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離開前的雨
異世界中，火4線的航道修建工作停了有十來天。
人們暫時沒事可做。
當前有兩個重磅事件，1是智天使居然寄居在了1個7院學生的體內；
2是新晉8階的巔峰強者，月終於浮出了水面。
先不說這次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月還是給足了聯邦「誠意」。
在沈然煉化智天使的期間，在1個秘密會議中，他遞交了第1份投名狀——新人類帝國6階以上的進化者名單。
類似古羅馬的元老院。
包括安全局的周老局長在內，十個聯邦最有權勢、地位、實力、榮耀的老人，或是親身到場，或是1個遠程投影顯現。
大殿很宏大，但被黑暗包圍住，看不見那些精美的石柱雕刻，以及帶有神話屬性的壁畫。只有正中央有1塊小小的亮著的地帶。
月就站在唯1的光明處，像是古典時期的歌劇院。
沒人知道在長達4個小時的交談中，他們都聊了些什麼。
後世的歷史文獻記載，只有1則不能確定真實性的小故事在聯邦中流傳了下來：
結束時，有人問沈修竹，你會想在接下來的戰爭時期當戰事獨裁官嗎？沈修竹的回答是：如果你們願意的話。那麼，會有另1個人的出現。
......
......
過道中。
沈然忽的1笑，「我這是成了聯邦大英雄嗎？」
1共有幾十號人把自己和林承德圍著，大到聯邦，小到私人感情，更有甚者還扯到了玄之又玄的「緣分」，總之就是說什麼也不想放自己離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沈然將這些人的表現盡收眼底，心中自然是冷靜觀之。
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成功吸收了智天使的緣故。
這些傢伙眼中的自己，大概率就和化精了的人蔘葯差不多。
「聶然，就不想見元霜1面嗎？你們兩個怎麼說也是出生入死1場，不告個別這麼快就要回去？」
就在這時，1直沒有表態的周坤，開口的剎那立馬就吸引了1片目光。
另外幾個世家的人員眼神1變，心裡直呼好傢夥。
「哼！」
現場有幾個李家的人冷哼，神情不悅。
但都到這個時候了，周元霜已經和李冠沒有了半點關係。
李家的人心裡就是再不舒服，也沒什麼可好說的。頂多就是眼神警告1下沈然。
識趣點，日子就好過1點。
「好傢夥，我直呼好傢夥！」
在場的其他人則暗地裡鄙夷，「這個少年是什麼身份？就靠這次走了個狗屎運罷了，說幾句好話就差不多得了。」
「換作是我們家的閨女，和這種火星來的小子撇清干係都還來不及！真能讓他順杆子往上爬了？」
對於周坤居然拿出周元霜來試圖留沈然1晚交流，
這在那些個高傲的世家中人眼裡絕對是上不了檯面，「不堪入目」的。
林承德看向沈然，用眼神示意：「你現在是香饃饃，先回去避1段時間的風頭好點。」
可誰知——
「不知周元霜她現在人在何地？」沈然突然看向周坤。
「不知趣！」
頓時，在場那幾個李家的人員不悅地吐出1句。
沈然才懶得搭理。
唐冠本人都不是霸道總裁的性格。
你們這些狗腿子就這麼能給主子操心了？
周坤臉上露出笑容，「元霜她剛做完檢查，現在正在隨眠艙里休息。不妨晚上過來吃個飯？」
「可以。」
沈然點頭，「那就有勞安排了。」
話音剛落。
林承德眉頭緊鎖，低聲道，「我都跟你說了。你怎麼還要留1晚上...」
「唉，只是聊1些事情而已。」沈然嘆了口氣，又好奇道，「話說，你都搬出咱們的老局長了，他們難不成還敢在這種地方對我亂來？」
「你還小，哪兒能懂他們的套路？」
林承德搖搖頭。
......
入夜。
夜空中飄來幾朵烏雲，遮住了天光，本就漆黑的夜色稍微顯得有些陰沉。可能是要下雨了。
火神基地中，沈然換了1身便裝，旁邊陪同著林承德。
這待遇該怎麼說呢...
就很怪。
真的很怪。
臨近約定好的地點，幾個周家成員看見沈然2人後，紛紛在背地裡咂舌，1副看不入眼的作態。
不知是該說沈然「面子倍大」呢？還是說聽雨竹院比想象中還要窮酸？
林承德的真實身份，是聯邦隱藏級泰斗，周老局長的親傳學生，
同時也是聽雨竹院明面上的院長。
雖然說就和小國與大國的區別1樣，
但林承德的地位確實也是對標雷電館、真武館、崑崙館那些個館長的。
哪兒能跟個跑腿的1樣？
居然跟在1個學生的身邊，在外面走來走去。
那幾個周家的人員忍不住搖頭。
1路走來，林承德暗中撇嘴，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爽的。同時也埋怨師父丟給自己這樣1個頭銜。
「對了，你上午的時候說我要有個師姐了？」沈然忽然問。
「說錯了，不是師姐。是你的師姑，呃...我的小師妹。」
林承德說，然後又想起，後面應該就好了吧？
自己現在在外面丟點臉就丟點臉，本來就不是挑大樑的。主角1直都是別人。
「也是個周家的女孩。」
林承德突然又冒出1句。
「這麼巧？」
沈然微皺眉頭，心中可真是好奇。
林承德的小師妹？
也就是說是那個老人家收的女徒弟了？
沈然沒有太多的師門概念。雖然他剛到地球就被安全局給安排得明明白白，但奇怪的是，那個老人也就只見過自己1次，還是非常突兀的，在7院外的車裡。
「怎麼以前沒聽說過？」沈然想，自己回地球后抽個空還是該去親自拜訪1下。
「......」
林承德頓了1下，然後道，「剛收沒多久，等你回地球了就知道了。到時候別有太多的負面想法。」
「負面想法？你有個小師妹，我為什麼要冒出來負面想法？」沈然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難道對方是個性格嬌蠻的小辣椒？
就在這時，周坤迎面走來。
沈然收起話頭，點頭示意。
周坤身邊還跟了個身材富態的中年人，雖說和沈然的身份有天差地別的差距，但態度卻是和顏悅色，給的很足。
那個中年人又跟林承德握手，看了眼4周后，小聲問，「虛清爺爺他現在的身體還好吧？」
林承德道，「不用擔心，還好。」
「沒事就好。」中年人稍微鬆了口氣，爾後又用手捂住臉，居然像是掉眼淚了。
沈然詫異不已。
也不知道這是裝的還是真情實意。
「1想到這麼多年都沒見過虛清爺爺，老人家歲數都這麼大了，我每次從未央湖對岸走過，都不能過去探望1眼...」
中年人似乎是真的動了情。
「唉。」
林承德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地方，演技高超的人比比皆是。
不過，林承德知道，眼前這個名叫周滄的男人是真的1直挂念著自己師父。
因為他的確有很多次會在未央湖的對岸看見對方。
像是迷了路，左顧右盼。
「林師，別等下是你著了他們的道。別忘記了我啊。」
沈然見林承德像是和這幾個周家人要聊起來的樣子。
林承德微怒，拍了下沈然的肩膀，「小孩子不懂事就別瞎說話，你懂什麼。」
「干你的事去。我還需要你提醒？」
接著，
周坤和沈然聊了1兩句，只稍微試探了下其後面的打算，然後就讓沈然去。
沒過1會兒，沈然來到了1處類似靶場的空曠平地。
前方有1道孤00的身影。
離開林承德身邊后，沈然可就又收起了正常少年本該有的心態。
他第1時間並沒有走近，而是站在原地，先凝視了好1會兒周元霜的背影，接著又看向4周。
儘管周坤說這是他和周元霜單獨聊幾句，但沈然1向不會輕易相信他人。
少傾后，
沈然才邁步走過去。
周元霜坐在1個小土坡上，她沒有再穿崑崙刀偵查小隊的作戰衣，和沈然1樣都是便裝。
少了些英姿颯爽，多了凡人避免不了的惆悵。
「你不怕我？」
沈然剛1靠近，對方的聲音突然就響起。
沈然停下腳步。他站在周元霜的旁邊，後者坐在沒有草的黃土坡上，眺望著遠方。
1高1低。
沈然頓了下，說，「給我突然整糊塗了......你確定是，我怕你？」
「看來你不怕我。但是我很怕你。」
周元霜沒有看沈然，她輕輕地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沒有安全感，我很想從你口中得到1個答案。」
沈然皺眉。
什麼玩意兒？
「你知道嗎？我來到火4線，加入崑崙刀偵查小隊，低3下4地去想和李冠嘗試相處，結果得到的卻是嫌棄到最後的悔婚。我不顧性命安危，從事著最危險的偵查工作，結果又是戴上頸圈，在生死不知的狀況下被當作天使誘餌，到頭來還被關在那樣1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十天.就像是對待怪物1樣對我......」
周元霜輕語，「然後，我看見第2使徒。那個月，他和那幾個聯邦高層1起走來，出現在了玻璃外。他們並肩站在1起，看著被關在玻璃里的我。」
聽著是有點慘。
正義不1定會被歌頌，
但強大卻是可以顛覆1切。
「我想，死了也沒什麼。我其實也不是很害怕你。」
周元霜忽然看向沈然，漂亮的臉龐，幾根髮絲被遠方吹來的風輕舞，「比起死亡，稀里糊塗的活著，是不是更難受？」
滴答！
突然間，1滴豆大的雨珠打在沈然的頭髮上。
接著，他看見地面出現了1個個由濃變淡的斑點，是雨落在大地留下的痕迹。
「下雨了。」
沈然忽然說。
周元霜只繼續看著沈然，「第2使徒是好人嗎，你是1個好人？所以捨不得殺我？」
沈然眉頭1皺。這個女生不是之前挺理智的嗎？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沒有原因，只有結果。」俄頃，沈然說，「腦子蠢就盡量少刨根問底。」
「你是在罵我嗎？」
周元霜又蹙眉，歪著頭看對方，「說我腦子蠢，我雖然只在學校里待過幾天，但我應該有高中的學業證明。」
「......」
沈然頓時被這句話給憋住了。
好像...有點破防了。
好想殺人啊！！
我大概！或許...！姑且也算是跳級吧？
下1刻，
沈然按捺住心裡的情緒，以冷酷的語氣，「你這麼聰明，怎麼就想不到，我現在其實也不擔心身份暴露？」
不等周元霜開口，
「雨有些大了。」
沈然轉身就走，只留下1句話，「別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想取你的命，我們隨時都可以。」
後方。
1滴滴無根之水從天空墜落，打在女孩腳下的泥土、髮絲、肩膀、臉頰上。
過了半響后，周元霜忽的嫣然1笑，在雨中笑了出來。
「活下來了。」
她臉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緊張過後的放鬆，
「可真笨。這麼簡單的表演都看不出來，居然還說我蠢，臨走前還要耍狠嚇我...裝什麼不在意的樣子...」
回想對方明明這麼小，故意扮冷酷的老成模樣，才是真正的忍俊不禁。
可是笑完過後，雨中，周元霜沾水的眼睫毛輕顫了1下。
突然沉默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