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把蘑菇的孢子固定在導/彈上,然後直接把導/彈發射到S市基地的上空，完成一場另類的傳教。

這個搞事的念頭剛一出來，楚黎就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順著這個思路繼續往下想。

就在剛才,為了能抗住導/彈的攻擊，楚黎剛給他的蘑菇升級了一下「防禦」,這下正好就能派上用場。

理論上來說,現在他就算是把孢子固定在導/彈上,它們應該也不會因為區區導/彈爆炸就徹底失去活性。

只要能順利將導/彈發射到S市基地的上空,蘑菇的孢子就能乘著導/彈抵達S市基地內,為他完成傳教。

這個計劃擺明了就是有成功的可能！

確認計劃的可行性后,楚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用遊戲娛樂自己的好機會。

他嘗試將蘑菇的孢子朝著車上那僅剩的幾枚導/彈聚攏,紅色眼球一樣的孢子爬滿導/彈全身，最終在帶有黏性的紅色細線的連接下，牢牢罩住了整顆導/彈。

……聽說導/彈重量、外形上的變化,都有可能影響導/彈之後的飛行情況,也不知道遊戲在這上面具體會怎麼判定,楚黎甚至還提前做好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不辭辛苦地將所有孢子都排列整齊，希望能以此讓之後的發射環節更加順利。

別說,這麼把蘑菇孢子規整排列后，雖然不知道這會對之後的行動能否帶來正面影響，但遊戲的畫面確實看著比剛才好看了一點。

如果忽略這些孢子略顯奇特的外形，這畫面乍一眼看上去甚至都有些像是導/彈穿上了紅色花毛衣，居然還帶著一種另類的搞笑趣味。

做完這一切后,楚黎通過激活的對話框嘗試和這些新晉信徒NPC對話,示意他們之後就將這些導/彈朝著S市基地的上空發射。

而之後的事情發展得也很順利,神明既然有這樣的好興緻，甚至還專門出聲吩咐他們做事，這些信徒自然也得樂意主動奉陪。

……哪怕S市基地在不久前還是他們拚命想要守護的家。

屏幕里的這些導/彈發射技術兵像是徹底喪失了所有原本的理智，嘴裡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居然膽敢冒犯神明，S市基地確實該付出應有的代價」的話，幾乎是殷勤主動上前配合取悅神明。

在一番操作又過了一段簡單的過場劇情后，按著楚黎從地圖上確認的S市基地的位置，這些被蘑菇孢子裹挾的導/彈當即快速掠過小鎮的上空，朝著S市基地的方向快速飛了過去。

就是玩遊戲玩到現在，在那以前玩過的幾十上百個眾多遊戲里，楚黎也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導/彈傳教」的冥場面。

興緻上來后，楚黎在打開錄屏功能的同時，甚至還不忘切換主視角，把視角放到了導/彈上的那些蘑菇孢子上，以此來記錄這個冥場面的全程。

……因為這份獨特的新奇感，哪怕這實際只是一..52g.G,d..段普通的遊戲劇情，哪怕楚黎清楚知道這很有可能是遊戲廠商專門設計的遊戲內容，這居然都給他帶來了罕見真實的愉悅感，讓他幾乎是抱著期待的心情等著導/彈落在S市基地的上空。

真要說起來，恐怕哪天親眼看見真實的導/彈發射的場景，差不多也就是他此時的心情了……

不過可惜的是，導/彈外殼上附著的蘑菇孢子到底還是影響到了它的飛行狀態，在遊戲真實的物理引擎下，沒能完美達成楚黎的理想目標，正中S市基地的中心，反而是四散著零碎落到了S市基地外圍，偏離了原本的航道。

算了，差點就差點吧……楚黎好心態地安慰自己，好歹導/彈也算是落到了S市基地內，這個遊戲劇情看著還算是有趣，不是么？

看著屏幕

里，蘑菇孢子在導/彈落地的爆炸中四濺擴散，周邊所有NPC都露出了驚惶的神色尖叫著逃開。

反正這場景看著和他預期中的畫面也沒差多少。

……

與此同時，S市基地內。

在基地最中央、也是最安全的那片區域內，眼見著認真籌備的計劃就這麼失敗，損失無數人力物力，S市基地負責人——趙弘毅總歸還是忍不下這口氣的。

眼見那些可惡的蘑菇在火焰中徹底消失殆盡，當恐懼的源頭在腳下的這片空間內徹底消失后，趙弘毅逐漸理智回歸，立馬抓緊時間緊迫地開始思考其他新的計劃。

……沒辦法，畢竟那朵危險的蘑菇離他們S市基地實在太近了。

只是這兩三個小時車程的距離，顯然無法保證將那朵蘑菇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與S市基地徹底隔絕，給他留有不慌不忙思考對策的時間。

在這極近的距離下，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等到蘑菇的報復，使得基地像是當初的L市基地一樣在短時間內徹底淪陷……

只是先前那個對付蘑菇的計劃，已然是他能想象出來的最好的辦法。

如今計劃失敗，短時間內他也沒有其他半點合適的頭緒，甚至於一度喪失了繼續與它對抗的勇氣。

不行，他獨獨不能在這個時候退卻。

要是連他都開始感到害怕了，基地內的其他倖存者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讓所有人都在基地里等死吧？

只是儘管理智上這麼想著，甚至於不住催促著他繼續開始行動，可只要想到那朵變異蘑菇在猛烈的熱武器攻勢下依舊屹立不倒，他心底還是忍不住開始發虛，覺得自己已然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絕路。

早知道連那麼多熱武器都沒辦法奈何對方，他最開始就該考慮得更穩妥些，確保計劃一定能成功后在出手。

現在好了，S市基地徹底與那朵變異蘑菇結仇，怕是要不了多久，對方就會直接打上門。

也不知道現在去道歉還有沒有用……像是祂那樣的神明，如果誠懇悔過，祂也一定會給祂的虔誠信徒一個改過的機會吧……

趙弘毅此時幾乎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

蘑菇的傘蓋像是大片展開於他眼前盡數鋪展，紅色的斑紋就像是一雙雙深邃柔和的眼睛。

它們都在看著他。

它們都在無聲地告訴他，如果現在悔過，神會寬恕他的過錯。

周遭的所有景物像是在這一刻都開始扭曲變形，只剩下那無數定定看著他的紅色眼眸，依舊明晰。

趙弘毅只覺得大腦一片混沌。

昏沉間，大片蘑菇自他腳邊迅速生長舒展。

他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要陷進那柔軟的蘑菇傘蓋里，映入那些紅色的斑點中……

就在他即將因為內心的挫敗感徹底失去所有神志時，一雙微涼的手突然用力搖了搖他的肩膀。

「趙首長，趙首長！醒醒，你快醒醒。」陳子軒用力搖晃對方的肩膀。

他最開始專程來找趙弘毅，其實只是想知道這次計劃的結果，看看人類的熱武器能不能除去那些可怕的蘑菇。

沒想到找過來一看，就看到了這樣一個神情恍惚的趙弘毅，以及對方腳邊那大片彷彿噩夢映入現實的可怕蘑菇。

……至於他之前好奇的這次行動的最終結果，只要看一眼現在趙弘毅的這個狀態，恐怕就能猜到最後的結果了——人類最終一敗塗地。

陳子軒幾乎是湊到了趙弘毅的耳邊大聲喊話出聲：「你清醒點，不要去看那些東西，也不要去想那些東西。」

「千萬、千萬不能落入那些東西編織的陷阱里啊！」

陳子軒無聲地嘆了口氣，竭力控制著

自己的思緒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與蘑菇相關的任何事，只專註於想辦法讓眼前的趙弘毅清醒過來。

好在他的努力最後終於有了成效。

在一聲聲呼喊聲中，趙弘毅最終還是清醒了過來。

趙弘毅有些遲鈍地看向陳子軒：「……你這是怎麼了？」

陳子軒不敢去說剛才的那段經歷，他怕談及過去會讓眼前的趙弘毅再度回憶起那朵邪性的蘑菇，重新失去神志。

陳子軒只是說：「沒什麼，只是看你剛才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就忍不住稍微說話大聲了點。」

「對了，趙首長，我看你心情不好的樣子，我覺得人就不能一直悶著，天天就想著工作，要不我們現在就出去走走，散散心？」他試探著開口提問。

好在此時的趙弘毅也不知道是不是才回過神來，狀態看著有些像是剛睡醒的茫然樣子，這種情況下倒是配合得很。

「好啊。」趙弘毅應了一聲，像是也在蘑菇的步步緊逼下，終於學會了本能地逃避。

他沒說剛才的失敗，也沒想後續的計劃，就像是最開始從那座布滿了蘑菇的小鎮中拚命逃出來的陳子軒，下意識追逐著其他能讓自己更輕鬆些的事物。

兩人結伴朝著屋外走。

……雖然為了安全，基地內沒什麼綠植，破損的建築看著也不算多好看，但相比起那片曾生長過大片蘑菇的地板，外面的空氣總歸是要來得更清新些的。

兩人結伴下到一樓，正打算推開鋼化玻璃門往外走，意外卻在此時來的猝不及防。

巨大的爆炸聲就在此時突然響在基地內，響在了兩人耳邊。

慢一拍的尖叫聲以一種不容忽視的巨大音量緊接著響起，原本平靜的基地當即呈現出一片末日即將到來的預兆，安寧的虛假氛圍在頃刻間被盡數撕碎。

陳子軒像是隱約察覺到了基地內正在發生什麼意外，敏銳的靈感在這一刻讓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天空。

於是他看到了幾顆導/彈拖著長長的火星，朝著他的方向快速飛了過來。

危險！

就像是在報復人類用熱武器攻擊自己，祂在控制了那些士兵后，反過來直接將這些危險的導/彈砸回了基地內。

他必須得逃開，他必須得離開這個危險的基地！

陳子軒看著那幾顆導彈，危機感迅速襲上他的心頭。

就像是曾以為徹底擺脫的恐怖存在再度與自己重新有了可怕聯繫，那種微妙的、正在被注視的感覺再度襲上了他的心間。

跑！他必須得再度逃離這片危險的土地！

陳子軒反手拉住身邊的趙弘毅，語氣倉皇道：「趙首長，祂來了，祂出現了。」

「我們必須得逃，我們必須得趁著這點最後的時間逃離這個基地！」哪怕知道此時不是和趙弘毅提及蘑菇的合適時機，但為了能拿到逃離基地的物資，他還是強忍著心頭的忐忑和對方開了口。

說話間，陳子軒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急促。

像是感知到了祂的靠近，驚慌之下，他甚至不自覺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不斷緊攥的右手甚至已經在對方手腕上留下一個駭人的紅印。

但無論是陳子軒還是趙弘毅，兩人於強烈的危機感下，似乎都沒能注意到這個問題。

「逃？我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趙弘毅的聲音很輕，此時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徹底失去了最初的那份堅毅，「就算是僥倖逃出了基地，你覺得以人類如今的能力，我們真的能逃脫祂的追捕呢？」

「相比起逃離基地，進一步觸怒於祂，果然，還是誠懇道歉，向祂認錯，最後活下來的可能性才更大一些吧。」

「陳子軒，你聽到了么，祂正在生氣，祂正在憤怒人類冒犯神明的舉

動。可我們還是能有機會的……」趙弘毅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用一種讓陳子軒毛骨悚然的誠懇模樣勸告道，「陳子軒，你聽到了么，祂在笑，祂同時也在高興。」

「人類於絕望痛苦之下的懺悔最終還是取悅了祂。只要我們繼續努力，繼續想辦法讓祂感到高興，兩相抵消之下，我們最終還是能徹底洗凈身上的罪孽的。」

「你說對么，陳子軒？」一滴眼淚從趙弘毅的眼角留下，它沿著他的面部輪廓往下淌，還沒流到下顎就徹底消失了個乾淨，像是他盡數消弭的理智。

陳子軒不自覺瞪大眼。

究竟是什麼時候……趙弘毅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徹底失去神志的……

過去，他從不懷疑這個統領整個S市基地的趙弘毅的堅定性格。但沒想到，只是在這幾天的時間裡，甚至都沒直接接觸過小鎮上那些更加危險的蘑菇，對方居然就徹底和那些被迷惑的人一樣，成為了祂的信徒。

精神恍惚間，餘光瞥見不遠處朝著自己奔襲而來的一重紅色波浪。

像是一些動畫片里用來表現海浪的童趣像素畫風，此時那重出現在基地內的紅色波浪，也以一種格外笨拙可愛的姿態，沿著基地內建築的輪廓，順著地形的走勢，像是一片翻滾的玫瑰花花海，朝著他的方向靠近。

「真美啊！」趙弘毅的感嘆先他一步被說出口。

紅色波浪此時已經逼近到了他面前，不斷沖刷著他面前的這層透明鋼化玻璃們。

透過那層透明的玻璃，構築出這重紅色波浪的每一顆「水滴」都貼緊了門，對著門后的人投以帶著扭曲笑意的目光。

就和此時站在他身邊的趙弘毅一樣。

而這一切，同樣也是聖潔美麗的……

像是陡然意識到了什麼，陳子軒絕望地閉上了眼。

……或許在最初得知祂的存在後，就註定了他再無逃脫的可能。

……

計劃總負責人集結剩下的士兵，開車回到基地的時候也是兩三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那些發瘋的精神系異能者委實耗去了他不少精力，當他和剩餘的士兵一起控制住這群瘋子，然後強制捆住對方的手腳並用安全帶固定在車內后，無論是計劃總負責人，還是其他負責開車、負責護衛的士兵，都已經沒多少額外的精力，去關注其他有的沒的事情了。

於是他們也沒看到那幾顆朝著S市基地的防線發射的導/彈，也沒及時收到無線電另一頭的通話邀請，遺漏了那句「不要回基地」的重要警示話語。

計劃總負責人坐在後座上，他看著那些即便被捆住手腳也仍在用力掙扎的精神系異能，看著他們哪怕手腕摩擦出血也沒停下自己的動作，像是精神失常壓根感知不到半點疼痛的樣子，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哪怕擦破的手腕實際只流了一點血，和其他致命傷相比實在不值一提，但那狂熱的神情，以及他們此時一致表現出來的違背本能的反應，都給其他正常人帶來了巨大的精神壓力，只叫人覺得驚悚。

好在煎熬著了幾個小時后，他們終於順利回到了基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S市基地的存在，於無形之中也給這些精神系異能者帶來了足夠的安全感，在靠近基地附近后，這些精神系異能者瘋狂的舉止也算是有所緩解，連掙扎的幅度和力道看著都舒緩了不少。

計劃總負責人看著那條束在他們手腕上、沾滿了血的繩子，在一陣彷彿感同身受的幻痛后，心裡默默地想著：或許再過一會兒回到基地后，就能把繩子給他們解開了。

車子開向S市基地。

作為基地里的公職人員，他們完全能省略出入時的常規檢查，走另一條快速通道直接進入基地。

計劃總負責人就這麼通過這條特殊

通道，直接進入了基地。

一路上，所有接待他們的基地工作人員都露出了一個彷彿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甜美微笑，像是在他們進入基地前就集中訓練過這個表情。

大概是在進入基地后覺得自己安全了，原本在外的那點警惕心徹底消失不見，計劃總負責人這會兒並沒有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甚至他在看到這些格外近似的表情后，他還覺得這可能是趙首長為了安撫他們的情緒，讓他們從計劃失敗以及失去同伴的低落中走出來，於是專門安排的環節。

這就是他們的趙首長啊，粗中有細，對待他們這些下屬一直都很不錯……計劃總負責人這麼感慨著，在車子開進基地后很快順應這些工作人員的指示，逐一下了車。

不過相比起其他士兵的輕鬆愉悅，作為計劃的總負責人，在回到基地后，他還有別的重要任務必須要完成。

他還得立刻去和趙首長彙報此次行動的過程。

在告別了其他士兵和異能者后，計劃總負責人坐上了開完基地中心的車，決定去找趙弘毅說明情況。

車子平緩地開向趙弘毅辦公的地點。

途中，計劃總負責人也看到了一些被異常損毀的建築，甚至於原本平整的路上都多出了幾個莫名其妙的深坑，連帶著深坑邊緣都帶著一些近乎於不詳的血色。

他忍不住好奇開口去問，然而對這些擺明了看著不正常的畫面，工作人員卻都推辭說是「基地內異能者比試的時候一不小心沒控制住下手的力道」，表明這些東西看著其實都很正常。

不只是那個解釋的工作人員覺得這很正常，就是路邊的那些倖存者看著也都是淡定的樣子，好像這些大面積異常損毀的建築真的沒什麼特殊的。

很難形容此時計劃總負責人的感覺。

明明周圍的氣氛看著很是和緩，甚至於周遭的人看著都很平靜，但就在這安定的氛圍下，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時刻撥弄他的警惕心，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場景帶著一種強烈的、彷彿被安排的刻意感，就好像《楚門的世界》里，電影主角面對著自己那個被安排的人生一樣。

這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已經讓他開始生出強烈的不安。

好在此時，他終於到了目的地。

如果說這個基地內誰最能讓他感覺到安全感，那必然是趙首長無疑了。

這個殺伐果斷的基地領袖曾帶領他們解決無數危機，於是到了現在，只要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就能重新鼓起勇氣。

只是這一次，他看到的趙弘毅似乎和以前看到的那個趙首長存在微妙的不同……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呢……

「……計劃最後還是失敗了，那些前去執行任務的士兵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小鎮。」計劃總負責人強忍著內心的焦躁彙報完了自己外出任務的這段經歷，他不住打量眼前這個看似正常的人，想要弄清楚所有不適感的原因。

而很快，他在這之後也沒等太久，他的所有困惑都迅速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不必愧疚，他們都還好好地活著那個小鎮上，計劃也並不算是失敗……或者說那個計劃正是因為沒有得到當初預期的結果，所以才能算是成功。」趙弘毅笑著說道，「現在，在這之後，我們該繼續執行另外一個新任務了。」

計劃總負責人內心的不安愈演愈烈，他下意識追問：「……什麼新任務？」

趙弘毅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為了我們過去的冒犯，為了我們過去的錯誤，向那位至高的黎明神懺悔我們的過錯，請求祂的原諒啊。」

「祂現在就在那個小鎮上，等著我們前去虔誠朝拜呢。」

計劃總負責人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不久前還和他說「一定能成功」

的趙首長，這個不久前還堅定相信人類能戰勝那朵變異蘑菇的趙首長，怎麼在這點時間裡就突然變了個樣子？！

這真的是原本的那個趙首長么？

耳邊陡然響起幾聲窗戶被敲擊的「咚咚」聲。

他下意識扭頭去看——

幾顆紅色的眼球雀躍地在窗框上跳躍。

它們齊齊看向屋內，正中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倒映出他面上的無措與驚惶。

它們愜意地欣賞著，像是從此時看到的畫面中，從他的恐懼與驚駭中，咀嚼品味出了無上的愉悅。

……

「這個劇情還算是有意思。」

……而得益於祂此時的愉悅心情，慈悲的神明最後還是善良地寬恕了這些人冒犯自己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