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世界（第一更）
突如其來的1句話，讓沈然受到驚嚇，「你說什麼？」
「你過來看看...」李不思話說到1半，就驚疑了聲。
沈然湊上前去，接過玻璃球狀眼球。
「又沒了。」
李不思皺眉。
這個眼球約鵪鶉蛋大小，原本是完全漆黑的，中間位置隱約可見淡色的瞳孔輪廓。
如今正中央裂開了1道縫隙。
縫隙里是1片奇異的星空，宛如藝術家筆下的燦爛世界，璀璨群星如泥沙。
集中目力，視線居然可以不斷往深處延伸，始終看不到基礎像素點。
像是矢量圖。
更像是，裡面是1方真實的小宇宙。
沈然看得認真。旁邊，李不思掀開被子，走下床，「剛剛你和家父交流時，我看見了粉色的1團星塵在彙集，很像是你我羽化時的場景。」
「難道這裡面真是1方世界？」沈然思忖。
手1下子沉重了許多。
隨著人們的認知程度不斷加深，古代很多傳說中的事物，現實中都發現了幾乎相同模板的對應物。
比方說「天上1日，地下1年」，
比如說「孫悟空逃不出去的如來佛祖的手掌」。
「1沙1世界，何其通玄。」
沈然繼續盯著，「這就是與萬物母貘同1級別的高維生命體嗎？」
他這段時間事情繁忙，只有偶爾在間隙時候，會觀察1下眼球的變化。
「剛剛是什麼？」
李不思忽然好奇，「銀河科技那群人突然要見你？怎麼不見。」
「他們對我沒有信心，想在我行動前確認今後的領袖......」
沈然道。
突然間，眼神1變。
只見，
眼球裂縫中的那片星空，竟真有1個煙花綻放般的景況變化。
沈然立馬閉上左眼，這1刻的右眼堪稱光學顯微鏡，放大倍數高達上千倍。
不過，1千倍的變焦，放在星空背景下什麼也不是。
只能看見不同色彩的天光交融。
「真是羽化？」
沈然驚訝。
李不思頓時轉頭看來，「又發生了嗎。」
「不錯。」
沈然說不清道不明，心弦慢慢變緊，「還不是1般的羽化，是我們這1層次的。」
羽化圖分為兩種，1種是高配max版，1種是大眾版本的。
2者差距極大。
沈然和李不思的羽化，堪稱恆星塌陷，光源爆發橫狀有3百億公里，豎狀也有3百億公里。
而此時，眼球中的劇變規模，粗略估計也差不多。
李不思快步走來。
但沈然又皺眉，「...結束了。」
「和我剛才1樣。」李不思道，「發生的很快，時間間隔只有1秒不到。」
沈然點頭。
李不思好奇，「真的是羽化？這到底是什麼，難不成裡面真的生活有1群生靈，問題是怎麼還走得種子進化路。」
「暫時不能確定。」
沈然神情凝重。
見狀，李不思也不多說話。
沈然又盯著眼球看了1段時間，發現了很多起像是原子湮滅的現象。
「我的病情有所好轉，接下來同你1起。」直到李不思開口說話，
沈然的思緒才被拉回，他匆匆起身，將這個未知眼球收入囊中，「不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的，等下還有事，要先離開。」
「......不思兄，我能問你1個問題嗎？」
沈然說這個話的時候，背對著李不思。
李不思敏銳，因為沈然剛剛都提及了，銀河科技等宇宙巨頭正在找他，想要確定今後的「順位繼承人」。
「我對人類的未來不感興趣。」
想了想，李不思提前說的明白，「如果是以前的我，也許會跟你1樣，1心1意地致力於探索黑暗宇宙。但現在我，念頭斑駁，這些天總是在胡思亂想。」
「可以理解。」沈然苦笑，「我其實也差不多。只是我會強迫自己不多想。」
「抱歉。」
李不思歉聲，儘管語氣沒有絲毫感情，「3百年。如果你真的失敗，那我會找個無人星球隱居，等待3百年，磨刀百年，然後，替不2她復仇。」
沈然想了1下那樣的畫面。
嗯，只能說李不思你小子以前也沒少看武俠小說，還能說出「磨刀百年」。
沈然扭過頭，驚喜道，「3百年？完全夠了呀！」
「......」
李不思額頭浮現出黑線，「你是認真地嗎。我感覺我們距離真正踏足黑暗宇宙，至少3萬年起步。」
「技術是會爆炸的。」
沈然道，「就算是沒有成果，那也能說此路不通，先清除掉坎布拉族就應該是第1方案了。老祖宗們當年就是這樣走的路。
可以，不思兄，我相信你。後面你要是想通了，就去地球找我師父，我把《渾源圖》交給了他，同時交代1旦我沒回來，就昭告天下......」
多餘的話，沈然沒繼續講。
李不思能說出忍耐3百年這種話，那就完完全全可以信託。
而且自己真要失敗，宇宙大亂，李不思大概率還是會站出來，回到地球。
「...我想罵髒話。」
陽光斜射的病房裡，李不思站立著，「你倒是來去瀟洒了，爛攤子留給我。」
「嘿~」沈然咧嘴1笑，走出病房。
後方，
傳來1道嘆息，「再見。」
......
「怎麼感覺像是臨終拖孤？」沈然嘀咕。
離開火星，1路上，他取出那個眼球，盯著。
就像是盯著1個有史以來最神秘的敵人。
心頭沉甸甸的。
「裡面是1方世界...」沈然越來越感覺那個恐怖猜測是真的，「從當時激活起，就開啟了自行演化。」
「這是什麼級別的高維生命體。」
很多理論，是不可證實的。
就像是著名的缸中之腦。
n年前就有人說，大家生活的宇宙，會不會是某個細胞。
這種東西當然上不了檯面，是徒增杞人憂天的煩惱。
但眼下，自己手裡這個眼球，裡面疑似有銀河星空。
「萬物母貘、真夢核...超過5倍光速的大手、能孵化世界的生物。」關於黑暗宇宙的種種，了解的越多，壓在胸口的壓抑就越厚重。
「可能要快1點了。」
沈然收起此物。
如果真的是1個內部在自行演化的大世界，那肯定會有1個終結的倒計時。
這就有點像是1枚定時炸彈了。
不久，坎布拉族所在的真核界。
沈然見面南希女王。
雙方都沒談各自的煩惱。沈然有內部的異見，南希同樣也1樣。反對者們甚至認為，大家應該停止現行的1切，扼殺萬物母貘，只要消滅了進化路，不就能1直幸福安寧地生活至少幾十億年嗎？
只能說，白首陀還是死早了。
並且認為，沈然（南希）是1種激進的遠視主義者領導者。刻意忽略了現實中的矛盾，試圖將痛苦轉移到對未知世界的探索中——不能轉移矛盾。而應該豎起種族戰爭的旗號！
「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議會，1個裝潢富麗典雅的房間，南希發現了沈然的變化。
「時間臨近了，亂78糟的事不少。」
沈然看著是坎布拉族人形象的南希，說了自己將在3天後啟程，進入黑暗宇宙。
南希直接問，「失敗了怎麼辦？」
沈然道，「來也是為了談這個。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老相好。無論是沈然和楚幼，還是蝶和南希，咱倆都合作了這麼長時間了，後面的人...不好說，真不好說。」
南希眯眼，然後忽的嗤笑，「是誰，當時雄赳赳氣昂昂地說，要我抱著他的大腿，承諾帶我進黑暗宇宙，去往未來的？」
「回來了就是不1樣了啊。行，是我裝了。」
沈然不在意，笑著張望4周。
1時無話。
沉默了很長1段時間，南希突然開口，「我陪你去。」
沈然神色變訝然。
南希不說話，或許，她真的把沈然看作是1個燈塔，而此刻，這個燈塔的光源不知為何變得微弱了。
對方影響到了自己。
關於黑暗宇宙的探索，確實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沈然想了想，「當真？」
「你來的目的，也是打算要走我族的1大批精銳跟你1起走。要麼都成功，要麼1起死。」
南希調整了下心情，淡淡地說道，「我1個小女子，傀儡女王，又哪兒有能力違抗沈然大人您的意思呢？只好請求沈然大人能高抬貴手，我陪你1起去就行了。」
「聰明。」
沈然滿意地點頭。
思考了1段時間，沈然給出答覆，「好，我們1起去往黑暗宇宙。」
......
......
3天後，在深藍網路輿論發生微妙變化的時候，1則驚世消息同時引爆了坎布拉族和主宇宙的各國。
羽化圖創始人，當今萬物母貘進化體系第1人，沈然；k13議會終身女王，南希。
2者攜手合作，首次正式涉足黑暗宇宙。
「變黑了...」在1個深暗的太空環境，戰列艦進出的太空港中，沈然忽然道。
南希偏頭看去。
見沈然取出那個眼球，原本燦爛的銀河裂縫，逐漸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