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夢幻光環
1艘飛行載具秘密航行在亞空間中。
之所以說秘密，是因為即使亞空間，也無法折射出這艘飛船的哪怕蛛絲馬跡。
飛船內，沈然並沒有自由活動的空間，被安排坐在1個座位上。
右手邊是赫拉。她保持著安靜，1雙小手疊放在雙膝的裙擺上。
「阿7和塔子他們呢？」沈然並沒有看見兩人。
更具體1點來說，是這艘飛船里好像就只有自己和赫拉。
事發的十分突然。
自己前腳才見著赫拉，接著就被帶到1處。
「......」
赫拉沒有說話。
安靜得1度讓沈然懷疑，這是1個人偶娃娃假扮的。
但自己和赫拉有過肢體接觸。赫拉1再強調過，有1天，當1方迷失在了[異常]狀態中，另1個則是在迷霧中指引方向的燈塔。
感覺，很重要。是師門的關鍵。
沈然，「感覺師姐你心情是不是不好？」
時間過得又慢又快，或許是飛船正航行在亞空間中。
「抱歉。」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沈然愈發困惑。
「山獸他當時直接抓取我的記憶。」
赫拉說道。
是因為這個嗎...
這比1些父母強行檢查子女的手機、日記本，是要過分得多。
如果自己遭遇這種事情，自己也會很憤怒。這種憤怒無關於自己是否有見不得光的事。而是對1個個體尊嚴的侵犯。
沈然笑道，「要說此事的話，我感謝師姐你都還來不及......」
「沒必要說這種話。」赫拉忽的打斷，
「我之前說過，要你記住我握你手時的感覺。要你能將我視作你出事以後的1個錨點。」
「是。我記住的。」沈然點頭。
「可是我記不住。」
誰料，赫拉正看著自己。
齊劉海下，那張臉蛋白皙絲滑的像是小心翼翼剝了殼的雞蛋。
她的眼睛，烏黑明亮，又蘊含有深邃，「沈然你很奇怪。」
沈然沒說話。
「阿7、塔子，還有松月奈。」
赫拉看著沈然，「對他們，我都有1種感覺。唯獨你，我不確定。當我見到你，是夢中，還是現實，是虛構的你，還是真實的你？」
沈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掌。
赫拉的視線也瞥見，「在那之前就是的了。」
「我是萬物母貘。」
沈然安靜地回答了。
赫拉對這句話不滿意，「你就像是從沒展示出你真正的......」
「我仍偶爾會夢見他。」
驀然，沈然自語，「在1片緋紅色的戈壁上。」
赫拉柳眉微顰。
「他說，來吧，讓我們建造1座城和1座塔，塔頂通天，好為自己立名。免得我們分散在整個地面上。」說著，沈然又聳肩，
「1個讓我完成了最終進化的敵人。也是我如今的1部分。」
「......」
「很奇妙吧，萬物母貘。」
沈然似乎在笑。
雖然他唇角有微微上揚，可是眼睛又讓人感受不到。
「我懂了。」赫拉移開視線，她看著窗外，黑曜石1樣的瞳孔反射著宇宙另1維度的深層次美，
「你當時因為松月奈的事表現得那麼亢奮，是因為你自己真正的靈魂在你的軀殼中渴望自由與解脫。」
忽然，
「但至少，
在我們這裡，你是沈師弟，是沈然。不是萬物母貘。」
......
飛船內真的只有兩個人。
虛空中突然間展開1副光幕。
1位沒怎麼見過的命運學者面孔出現。
沈然納悶。不是山獸師伯？
「6眼與其同伴現已經踏入了墮天界。」
那位命運學者開門見山，「根據他最後1次與我們的對話，1旦他無法走出，其剩餘的同伴就將公布大量不利於我們的信息。」
「根據獻尊學者與山獸學者、清明學者的統1意見，
現決定派命運學徒，沈然你進行首次對於墟界模型的實驗測試，同時進入墮天界找到腥紅之月成員，6眼。
注意，該行動為秘密執行，不可對外界透露半點。」
話音剛落。
沈然瞳孔微縮。
1隻冰涼柔軟的小手在這時握住了自己的手。
「6眼最後1次與命運學者們對話。」
是坐在自己右手邊的深淵少女，赫拉冷靜道，「內容為——
萬物母貘總部核心成員之1，祝冰找到了他。」
「...這樣啊。」
沈然像是被放了氣的充氣娃娃。
這算是徹底敗了自己原本在山獸學者心中的好感度。
但其實，自己當時最重要的想法，只是儘快幫塔子抓住那伙歹徒......
誰料祝冰後續竟然真的出動了。
是為了自己，
還是想通過此舉，逼山海界必須公開站隊？
什麼大明星地下女友背後的小心機。
飛船緩緩停止。
原本堅硬的外殼，化作透明狀，由無數純色的細小法則符印形成。
外面是類似顯微鏡下的血肉組織，又像是將世界的表皮給撕扯掉，顯露出讓正常生靈不忍直視的1面。
墮天界就在前方。
原本安排了不少人手圍在墮天界外，但因為事態的走向，都被撤走了。
現在就只剩下1艘艘統1制式的飛船。
時間過得很慢，又好像很快。
這是由於亞空間的特殊時空特性造成的。
「是不是該說1句抱歉？」飛船化作透明，彷彿液態的法則能量，沈然宛如自身站在亞空間中。
他目睹著多重世界，最真實，也是最複雜的畫面。
「對不起，赫拉師姐。」
沈然道歉了。
但就在這時，赫拉湊上前，踮起腳尖，雙手環住自己的脖子。
最後的擁抱...
不是。
沈然訝然，赫拉將1串項鏈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並且將吊墜收進內襯裡。
同時，赫拉也給她自己繫上了1串項鏈，1晃而過的是黑鑽石般的光澤。
就像.......她身上的「深淵痂」。
「要不我們就在這裡，你說1句對不起，然後我說1句對不起，雙方就形成1個無限循環？1直到天長地久。」
赫拉笑，然後手掌拍在沈然的胸膛上，「別犯傻了。誰都有缺陷的。」
「現在，塔子的家人要緊。」
「戴好吊墜，那是師尊準備的[混沌法衣]的法則具現物。具體效果嘛...我倆測1測就知道了。」
赫拉又牽起沈然的手。
沈然才明白，也許，山海界的高層是已經決定了要送自己1個進去。
但她選了1起。
轟！！！
1條璀璨的星河劃過亞空間，剎那的光芒閃耀在...好吧，這只是無窮廣袤的亞空間中微不足道的1幕，充其量也只能加到稍縱即逝。
但在沈然的眼前，卻是匯聚成1片無邊無際的光的海洋，有1種令人陶醉的魅力在其中。大量的法則之光，義無反顧地衝進那個壞掉了的「膜泡世界」。
毀滅，創造，美學的終極呈現。
......
......
「這就是，最終的盡頭，與誕生的起點。」沈然抬頭，1個個大大小小的夢幻光環，色彩斑斕，佔據了視野。如同包含了萬千奧秘的命運之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