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下:(大BOSS的回歸・過去和現在)
如果說這個男人心思如狐狸,那他無疑是把『狡猾』二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聽到客人要留下吃飯,誠叔馬上命傭人忙晚餐去了。大廳里一時只留下傑雷冰玉,還有一個奶娃。
冰玉雖然怕他帶走夏兒,但作為一個單親媽媽,想讓孩子跟父親多相處的想法總是有的……況且,反正他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她猶豫了一下,「你,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昨天把手機落在我那個房間里了,便順道過來坐坐,還有……」傑雷突然前傾,看向冰玉的微笑裡帶著日愛昧,「有點想你。」
這句突然的話,頓時令冰玉心慌意亂。
看著她紅著臉抱著小夏兒離開大廳,傑雷勾起了薄美的唇。他當然不會說,只是有點在意昨天見到冰玉時的那種感覺,想再次確認。
*……*五月飄零*……*《致命孽情》番外*……*小說閱讀網*……*
當晚的餐桌上只有他們二人,燭光流轉,無酒也醉人。
幸好傑雷沒有提及下午的話和帶走夏兒的事,兩人一直談著工作問題,倒也沒有再尷尬。冰玉問他,「你這次準備在中國呆多久?」
「看情況。」他優雅十足地放下高腳杯,口吻雲淡風輕,「準備找幾家市場比較好的企業,斯格頓董事會準備在中國投資。」
「投資?」
他點了點頭,「資金比較大,20多億,可能要對投資的企業做比較詳細的考究。大概要一些時間吧……」
冰玉靜靜地聽著他說這些商業機密,不知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泄露。
但從那張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此時夏兒正在外廳里精力十足地爬來爬去,傭人手忙腳亂,正在檢查家庭藥箱的保姆只好跟大家一起去追小少爺……
相比外面的『熱鬧』,餐廳倒是安靜。
「姐姐?」
「嗯?怎麼了?」回過神的冰玉發現傑雷正望著她。
傑雷撇了眼外面正帶著好奇心爬向藥箱的小奶娃,輕不可見地揚了下嘴角,「我可以帶走這家裡的一樣東西嗎?」
東西?什麼東西?!
夏兒?
「不可以!」她抓著餐具,馬上道。
他,終於開口了嗎?冰玉全身心都緊繃了起來。
可即使她再愛他,為了夏兒,她也會不惜跟他撕破臉皮。
傑雷看著她警戒的臉色,愣了愣,「我是說……那把小提琴。我看著還是很喜歡。」
「……」
懸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冰玉鬆了口氣。
「也不可以。」她埋下臉,聲音有些哽咽,「你不能帶走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那都是她的回憶。
她需要完整地保存他們的過去。傷心無助地時候看到它們,她才不會孤單,她才能堅強地活著。畢竟,現在的傑雷已經不屬於她了吧?
對面,傑雷靜靜地看了她許久,溫暖燈光下,她的眼睛有點紅。
當天是陰天,晚上大雨磅沱,飯後很久都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天色卻是非常晚了,傑雷看看窗外又看看錶,「我今晚就住這了,不介意吧?」
「啊?」她搖搖頭,「當……當然不介意。」
若非見他看著窗外大雨發獃的樣子,冰玉肯定會認為他出門看了天氣預報,從而有預謀地找這個堂而皇之留下來的理由。
奈何對方是客,她只好找出他以前穿的睡衣,便這麼讓他留下來了。
當晚古家的傭人都莫明其妙地拉了肚子,一至倒下了,別墅里一時顯得空靜無比,窗外雨聲暴躁,冰玉躺在床上很久都沒有睡著……
半夜手機響了起來——
「姐姐,姐姐?」
剛有點模糊,就聽見電話里傑雷的聲音,她一下醒了個徹底,「啊?怎麼了?」
「暖氣好像壞了。」
tmd,好歹有貴客在電器居然挑這個時候罷工?又丟人又沒面子!
在她苦悶不已時,電話里又傳來聲音,「姐姐?」
許是冬夜,他的聲音聽起來軟糯又溫柔,就像以前一樣。以前冰玉護弟弟是出了名的,這會姐姐屬性爆發,有點心疼了,「沒事沒事,我讓人看看啊。」
這天寒地凍又下雨,沒暖氣那不冷死人?
可出來喊人時,只有小保姆搖搖欲墜地從嬰兒房扶牆出來,那虛脫的模樣宣布下人已陣亡!
怕吵醒夏兒,她只好勾著拖鞋自己跑過去。傑雷在房間門口開了門等她,他明顯比以前高了,睡衣穿著有點短。他乾脆不扣扣子,就那麼鬆鬆地敞著,露出健壯的胸膛和腹肌。冰玉不敢多看,走過他身邊,進屋撿起丟在床上的搖控器對著空調按了按。
咦?
「……沒壞啊。你看,有溫度的,你是不是調錯了模式……」
話嘎然而止。
她聽到門在背後上鎖的聲音。
*……*……*……*
微微一愣后,冰玉全身都僵硬了。
她感覺到身後的人在靠近,然後搭上了她的腰。
「有暖氣了……我……我要回去睡了。」冰玉慌慌張張閃開他的手,轉身要走,「你好好休息吧。」
才邁出一步,腰上一緊,整個人被強硬地抱住。
「你……放手……」她完全結巴了,慌亂地掙扎著,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她突然很害怕,真的怕得……發抖。
傑雷一言不發地抓著她的下巴,硬抬了上來,重重吻了下來。
「不……」冰玉緊咬著牙不肯鬆開,堅持得勉強。他用力捏著她下巴,硬是逼她張開嘴,舌頭蠻橫地闖進來,迅速捲住,反覆吮吸。
令人眩暈的吻,說明了他是個多麼富有技巧的男人。
她渾身有些發軟,垂死掙扎一樣推他。
不能這樣……不能再和他這樣……
他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不是嗎?連姐弟都不是,沒有任何關係。她承認以前是她沒有接受他的愛,可是,她當時沒有辦法。她已經對愛情絕望了,悲哀過後慢慢學會了接受現實,請不要再給她徒勞的希望。
但跟平時他的紳士風度不一樣,他力氣大的驚人,甚至會以為他在發怒。
「不要!」冰玉驚叫了一聲。
大手伸進她的睡衣里的時候,搓揉的力度很可怕,她拚命想阻止他在胸口擠壓的手,「不要……你放開……」
他幾乎輕而舉易將她壓倒在床上,不由分說地又吻上她了的唇。冰玉被驚嚇得六神無神,隱約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
留海的陰影下,看不清傑雷臉上的表情。
但他呼吸很沉重,一點也不像白天那好脾氣的樣子。
直到她的唇和舌塵都隱隱作痛,口裡漸漸有了腥甜的味道,他才微微鬆開,將她的手肘固定在兩邊,然後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纖細白皙的脖子上,帶著條項鏈,串著那枚從不離身的戒指。
呼吸緊促的他,怔了下——
跟他那枚一模一樣,只是較為小巧!
陰影下,傑雷一黑一綠的眸子,微微顫動著,帶著黑暗鬼魅的顏色!
「你故意收起來的是不是?」他從上頭緊緊盯著她,聲音帶著沉沉的怒意,與平時溫潤如玉的他判若兩人,「是我給你的吧……你這麼不想讓我知道以前的事?」
冰玉緊抿著被嘶磨得紅腫的唇,目光驚顫地看著他。
這人的行為舉止向來令人捉磨不透,他突然會這樣對她……完全出乎意料……讓她手足無措!
「不說?」他的聲音又沉了一分,將她的手按得生疼,「你要明白,我若想知道只需一句話就可以將我在古家的事全部挖出來,我只是想聽你說。戒指……我是不是忘了什麼?比如什麼海誓山盟?」
在他的粗暴之下,冰玉手腕被握出青紫的印子,疼痛無比。
她怎樣他都無所謂了吧?傑雷以前對她這個姐姐百依百順又怎會對她動粗?果然是陌路人了!
「沒有海誓山盟。」冰玉咬牙擠出幾個字,心頭一把酸水,「……只有致命的曾經。」
「……」
燈光由上撒下,在夜裡顯得比白天更加刺眼,將她眼底的淚花照得晶瑩閃爍。將她狼狽的臉全部呈現在他眼底。
他想起晚餐時,她垂下臉難過的樣子。
他當時想,她一定背負了很多。
「是嗎。」傑雷明顯得不相信,拿起她項鏈上的那枚戒指看著,輕笑,「那你留著這個做什麼?為什麼不找個好男人,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還要撐起一個公司,你又何必活得這麼辛苦。難道,是在等我?」
「……」冰玉眸光顫動,根本沒有任何言語回答他後面的話,畢竟,當初是她把他逼走的。
只是聽到他說而更加心酸。
她聲音低得自己都聽不見,「戒指……不過一個留念而以。」
「那夏兒呢,他是我的孩子吧?」
「不……」
他用力地捏住了她的牙關,將所有的謊言都堵了回去,「你說他跟我沒關係,夏兒都不信,何況我?不要說這種連小孩子都騙不了的話。」
傑雷是何等聰明,有些事情他多少都能猜個十之**。
他原本著裝糊塗的心態,想著無非是一段過去的往事而以。只是看著冰玉,他心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從那晚見了她一面之後,就一直放不下。直到看到了夏兒,他才肯定還有些未完的心愿,這個大他好幾歲,30多的美麗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種東西在牢牢地抓著他的心。讓他會沒來由地……心疼!
沒來由地……想要她。
他又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畔,這回要輕得多,一次,兩次……
「告訴我以前的事。」他騰出一隻手扯開她半散的睡衣,「我想聽你說。」
「不……」赤果的上身緊貼在一起磨擦著,她已經徹底混亂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傑雷停下來看著她,臉上的怒氣漸漸平息,他捧著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濕潤的眸子,「姐姐,你聽著,無論以前是不是有什麼阻礙我們的事,但現在,豈碼我想要的東西除非我自己死心,不然沒有任何人敢逼我放手。我是忘記了我們以前的事,但我沒有忘記我深愛過一個女人,我想我是非常痛苦才去洗腦。這種深刻的感情在我對著別的女人,從未出現過。我應該……還愛著你吧。」
冰玉愣愣地看著他,感覺到臉上有什麼東西從眼角滑落。
「姐姐……」他緊貼著她,把她最後的束縛褪下,將火熱擠進了她的又又腿之間,「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么?」
已經忘記多久沒有哭過了。很久了吧。
她抽泣著眸子紅腫地望著他,為什麼他的臉看起來這麼模糊,像夢裡的一樣?
「謝謝姐姐接待我,很高興兩年後能與你再次相遇……」
「……」越來越模糊……
「不要哭,我們再次嘗試著在一起好么?」
「……」
「好不好?」
她哽咽著著,「不……傑雷……」
她承認以前是她一手埋葬了他們的愛情,但她已經受到了懲罰,她爸爸和哥哥都沒了。所以,不要再玩弄她……她和媒體報導上那些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不一樣……她不能再受到傷害了……她不能再失去了……
有誰知道,古氏集團那個女總裁,她那名為『女強人』的面具下,是怎樣一顆傷痕纍纍的心!再累都不敢倒下的身體!
又有誰知道,她撐起古氏,要耗費多少心力?!
再次失望,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站起來。
腿被抱了起來,他沉重地挺了進來。
她聽到自己疼痛的嚶嗚聲。
一下到底的撞擊,她死死得抓住了他的肩膀,這個,是她以前從不敢光明正抱住的男人。
她緊張到要幾乎要哭出來,但嘴唇被重重吸吮住,呼吸都困難,突然加快的撞擊讓她想驚叫,可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了。和他這樣親密到極點的接觸,心裡就像要炸開了一樣!
從頭到腳都不聽使喚,什麼也不想,什麼也想不起來。
只是手指無力地抓著他的胳膊。
傑雷……傑雷……你是不是認真的?你的話是真的嗎?
我們,還可以重新再來嗎?
『我喜歡姐姐才會對你做那種事,我是情不自禁,對喜歡的人那樣很正常……』
很久以前,你是這麼對我說的對不對?
那……你現在還喜歡我是嗎?
那我……我喜歡你,是不是也可以理所當然地抱著你呢?
如果,我現在還愛著你……你,是否也一樣呢?
那一夜,極致的纏綿,誰都不記得最後是如何倒下的。
冰玉醒來的時候,全身酸軟著隱隱發痛,有點恍惚。像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很多女人這種時候,會發現男人不在,或對方浪漫地留下字條晚上吃燭光晚餐之類的……但顯然,冰玉沒發現那類的浪漫,當然也沒有不幸!
傑雷剛從浴室出來,穿著雪白的浴袍,站在窗前用毛巾擦頭髮邊接電話——
電話里是年輕女子的聲音,對方顯然很生氣,嬌媚的聲音怨恨不甘地在叫嚷著什麼。但他臉上是完全地不為所動,一手拿著電話,時不時地嗯一聲,注意力似乎全部在關注窗外的天氣。當黎明的署光跳進視野時,他唇角帶起了好看的微笑!
冰玉從床上爬了起來,尷尬地看著他,「那個……傑雷……」
「嗯?姐姐。」傑雷回過頭,隨即掛了電話。
淡金的陽光從側面照在他王子般幾分慵懶的俊臉上,一半朦朧,一半明晰,美得令人移不開眼睛,只恐世間再也找不出如此好看的男子吧。
冰玉沒有為這個電話半點吃驚,一個正常正處於精力旺盛時期的男人,有女人很正常。何況完美如他!
見他邁步走來,冰玉有些倉惶地低下了頭。
床的一邊被壓了下去。
「那個……」她重新抬起頭來時,他正坐在床邊望著她微笑,她抓了抓床單,吞吞吐吐,「你昨晚說的……我們現在……是重新開始的意思嗎?你真的喜歡我?」
說完她又垂下了眼瞼,臉上燒得厲害。
自以為冷靜的人,只是沒有碰到讓自己緊張的而以!
怎知看著她認真的模樣,他突然好笑一聲:
「說什麼呢,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她也當真?』冰玉雙眸一瞠。
從未料到這種結果。
傑雷話沒說完,她突然施展她學的防身術,一個螺旋腿恨恨地掃過去——坐在床沿邊的男人措不及防,滾下地板!
雖然這對他只是花拳繡腿,但他還是驚到了,瞠目結舌半天不知所以。
反應過來后,某人急忙伸出手,「姐姐——」
他話還沒說話啊!
但冰玉早已風一樣消失在門口。
由此可見,漢語真真是博大精深。
同樣一句話,只聽前半句,就會有截然不同的意思——
說什麼呢,這種事情……
時間太匆忙,傑雷來得及解釋清楚,他那句話的語義原為:說什麼呢,這種事情還用說嗎?我當然是喜歡你了。
女人太敏感,冰玉太著急答案聽成了:說什麼呢,這種事情你也當真?
古家的傭人經過一夜的休整,總算全體復活。大廳忙碌的人一早便看到冰玉匆匆跑了出去,待他們反應過來她是從傑雷的房間出來時,都窘了!有的臉紅,有點震驚,有的滿腦疑問——
話說,到底是小姐睡了斯格頓先生?
還是,斯格頓先生睡了她?
相信這個問題,除了他們本人,沒有任何人清楚其中的奧秘。
傑雷穿戴完畢,出了古家別墅準備追冰玉去。時至二月尾,初春,陽光很好,灑落在綠郁的樹木上,伴著花香,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和美好!
再把冰玉追回來,一切都完美了。
如果沒有以下的人出現的話。
一輛轎車停在旁邊,秘書傑西卡帶著一個女人走上來,先鞠了下,「主人,請你回酒店為幾個方案做定奪……」末了,她為難地看了眼旁邊幽怨望著傑雷的女人,「妮亞說要見你,她在酒店等了一個晚上,我們實在……」
傑雷淡淡地皺了下眉,看了眼腕上的表。他本想趨著天氣好準備和冰玉去約會……罷了,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他很想在冰玉面前有個完美的形象,豈碼女人都不喜歡跟異性糾葛不清的男人吧?
「我想,電話裡面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將手插進褲袋裡,用一慣紳士而客氣的微笑面對著妮亞,「我不希望有人干涉我的私生活。親愛的妮亞,你明白?」
妮亞是他的一個女伴,早晨電話里的女人,她從英國追到了中國。
她走到他面前,用化著一絲不苟妝容的美麗臉龐仰望著他,「可我不甘心,我想聽你親口說。」
「好,我不愛你,我們分手吧。」
「既然這樣,之前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傑雷看著她,沒有說話。陽光下,作為英國女子的妮亞,皮膚白皙,頭髮卻有著東方的秀麗烏黑,也沒有歐洲女子的那種高大。
他的女伴,都是黑頭髮,長相精緻而身材均勻的類型。
他只是莫明地對這種女人有好感。
在這之前,只要看到這種女人,他都會去追……
看到冰玉后,他便知道,這是潛意識裡對她的思念。就算忘了對方,他的愛,依然存在!
「跟我在一起的女人,我對她們都很好,但這並不代表我愛她們。從一開始,你就該知道我是這種人,不是嗎?我也從未承諾過什麼,兩人在一起是你情我願。」傑雷很安靜地告訴她。過程中,他的語氣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似乎對這種場面已經習為以常。
妮亞豈會不明白,只是咬著唇,很不甘這一天會到來地這麼快。
「傑雷,我一直覺得你心裡有什麼人,豈碼包括我和你其他的女伴都是替身,你可以告訴我她是誰嗎?」她紅著眼睛問他。
傑雷一愣,緩緩地笑道,「這你不用知道,好了,妮亞,你先回去吧……」說完,他安慰似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妮亞踮起腳尖,吻了下他的唇,吻別這個不屬於她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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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亞走後,原以為事情那樣就結束了。
身後古家別墅大樓上,一團小小的身影正趴在玻璃門上看著下面的情形。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他緩緩地回過頭——
夏兒?
傑雷皺起了眉。
保姆似乎發現了趴在玻璃門上的小奶娃,馬上將他抱回去了。傑雷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一個孩子而以,知道什麼?他怎麼可能看明白了他跟別的女人親密的場面然後告訴冰玉?
就這樣想著……他還是返回去了。
因為剛才那道緊盯著他的視線,他總是不放心,隱約覺得對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色彩繽紛的嬰兒房裡,保姆早退了出去,剩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坐在那嚴肅地緊盯著對方。小奶娃換了套黃棕色的恐龍連體套裝,叉著兩小腿坐在大大的椅子上,嘴裡含著個奶嘴,手裡拿著個球,雪白的小臉上,緊擰雙眉盯著對面的男人!!
那大大的眼睛里,充滿鄙夷和複雜的東西。
傑雷臉色僵了僵,不對,這小鬼頭肯定知道了什麼!
「你……」他嚴謹地望著對面的小娃奶,「真是讓人不放心,雖然並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反正,是大人的世界,我還是希望你別跟你媽媽提起。」
小夏兒仍然豎著兩道微粗的眉,盯著他,「……」
空氣無聲,小奶娃小臉嚴肅,不知有沒有聽懂傑雷的話。
半晌,傑雷覺得自己可笑,他在跟一個一歲半的娃娃說什麼?說不準對方純脆是因為今天情緒不佳……他就一直看著小奶娃,一直看著,對方也在看著他。
然後,越看越不放心,小奶娃『含義』十足的目光,怎麼看都像帶著譴責。
「噠噗?」小娃奶眼帘微垂,十分像眯了下眼睛的感覺。
傑雷抱著手,微怔。
面對英國貴族或商業大人物都遊刃有餘的他,第一次對一個奶娃起了戒心。
「你……」半天,他終於嘆了一氣,這個強大的男人聲音充滿了對兒子的無奈,「我們來做個交易,好吧?」
不得不防,萬一這小鬼頭真的知道了什麼,他雖不會說話,但不確定他會不會做出一些特殊的行動,比如開始討厭自己阻撓他跟冰玉一起之類的……
前面,小夏兒大眼睛又似『眯』了下,小臉輕屑,「噠噗噠噗嗯?」
像在說,什麼交易?
傑雷繼續說,「假面超人黃金限量版,這套模型似乎已經絕版了,只要你答應將剛才看到的守口如瓶,我可以讓原公司重製一套送給你。」
投下一個無比誘+惑小朋友的玩具炸彈,他漂亮地揚起了唇。
這小鬼頭好像有看動畫片,那應該……
果然,小夏兒眼睛蹭地一下亮了。他剛想雀躍,可看到傑雷后,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更重要的。擰眉掙扎了一會,小臉一撇——
「哼!」
小爺才不稀罕。
「那,比比熊的藍梅奶油蛋糕,我可以讓人每天將新鮮的空運過來給你。」傑雷繼續投出美食誘惑,比比熊甜品公司在英國,中國還沒有直銷店,市場上賣的大多是保質品。
特別是藍梅奶油蛋糕,在中國大受喜愛,很多人為此前往英國。
夏兒不可能沒吃過。
果然,小奶娃大眼睛都直了,奶嘴一掉,一滴晶瑩的口水淌了下來。
微愣后,他馬上甩甩腦袋,重新將奶瓶塞回嘴裡。
小胳膊負氣地一抱,「啊噗噠伊噠噠!!!」
這都不行?
輪到傑雷擰眉了,不過,他是誰?不可能拿一個奶娃沒有辦法。
看來只有出最後一招了……
「你不要這些也沒關係。」傑雷放下交疊的腿,以談判的態度笑望著小奶娃:「如果你不介意讓你媽媽知道你昨晚把藥箱里的不知名藥物投進了水壺導至傭人拉肚子的事,你就儘管說,相對的,我也會將你的惡行告訴她。」
這是傑雷吃晚餐時無意看到的,相信小奶娃當時是對藥箱里的東西好奇吧?
本來小奶娃間接無意地給他和冰玉製造了機會,他一直沒說這件事,冰玉是教育媽媽型的,她若知道,只怕小夏兒屁股免不了要遭殃……
傑雷一臉輕鬆地看著小奶娃,恩威並施!
拒絕了玩具和美食誘+惑的小夏兒大眼睛一睜,無比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很意外居然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娃奶一直瞪大著眼,然後,眉心漸擰,小臉掙扎著——
他臉上呈現各種情緒。
「啊噠噗噗……」
稚嫩的聲音微沉。
好像在說,這個人不好對付。
作為大人的傑雷一點也不急,歪著腦袋看著他微笑,悠然自得地等對方作定奪。——開玩笑,他若一個小孩子都對付不了,何以在這個複雜的世界闖蕩到現在?
小奶娃看著他,又摸摸屁股,思想掙扎著。
最後,他決定不管大人的世界,屁股比較重要:
「噠!!」緊鎖雙眉,小奶娃重重一點頭。
「ok,交易成功。」
傑雷伸出手,小奶娃將肉呼呼的小手放了上去,達成了他們男人之間的合作。
房間門口,小保姆小心翼翼地道,「斯格頓先生……你們好了嗎,小少爺要喝奶了。」她揚揚奶瓶。
小奶娃哇地歡呼一聲,立即翻身下地,蹬著兩條粗壯的小短腿過去了。
嗯?原來會走路了?
傑雷微驚訝。
看著小奶娃在保姆懷裡一臉幸臉地喝著牛奶,那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模樣,傑雷又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還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小奶娃還那麼小,說不準只是剛好對自己有不滿的地方,只是聽到自己的交易條件便答應了。
但夏兒那張小臉上,看不出任何答案。
這件事直到將來,都一直是個謎……
秘書傑西卡還在外面等著,傑雷站在窗前時接到了一個來自英國的電話,神色微沉后,他既而馬上離開了古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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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比光速更快的速度是什麼,那一定是八卦的傳播速度。
a市滿城風雨,緋聞雜誌、花邊新聞都大條報導著傑雷造訪古家的事,不知哪家的狗仔隊,還把冰玉有私生子的事都挖了出來。嗅覺靈敏的人,很容易想到了這二者間的聯繫,開始到處挖掘當年那個古三少和古二小姐的事……
在這爆炸性的話題之下,銀座神秘冷老闆與化妝界先驅夭夭小姐接吻被街拍的一幕,倒是躲過了風頭。
看到這些新聞,冰玉身心疲憊地回到了公司。
「總裁,顧問回來了。」剛到辦公室門口,秘書蕾蕾就提醒她。
冰玉面無表情地站了一會,開門進去,見出差回來的晶姑媽正坐在沙發區喝著茶,「冰冰,你面色不太好?是公司哪裡出問題了?」
「沒有。」她走到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將文件一份份瀏覽。
但手在翻,大腦卻總在出神。
報紙那麼瘋逛刊登的事,古晶怎會不知道,但她很沉穩平靜。
「沒有就好。」古晶聲音很慈和,溫和地看了冰玉一眼,「把古氏經營好,把夏兒帶大,這才是正事,至於其他,別太在意。他……那個人來家裡了吧?」
冰玉微愣,但眼睛看著文件沒出聲。
「作為長輩我得提醒你一下,好歹他殺了你爸爸和哥哥,你也別……」
「姑媽。」冰玉出聲了,嗓聲沉沉地很傷心,「別提當年的事了好嗎?那件事我們跟他已經扯平了……」
她當時的一刀,差點要了他的命。
如今只是眼前的事,已經夠她受了。
古晶看著她,一時沒說話,只是嘆了一氣。事過境適,自從當年林婉怡的死被發現與古彥有關后,她對傑雷的態度也有所緩和。
當年那場恩怨很複雜,說到底也並不是傑雷單方面的錯。
當晚,鳳罹鏡受約來古家吃飯。他和夏兒的感情很好,夏兒雖長得像傑雷,但性格卻是受鳳罹鏡影響,很強硬的小男子漢……晚宴的歡樂氣氛似乎將傑雷來過的痕迹化為夢幻,好像,他從來都未出現過。
看著眼前的一切,冰玉莫明地有些傷悲。
第二天,她繼續去上班,只是人變得更加沉默了。
秘書蕾蕾正和行政文員小莎在聊天。
蕾蕾一張如喪考妣的臉,「哎,我覺得我男朋友越來越古板了,每天除了送花,吃飯以外,就沒別的事了。」
小莎道,「沒有啊,我看他很體貼,上次天冷還特地來給你送衣服。」
「我寧願他花給我送衣服的時間去賺錢,將來送套房子給我。」
「我男人就是每天下班回來都在倒騰著菜式花樣,你說,一個男人整天圍著廚房轉,這哪是男人乾的事啊?」
小莎對廚師男友不滿的話剛落下,身後一幽幽的聲音傳來——
「知足吧你們。」冰玉一張死氣沉沉的臉,突然出現在她們身後,「能堅持做到這些已經很難得了,你們還想要怎樣?非得要他為你去殺人放火,再發射顆衛星上太空?」真是人心不足。
兩個女孩嚇了一跳,忙低下頭,「總裁……」
冰玉沒有心情再說什麼,行屍走肉般幽幽地飄過二人身旁。
反正,她看誰都比自己幸福。
她原以為昨天傑雷會追來解釋一兩句,結果,他連個人影都不見。
果然,他根本就不是認真的吧?當時纏綿時一時衝動是回事,現在冷靜想想,他到底看上她哪?她又不是年輕小姑娘了花開正艷,她都差點忘了,媒體上說這個傑雷·斯格頓是個多麼花心的人,又怎會真喜歡上她這個過了30歲的女人呢?
看著她幽怨而去的背影,蕾蕾突然想起什麼,拿起早上剛到的一束鮮花,「總裁,這是給你的……」
「扔了。」冰玉淡淡回了個頭。
紫玫瑰?真是下心思了,還知道她喜歡這個花。
作為美人一枚,她平常不乏有些追求者,如今看到傑雷跟她認識,那些人便更加瘋狂了,無非就是想套近乎,藉此認識斯格頓品牌的董事。
蕾蕾看著那包紮得華麗的紫玫瑰花束,看看卡片,看看辦公室那道緊閉的門。最後只好嘆了一氣跟其他的花扔在一起。
時間一天天過去,冰玉照常早出晚歸忙著公司的事,只是人變得不愛笑了。
紫玫瑰鮮花,每天如期而至。
只是……再也沒有傑雷的消息。
一個星期後,七星級酒店總統套房內,某個剛從英國連夜趕回來的男人正在豪華沙發中看著錄相大屏幕。屏幕里的男人在自述著什麼,他穿著白襯衫,微卷的黑髮下面,一黑一綠的眸子美麗而邪氣。只不過,他在說話時候,臉上帶著幾分歷經世事的疲倦:
「我叫傑雷.;斯格頓,親自安排了這次洗腦手術。」
「我想忘記在古家的事,忘記一個人。」
「我很愛她,但是我傷害了她,我的存在我的愛給她帶來了困擾。」
「……她寧願死也不想看到我,但我無法控制我自己,還有時刻想念她的心情。回到英國的每一天,我都想馬上飛回她身邊,可是我知道,她不會原諒我了。」
「比起我的私心,我更想她幸福,實現她的願望。」
「因為她是我的整個世界……」
「所以,我要忘了她,我不能再去找她。」
「留這個錄相是為了告訴以後的我,不能去調查她是誰,也不能去查以前的事,父親死了,斯頓格家族不能沒有我……」
「我不能確定洗腦後,是否會將她完全忘記,如果沒有……」屏幕上的傑雷扯了下唇角,笑意有點苦澀,「也不能再糾纏她。除非……她原諒了我,並且還願愛我……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那恭喜未來的我,請追求她,一定要對她好,重新給她幸福,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