
「沈然。」
突然，安靜的病房裡響起聲音。
「沒事。我又不是當年那個火城小子，還能被他們給使喚了？」沈然不假思索地回。
「不是。」
是李不思的聲音。
在金色的塵靡浮動中，他用手指夾起那個未知生物眼球，正對著那條彷彿銀河般的裂縫，
「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羽化之光？我怎麼感覺像是有人在裡面羽化。」
【作者題外話】：今天1更，明天補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