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入道與回家

第四百五十八章 入道與回家

......

讓沈然沒想到的,當晚,松月奈居然跑去跟阿七和塔子講了自己的那套話。

然後阿七又連夜跑來敲門。

「所以說。」

沈然和赫拉見完后,就回來修鍊了。正在關頭上,看見了很不好講的東西。

所以他一副死魚眼地站在門口,「她是覺得怎麼樣?」

「不是她覺得怎麼樣。」

阿七穿著白色袍子,一頭金燦燦的髮絲,面龐俊逸,「而是沈然師兄你。」

「我怎麼了?」

沈然搞不懂。

阿七又支吾了。

「三。」

沈然念起倒計時。

「反正這種修鍊方式,問題太大了!」阿七索性說道。

沈然笑,突然又止住。

他看著阿七,「對了。阿七你還沒入到門是不是?」

阿七猶猶豫豫地。

「行,我知道了。」見狀,沈然二話不說。一把抓過,頃刻丟進屋裡。

「沈師兄你要幹什麼?!等等!」阿七驚慌失措。

「等下你就知道了。」

沈然笑得變態,喀嚓一聲,將月色關在門外。

......

「啊!!!!!」月下,靜謐的獻峰突然響起一聲殺豬似的慘叫。

「什麼逼動靜?」

峰頂,山莊中的赫拉睜開雙眼。

同樣是暴躁脾氣,回吼一句,「給我安靜點!再打擾到我,老娘弄死你們幾個!」

「這混沌符印怎麼就沒反應呢?」塔子抓耳撓腮。

松月奈站在沈然的居所外。

跟個女鬼似的,站在一棵樹下,渾似偷窺。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

修行室中。

大寫的「道」字下。

阿七被五花大綁,跟個人體毛毛蟲一樣。

「這混沌符印啊,就是看起來噁心,『吃』起來可香得要命嘞~」

沈然跟個大惡人一樣,咧嘴笑得「燦爛」。

他蹲在阿七的面前,手裡虛握。

一枚漆黑詭異的符文凝聚。

阿七已經渾渾噩噩,嘴裡在吐白沫子了,「沈師兄你放了我...不要......」

阿七是萬萬沒想到啊,自己那麼崇拜的沈師兄,骨子裡其實比赫拉還狠。

這還是人嗎?

嘿!

沈然早就沒人的身份了。

這年頭誰還叫自己是人啊?不都是萬物母貘。

話說,

他也有話講,覺得奇怪啊。

自己當時不就是這樣嗎?

獻尊跟跳大神的一樣,又是這樣,又是那樣,

前戲給自己整迷糊得不要不要,

然後突然襲擊,一舉直接將一枚混沌符印打入自己的心臟。

「你們不是?」

沈然納悶不已,「扭扭捏捏地,誰家小娘們跑這兒來了。」

見阿七都沒了聲息。

又給沈然嚇一跳,趕緊掐人中。

感受到人還有口氣才作罷。

「...算了,慢慢來吧。抗拒也是沒有用滴,先踏出這一步,比什麼都重要。」

沈然站起身,又朝某處看去,

小聲自語,「赫拉那個瘋批,感情就表面咋咋呼呼的?」

怎麼還要自己來動這個手。

......

一夜過去。

一天過去。

深夜時分。

阿七才從渾渾噩噩中蘇醒過來,

醒來第一句就是,「我是誰,我在哪兒,你是誰。」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個惡魔抓進了不可名狀的深淵濕地,期間各種弔詭的囈語,

渾似演了一遍耶穌受難記。

惺忪的眼皮睜開一絲縫隙,

首當其衝的是潑墨、狂放的「道」字。

以及一個盤坐在道下的黑髮黑衣男子,滿頭墨染的髮絲散開,腰間勒著一條麻繩。

根根髮絲亮著妖異的紫芒。

遭!

不是夢,是真的!

沙沙...

阿七蹬腿,然後發現自己還被捆綁著,他開始拚命地蠕動。

「醒了?」

忽然,惡魔的低語聲響起。

阿七搖頭,淚如雨下,「求求,沈師兄,真的,這樣我會不行的。」

「要成功,先發瘋。下定決心往前沖。」

「兩眼一睜,開始競爭。」

「有來路,沒退路,留退路,是絕路。」

「今天不流汗,明天就流血。」

「.....」

怪異、不可名狀的低語環繞著,聽得阿七瑟瑟發抖,差點沒有哭爹喊娘。

咕嚕嚕~

阿七又被折磨得昏死了過去。

沈然搖搖頭,「這適應性可太差了。」

「後面的墟界實踐可怎麼進行?」

說起來,沈然也好奇,獻尊那邊還藏了多少?肯定有了相應的方案。

說不定已經設計出了一套符印結構雛形。

因為,赫拉在山海行宮的表現,已經不能用優秀來形容。根本就是出了個BUG!

足以見得混沌規則的研究,應該已經有了一大截進度。

正在這時——

「像你這樣搞,他不死也容易變痴愚。」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在沈然腦海中響起。

「赫拉師姐?」

沈然意外,然後道,「在這裡作罷不也好。

目前就阿七的情況最差,一個多月過去了,他連看見混沌符印都會昏死。以後要怎麼辦?」

那邊又不回話了。

沈然都準備闔眼繼續修行了。

突然,赫拉冷不丁道,「阿七醒了放他走。你管好你自己。其他幾個我會管。不,你也是被我管的。」

沈然又睜開雙眼。

「不許駁斥!」

赫拉直接打斷施法,「沒大沒小的......」

......

又一次地。

蒼涼的海風,像是刀子,在歲月法則的加持下,連石頭都會被削出一片片痕迹,更遑論是人的臉龐。

...生疼。

嘩嘩的海浪拍打礁岩聲。

沈然站在無涯海的海崖上,感覺被風吹了很久。

他再次迷失了。

像是一覺醒來,從家裡穿越到古代了。

更糟糕的是,在家裡的記憶也模糊,彷彿自己的確是發生過什麼,所以在這裡。

「有段時間沒見了。」蓄著鬍鬚和凌亂黑髮的中年男子,獻尊仍是坐在崖邊,「你現在的狀態看來是穩定了點...」

「穩定?」

自說自話的,

披著黑色披風的獻尊又自嘲地笑了下。

沈然倒確實是適應了些。

只是偏偏又覺得詭異得很,因為這不也挺正常的嗎?

起碼獻尊沒有突然化身成一頭怪獸朝自己撲來,無厘頭地說上一句,「桀桀桀,沒想到吧,我早就惦記著你這頭萬物母貘許久了。」

「老師。」

沈然走過去,開口道,「這裡的到底是什麼狀態?我不確定,真的是你在與我進行對話?我還是想要證明一下。」

「以後你就明白了。」

獻尊看著海洋,忽然道,「還記得上次你問這片海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嗎?」

沈然頓時停下腳步。

開始不對了...

那糟糕的東西,

自己有點PTSD。

沈然不敢說話。同時四周空間開始變得不穩定,彷彿夢境將塌。

獻尊道,「進度沒到,那就回去吧。」

隨著一句話,

空間突然破碎。

沈然猛然間醒來,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修行道場。

阿七蜷縮在地面上,也已經醒了,也不掙扎,像是認命了似的,看著自己。

「海里...到底有什麼。」沈然自語,很難受,甚至有點埋怨自己。

心臟充斥著一種古怪的感受。

獻尊、混沌法則給自己的真實感覺,就像那片波濤洶湧、深不可測的大海一樣。

毀滅宇宙的古獸?

那壓根都不算什麼。

沈然怕的是,像上次的山獸師伯那樣,海里鑽出來一個王陽,穿著大褲衩子,罵自己,「你什麼時候又找個師傅?」。

——不可理喻。

沈然默然。

片刻,他起身,卻見阿七居然也不惶恐了。

沈然意外,然後說,「這兩天行為過激了,賠個不是。」

「主要赫拉師姐前面警告我了,沒法。」

他聳聳肩。

正要給其鬆綁。

「沈師兄。」

突然,阿七道,「你的身後.....」

沈然瞬間毛骨悚然。

一種沒緣由地,基於這段時間以來法則的影響,直襲頭皮。

「那個字寫得真好看。」阿七又道。

沈然扭頭,

身後空空如也。

就一面牆,牆上是自己初入山海界時,沉澱心境寫下的那個「道」字。

「你還挺有幽默細菌呵。」沈然磨起了牙。

阿七道,「看來,沈師兄你沒有完全接受混沌法則...」

沈然被阿七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有點不適應,

「裝神弄鬼的,我看你倒是開始上道了。怎麼樣,師兄的教學方法可以吧?以後有出息了可要記得感恩。」

「這樣不好。」阿七搖頭,道,「沈師兄,這樣不好,你沒有打心底里地接受。」

沈然感到反常。

是不是自己還處在[異常]狀態中?

他先是思考這個問題。

「什麼接受?」

沈然道。

阿七微滯,「你不是對松月奈講說要追求內化?」

「那是修鍊混沌法則的要訣,也是釋放混沌技的前提。」

沈然說道,「可又不真的吃喝拉撒都得修鍊。好比運動員在賽場上才熱身,平時和朋友吃飯前,也要熱身一下是吧?」

別說,有那種真正的「走火入魔」了的體育生。

阿七看著沈然,「沈師兄,你騙自己作何。」

「我是覺得,可以拎得清。」

沈然道。

拿運動員作比喻不夠恰當的話,就拿學者、當官的作比方。

一輩子從事研究、教學、政府工作,這對於思維影響很大吧。有的就在家裡對子女也是工作領域的那些話。

但多的是,也是可以在日常和朋友休閑交流的啊。

「那你就是,沒想一輩子待在山海界。從未真正打算成為一名混沌學者啊。」

阿七明白了,眼神複雜,「你從頭到尾,根本只把這看作是武學技巧,看作是一時的狀態。」

「這話可不興講的啊!」

沈然趕緊打斷,「當心我扇你大嘴巴子。」

順帶把這個話題給揭過去。

自己更偏向於一個世俗主義者吧。

「是老師給了我一個身份。我是把獻峰看作一個家的,我常懷一顆感恩的心,阿七師弟你這話置我於何地了?」

沈然給阿七鬆綁,

道,「不過看出來了,你現在完成轉變了。」

阿七站起身,一頭金燦燦的髮絲,像是影視劇里的精靈、天使。

但話卻讓沈然發寒,「沈師兄你讓我明白了。很多事不是願不願意就抗拒得了的。」

「哎喲。」

沈然發苦,「阿七師弟啊,你要不行,你把我綁起來。」

「來來來!」

他把雙手遞出,「你來對我還回去。你可別這樣,我知道錯了,這讓你爸媽看見還得了嗎。」

阿七搖頭,對沈然道,「沈師兄,你也要學會接受才是。」

「......」

沈然停住了。

「腦子一熱就中二。」下一刻,沈然突然一巴掌招呼上對方的後腦勺,「教起我來了還。我第一次進入狀態的時候,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麼不?」

阿七被打的吃痛,清醒了點,「不是,你真打啊!」

「是什麼?」他又問。

「是...!」

沈然一頓。

自己當時想的是?

好像,

算了。

沈然罵咧咧,「你小子,先學著走路了來。」

......

「驚了。」今天過後,赫拉驚訝。阿七竟然真的開竅了,能夠進行混沌符印的構建以及推演。

如此一來,當初選擇右邊的四人,沈然、塔子、阿七和松月奈。

四個居然還確實具有基本的資格。

要知道,絕大多數,強行進行的話,就要麼暴斃,要麼瘋了。

「師尊高明。」赫拉心道。

「七哥厲害!」

塔子高興不已,又振臂,「沈哥威武!沈哥牛逼!」

松月奈看了下阿七,又看向沈然。她深皺眉頭。

如果自己真的陷進去...

恐怕...

怕...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打斷松月奈的思緒,以至於令她錯愕地抬起螓首。

陽光下,沈然像是鼓足了一次勁,「赫拉師姐,我想回一趟家。」

陽光黯淡。

氣溫驟降。

「暗地裡...可以嗎。」沈然遲疑,又作補充。

赫拉就只是看著他。

同時。

松月奈、阿七和塔子三個也見鬼似的看著沈然。

「不是你真有家人啊...轟!」

塔子突然道。

話音未落,

塔子宛如被一枚炮彈擊中。整個人沖毀山莊的一邊牆體,飛出去少說干米。

阿七額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線。

沈然收回右腿,

看著面沉如水的赫拉,再次認真且鄭重,「師姐,我很思念我的家人。」

「我...」

突然,松月奈站出,她開口,又將幾道視線轉移到她身上。

松月奈頓了頓,看沈然,「我表示同意,支持沈...沈師兄。」

沈然訝然,又繼續看著赫拉。

「讓他們來山海界。」赫拉道。

沈然眉頭緊鎖。

萬物母貘的本性強大又殘忍。它們給出了進化目的的終極答案。

自己能勉強混個命運學徒的身份,但其他那些同胞呢?

這種思想會從根本上改變子宇宙中的各族,各個生靈。

「我...」

忽然,阿七也舉手,「我也支持沈師兄。」

「讓他們來山海界。」

赫拉再次強調,「不然容易出事。我不認為感情因素有多重要。」

「如果會出事。那豈不是讓沈然的家人來山海界,概率更大?」

忽然,松月奈提出反對,「只要是我們暗中離開山海界,只告訴幾位命運學者,讓他們為我們施加隔絕命運探測的效果,出事概率只會是遠小於,沈然的家人日後被盯上的概率。」

沈然投去感謝的視線。

「再說,還能請師尊幫忙預測一下不是?」阿七也說。

結果松月奈卻立馬看過去。

搞得阿七不知道自己是說錯什麼了。

「家人?」

赫拉重新看向沈然。

小臉綳得很緊,

那雙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倒映著後者的臉。

「對我來說,比混沌法則,比命運更重要的存在。」沈然說。

然後保證,「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我現在怎麼樣了。只這一次。然後我就備戰三年後與姜伊的比賽,還有對混沌法則的修行。」

「......」

赫拉忽然轉身,「我要去見一趟師尊。」

「松月奈、阿七你們兩個盯好了他。可是讓我不省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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