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治療
蝙蝠俠回到蝙蝠洞，脫去了蝙蝠戰甲，又坐回了電腦前。
阿福端著一杯溫好的牛奶走了下來，進了蝙蝠洞中。他將杯子放在布魯斯旁邊，先是看了眼電腦上被飛速處理著的信息，然後才轉過頭去看著布魯斯。
布魯斯此刻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很不好。
傑森已經失蹤了三天，至今杳無音訊，生死不明，而他不僅要查傑森的下落，還要處理哥譚每天發生的各種事——
幫派混戰，走私，或者又是哪個超級罪犯從阿卡姆跑了出來，以及什麼新出現的棘手傢伙，就像他剛剛去查的那個事件。
他眼下的黑眼圈痕迹愈發濃重，注視著電腦屏幕的目光卻依舊銳利，大腦彷彿不知疲倦地處理著各種信息，試圖抽絲剝繭的通過線索的組合將真相得出。
哥譚似乎永遠不會平靜，陰影糾纏在每個人的身上。
所以蝙蝠俠少有休息的時間。
但是現在的布魯斯過於疲倦，過於缺少休息了。即使他看上去永遠堅定可靠，永遠不會倒下。
阿福了解布魯斯，他知道布魯斯已經快到極限了，必須要休息了。
他擔憂地看著布魯斯，輕聲說道：「老爺，您該休息了，即使是堅不可摧的蝙蝠俠，我想也不能連續不眠不休三天。」
「我還要查這個事件，這很糟糕，又有新的怪物出現了，它會危害到哥譚。」布魯斯眉頭緊皺，盯著電腦上的信息，手上動作不停地敲擊著鍵盤。
「老爺，您知道您該休息了。」阿福嘆了口氣，將牛奶往前推了推，再度說道。
布魯斯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到了阿福臉上不贊同地表情和眼中的擔憂。
「我知道，阿福，」他沉默了幾秒，低聲說道，「我知道。」
「阿福，我只是不能停下。」
布魯斯的聲音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蝙蝠俠足夠了解自己的身體，他當然知道什麼時候應該休息，才能儘可能的讓自己處於一個好的狀態，而不是熬垮自己的身體。
但傑森的失蹤以及毫無線索讓他有點失控了。
他再次停頓了一陣，閉上眼睛，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便又回到了那個永遠理智的蝙蝠俠狀態。
布魯斯端起那杯牛奶，一口氣喝完了它，雖然已經稍微調整了下心情，但喝完時心情還是不可避免地下降了一瞬。
「我知道了，再過十分鐘我就去休息。」他把杯子放下，再次對阿福說道。
阿福將杯子拿走，抬手按了按布魯斯的肩膀，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老爺，我相信，傑森會沒事的。」
「樓上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我希望您能在十分鐘后至少安穩地睡一覺。」
阿福又補充了一句，在得到布魯斯肯定的回答后，才端著杯子又離開了蝙蝠洞。
……
而當布魯斯睡了時間不長的一覺后，醒來到了客廳，卻發現這裡多了一個人。
正是連夜從布魯德海文趕回來的迪克·格雷森。
迪克正吃著久違的阿福特供小甜餅，聽到樓梯上的聲音抬頭看了過去，見是布魯斯，便咽下口中的小甜餅，停下了進食。
「嘿，布魯斯，早上好，」迪克朝布魯斯揮了揮手，隨即語氣中加上了和先前阿福一樣的不贊同，「布魯斯，傑森失蹤的事你怎麼能不告訴我？」
「好吧我先前是與傑森有過一段時間的矛盾，但那都是過去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都不給我說一聲。」
迪克沒等布魯斯回答，便又迅速地接了一段話，眼神中帶點譴責的望向布魯斯。
「等等……」布魯斯有些頭疼地面對迪克的問話，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阿福也走
了出來。
「是我通知格雷森少爺回來的，我想家人之前需要的不是隱瞞，而是互相幫助，對嗎，老爺？」
阿福臉上帶著溫和望著布魯斯，但布魯斯知道一旦他露出一點不同意的意味，那馬上就會切換為阿福不認同的目光。
「好吧，阿福，你總是對的。」布魯斯只能帶著點無奈地點了點頭，這麼說道。
儘管迪克的到來很突然，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讓布魯斯感到壓力減少了一點。
他也走過去，無視迪克嚷嚷著「這是阿福給我做的小甜餅」的反抗，伸手拿了幾個小甜餅，動作優雅但飛速地解決了阿福端上來的早餐。
然後他示意迪克跟上，進入了蝙蝠洞，再次回到了蝙蝠俠的冷硬狀態，向迪克分享了這段時間所面臨的事件，以及所獲取的情報。
蝙蝠洞中再度變的忙碌起來。
而另一邊，在帶回了傑森后，同樣又不眠不休幹了兩天的伊萊亞斯終於得到了初步的解除小丑病毒的計劃。
他已經製造出了初版對抗小丑病毒的藥劑，雖然不能徹底去除小丑病毒，但是可以達到削弱的效果。
之後他計劃將剩餘被削弱的小丑病毒通過法術契約的形式轉移到自己身上。
伊萊亞斯有自信製造出徹底殺死小丑病毒的藥劑，但那勢必會耗費他大量的時間，先不說他還要趕時間追查宿儺手指以及相關一系列麻煩事，光是傑森就不可能等這麼長時間。
等他把藥劑做出來，估計傑森早已經被完全侵染，成為又一個小丑了。
所以把小丑病毒引到自己身上，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
相比於人類的身體，小丑病毒在身為惡魔的他的身體中，功效會進一步降低，再加上先前就被削弱過，即使會對伊萊亞斯的精神造成一定的影響，也不會將他完全侵染，變成小丑。
最多影響一下伊萊亞斯的性格。
實在不行等之後有時間伊萊亞斯還能慢慢再給自己治嘛，對後續的任務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於是唐最終拍板了這一對目前最有利的處理方式。
伊萊亞斯站在了依舊昏迷著的傑森床前。
其實這兩天中傑森中途有醒來過幾次，但是處於一半清醒一半混亂的狀態，所以伊萊亞斯也沒有停下鎮定的藥劑，盡量抑制住小丑病毒對他精神的侵襲。
研究了兩天，唯一從一堆壞消息中挑出的一個還算好點的消息，因為傑森大部分身體上的損傷都是在小丑病毒注射后才被造成的，所以說，至少那時候處於精神混亂狀態的傑森，承受的痛苦少了一些。
雖然精神上的混亂也十分讓人痛苦，但有著伊萊亞斯不計成本的藥劑壓制，多少能緩解許多。不管怎麼說，能少承受一點痛苦，也是好的。
伊萊亞斯望著昏迷中的傑森，無聲地嘆了口氣，畢竟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
他將手中的藥劑注入準備好的針管中，對準血管，將枕頭插入，把一管藥劑盡數注入到傑森的身體內。
由於體諒傑森，伊萊亞斯還特地多花了些時間在藥劑中添加了不少鎮痛安撫的成分，為此消耗了『庫』中不少珍貴材料。
所以注射完藥劑，削弱病毒的這一過程中，傑森並沒有經受到太多痛苦。
等藥劑完全起作用后，傑森估計就能清醒的醒過來了，不過會帶點幻聽暴躁之類的癥狀，但至少短時間不用擔心被侵染成小丑了。
伊萊亞斯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等待著傑森的清醒。
在昏迷前，傑森的記憶還停留在小丑那張令人作嘔的笑臉和不會好意地注射藥劑時的癲狂模樣，哦，還有先前被小丑砸斷的骨頭一陣一陣的抽痛。
然後他就覺得自己如同陷入了深淵
一樣，無數聲音衝進他的腦子，叫囂著瘋狂難以理解的囈語。
他甚至能感受到隨著這些瘋狂的入侵，大腦開始發生某些令人膽寒的變化。
傑森的長久以來訓練出的對危險的感知力不休的叫囂，他拼了命地用意志力去抵抗這份瘋狂的侵襲，他的本能中預感到如果他沒有抗住，一定會變成他所唾棄的怪物。
布魯斯……阿福……迪克……
布魯斯一定會來救自己。
他靠著這一念頭和自己的家人，拉扯著自己的理智，不讓它滑入深淵。
不能成為怪物。
他是羅賓，蝙蝠俠最好的助手，他不允許自己變成小丑一般的怪物。
在苦苦掙扎了一段時間后，在感到自己就快力竭，一點點被瘋狂侵蝕之時，傑森感到有什麼開始進入到他的身體之中，溫暖的感覺包圍了他的精神，讓他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在混亂中他記得有幾次他似乎是清醒過一瞬，眼前卻全是朦朧無法看清自己是在哪裡。
是蝙蝠俠把自己救了回去嗎？
傑森的意識再度陷入與混亂糾結之前，模糊的意識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你來帶我回家了嗎？
再這樣的混亂中，傑森感覺自己經過了如此漫長的時間，直至某一刻那些瘋狂的侵襲開始一點點減緩，讓他的靈魂終於從如同溺水般的窒息中逃離，再度清醒起來。
當他睜開眼睛時還未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清醒，意識模糊著，耳邊是沒有褪去的瘋狂的囈語，讓他沒來由的感到了暴躁。
但他先沒管這些，而是努力地想要看清周圍的環境，和身邊那個坐著的人。
意識與眼前的視野一點點變的清晰，傑森有些艱難地花費力氣偏了偏頭看向伊萊亞斯。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有著銀灰色半長發，紫色眼眸正注視著他的陌生的醫生裝扮的人。
不是蝙蝠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