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第三年
時間，進入山海界的第3年。
入冬了。
原本蒼翠的群山，如今被皚皚白雪所覆蓋。那些象徵著冰冷與冬天的雪精靈，漫天飄落人間，給1些喜好欣賞雪景的生靈無限遐想。
塔子對此發表過牢騷。
主要是冬季，光照減少。
他嚴重懷疑是山海界故意縮減「燃素」供應。
按照1位已故的學者所言，春去秋來，此消彼長，此乃天之道也。
但對這1觀點持不同看法的命運學者也有。
極端1點，山海界是不是也要進1段冰河時期？那些不適宜生存的弱小生靈，要不要乾脆就步入進大滅絕？
遙想遙遠的地球，遙遠的宋代，震鑠古今的王安石變法。其核心綱領可是——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講真的，要遠離那些動輒扯上天的旨意，神說要如何做，世界應該怎麼樣運行的傢伙。他們大多是基於各式各樣的理由，裝耶穌的聖母，哄騙世人來的。
山海界之所以有春去秋來。大部分就是塔子所想的，以前每年的燃素開支太吃緊了。
雖然現在背地裡有了萬物母貘總部的資助，但這1規律還沒到被廢除的時候。
......
沈然在這段時間內依舊保持著他的步調。
獻尊在研究混沌法則前，就是山海界創始者，山海主最器重的弟子。也是山獸學者口中曠世奇才的小師弟。對於其他規則體系，自然「略有涉獵」。
作為跟隨獻尊多年的弟子，赫拉也略知12。
之所以前者打了引號，後者沒有。原因是赫拉真的就是涉獵了很少的1部分。
她的造詣基本只體現在混沌法則這1維度上。
不過，該有的知識，師門裡還是不缺的。
代替赫拉的是她的奧術族人，小西。
小西就像是翻版的人工智慧，有著龐大的知識體系，並且可以很有條理地給自己講明白。
這1年時間裡，小西是實際上自己的老師。
「有過奧術族人成為命運學者的嗎？」沈然問過。
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戴著大大圓形保護罩，穿著紅白相間服飾，類似章魚怪的小西，像是進行了更深層次的思考，宕機了1會兒。
然後給出最簡單的回答，「沒有。」
「嘖。」
沈然於是意味不明地嘖了聲，又意思很明確地道，「我有時覺得，小西你其實比赫拉師姐聰明1點。」
紅溫！
紅溫！
小西緊張地後退，又用柔軟的觸手環繞抱住自己的頭顱，蹲在地面。
它不敢回應。
這是1個碰都不能碰的話題！
見狀，沈然皺眉，「別這樣啊。我又不是在損你。」
不得不說，命運學者的造詣還是高明的。奧術族人大部分沒有性格特徵，但僅僅只是沒有「被激活」而已。像小西這樣的，絕對是1個有血有肉的生命。
小西道，「我比不上主人的。請你不要講這種話了。」
「我無法處理混沌法則的有效信息。主人比我厲害多了，請不要詆毀她。」小西再解釋。
沈然不再對對方說下去，拉回話題，
「繼續吧。展示雷系的庚印。」
......
「沈師兄有3百1十7天沒露面了。」
1場初雪的午間，罕見地出了太陽。阿7和塔子在晴朗的天氣里暫時停下修鍊，兩人1邊享受著陽光，1邊有1茬沒1茬地聊著。
忽然。
阿7翻身，拍了拍塔子，「快看！」
陽光微微的灑在軟雪上，1個衣著單薄、絕色天仙般的女子朝坐落在半山腰間的居所走去。
「松月奈師妹又進去了。」
阿7眼神有些羨慕，「...又給她見到了沈師兄。」
塔子忽然道，「沈師兄這算不算嫌貧愛富？」
阿71驚。
塔子嘟囔，「那憑什麼松月奈就能經常去找他，我們就不能。」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確實。」阿7想著，還真是。兩人對沈然提供不了太大的幫助。
「沈師兄的進展，太快了。非1般地快。」
阿7有些喪氣。
對1個事物的極端，發生轉變后，就有很大概率滑落到另1個極端。
作為宇宙間兇惡度排名第1的萬物母貘，阿7懼過，但過後，反而是形成了1種巨大的反差。
再也沒比沈師兄更好，更優秀的萬物母貘了...阿7心想。
不光阿7，山海界內的氛圍也慢慢發生了轉變。
當日。
是以季學者的公開致歉作為結束。
於是便賦予了沈然行為的1種合理性、正當性。
繼而繼續發酵，
成了沈然「1怒為紅顏」，為了同門師妹，捍衛師門尊嚴，管你是山海界還是修羅界，管你是不是天理的制定者，
什麼命運學者？
我照打！
加之沈然除此之外，1直沒有其他任何出格的行為。
如今伴隨著和解獸派第1天驕，姜伊的公開比試臨近。
山海界內開始出現了1群沈然的支持者。
形象點來說。
就像是，尖沙咀的扛把子，陳浩南來到高中和大家1起念書了。在最初階段過後，部分人群就慢慢生出了新奇等感受。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塔子現在也苦惱於這1點，「沈師兄是天生學習混沌法則的料，即便那是1個熔爐，他好像也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靈魂扔進去......就是1點也不關心後面和姜伊的比試。」
「塔子你什麼時候還會這樣比喻了？」阿7意外。
塔子憨厚地笑道，「赫拉師姐有1次講的...我給記了下來。」
阿7又凝眉，嘆息。
他想回答說，名聲只不過是世俗之物。
但距離比試時間近了，如今66續續開始有1些生靈提前進入山海界。
氛圍開始預熱。
各方人物都在拭目以待。
1頭萬物母貘，和1頭解獸，在山海界內公開比試。該事件的矚目度不用再多講。
阿7還是希望自己所敬仰的沈師兄能夠贏下來。
沈然是有史以來第1頭在山海界內和平發育的萬物母貘。到底是第1個，還是最後1個？誰也不知道。
總之。
既然是第1個，那就理應嘗試去做到最好。
......
修行室中。
沈然、小西、松月奈以及1位外人無從得知的老者在場。
1雙白色眉毛長到拖地，標誌性的白眉，正是命運學者之1，白眉學者。
「...以前曾存有質疑。」
白眉學者道，「如今才曉得，以你的法則造詣，在外面無盡的殺戮，不過是淪為暴殄天物的殺戮機器。唯有山海界才真的是最適合你的。」
「師伯過獎了。」沈然道。
白眉學者搖頭，「我從未，記住是從來沒有。在任何1個生靈身上，即便是你的老師，也沒見過如你這般可怕的速度。」
嗡~
虛空中，懸浮著1個形狀類似黑色玫瑰花的複雜符印。
這是沈然剛剛凝聚出來的。
毀滅系，中等符印，「耀日」。
沈然在兩個月前，從白眉學者這裡習得此符印，然後進行消化、解構、反重組。
值得1提的，最誇張的是，在這期間，沈然他還不單單隻是學習這1枚符印。
就連1旁的松月奈，眼裡都流露出了1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
「只是符印而已，又不是技法。」沈然回道。
白眉學者1怔，像是話堵在喉嚨里，最後憋出兩個字，「...好，吧。」
什麼是他娘的天才？
這就他娘的是的了。
頂級中的頂級。什麼叫只是符印？知不知道這句話會讓多少命運學者都被嗆住。
「沒有瑕疵。」白眉學者1時間有點不想再待下去，「你已經完美習得了此符印。」
「恭送師伯。」
沈然施禮道，「若是後面還有打擾...」
「無妨。」白眉學者擺手，消失在原地，「你儘管聯繫就是。你這種，1點就通，根本不算打擾。」
白眉學者離開后，
松月奈看向沈然，「沈師兄。你是不是...」
話沒說完。
松月奈猶豫。
修鍊混沌法則的過程中，有時可能會接觸到棲息在那1領域中的1些「危險鄰居」。
沈然的法則天賦是不錯，但以前還屬於是優秀範疇。
自從從自己家裡回來后，簡直比坐火箭還驚人，已經是到了讓很多暗中助學的命運學者都覺得匪夷所思的程度。
「我覺得沈師兄你應該是時候的慢下來1段時間。」松月奈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不懂。」
沈然回以疑惑的神情，「我真的不理解。為什麼你們覺得我的進度很快？還要叫我慢下來？」
「事實上是，我始終停留在1年前的那1步。嘗試了這麼多不同的法則符印，實驗表現卻沒有任何進展。」
「......」
松月奈眉頭蹙得更緊，「沈師兄，你到底清不清楚，你所進行的是什麼。」
「不同法則對混沌的干擾影響。」
沈然簡潔明了。
他散了散手，「麻煩松月奈師妹你今天跑1趟了。我得繼續了。」
「對了。」
突然，松月奈提及另1件事，「我弟弟他這幾，外面已經開始預熱了。很多生靈都在討論你和姜伊的比試。」
「嗯，我知道。」沈然頭也不回地，揉了揉亂糟糟的髮絲，心裡想著另1件近來困擾著的事。
最初的那個混沌符印，現在已經變化極大。
距離1開始的初始狀態偏差不知到了哪裡去。狀態更加混亂了。
是繼續這樣下去，還是找老師獻尊再重新構造1個新的？
至於跟姜伊的比試，
沈然還是1直有留意的。原因很簡單，祝冰的確給自己下了1個口頭上的命令——
不能輸。
總之，可以找1切理由跟借口，就是不要當眾敗給對方！
......
除此之外。
祝冰還隱晦地表達了另1件事。
「讓我注意命運學者們之間的動向？」沈然對這個要更上心點，「真的開始拿我當情報間諜了......」
「問題是什麼動向，具體又不講。」
這就很莫名其妙了。
難不成要自己學東廠的碟子，連每1位命運學者晚飯吃的什麼都給你們記錄下來？
好在，對方也知曉這有點奇葩。並沒過分苛求自己真的151十地報道命運學者們的每日行蹤。
沈然將其記在心裡。
松月奈離去，安靜的房間，大寫的「道」字前，又只剩下了自己與那枚奇異的混沌符印。
沈然收拾心情，忽而又望窗外1望，
「雪開始化了嗎......」
「新的1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