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入挖掘之下的帝國與林澤的震驚

......

太空船只有區域網，沒有新聞可以看。因此也省了很多操心事。

日子過的非常悠閑。

可生活畢竟不會凝固在這1階段，等船落地后，自己還要在1個陌生的環境中繼續成長，所以沈然1直都沒閑著。用部隊的話來講就是時刻保持危機意識，積極備戰。

相比之下，穿著1件粉色睡衣的梁白桃躺在床上。

裸露著1雙光滑的大白腿，在空中1搖1搖的。像是船槳，有著劃過水1樣的柔美之感。

她正在看電影，玩遊戲，來回循環。

沈然收拾好了就出門。

梁白桃放下平板，說不清道不明是1種什麼樣的心情，大概有點類似於學校寢室里有個卷王的感覺。但她實在不想出門，又沒啥好玩的，就略帶不爽地說了句，「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份西瓜。我還想吃烤鴨。」

「你直接點，讓服務員送過來不就行了嗎？我回來的很晚。」沈然奇怪，然後關上門。

梁白桃又生氣，煩躁地在床上滾了1圈。

距離登船已經過去了十3天，

大概是乘客們對於船內的娛樂設施都感到乏味了，公共活動區的人比較少，只有那個德州賭場還算是熱鬧。

按照慣例，沈然先去了健身館。

剛1進到飛牛健身館，就有幾個人熟絡地打招呼。

饒有意思的是，其中還包括之前那個搭訕梁白桃的高個子青年。

這段時間以來，儘管沈然玩的很小，也會主動蒸發汗水裝出大汗淋漓的模樣，但大家還是覺察出了這個年輕人的不同1般。

500公斤的杠鈴，他單手握起來過。

雖然只是極短暫的功夫，杠鈴剛離地不到2十公分就落了下去。

但那1幕還是讓1個工作人員給看見了，擦了好幾遍眼睛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聶小兄弟。」

館里有幾個散發著濃郁荷爾蒙的中年男性，見沈然又準時打卡了，爽朗地打招呼。

沈然逐1禮貌回應，然後走上跑步機，將速度調到最大。

那幾個中年人看著沈然，對於這個年輕人感到好奇不已。

這年頭的健身，誰不得找教練先做個全身檢查，然後訂製計劃，再戴上運動手環，每天記錄數據變化？

可是對方卻不。

但要說他是1個純混子吧，那又絕對不是。

富吉號飛船上有那麼多娛樂場所，對方能堅持十幾天準時打卡健身房，是裝給誰看？

而且，做單杠時，從直臂懸垂再到呈l型支撐，那少年的腰腹都像是沒發力1樣，輕描淡寫得讓人懷疑他的上半身是義體。

這幾個健身愛好者也有嘗試接近沈然，交談並提出想互相輔助訓練的意圖，但都被沈然婉拒。

總的來說，在大家眼裡這是1個很特別、行事低調、頗具神秘色彩的年輕人。

不久后，沈然正坐在椅子上玩啞鈴的時候，1個老人走了進來。

健身房裡的幾個人紛紛主動問候，態度明顯熱烈。

沈然抬頭看了眼。

他這段時間也知道了：老人姓林，單名1個澤字，其身份原來是梨花大學歷史系的1位教授，社會名望頗高。

「怎麼今天來的這麼早？」

沈然眼中閃過1絲好奇。

平時，老人是10點左右才到健身房，而現在才早上8點。

林老的運動強度不大，畢竟還是上了歲數，在跑步機慢跑了1會兒后便停下來。

忽然，他走來，坐在了沈然旁邊。

沈然略微詫異，然後禮貌地問候，「早上好啊林教授，今天怎麼來的要比平時早點？」

「鍛煉身體這種事，早點要比晚點好。」

老人1邊抹著汗水，1邊擰開礦泉水。

沈然並不是喜歡社交的個性，空隙時間頂多就笑著說幾句老人家的氣色看上去挺好，比很多年輕人都有精神。

不過和平常有點不同的，

老人喝了大瓶礦泉水后並沒有繼續去運動的意思，而是繼續坐在旁邊。

這讓沈然生出謹慎。

自己現在還是盡量少與他人發生任何交集來的好。

「聶同學，這些日子我碰見你好幾次了。除了那個同行女孩以外，怎麼沒見著你的家長？」

忽然，老人果真主動開口。

在十多天的「巧合」過後，首次聊起了沈然的事。

「我沒家長。我這趟是和我朋友去地球旅遊的。」沈然答道。

聞言，老人驚疑，看沈然的目光愈發好奇，「我方便問下，聶同學你今年多大了嗎？」

「十8歲。」沈然道。

林澤又皺眉。

十8歲左右的兩個孩子，在沒有父母的陪同下，去地球旅遊玩？要知道，這比舊時代的出國還條件苛刻1百倍不止，光來迴路途都得4個多月。

「那到時候等9月份開學了怎麼辦？」林澤作為大學教授，第1想到的無疑就是學業。

「我已經退學了。至於我朋友她也辦理了停學的手續。」沈然回道。

林澤稍作沉吟，「你退了火城的學業...哦，你是打算嘗試報考地球的學校？」

「呃...」

沈然不想繼續聊太多，便乾脆道，「嗯，差不多吧。碰碰運氣，要是能考上就好了。」

林澤因為猜中答案而面露笑意，「你毅力挺不錯，這次聯邦那邊又有政策變化，各大學院都擴大了招生名額，留在地球應該不成問題。」

話說，老人能主動搭話，也是因為這十幾天以來，他多次在健身館、閱讀室碰見這個年輕人。要知道，太空船上的娛樂場所多種多樣，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基本逃不掉那些誘惑的捕捉。

當然還有1種可能。

那就是對方是故意想用這種手段在自己面前賣弄，為了得到1個後面進入第7星校的推薦信。

林澤沒少遇到過那些對自己比對親爺爺還要好的女學生，又在聊天中編1大堆凄慘身世，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給她寫1個去地球名校的推薦信。

正在這時，

沈然不想聊太多，起身又去到舉杠鈴的地方。

林澤坐在原位，看著對方不知是賣弄還是怎麼，在遠處舉著1個沉重的杠鈴1遍遍地站起又蹲下...

......

中午時間，沈然就是在健身房用1頓高熱量的食物解決，看得那些健身人士心裡想罵娘。

接著，他去到閱讀室，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拿出1塊平板閱讀器。

連接富吉號的內網。

別說，這企業的資料還挺齊全，比很多圖書館里都要豐富。

沈然前面幾天是在看地球的通俗資料，比如說各個大州的風土人情。有了1個大概了解后，他又找了本新的書籍。

不久后，腳步聲在安靜的走道中響起。

1個熟悉的穿著格子襯衫的老人又出現在了自己眼中。

閱讀室類似圖書館，但書架上擺放著的並不是紙質書籍，而是1部部在插槽里充電的平板閱讀器。

「看來我倆頗有緣分，又見面了，聶同學。」

林澤取閱讀器的時候，看向坐在書桌上的沈然。

沈然不好去隨便揣度這樣1位文質彬彬的教授，只禮貌而又克制地回應。

林澤其實也懷疑這個年輕人是以這種方式套近乎的，但也不好就完全否定別人是1個喜歡吸收知識，鍛煉身體，有上進心的優秀青年。

忽然，林澤注意到了沈然手裡平板的文字內容。

「咦？」

驚疑聲響起。

沈然咳了下，心裡嘀咕。

林澤問，「你還是文科的學生？」

沈然心道說自己哪裡還是學生，搖頭道，「不是。」

「那你怎麼會看東方古代政治？」林澤覺得奇怪，這個年輕人又不是文科生，接下來報考地球的學校，看這種書又能有什麼收益？

自己恰好就是歷史系的學者。

對方難道真是1個把聰明才幹用在這種地方，就想著走捷徑的那種學生？

林澤覺得自己有必要嚴肅教導1下這種年輕人了，明明只要把這種毅力用對地方，何愁以後不能為聯邦做出1份貢獻？

沈然嘆氣。

閱讀器上是1本很久遠的東方古代政治書籍。

作者是20世紀的，在那個封建時期剛結束過後沒多久的時間段，有著更具體深刻的看法。

「我有點想了解1點關於帝國的信息，反正沒事做。」沈然道。

林澤聞言頓時驚訝，「帝國？」

距離地球最後1個皇室的消失，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而如果是以那個東方大國的封建時期的結束，那就是整整4百年。生活在如今天空下的人們，正常情況是快要忘記了帝國兩個字。

突然，林澤面龐變得嚴肅，1下子就像是課堂上嚴厲的老師。

自己就正在做帝國的議題，並且是1位偏激進的主戰派。

這個年輕人...不該拿這種東西來試圖吸引自己目光的，他大錯特錯了！

沈然察覺到了這個老人的神情變化。

「怎麼了？」沈然覺得莫名其妙。

他不願多說什麼，乾脆背過身繼續看起了關於帝國的種種分析。之所以要拿東方大國來作為對象，原因也在於世界上再沒哪1個國家能做到那麼登峰造極、持續3千多年的王朝體制了。

忽然，林澤走到了沈然的背後。

沈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勝在書上的內容吸引眼球。1個又1個觀點深入本質，也刷新改變了自己的很多認知。

值得1提的是。

沈然閱讀的過程很快，很快很快。

「上1頁講的是什麼？」

忽然，身後響起1道蒼老的聲音。

就像課堂上老師的提問，帶有1些長者的刻板。

沈然眉頭微皺，本想回答自己不知道，沒理由要和對方進行師生之間的談話。

但想到對方是1位歷史系的學者，說不定也能從另1方面對自己起到幫助了解的作用。

「我們講政治制度，有1些確實是制度，有1些則只能叫事件或法術。制度指政治而言，法術只是些事件或手段，不好說是政治。大抵制度是出之於公的，在公的用心下形成1些度量分寸，而法術則出自於私。2者之間又不能細分，1個制度之成立，當然有許多複雜關係......要說建立1制度而絕對地大公無私，不僅古代歷史未有之，怕是將來也希望還遠。不過公私之間該有分量的輕重。」

沈然抬起頭，直接將其完整復誦了1遍。

閱讀室里1時安靜。

林澤閉上雙眼，得益於智能晶元，但他也只記得7成，倒也確實符合。

再度睜開后，

他看沈然的眼神就附上了1絲詫異。

「林老，我有1事不解。」忽然，沈然主動開口提問。

「說。」

「我以前覺得封建專制就是黑暗的，天下就是皇帝1家的，1言以蔽之。但現在看來，漢代初期，皇帝實則並不掌管國家，皇室也不過是1個特殊點的小家。國家由政府管理，宰相才是政治領袖，只是到了明清才徹底惡化，淪為了1個人的災難。」

沈然1字1句地說，「如果說，現在有1帝國，其皇室成員掌握了1種神秘且強大的力量，是否反而會放權，形成1個等同於現代的宗教式國家？」

話音剛落，林澤眼皮子1跳。

「聽上去像是周禮，孔子所設想的那種國家。」少傾后，這個老人給出謹慎的答覆，「不過，等級森嚴這4個字恰好會被人人平等所破壞，而後者才是真理。」

「皇帝和大臣之間沒什麼不同的，他們之間的爭鬥是永遠不息的。這種體制的內部就不可能存在有著哲人王的理想狀態。」

對此，

沈然不發1言。

...那是過去。

絕對的力量誕生出絕對的和平。

可以想象到，1個宗教式國家有著何等無與倫比的凝聚力。乃至於當那隻大手握緊時，藉助時代的力量加持，足以撼動整片銀河系！

沈然突然生出雞皮疙瘩。

他預感到新人類帝國並不是人類分娩出的1個嬰幼兒，

事實上，對方恐怕早就成長為了1個足以邁過星辰大海，來戰勝父親的強者！

......

沈然繼續閱讀，通過旁敲側擊來判斷未來將會遭遇的那個巨物。

在其身後。

老人目光變換。

他在收到聯邦發來的秘密資料后，就1直與同僚研究著這1領域，可不管如何推斷都難以給出那個帝國準確的判斷。

除非說他們燒光了所有歷史文獻，全程封閉，民眾愚昧無知，否則就不應該是帝國形態的才對。

可現在，這個年輕人的言語卻是讓林澤陷入了深思。

「你怎麼突然想著了解帝國政治？」

突然，他把注意力落回沈然的身上。

如果不是以此來吸引自己眼球，那這個年輕人該是有著何等敏銳的洞察力啊？

1想到這裡，林澤就覺得不可思議。

「宇宙這麼大，肯定不會只有太陽系的我們。」

沈然隨便回道，「星際殖民運動愈演愈烈，聯邦那邊今年突然擴招7大星校的招生，對火星的政策也推動的太快了點...嘛，遲早會碰到那些『奇形怪狀』的傢伙。」

霎然間，林澤蒼老的臉龐徹底動容。

這番話已經和聯邦將要面臨的有史以來最大的問題無限貼近。

快時代半步的毫無疑問是天才！

「聶同學，請問，到地球后，你想報考的是聯邦8月份開考的7大星校嗎？」林澤突然問道。

「啊？」

沈然頓時1愣。

「不是。」緊接著，沈然就搖頭，林承德是問了自己想不想去上學，但自己當時都沒有答覆，現在更不知道到地球后又是什麼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