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模型
地平線的東南方，似有火焰升騰，
將天空的一角燒的像琉璃瓦。
天空中分佈著大大小小的光環，流光溢彩，致以虛幻的感覺。
廣袤的大地上，沈然舉目環望。
「現在進行第一次記號。
時間：開始。
人物：赫拉、沈然。
目標：測量模型精準度。結合實際情況，找到腥紅之月成員，六眼。」
「構建符印：精神系.月輪」
一旁，赫拉抬起手，掌間凝聚出一枚狼牙月狀的符印，有四顆小星星圍繞。
沈然的注意被吸引。
「做記錄嗎。」沈然道。
「以前和師尊進入過一些墟界，養成的習慣。」赫拉做這一舉動時，還使用了一個記錄儀。
[迷失]：墟界中的負面狀態，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記憶模糊。
[混亂]：墟界中的負面狀態，無法構建規則技法。
沈然低頭看了眼自身。
體表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烏光，彷彿薄膜，附著在肌體之外。
他也抬手，很快凝聚出一枚菱形符印，「好像，師尊成功了？」
「才剛開始吶。」
赫拉抬起小臉，眸子倒映著宛如夢境般絢爛多彩的天空，
「看，萬物在流動。」
......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盆渾濁的泥水。
根據獻尊的理論假設，命運學者們耗費龐大的五行法則能量，好比往泥水中注入了一股清水。
沈然和赫拉目前就處在「清水」區域。
沈然取出一個改版的奇點塔，是用於測量一方天地中的法則能量的。
「結果初步吻合...是這一個模型。」
沈然左掌一翻，一個結構奇異的維度空間場出現。
赫拉看了眼，「不錯。我得出的結果也是這個。」
虛空中，一個維度力場，一股能量像是在一個平面圖上做著各種波動變化。
說起來比較複雜，
簡單看作是一個「安全界限」。
「往東。」
沈然和赫拉往東方行進。
二人不可能根據自己的意志來自由行動。
哪怕是至強巔峰的偉大生靈，在墟界的混亂中也待不了，
唯有依據模型，根據那股還算安全的能量場域的變化，進行小範圍內的有限探索。
世界，呈破碎狀。
大地有時是平坦的，廣袤的一馬平川；有時又四分五裂，大面積的地塊，無重力地懸在空中。
偶爾還能看見一些漂浮在空中的骸骨。
那些骸骨，骨架子很大，一根骨頭就有接近一米長。
「這是何族群的？」沈然隔空抓來一具骸骨，沒怎麼用力，就給捏到粉碎。
「維吉族人？」
赫拉猜測，「不確定。
墮天界以前就是個小世界，沒有什麼被記載的。」
沈然放下，又向右方望去。
在遙遠的地帶，有一座屹立在天上的城池，天空之城。
四四方方的。
好像還保留著完整。
但沈然可沒哈基米的好奇心。
那位於墟界的原本混亂地區中。
「類似海市蜃樓。」沈然是知道的，並且還不只是光的折射原理，可能還有時間軸的倒錯。
「見著了個危險的東西吶...」
赫拉也看見了那座天空之城。
她流露出一絲警惕。
一邊繼續趕路，一邊跟沈然聊到，「我以前和師尊還真的進入過一次那種地方。」
「真的，進入過？」沈然立馬好奇。
赫拉：「很早的時候了。也就一次。那時師尊他剛從山海界出來，抱著學者之心，膽子挺大的，覺得什麼都可以嘗試，都能研究。」
「那是對的。」沈然點頭。
「對個屁。」
赫拉翻了個白眼，「我們差點就沒命了，當時是真的作死走進了一個神秘不已的宮殿中...」
頓了頓，她補充，「可能是現在和過去，真實和虛假被顛倒了。」
「最嚇人的你知道是什麼不。」
「師姐你被嚇到了？」
「廢話。」赫拉心有餘悸地說，「那宮殿里還有個女人！」
「當真？」
沈然既不可思議，又感到驚嚇。
「是死在了過去的生靈。又因為特殊的原因，成了一個深淵族裔。」赫拉道，「好在的是，我使用【虛妄因】后，她就停手了。」
又朝遠邊的那座天空之城看去，「墮天界淪為墟界的時間算是比較長的。
那裡面興許也出現了深淵族裔。」
「真是...神奇。」沈然下意識地發出感嘆。
「不過沒事。」
赫拉收回目光，「只要不接觸到活人氣息，它們就會一直處於混沌與虛妄的狀態中。」
......
「時間：中後期。」
「人物：赫拉、沈然。」
「目標：測量模型精準度。結合實際情況，找到腥紅之月成員，六眼。」
「開始構建符印——」
赫拉取出記錄儀，在鏡頭下的她，鑲嵌有「深淵痂」的小臉認真。
抬手構建著一枚月牙狀法則符印。
片刻，成功。
赫拉鬆了口氣。又點開之前的記錄片段，對二者進行對比。
「已經到中後期了。」沈然站在一旁，他身材頎長，一襲天煞黑衣。
「蓬~」「蓬~」遠處，有白色的火焰浪花在時空中綻放，彷彿連鎖反應般，此起彼伏。
爆炸聲時而震耳欲聾，時而又天地死寂。
沈然展開模型圖。
能量場起伏的波動幅度異常巨大，並且範圍越來越小。
「開始失真了。」沈然道。
所有模型都有缺陷，但是有用。
關注的重點很重要。
有時候是後面，
有時候需要是前面。
沈然和赫拉進入墮天界不久。才過去不足半個小時，但這一模型已經盡到了它的使命，到了尾聲。
「未發現奇點塔的存在；未發現腥紅之月成員，六眼。但我們需要考慮返回了。」
沈然道。
赫拉笑，「口吻還真平淡啊你。知道這次消耗了多少五行法則能量嗎？」
「又沒白花。」
沈然剛說完。
突然，一聲異嘯，如哭如泣，從遠方響起，震蕩了方圓上萬里。
沈然立刻頭皮發緊地看去，危機感從骨髓里蹭蹭地外冒。
這聲音...
不是很尖銳，但卻攝人心魄，因為像是一種動物的叫聲。
可墟界里哪兒能存在有什麼活物？
「是這個世界在抽風。法則狂暴化。」
赫拉淡淡地說，「看一看吧。也許是最接近開天闢地前的原始場景。」
地平線的盡頭，天幕突然黑了下來。
一股黑色的颶風出現，太浩瀚了，烏泱泱一片，連接天地。
颶風所過之處，所有都好似被虛無吞沒，那簡直就是一條撕開世界的裂縫。
當中漆黑如墨，如同通往深淵的入口。
沈然眼裡流露出了緊張情緒。要不是身處在這裡，一旦遭遇到了如此亂象，不知能否硬抗得下來。
「嗯？」突然間，沈然定睛一看，「那裡好像有個東西！」
「我也看到了。」赫拉快速道。
颶風中有一物在做著翻滾運動。
是一個酒樽，很小。
但沈然和赫拉的視力看得清楚。其通體漆黑，並非金屬質地，而是宛如黑曜石，散發著明暗交替的光芒。
「那是什麼？」沈然驚疑，「為何沒有被吞沒。」
幾乎同一時間地，
沈然和赫拉，異口同聲，「那是一件深淵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