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熱度
許樹獃滯。
松月奈也扭過頭，那張絕世仙顏露出1抹驚訝之色。
「呼。」
沈然吐出1口濁氣，對許樹拱手笑道，「勉強是囫圇吞棗，勉強明白了此符印。多謝許樹師兄了。」
明白了？
連日光都才斜移了1個小小的幅度。
許樹目不轉睛地看著沈然，1時間只覺得荒謬且詭異。
「沈師弟你要不...」
許樹開口。想說你別吹牛，真學會就復刻1遍。
但這樣的說辭又太直白了，因此許樹猶豫，頓了1下。
看出許樹和松月奈的微表情，沈然面露微笑，抬手，「可能要1點時間...」
「你們兩個還在幹什麼？」
突然，赫拉的催促聲再度傳來，「會了就是會了，不會也沒什麼。趕緊過來了。」
聞言，沈然放下手，對許樹抱歉似的笑了下。
許樹趕緊擺手，「那沈師弟和松月奈師妹就快點過去吧。
獻尊師叔是這些年以來山海界中最受矚目的學者，今日拜訪者肯定會多到要擠破門檻。日後我們有交流的機會，再多多見面。」
「那好。」
沈然和松月奈立即離開。
後方，許樹莫名鬆了口氣。
還好那傢伙沒有立馬給自己展示1手...
要不然要是百分百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自己這個山獸學者座下首席大弟子，該以何等面貌自處？
自己花了足足十年時間，外加1次頓悟際遇，如此才完全理解了師尊所創造的新型符印。
而他就用了不到1個小時？
「怎麼會如此誇張？」
這下輪到許樹心緒不寧了，走在路面都和踩在雲里1樣。
帶著種種念頭，他倒是沒直接離開，而是1路走下山。
「許樹？」
突然，1道驚詫聲響起。
許樹看去，見是長眉學者的門下弟子。
1輛古樸大氣的青銅輦車。
後面還有不少穿著統1款式的男男女女，皆是氣宇軒昂，精神氣飽滿，猶如1個個驕陽般強勢。
許樹施禮，「古華學妹。見過長眉師叔了。」
那伙男女神色激動。
許樹乃是大名鼎鼎的山獸學者的門徒，更是座下的首席大弟子！
近年來風頭極盛，都有不少生靈暗中開賭檔，猜許樹什麼時候晉陞命運學者。
「山獸師兄不是已經離開有1陣子了嗎？」
青銅輦車中傳出1老者聲，「許樹你怎麼還留著。」
許樹只說自己單獨留下來聊幾句。
青銅輦車中。那白色長眉的老者，思忖了少傾，還是暗中傳音，想要了解更多，有關於山獸與獻尊門下的談話細節。
主要是山獸師兄，乃至於更高層，目前對獻尊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許樹笑容讓人如沐春風，態度謙和，只是怎樣都不正面回答。
他本來當時也是在外面的空地上候著的。
「哼！」
青銅輦車中傳出1聲不滿的冷哼。
「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真理是越辨越明的。」許樹恭恭敬敬地行禮，談吐得體。他自然知曉山海界目前的風氣。
命運學者雖是1個整體，但任何勢力都有很多的個體所組成。彼此對同1件事物的看法是存在很多種的。
「進山！」
明顯不愉的聲音，
青銅輦車啟程。
儘管師尊不太滿意，但是那些男男女女還是回頭，對許樹露出爛漫、友好的笑臉。
許樹基本都微笑著回應，只是還是心不在焉。
隆隆~
忽然，前方又傳來大地搖顫的動靜。
1個個身高千丈的樹巨人，像是遠古族裔，行走在大山間。
這是著名命運學者，龜玄學者的驕傲作品。也有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滿意的成果——創造出了1種特殊物種。
更遠處，天空上還有幾個流淌著聖潔霞輝的生靈在接近。
「還是儘快離開好點。」
許樹想了想，召喚出自己的奧術族人，直接傳送離開此地為上。
......
天空下。
還有幾個生靈在趕路。
「外面這幾天都吵翻黃金之國的巴哈莫特來了山海界，沒想到原來就是來參加你們的開山儀式的。」
「我靠，兒子快看！你快看那又是誰，怎麼跟個大公雞1樣，好紅好明亮。」
「早知道該把你舅舅也喊來的......不過你舅舅那個慫包，自從上次遭遇到1個羅阿族強者后，就1直坐關到了現在。沒錯。他現在都還沒出來呢，說不定都已經嗝屁了。哎，當時那個傢伙也是殺千刀！差1點就把你舅舅給抓走了，咱日子過得可叫1個苦......」
「兒子你咋不說話了？」
兩個典型的滅卻族人，1大1小，皆是純種的外表特徵。
大的那個1路說個沒完，小的則老實巴交的。
塔子苦哈哈地說，「媽，你這話密的，我還跟得上啥。」
「你看你這個，腦子笨的哦！跟我1個婦人家說話都說不上，你還當上命運學徒了。那你跟你師傅，你師兄姐那些天才要怎麼溝通？」
大的那個滅卻族人，正是塔子的母親。
塔子母親1邊埋汰，1邊取出1個東西，「我打聽了，你師傅，那個叫獻尊的，現在被抓去關起來了。聽別人說要關3萬年呢。」
「什麼關起來了？」
塔子急的趕緊說，「只是讓師傅在無涯海閉關3萬年，不是什麼大事。」
「管他的。」
塔子母親將東西拿出來，「現在帶你們的就1個叫赫拉的師姐是不是？等下找個機會，我把這東西送她。可要好生照顧我家塔塔。」
塔子1見，更加無語。
那是1個籃球大小的銀色石料，表面坑坑窪窪的。
此物名為劫石，是宇宙中無比珍貴的1種材料。
其實是滅卻族人的......腎結石。
「咱家塔子也是有出息了。」塔子母親將劫石小心翼翼地收起，
又嘆了口氣，「當命運學徒好啊，能留在山海界好啊，現在外面可太亂了。那些萬物母貘，什麼暗星靈，還有墟界里復活的老怪物，1個個殺千刀的瘋子喲，把世界搞得1團糟。」
塔子吞吞吐吐道，「媽，你知道...我有個萬物母貘族的師兄的吧。」
「知道。」
塔子媽忽然冷冰冰，「我今天來就是來讓他滾走的。」
塔子頓時急了。
塔子媽1把手甩開他，不顧反對，「你啥也不懂。萬物母貘不可能當命運學者，那傢伙肯定是另有所圖。到時候指定要把你們給害了！」
與此同時，阿7和他妹妹，以及幾人也回到了獻峰。
「7哥。」塔子叫道。
阿7幾人看去。
其身後1個身著黑袍的中年人，眉頭1皺，「滅卻族人？」
「塔子。」阿7走過去。
「哎呀！」
塔子媽突然驚喜，「那不是魔海族的林1嗎？」
阿7和9兒的身後，站著1男1女。
男的身著黑袍，兜帽下是1張不怒自威的臉，左右眼中竟各有3個瞳孔，分佈於左、右、下。
塔子媽興奮地打招呼。
魔海族雖是1個中下級的種族，但屬於是黃金之國的1員。而讓人沒想到的是，阿7的父親，就是魔海族在黃金之國的代表人！其地位雖不是魔海族的族長，但也大致相當。
也是大戶人家了。
塔子媽熱情地上前攀談。
不過，對方就十分冷淡了。
甚至對阿7暗中傳音道，「這個滅卻族人應該待不長時間，不管獻尊學者是何用意。你都少跟他來往。」
阿7沒回應。他和塔子也在暗中聯絡，交談著種種。
正在這時——
轟！
獻峰山頂突然發生1輪爆炸。
巨大的氣浪擴散，在空中形成誇張的衝擊波，有火光綻放，無數殘骸飛射出去。
還有1個穿著古銅色服飾的生靈，吐血橫飛。
幾人登時變色。
然後就聽見赫拉響徹天空的冷淡聲，「師父招什麼弟子，還需要你們的同意了？拜山就拜山，對我的沈然師弟評頭論足，說3道4......嘴上不停地嘰嘰歪歪就是學者風範了？」
阿7、9兒、塔子、塔子媽還有那個黑袍中年人，表情各異。
.....
山莊中。
這裡的氣氛更是震驚、瞬間緊張。
幾派命運學者及門下弟子，紛紛起身。彼此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深淵少女，赫拉1言不發就動手了。
沈然立在原地，本來沒啥表情的，但眼底深處有波光漣漪。
前方，赫拉從座位上站起，黑色羅裙翻飛，深淵氣息都散發了出來。
「什麼意思？」
「竟有這樣的待客之道？」
「簡直辱沒命運學者的名譽，奇恥大辱！！」
建築物都被震塌了1些，幾名命運學者面沉如水，身後的弟子們率先發聲。
「沈然！」
赫拉突然轉身，叫道，「人家剛才那樣說你，你還站得住。這群傢伙哪兒是來拜山的，分明是趁師父不在，來砸我們場子的！」
是演戲嗎...
沈然自是不會以1般的念頭來看待當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
山海界內，大的輿論潮流，肯定是攻擊、詆毀獻尊，聲討門下的自己的。
不然，其他黑暗族裔、其他大勢力就要問山海主，你們命運學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至少這樣，高層還在明面上能把「鍋」推給獻尊。
說是出了獻尊這樣1位特立獨行、離經叛道的學者。大家是沒辦法。獻尊非要招收這些亂7糟8的弟子。
算了。
大人物們的心思、想法如何。自有他們的行事方式，基本也改變，影響不了的。
說不定也本就需要1定程度的「熱度」。
沈然抬起頭，看向在場1個個充滿攻擊欲和敵意，彷彿好鬥公雞的男男女女，終於開口發聲，
「命運不會偏愛任何1人。為何認為我身為1個萬物母貘就不配？你們的視角要是如此狹隘，理論缺陷如此巨大，離我有距離沒什麼，偏離大道可就比較難說了。」
「離你有距離？」
突然，1位白色眉毛長到垂至腰際的老者，1位命運學者當即開口。
沈然說話還是有水準的。這話是攻擊對象其實是這些男男女女背後的師父，就是在場的幾個來找茬的命運學者。
擺明了，是問你們的眼光是怎麼挑的這些不入流的學徒？
「師尊他比你的成就更高。這點毋庸置疑的。」
沈然看向那位命運學者，道，「我作為師尊的弟子，比你的徒弟高1截，又有什麼問題。」
「？？」
「這頭萬物母貘！」
「他在說什麼話？」
現場立馬喧鬧起來。
與此同時，阿7他們小心翼翼地摸到山莊周邊，1時間又猶豫不決，要不要進去。
他們確實沒資格應付裡面的衝突。
對此，塔子媽還頗有微詞。
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們甚至都感知不到......
山莊內，赫拉忽然看向遠邊，心中暗道，「不少人都已經到了...怎麼還偷偷摸摸地。就愛看熱鬧是吧？」
天際線處。
幾道身影也在朝獻峰的接近途中。
「用不著。沒什麼，真沒什麼。」
其中1嘴裡吃著棒棒糖的少女，隨口道，「咱就是聽說有頭萬物母貘在山海界里留了下來，被某位命運學者相中，最近還挺有熱度，各族都在討論。就好奇地想來看看。」
「預料之中。」
其肩頭上有1隻小小的螞蟻，
實則這位才是大腕中的大腕，1開口就讓周邊負責隨同的幾名命運學者不敢插話，「畢竟1頭成長起來的萬物母貘，沒什麼是辦不到的。搏殺，我們能媲美、血戰星靈族。征戰萬界，1頭巔峰萬物母貘的威名就堪比1支古殷軍團；就算是研發規則技法的方向，我們也不會弱於解獸。」
「咳——」
旁邊，1個命運學者乾咳。
眼神古怪。
他以前的導師就是1位解獸派的著名命運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