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老婆
東漢皇宮偏殿。
位置和一個月前一樣,只是劉賜左手的位子上面空著,一個雕花木匣放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獃獃的看著那個木匣,一個金丹死了。
金丹還能被殺死?天正教已經有了殺死金丹的能力?
震驚二字已經不能形容眾人的心情了。半個時辰沒人說話。
終於劉賜清了下嗓子:「聽聞天正教徒都是不畏生死之輩,有沒有可能是天正教靠人數堆死的柱國公?」
劉鐵樹搖了搖頭:「老虎可能打不過一千隻兔子,可是便是一萬隻兔子也殺不死老虎,打不動了還不會跑?金丹的飛騰之術何人能攔的住?若是說有數名丹石拚命攔阻或許有可能,可天正教就一個丹石」
「此言差矣,你非金丹,所以你不懂」鄭平看來劉鐵樹一眼道:
「便是有數名丹石也不可能,丹石和金丹,那是天塹鴻溝。金丹自身完美閉環,無缺無欠,自身的丹壁丹石便無法攻破。
便如當年的慕劍停,飛劍快到極致,但是不是金丹的都不明白,他那飛劍即便能刺中梅萍,也攻不破金丹的丹壁,莫說梅萍是大聖,隨便一個金丹,他都攻不破。
可笑那歷文舵還以為能憑法破道,再頂尖的法術在大道面前都是個屁,只要進了金丹大道,便是不死,即使兩三個同為金丹的,想殺一個金丹也是極難,除非想著同歸於盡」
「可現在劉鐵骨死了,怎麼死的?」劉賜問到。
「皇上,鄭國公說的是有道理的,真是如此」一直站在劉賜後面的德公公小聲說了一句。
鄭平想了一會道:「據我所知,天下能殺了金丹的,只有梅萍」
半晌無言,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一層寒意,這梅萍據說是飛升了,就這麼憑空沒了,可究竟如何?無人知曉。
一片陰雲壓上了眾人心頭,那可是梅萍。
……
「天正教的說要收回延州府和定城」冷了半天場,劉鐵樹想起這事來。
劉賜一聲嘆息:「快報已經先你之前到了,兩城均已失守,不過好在北燕軍並未繼續東進。
如今國庫空虛,雖然明面北燕的商隊被禁了,可綿延數千里的邊境怎麼能禁的住?」
劉賜說著一回手,指著裡面一面一人高的鏡子:「此物一面便要紋銀一萬兩,在座諸位哪家沒有個幾面?滾滾白銀流向北燕,已至現在便想調兵都無可用之銀。
另外又有數起官員帶著收購來的寒蠶投奔北燕,只要帶一條寒蠶到了北燕,那便終生衣食無憂。這個又如何去防?
如今北燕有了殺金丹的能力,對諸位不再懼怕,更是如虎添翼。
若如此在過幾年,咱這大漢國便亡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諸位到時何去何從?是能回通天山?還是能投天正教?
不要想著還有一個南晉,南晉安穩只是因為離北燕太遠,趙石還沒精力伸手而已」
劉賜一番話如驚雷一般,這些人每日除了修道便是享樂,旁的哪有心思想,可現在卻是不能不想了。
通天山是不用想了,已成死敵。去北燕?在外面無法無天慣了,誰能耐的住那勞什子教規。另外去了地位也不可能在那些趙石手下之上。
再說南晉,好像連個金丹也沒有,還不如東漢呢,只是離北燕遠,否則哪裡能擋得住。
思來想去,這天下之大,若不保住東漢,還真沒別的地方去了。
眾人一起看向鄭平,鄭平沉吟許久。
「和談吧,趙石也算我門下出去的,此人非是咄咄逼人之輩,應該能找到兩方面都能接受的結果,另外也去探一探對方的虛實,實便談,若是虛……便斬草除根」
……
「皇上還是莫要氣惱,多思多議,總會有辦法的」
空蕩蕩的偏殿里,劉賜一動不動的站了一個時辰,可可聽聞過來輕聲勸說。
不勸倒還好,這劉賜知道當年趙石便是這可可出手救下的,兩個人有沒有什麼誰也不知曉。
不過當年劉賜在宮中無人可用,全靠可可在外面幫他四處奔走,接觸的都是這世上頂尖的人物,若是哪個大佬對她起了心思,哪裡容她說一聲不?所以便是有什麼也只能當做不知。
但是這個趙石不同,那些無一不是糟老頭子,丹道修至大成的哪裡有年輕人。可這個趙石卻是可可主動出手救的,此事便如一根刺,深扎進心裡。
若是這趙石無為也就算了,偏偏成就斐然,穩穩壓了自己一頭,這更讓他意難平。
可可還要說些什麼,劉賜卻一腳踹碎了那麵價值萬兩的鏡子,他就不明白了,自己雄才大略,帝王之身,怎麼就比不過一個獄卒出身的武夫?
……
劉賜親筆寫了信函給趙石,先是表達了想要兩國親近之意,言及通天山才是兩國主要的敵手,為倆國以後能友好相處,共對強敵,想派出使團出使北燕。
下面正副使均是朝中重臣,而下面隨行的卻是重點,鄭平和兩個東漢丹石隨行的。
本來劉賜是不同意鄭平去的,這東漢若是再失一金丹,那便是徹底垮了。
劉賜不敢讓德公公離開自己左近,若沒了鄭平做威懾,那這東漢自己能掌握的也就剩京師一城了。
可鄭平一直認為劉鐵骨之死大有蹊蹺,無論梅萍是不是在北燕,他都要去看看。
他想這梅萍要是想殺人,第一個就會想殺他,若是梅萍真的還在世,那麼等他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便絕無生路,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活的可能還大一些。
「我讓青談去,你就不必去了吧?你知道青談練的道術,金丹以下他都能換條命來」
「不行,我不去看看心總放不下」
劉賜嘆了口氣,不再提此事「你說這趙石可會同意使團前往?」
「無非三種,一是同意,二是同意使團,但是不同意我去,三是不同意。
若是同意,那便說明趙石現在已經不畏金丹,面對金丹已有足夠自保的能力,或許就說明梅萍可能在北燕,這樣的話我就不見得會去了。
如果只是不同意我去,那就說明他懼怕金丹,而劉鐵骨的死是另有緣故,那我就得必須去,哪裡輪的到他不同意。
要是劉鐵骨真是死於我們不知道的意外,那隻要能堵住趙石,我直接殺了便是,這樣就省心了,我東漢再無後顧之憂。
但他若完全不同意,那便不好猜測了,我們這也完全沒了迴旋的餘地,
真是東漢大軍襲來,那天正教徒不畏生死,北燕鐵騎又極其彪悍,只要趙石藏匿起來不讓我們找到,最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之局」
劉賜點點頭,想了半天,在使團名單的最後,添上可可二字。
鄭平愕然,派可可姑娘去?這是啥意思?這可可雖然沒名份,可誰都知道可可是劉賜的人,這是怕趙石不同意,所以送個老婆去?
心裡這麼想,可是臉色絲毫沒表露出來,怎麼人家也是個帝王。
劉賜也是覺得臉上發熱:「可可姑娘與趙石有舊,或許能探聽更多消息」
鄭平略一點頭,心道,那是,當年還是我牽的線,郎才女貌,私下交流一下也許能知道更多消息,你能往外送旁人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