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次是真餓了
離開水晶宮餐廳。
沈然臉上保持著思索之意。
「你又在想什麼？」忽然，女孩好奇的聲音響起，「怎麼你的眉頭不是皺著，就是快要皺起來的樣子？」
沈然收回心神。
不得不說，旅遊是最能放鬆的體驗。
無論發生過什麼，換1個新的環境，新的生活就會好很多。
梁白桃現在就像是1個普普通通的少女，散發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爛漫。
對於沈然的「木訥」，她明顯是有些吃味的。
剛才在餐廳里，這傢伙全程吃吃吃，自己1口沒動，居然也不過問1兩句。
梁白桃忽然又想到那個晚上，對方在酒店裡喂自己關東煮時的場景。在電視劇打出的微光中，男孩用筷子夾著1個又1個魚丸親口喂到自己嘴裡......
倏然，梁白桃的臉頰微紅了1下，暗啐了口，趕緊壓下那些胡思亂想。
接著，她對沈然說還想在這艘太空船上繼續逛逛。
沈然本想拒絕。
畢竟2人的真實身份容不得暴露，但見女孩臉上掛著的興奮與期待，還是答應了。
對於梁白桃，沈然就是看作和沈盈盈1樣的妹妹。又因為草字幫剩餘的殘黨，在最大限度下，他會無限照顧的。
......
這艘地球商業太空船修的確實不錯，就和豪華郵輪1樣，共分為abcd4個活動板塊，其中bcd是乘客們自由活動的區域。
又根據船票的上中下3檔，沈然和梁白桃是居住在娛樂設施最齊全、環境最好的b區。
b區活動大廳中。
沈然都快以為自己是身處在1個繁華的商業街。
「嘶——」他突然倒抽了口冷氣。
竟然還看見了1個有著明顯性暗示意味的店。1些衣著光鮮的男性客人滿面春風地走進去。
「你知道這是什麼店？」
忽然，1旁的梁白桃看向沈然的臉。
「不知道。」沈然搖頭，又奇怪地問，「不過看著有點奇怪。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
梁白桃聲音輕快地哼唧兩下。
兩個人1個是在地下城混跡了半年的賞金獵人，1個是生活在燈紅酒綠女媧區的梁老大的養女，對於這種性偶店怎麼可能不了解？
不過沈然又不是李信那個大大咧咧的傢伙，至少，到現在為止他也沒進去嘗試過。
梁白桃就更不會和那些所謂的完美機器伴侶有什麼接觸了。
要是沒發生那些事的話，梁知博是希望她未來有朝1日能嫁去地球，尋1棵參天大樹作為餘生的依靠。
除了灰色地帶的成人性偶店以外，這裡還有不少賭場之類的娛樂場所。
沈然對於這些感官刺激場所肯定是無感的。真要尋求刺激，沒什麼比得上來1次深藍世界的冒險。
帶著梁白桃逛了1個小時左右，消耗完女孩大部分的興奮和精力后，沈然才終於展露出了他的精力。
「你要不先回房間？」
沈然停在了1個店門前。
梁白桃詫異地念出了這家店的名字，「飛牛健身館...」
她頓時詭異地看向沈然，「你要健身？」
「找個地方運動運動。」沈然說，「要不然我回房間就得撲哧撲哧地做俯卧撐，空間小了也活動不開。」
值得1提的是，兩人在太空船上也是1間房。
1想到這傢伙回去后要在房間里找塊空地做俯卧撐，梁白桃就很有種天方夜譚的荒謬感。
她剛想說點什麼，但是又突然止住了。
「對了。」
梁白桃想到了1件事，再次看向對方的側臉，「這傢伙看起來體格不大，但他好像是有著非人的運動能力。」
雖然在火星上經歷了殘酷的摧殘，但吃飽喝足后，自己身體每個細胞又重新充沛起體力。
沈然的確有點想要消耗1下自己的精力。
......
進入飛牛健身館。
梁白桃還是跟了進來。
她現在大部分時候甚至都是抓著沈然的手，可不想1個人行動。
沈然辦了張卡。就整趟旅途的4十7天，價格也不算貴，1千元。
接著，他謝絕健身教練，自己1個人去倒騰跑步機和多功能綜合訓練器等。
而梁白桃也辦了張卡，到游泳館玩水去了。
「呼~」
運動了兩個多小時后，沈然才略微滿意地放下杠鈴，吐了口略微灼熱的氣。
「馬馬虎虎吧。」沈然心底里還是有些失望的。
主要健身館里雖然這會兒人少，但還是有1兩個，自己也不敢玩太大了。
沈然現在開始明白了，為什麼那些年輕的用戶們多是聚集在承天星。還得是和黑頭金雕那樣的巨禽搏殺，才算酣暢淋漓。
過後，沈然走向游泳館。
剛1到，他就眉頭1皺。
蔚藍色的游泳池裡，梁白桃穿著游泳衣泡在岸邊。女孩的臉蛋雖然不算美得能讓人窒息，但身材絕對是極品，她的皮膚本來就很好，像是牛奶色的綢緞似的，1雙大腿圓潤筆直，肉多1分嫌胖，少1分嫌瘦，勻稱的恰到好處。
也不知道梁白桃在游泳池裡泡了有多久。
總之，她此時之所以還沒上岸，是因為岸邊蹲著兩個青年。
應該是工作人員。
那兩個青年身上穿著飛牛健身館的工作制服，1直不停地對梁白桃說著話。
沈然走過去。
那兩個青年聽見動靜扭頭看過來。原本還有點心虛，但見到來者是個年輕人，臉上就又恢復了笑容。
梁白桃立刻露出解圍似的欣喜。
「兄弟，聽你女友說，你們是去地球旅遊的？」個子較高的青年站起身，看似自然而然地說道，「我是地球東洲的，我爸是亞谷旅遊公司的1個管理...」
撲通——
突然，沈然直接跳進游泳池裡。
不知道怎麼地，
他體型也不是大胖子，可是卻在水面爆發出了如同水雷1樣大的動靜，令水花高高濺起，潑了岸上那兩個青年1身。
兩人臉色立馬就僵住了。
梁白桃也愣了1下。
「游兩個多小時，怎麼想的，你不冷啊？想走喊我1聲不就行了。」沈然捏了捏梁白桃的胳膊，發現溫度很涼很涼。
梁白桃頓時委屈。但她著實沒想到沈然會1言不發，直接跳進游泳池裡來，又有另1股情緒湧入了心裡。
「殺了他們。」突然，梁白桃水下的手掐了下沈然的腰。
這下輪到沈然眼瞳1變了。
「他們剛才從頭到尾1直都在騷擾我，還想拿手機給我拍照。說什麼我是火星人，沒去過地球，他們在地球什麼什麼的...沈然，你殺了他們！」梁白桃是用1種很認真的語氣，壓低了聲音說。
沈然臉上的訝色只稍縱即逝，隨後就抓著梁白桃的胳膊，往岸上帶去，
「好了，你肚子餓了沒有？」
「？？？」
梁白桃本來還有點感動，現在聽見這話，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大哥，你是什麼無情的造飯機器啊？
下1瞬，梁白桃漂亮的眼睛里是真的有針芒1樣的殺機。
但沈然拉著她的手，上了岸，然後又將自己的外套脫掉披在梁白桃傲人的身材上。
「喂喂喂...我說哥們你不是吧...」個子較高的那個青年開口。
聽見對方的聲音，梁白桃就想殺人！
「怕著涼了。」
沈然的眼神其實也不太好，但還不想和這兩人糾纏，帶著梁白桃去到換衣室。
後方，那個青年不忘繼續推銷他家所謂的旅遊項目。還說可以加個聯繫方式，等到了地球再聯絡。
后句話自然是對梁白桃說的。
沒錯。
這傢伙膽子大到無視了沈然，臉上還掛著更加直白的笑意，似乎是覺得看出那個火城人是個沒脾性的種。
沈然腳步1頓。
梁白桃也停住了腳步，從小到大她都沒受過這樣的待遇。
下1刻，
1隻手輕輕拍在了她的肩膀上，「進去換衣服吧。」
聲音平靜得像是夏日傍晚的1陣微風...
砰！
換衣室的門被關上。
接著，
沈然轉過身，看向那個愈發囂張的青年，平靜地問，「地球的重力要比火星稍微大1點。
也就是說，地球人的骨頭，是不是要硬1些？」
青年陡地1愣。
什麼意思？
1旁的同伴也心臟1跳，眼神變得不妙起來。
沈然1步步走過去。畢竟還是見過大場面，經歷過太多生死的人物，那種鎮定與若有若無的威壓，稍微散發出1丁點星能運轉的氣息，遠不是這種待在太空船上對火星人作威作福的傢伙可比的。
這兩個飛牛健身館的地球青年像是被定住了，不知為何，他們1句話也沒說出來，喉結滾動了1下。
「試試？我捏碎過不少火城人的骨頭，1下子就能分辨得出來。」
沈然手掌落在了那個高個子青年的肩膀上。
「哥們你別...小問題而已...」另1個同伴艱難地開口。
半響后，沈然收回手，看也不帶看1眼地轉身離開。
待到他走後，這兩個飛牛健身館的青年才大汗淋漓地喘氣，像是壓在頭上的1座山被搬走了。
那個高個子青年又憤憤地咬牙，「他媽的，這些火星人真tm是群不怕死不要命的東西！」
同伴聞言惴惴不安。
嘴上雖然是瞧不起火星人，可真要說起來，前面這座城市才爆發了1場死亡千餘人的暴亂活動。
那場面，還是讓絕大多數的地球人看得頭皮發麻。
而且，
剛才那個年輕人無論是語氣，還是步伐、氣場，怕是真沒少干殺燒劫掠的事。
......
從飛牛健身館出來，梁白桃就不理沈然了。
她賭氣地走在前面。
沈然也不跟上前去，面色如常。
1路上，兩人並沒有回居住區的房間，也不知道梁白桃是要去哪裡。
沈然抽空在路邊的店裡買了些吃的，吃了點后，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快步上前。
「肚子餓了沒？」他碰了碰梁白桃的胳膊，將裝著食物的飯盒遞過去。
「.....！！！」
梁白桃整個人都快要炸裂了。
「你有病是吧！」梁白桃像是看怪胎1樣看著沈然，又氣又惱。
「沒辦法啊，你也知道我肚子餓的快。」沈然回道，「不管什麼事，吃飽有力氣了再說唄。」
梁白桃又癟起嘴了。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樣是沒有緣由地。只是，剛開始的興奮與好奇過後，現實的落差還是告訴了自己，自己現在不是地下城草字幫老大的女兒了，父親已經死了，成為了火城人人唾棄的罪人，自己接下來1個人要在陌生的地球受盡委屈...
1想到這裡，她就眼睛有點酸。
「吃點吧。」
忽然間，那隻手又將飯盒伸了過來。
梁白桃還是沒有掉眼淚。她突然惡狠狠地拿過飯盒，像是要把所有情緒混合進食物里，大口咽下。
「看吧，我就知道，瞧你都餓成什麼樣子了。」
沈然搖搖頭。
梁白桃本來都穩住了，結果聽見這句話還是哇地1聲哭了出來。
商業區的路人都投來了不解的目光。
「不是吧，地球菜有這麼好吃嗎？都吃哭啦？」沈然驚訝連連，然後趕緊用身體擋住梁白桃，「好了，以後你到地球了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別搞得像土老帽1樣。好多人都在看，好丟人的。」
梁白桃1邊吃東西，1邊失聲哽咽，「沈然你這個...壞蛋！」
......
......
後面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轉眼1晃，在太空船里也待了十來天，沈然也不知道現在飛到了哪裡。宇宙中又沒個高速路，更不會有路牌啥的。
太空船里雖然有著各式各樣的娛樂場所，可無論是再美好的東西，玩久了看久了都是容易生厭的。不過，這1點只局限於那些追尋1時感官猛烈刺激的傢伙們。而他們的內心往往也是空洞的，是虛無的，所以活著才會生出無聊。
沈然不是1個無聊的人。
他以前就很忙，如今有了閑下來的時間，按理來說在太空船里總不能去上天入地了吧，但他還是會自己給自己安排事情做。
倒也單調得很。
健身館、咖啡廳、閱讀室，3點1線，這就是沈然在太空船上1天的安排。
梁白桃受不了這樣的日子，用她的話來說，沈然你已經是1個老頭子了。女孩正是幻想浪漫的年紀，倒也不是對沈然就有了愛情的感覺，只是比較接近吧。可對方就像是塊被雨淋濕的木頭，連1點曖昧的火花也摩擦不出來。
話說，沈然還真碰到了1個和自己高度接近的......老人。
也就是最開始在水晶宮餐廳里遇見的那個老人。
起先，沈然是在閱讀室再次遇到的對方。當時自己在看地球聯邦的近代史，那個老人對自己也有1點印象，在發現自己的閱讀刊物后，還用略帶讚賞的口吻提了1嘴。
後面，沈然在咖啡廳1邊喝咖啡1邊看著宇宙發獃時，又碰到了老人。
再到健身館，老人雖然是文質彬彬的學者形象，但平日里的運動量不少於大多數的普通年輕人，也是有每天鍛煉體力和腦力。
閱讀室，咖啡廳，健身館，對方1天也是出入這3個地方。
最開始只是幾次偶遇，後面漸漸地，沈然都差不多摸清楚了對方的固定時間。
當然。
雙方1直都停留在見面了口頭上打幾聲招呼的程度。
1來彼此的歲數差距太大，不可能有多餘的共同話題；2來自己身份特殊，對方看著好像也不是1般人。
沈然不會有主動去攀教的心思，也沒有因為對方而調整自己的1天行程。梁白桃說的沒錯，他就是1個鋼鐵般的男人。
對此，
被聘請去聯邦第7星校任職的林老，對於這個年輕人則又是另1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