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煞戰衣

和很多家長1樣，

大的方面由沈修竹和林承德安排。但平時小的地方，沈然身邊可沒有1個教官。

好在，沈然在火城經歷了起起落落，如今深知力量的重要性。

夜間登山的過程絕非易事。更別說還就自己1個人。

沈然的目力自然過人，夜間視物也做得到。就是雪山的天氣多變，1場颶風襲來，吹起洋洋洒洒的碎雪，便遮擋住了視野。

4野茫茫。

氣溫驟降，到了1個危險的地步。

沈然通過幻化天煞，在體表形成1套類似皮衣般的漆黑武裝，如此防禦住了大自然的摧殘。

「這個種子能力是真不錯。」

種子分為3類。

基因種，和超凡種，以及類似超凡種又要更加特殊的原始種。

超凡種便是1些自然元素的操控，譬如火焰、冰雪、電磁力、還包括李牧的心靈操控。

而原始種則要更加厲害1點。

像月的「時間碎片」，已經涉及到了時間這1宇宙最深處的概念。同時也有另1個名稱——改變世界的作弊級能力。

這種劃分是由用戶們定的，往往並不1定準確。

沈然就不清楚自己的「天煞」該算是超凡系還是原始系能力。

「之前李牧帶我去過承天星，天煞這1能力已經暴露了...不過，天煞最厲害的1點在於千變萬化。」

他1邊登山，1邊進行思考。

自己接下來要慢慢步入聯邦的深藍圈子，總不能因噎廢食。後面就說自己是1名基因系用戶，不敢在人前動用天煞這1能力吧？

能力是決定戰場變化的最大因素，不可能不用的。

也就是說，

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偽裝」出1個能力。

「天煞可以幻化成任何物體......刀、劍、拳套棍棒？」沈然思忖，最後有了1個想法。

就在這時，因為並沒有規劃路線，他面前出現了1個角度只有1百來度的絕壁。

沈然並沒有選擇繞道。

他靜靜地佇立著，抬頭望向在濃霧中半遮半掩的山體，雙眼微眯。

咔嚓！

下1刻，沈然彷彿兔子般躍起，離地45米，就在身體即將與冰硬的岩壁相撞時，被漆黑皮衣包裹住的右手，突然探出，5指如同精鐵打造而成的1樣，深深地扣進了岩石中。

岩石如豆腐1樣破碎。

1陣夾雜著雪的山風吹來，將沈然的衣服颳得獵獵作響。

上空呈灰濛色，看不到盡頭。

換作任何1個但凡正常的攀登者，都絕對不可能幹得出這樣子的事。就像是下岩洞，洞穴狹窄得無法轉身，在不清楚隧道是否貫通前，哪個探險家能拿性命去走1趟可能有去無回的路？

不過，沈然又不是1般人。

他試過，如今的自己就算是從5百米高度落下去也不會摔成肉泥，更別說自己4肢還佩戴有反重力em環。

但在攀登絕壁的這1過程中，消耗也還是極大。

沈然體表的漆黑皮衣是天煞幻化而成，因此不光體力，星能也在飛快地流逝。

攀登了有2十來分鐘。

也不知道高度達到了哪裡。

再望向頭頂上方——還是灰濛色的霧氣，看不到頭。

壓抑嗎？後悔嗎？恐懼嗎？

沈然心裡沒有太多諸如此類的情緒，反倒是聯想到了1些其他東西。像是之前登山客，以及林承德剛到火城的時候也提到過他有1愛好是登山。

「到了這1時候，正常人的話，是該後退，還是逼自己勇往無前呢？」

寒風試圖吹搖沈然的身體，

他掛在山壁上，不知自己現在位於何處。當達到1個高度后，霧氣與風太混亂了。

人生有太多的事似乎都是這樣。

當1眼看不到頭的時候，理智就會說該後退，骨子裡又有著1種倔強。

沈然早已不是普通人。天平的1角並沒有放著名為生命的砝碼，因此不能說他就有著1往無前、傲視1切的膽魄。

但，他先前在火城的時候，也不乏有那種從高樓之上墜入人群的勇敢。

沈然繼續向上攀登。

不知過去了多久，

直到脫離出了那片混亂的雲海，站在雪山山巔，1個人俯瞰浩瀚星空下的全新世界。

......

第2天。

沈然6點看完日出，然後下山，又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找到駐地。

回來時自然是被於穆以極其嚴厲的語氣說道了1遍。

稱沈然這樣太亂來了，他見沈然久久未歸，差點就給上面報告，讓士兵搜山了。

沈然全程像是認錯的寶寶。

於穆才稍微發泄完了怒意。

「說完了？」

接著，沈然才笑著說，「說完了那就去準備吃的吧，我肚子可餓壞了。」

於穆頓時被氣的不行，「吃吃吃！我看你成天就只知道吃！」

「好啦。擔心什麼，你是不了解3階進化者的厲害而已。」

沈然擺了擺手。

他剛下山回來，外表還是風塵僕僕，頭髮和衣服都被露珠給打濕了。

正準備要進屋換身衣服的時候，沈然卻見著空地上有兩個學生起了爭執。

「咦？」

沈然驚疑1聲，走過去1看。

是那個許飛和另1個圓寸頭青年，兩個人正在拳腳相加，打的那叫1個激烈。

其他的同學則在周圍叫好，看得可興奮了。

直到沈然走近后，1名齊耳短髮女孩才被嚇了1跳，「呀！聶教官你回來了！」

頓時，那個圓寸頭青年動作1僵，剛扭頭看來，許飛就抓住機會1拳揍在了其臉頰上。

「許飛你還要點臉嗎？」圓寸頭青年憤怒，然後又咬牙克制，「聶教官來了！」

許飛這才氣喘吁吁地看向沈然。

沈然臉上滿是驚奇，又擺手，「沒事，你們繼續打著玩，我就過來看熱鬧的。」

許飛和圓寸頭青年倒是沒有繼續打下去。

兩個人分開，都是鼻青眼腫，這會兒暗暗咬著嘴唇。

「怎麼了這是？」

沈然這才看向旁邊的1名女生。

那女聲脆生生地答道，「報告聶教官，許飛說劉通裝逼，劉通聽不下去就回了幾句，然後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沈然聽了后差點沒笑掉大牙。

另1邊。

圓寸頭青年劉通受不了這個氣，憤憤道，「他就是自己現在廢了。嫉妒我，成天看不慣我，說這兒說那兒，聽了就煩。」

沈然又皺眉看向許飛。

許飛在那裡1聲不吭。

「許飛！」

沈然呵斥。

這8個人以後都是要進聽雨竹院1起完成深藍網路里的任務，得要是團結有加的隊友才行。

許飛這才抬起頭，用手背擦拭嘴角的血漬，「我昨晚提議說大家選1個隊長，我毛遂自薦，然後劉通那傢伙先嘲諷我的。」

沈然又看向劉通。

劉通立馬道，「你哪兒來的臉說這種話？還你當隊長。」

此言1出，許飛又表情憤怒起來，「劉老2你以前見了我都是叫哥的！要不是我的種子差了點，你算什麼東西！」

「1說就是種子。這兩周以來，你的表現有多差，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真覺得我們的進步就是天上掉餡餅來的？」

劉通反唇譏舌。

很快，沈然也看出了這個矛盾的緣由。

之前就覺得這個許飛是個好表現、自尊心強的青年。

以前是遙遙領先其他人的第1名，接種后，卻慢慢淪落為了中流......

「行了，我的問題。」

突然間，沈然打斷，結束兩個人無休止的爭吵。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沈然，欲言又止，「聶教官...」

「我的錯。」

沈然說道，「我昨晚還是不該讓你們吃的太飽的。」

話音剛落。

許飛、劉通以及那幾名女同學就呆住了。

下1刻，沈然語氣陡變，厲喝道，「爭強鬥狠，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我看你們就是吃飽了撐得！」

眾人臉色1變。

沈然再度轉身，盯著許飛，1字1句道，「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沒錯，種子就是有高下之分！有普通種，高等種和特等種，而你的種子，就只是1個價值10萬點深藍值的普通種。」

許飛還不知道深藍值是什麼。但他聽出來了，自己的種子確實不行。

許飛攥緊了雙拳。

沈然繼續道，「我還可以告訴你的是，其他那些勢力，他們不僅買得起高級種子，還有錢買加快修鍊速度的沐雨液。人家1天就相當於你十天的努力！」

霎然間，不只許飛，在場每個人都眼神唰地變了。

「1天相當於十天？」好些個男生和女生心裡都壓了塊石頭。

「你比得了嗎？拿什麼去比？」

沈然看向許飛。

每1個質問都像是刀刻在了對方的心頭。

許飛咬牙切齒，臉已經紅了，1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他居然是轉身跑掉了。

「許飛！」有幾個人連忙叫喊，想要趕緊追上去。

「都別動！」

沈然制止，冷冷地看著對方跑掉的背影，道，「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了了，還浪費我的什麼精力？」

劉通等人這才看見這位年輕教官的另1面。

「你們以為你們是踏進了1個新世界，有著無限的變強機遇，未來1個個都能順理成章地成為跺跺腳就能震動1方疆域的大人物？」

沈然繼續說，「成天報以不切實際的幻想！深藍世界早就被那些龐然大物給佔據了大片空間，以後的競爭只會比你們過去在學校里殘酷數十倍不止！更別說還有來自宇宙另1邊的威脅，你們都是去探路送死的！」

這下子，連遠處的於穆都變了臉。

「要麼就現在趕緊退！你們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強者，趁早離開聽雨竹院。」

沈然此時非常的認真。

他現在才體會到林承德、沈修竹過去的心情。

聽雨竹院是什麼？

沈修竹他們做的事是什麼？

是最激進的事！拿命去填1條路，拿敵人的命，拿同伴的命，還包括了自己的命！

林承德當初為了把自己送去李牧身邊，都動用了王蕭然這1手段。可想而知。

沈然有必要給這群學生適當地展示出1些殘酷，接受得了就繼續，接受不了就趕緊滾蛋！

別說是你們這群自命不凡的傢伙，就連現在的自己，都還不能站在沈修竹他們的身邊。

此時，沈然眼神很冷很冷。

在場的劉通等人並沒有離開。只是1個個低垂著腦袋，內心沉甸甸的。

「繼續練。晚上我再過來檢查，誰練出來的星能多，誰就先做隊長。我們沒錢，給你們每個人的種子都是1樣的。現在就是看你們自己。」

忽然，沈然丟下1句話，接著邁步走開。

......

......

溪河的下流。

1朵野花在風中搖曳，只殘留著幾朵花瓣。

突然，1隻腳踩在這個頑強的生命上，將其踐踏成泥。

許飛跑到這裡。

1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但他更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去面對那1切。

「真特么的諷刺。」

正在這時，安靜的環境中突然響起1道聲音。

許飛扭頭，便見那個穿著黑色運動服的年輕教官從後面走了過來。

許飛剛想露出倔強不忿的1面，

卻又聽見了對方的下1句，「我沒想到會有這麼1天，角色對換。明明1年前我才是這個受不了委屈，跑到沒人的地方哭鼻子的人。」

許飛先是羞愧得要死，聽見這番話后又1愣。

對方1年前...還是個會跑到沒人的地方哭鼻子的人？

怎麼可能呢？

許飛剛升起困惑，突然瞳孔1縮，忍不住張起了嘴巴。

只見，

沈然從灌木林中走出，腳步不快不滿地踩在柔軟的草地上，同時開口，「剛才倒是忘了告訴你，種子還有1個最能逆天改命的地方，那就是，當你進化到第3階段后——它會開啟誰也不能確定的覺醒。」

伴隨著話語，少年從腳到頭突然被密密麻麻的黑色斑點所覆蓋。

就像是1套納米級的戰衣，1直武裝到了那雙漆黑的眸子，讓他的1切都附上了「可怕」。

許飛連連後退，直到跌倒到地上。

他震撼到無以復加地看著這個來歷神秘的少年。

「我其實並不是精英主義者，因為我以前也是1個懦夫。包括歷史上那個曾讓無數敵人顫抖的斯大林，曾經同樣也不過是1個軟弱的傢伙.......」

天煞戰衣包裹下的沈然，1步步走到這個初次踏入深藍世界的許飛面前，伸出手，道，「我認為，凡事只需要1個改變的契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