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歌者］
蕾拉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
她與哥譚許多的備受生存威脅甚至流落街頭的孩子不同，雖然蕾拉出生時母親便因為難產而去世，但她的父親很愛她，給了她一切能給予的。
蕾拉的父親勞倫斯是個哥譚少有的那種人，他謙虛有禮，是個學者以及為雜誌社供稿的作者。
他雖不是大富之家，但也稱得上衣食不愁，在妻子去世后，他就將所有的愛都傾入了僅剩的親人，他唯一的女兒身上。
勞倫斯向別人提起他的女兒時，總用珍寶來形容。
但十二歲的蕾拉最近有些憂愁。她很想出去，到街上去玩，而不是總是呆在家中。
蕾拉是個早產兒，出生時身體便不好，再加上哥譚的危險性，和她是父親僅剩的親人，所以勞倫斯太過看重她的安全了。
他的女兒那麼脆弱，那麼純潔，怎麼能被外面的髒亂所污染，因外面的危險而受傷呢？
所以蕾拉總是待在家中，不能出門，少有的幾次出門也是由父親全程跟著，進行著被規劃好的行程。
蕾拉不怪父親，她想，父親只是太愛她了，太過於擔心她的安危。哥譚是這樣的危險，她不是小孩子了，早就明白了這一點。
蕾拉只是感覺有點無聊了。她每天在家，除了看父親的藏書，或者聽父親給她講課，就是與父親一同虔誠地禱告——父親和她，都是神最虔誠的信徒，自從記事起，父親就帶著她一同信仰神了。
但是時間久了，總是會感到有些無聊。而且，今天是她的生日誒。
蕾拉趴在高高的窗台上，看著下方小院外經過的人，窗戶上掛著蕾絲的窗帘，讓路過的人有些隱隱約約的。
她一邊低聲哼著歌一邊想，她的未來會怎樣呢？
等她再長大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每天跟父親一起出門，天天出去玩了呢？她能去上學，成為一名醫生嗎？她記得父親說過，她的母親就是醫生。
突然，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推開了小院的門，是她的父親！
蕾拉瞬間將剛剛的無聊忘記了，停下了自己最愛的唱歌活動，飛快的跑下樓去迎接父親。
父親會給她帶什麼生日禮物呢？她想。
勞倫斯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望著跑來的女兒，俯下身給了她一個擁抱。
但是他沒有帶禮物。蕾拉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勞倫斯看著女兒的表情，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我怎麼會不給我可愛的小蕾拉帶生日禮物呢？讓爸爸帶你去一個地方，爸爸給你準備了最好的禮物。」他朝蕾拉說道。
「真的嗎，爸爸？我簡直太高興了！」
「當然了，我的珍寶，神明的小羊羔，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呢？」勞倫斯牽住蕾拉的小手，把她帶出了門。
他們去往了一個地方。
那裡的房間裝修十分講究，布置成了教堂的模樣，只是供奉的不是耶穌，而是一位不知名的神明。
裡面有不少人都在虔誠地祈禱著，眼神中充滿了狂熱的信仰。
如果倫普金或者伊萊亞斯在這裡，或許能認出一些眼熟的面孔——那個小幫派中的人。
有一點是二者都還不知道的，這個小幫派它不是一個幫派，確切地說，這是一個xie教組織。
他們狂熱的信仰他們的神明，認為只有追隨神，才能獲得最崇高的幸福與力量。
而勞倫斯便是這個xie教組織的首領，被尊為神明的眷者。
此處便是他們最隱蔽，最集中的聖地。
這裡儲存著他們最近最偉大的發現，神明的恩賜——
神的遺骨。
這也會是勞倫斯送與女兒最好的生日禮物。
他將女兒
帶入了一個藏在深處，經過重重守衛的房間。房間中央立著一個石台，純黑色的石頭每一個邊緣都被打磨的平滑，上面精細地雕刻出了細緻的紋路。
紋路在石台上形成凹槽，組成了一個詭譎，帶著異樣美感的複雜符號。
蕾拉有些好奇地望了望那個石台，認出了上面那個符號，這是代表他們信仰的神明，她還會畫簡化版的，用於日常的祈禱。
看清了那個紋路，蕾拉便雙手相交，低聲念了一段禱告詞。
自從進入房間后就變得有些嚴肅的父親聽到她虔誠地祈禱，摸了摸她的頭，臉上溫和了一些。
然後勞倫斯蹲下來，看著蕾拉，說道：「好孩子，我的珍寶，我的小羊羔，閉上眼睛，爸爸會給你最好的禮物。」
蕾拉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父親給她禮物。
但是她沒等到她想要的禮物。
她的父親，與她信仰的神明將她殺死了。
在生命的最後，石台的冰冷與失血過多的寒冷奪取了她最後的溫暖，被剖開的肚腹中是父親放入的，神明的遺骨。
血一點點將石台上的紋路浸滿，勞倫斯正在念念有詞地禱告，眼中是如同其他信徒一樣的狂熱，甚至更甚。
他是那麼虔誠地為神明奉上了最純潔的羔羊，如此的堅信跟隨神明，他深愛的女兒才能永遠純潔，永遠被神的光輝所陪伴。
十二年前，他的女兒就在此出生，她的母親已先一步投入了神的懷抱。
勞倫斯堅信這是對她們最偉大最深沉的愛。
蕾拉，蕾拉，爸爸還不能陪你去，爸爸還要留下來傳播神的福音。他如此想道。
結束了祭禱，他閉上眼，眼角有一滴淚水滑落。
蕾拉的意識隨著生命的流逝卻越發清醒，只是僅有一個念頭在叫囂著——
未來……我的未來……我要未來！
十二年的生命爆發出唯一一次不甘的情緒，憤怒的嘶吼：
我不甘如此死去！我不甘沒有未來！
濃郁的黑氣開始在蕾拉的上空凝結，一個巨大而可怖的怪物一點點從女孩冰冷沒有了呼吸的身體上爬出來。
還未睜開眼的勞倫斯還不知道自己創造出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他也不必知道了。他將向他的女兒一樣被殺死。
那個所謂的神的遺骨，即宿儺的手指，悄然從女孩的身體上消失，與新生的咒靈融為一體。
怪物殺死了它的創造者，發出刺耳的嗡鳴。
依託於宿儺手指所產生的，對於『未來』的詛咒的咒靈[歌者]就此誕生。
它殺死了這個教堂所有的人。
當它攀附在最後一個人身上，嗡鳴著，嘶吼著「未來」將他撕碎時，它的身體已經進一步變的龐大。
此時有什麼存在突然出現在了這裡。它被看不見的存在束縛起來，強行簽訂了某種束縛，隨之消失在了這裡，只留下一地血腥。
……
而當這場屠殺被發現時，已經是深夜了。
這個事件的惡劣程度顯然驚動了蝙蝠俠。被發現后不久他就趕到了。
他注視著教堂內的一片狼藉，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細節。
不像是人類所為。
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隨後他跟隨著頭腦中模擬出來的殺戮軌跡，抬腳向勞倫斯與蕾拉所在的位置走去。
蝙蝠俠神色冷凝地跨過一個個屍體，這些慘狀令本就十分壓抑暴躁的情緒更添了幾分暴怒。
他走進了那個房間，看到了在石台上肚腹被剖開，死不瞑目的女孩，還有那個與外面的所有人一樣被殘忍殺死了的男人。
極強的思考推理能力讓他迅速判斷出
了一個令他厭惡的事實：
二者關係親密，女孩是最先受害的，沒有設防，可以推測出他們應該是父女關係。
是父親殺死了女兒。然後有什麼暴虐的怪物殺死了父親以及教堂中剩下的所有人。
一個從進入這個教堂便開始顯現的事實也確定了。
這是一個xie教組織，他們信奉一位不知名的存在，這個死去的男人應該是其中的高層，他將自己的女兒殺死進行某種儀式。
最後催生出了一個怪物，屠殺了所有人。
蝙蝠俠眉頭緊皺，拍下現場的照片，取了一些線索樣本，離開了這裡。
他還有太多的事。
自從三天前傑森失蹤，生死不明后，他幾乎是不眠不休的查傑森的下落，以及夜巡，管控哥譚中發生惡性事件。
夜晚快結束了，他準備先回蝙蝠洞繼續調查了。
蝙蝠俠轉身走入黑暗，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堅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