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位置
伊萊亞斯閉目,調整著身體內部僅剩的一點能量的流動，進行著法陣勾勒的前期準備。
他聽著耳機中傳來的頻道中公放的小丑視頻的聲音，耳中滿是小丑含著瘋狂的話語,卻沒有去看此刻被蝙蝠俠投影出來的視頻內容。
當蝙蝠俠注意到伊萊亞斯的不對勁時,他周身已經開始漸漸地浮現出一個個繁複精妙法陣，將他包圍起來。
而伊萊亞斯這時候張開了雙眼，心情滿是將要找到小丑終結這個遊戲的愉悅，在心中漫不經心地敲了敲唐,示意了一下自己要抽取能量便直接開始了。
唐：？？你等等——
本來這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本體與化身之間的能量交換而已，伊萊亞斯周身的法陣也不過是在世界規則的限制下稍稍做個樣子,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很可惜唐這邊遇到了一個小小的突發情況——史蒂夫帶著依舊是小孩狀態的巴基來他的書店了。
突然的造訪讓唐有點措手不及，本來想關店到樓上休息的他只好又下來，誰知剛開門把他們帶進來，就收到了伊萊亞斯的消息。
還沒等唐反應過來，能量的抽取就開始了。
好吧雖然是先前已經同意過的，但伊萊亞斯的迅速顯然超出了唐的預料,讓他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自己乾的好事,還能怎麼辦呢,受著唄。
唐儘管一瞬間心中情緒波動極大，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穩住了表情,沒有露出一絲破綻，與往常沒有絲毫差別。
不過很快，抽取力量的副作用開始在他身上呈現。
除開用於糊弄世界規則,同樣出現在唐身上,只是為了隱蔽僅僅在他被衣服覆蓋下的皮膚上出現的法陣,還有更為明顯的虛弱現象。
在史蒂夫和巴基突然變的驚懼的目光中,唐的臉色迅速慘白了下去，他伸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像是有點暈，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
史蒂夫下意識衝上前幾步想要扶住唐，卻還是晚了一步，看著唐最終沒穩住身子摔倒了後面的椅子里。
「唐！你怎麼了，沒事吧？」一旁的巴基在愣了一秒也沖了過來，焦急地張口問道。
「嗯……」唐語氣中都帶上了點虛弱的氣音，眼眸微閉，額頭上開始有些薄汗出現，「我沒事……只是有點暈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唐踉蹌著倒下時椅子的把手蹭到了他的白色襯衫，邊緣處翻捲起來一些，露出了一截腰上白皙的皮膚。
靠近皺眉觀察著唐狀況的史蒂夫目光被片皮膚所吸引了。美國隊長當然不是那種盯著別人腰看的人，他所注意的是那片裸露的皮膚上若隱若現的，像是某種法陣一般的紋路。
史蒂夫側頭看向巴基，也看到了他帶著點凝重的目光。
巴基很輕微地朝史蒂夫搖了搖頭，多年的默契讓史蒂夫理解了他的意思：之前唐身上，恐怕是沒有這些紋路的。
那麼他如今的狀況，又會與這些紋路有著多大的聯繫？
唐忍著頭暈，低頭看向巴基，本來想著按照人設安撫一下在他眼中是一個小孩子的『詹姆斯』，但剛一低頭就看見了自己腰上露出來的法陣。
還有兩人帶著些若有所思的凝重目光。
唐在心中哀嚎了一聲，表面神色不變，撐著椅子往上坐了坐，順勢讓翻卷的衣邊又垂了回去，而自己則是一副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我沒事，詹姆斯，這大概是老毛病了，」他又看向臉上滿是擔憂想要說些什麼的史蒂夫，再次重複道，「只是頭有點暈，休息一下就好。」
「只是今天可能沒辦法好好招待你們了。」
史蒂夫看著唐淺綠色的眼睛中溫和與一點歉意，還是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不
由分說地抱起了唐，把他送到樓上，和巴基一起照顧他休息了。
而另一邊，伊萊亞斯身上的法陣越發複雜繁多，他身上的氣勢也節節攀升，直至恢復到了他先前力量的巔峰。
伊萊亞斯晃了晃腦袋，本來隨著力量的耗盡而褪去的惡魔形態再度出現在他身上——墨色的羽翼與犄角，臉上美麗而詭異的紋路，變的更為深邃的紫色眼眸。
很明顯他的力量恢復了。
「你的力量恢復了？」被這番動靜吸引了的夜翼也看到了伊萊亞斯的變化，沒有忍住驚訝，下意識問道，「怎麼做到的？」
畢竟以小丑給他們造成的兩難選擇，其中極為重要的一個點就是伊萊亞斯能量耗盡，無法短時間內恢復。
這是那個與小丑合作的幕後者提供的信息，同時也是幕後者牽制伊萊亞斯的重要手段。
「啊，如你所見，是完全恢復了呢，」伊萊亞斯外頭笑了笑，眼中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至於怎麼做到的——無非就是些契約，交換之類的東西罷了。」
他回答時的語氣輕飄飄的，就像是夜翼問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問題。
「好了，蝙蝠俠，不必再看那個令人作嘔的視頻了，我現在就能找到他。」
伊萊亞斯看向蝙蝠俠，兩雙眼眸的視線在空中相撞，除了愉悅瘋狂與堅定冷靜的區別之外，還有著相同的冷意。
「我將找到小丑。」背後張著羽翼，發間伸出犄角，卻一身醫生打扮的惡魔一字一頓的說道。
伊萊亞斯抬起雙手，比以往更加大而玄妙的法陣從中心向外一點點構建出來，這其中不只有著伊萊亞斯的力量，還摻雜著001作為世界意識的力量。
二者力量相合，在此刻混亂的哥譚之中，共同向那個被掩蓋了蹤跡的存在發起了搜查。
伊萊亞斯閉上了雙眼，隨著黑暗一同到來的還有逐漸顯現在他腦海中的巨大地圖。
濃厚的黑霧正在被無形的風吹散，被蒙蔽的感知一點點清晰起來，被隱匿的存在也顯現了出來——
不詳的閃爍著紅光的點在虛幻的地圖上被標出，彰顯著此時小丑的位置。
找到了。
伊萊亞斯猛地睜開眼，轉頭看向一個方向，像是穿透了層層建築的阻礙，直直地盯著小丑。
「你找到小丑了。」蝙蝠俠在一旁看著伊萊亞斯的一系列動作，等他睜開眼睛后語氣篤定地說道。
「是的——我找到那個該死的傢伙了。」伊萊亞斯嘴角拉起一抹笑容，眼中被瘋狂與殺意侵佔。
很久沒有人讓曾經的惡魔領主吃這樣大的虧了。
蝙蝠俠有一瞬的沉默，對伊萊亞斯的危險性與警惕再度增加，不過他這時並沒有表現出來，隨即對伊萊亞斯說道：「那麼就出發吧。」
「當然。」
伊萊亞斯接著又發動了傳送，將蝙蝠俠與夜翼一同傳送到了搜索出來小丑所在的地方。
傳送的黑暗褪去，映入他們眼帘的是一座古老高挺的鐘樓。
鐘樓內部是漫長的旋轉式樓梯垂直而上，通向鐘樓的最頂層，濃厚的咒力黑霧從其中蔓延出來，樓梯的扶手上纏繞著扭動的觸手。
毫無疑問，小丑就在那裡。
伊萊亞斯率先登上了樓梯，隨後蝙蝠俠與夜翼也跟了上來，所有黑霧與觸手幾乎是在觸碰到了他們的一瞬間，就被伊萊亞斯碾碎。
三人速度很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到達了頂層。
鐘樓的頂層有著幾個巨大的能將人裝進去的巨鍾，被巨鍾包圍的中間，站著周身被咒靈包裹的小丑。
他將望著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轉身看向到來的三人。
——哦，忘記說了，這個鐘樓是哥譚大學有
名的地標，而他們所在的頂層是俯瞰整個校園的最佳位置。
「看看是誰找過來了，我親愛的蝙蝠，」小丑的臉上仍是那份令人驚悚的笑，他語氣輕鬆，「看來出了些小意外，沒能拖住你們啊。」
小丑話語中說著意外，卻沒表現出任何可惜的情緒，甚至頗有興緻地伸出手朝鐘樓頂層巨大的落地窗指去：
「要來和我一起欣賞哥譚大學的美麗景色嗎——」
話音未落，就被快步上前的蝙蝠俠一拳狠狠打倒在地，而感受到了被聯繫的存在收到攻擊的咒靈也尖嘯著朝動手的蝙蝠俠撲去，觸手猛地暴漲。
但還未接觸到蝙蝠俠，同樣走了過來的伊萊亞斯就把它伸手用力扼住，被他力量刺穿的同時也被狠辣地甩向一旁，甚至將它從小丑身上扯下來了一部分。
受到這些攻擊，小丑不但沒有惱怒，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血，反而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那些人在哪裡？！」蝙蝠俠語氣冷硬充滿憤怒的質問聲響了起來。
「你所謂的遊戲已經輸掉了，小丑，現在那個幕後者還會來保你嗎？」伊萊亞斯也笑著走了過來，手中翻飛轉動著他的那把許久未拿出來的手術刀。
「哈哈哈哈——為什麼不自己看看呢？」小丑絲毫沒有被威脅質問的恐懼，嘶啞地大笑著。
「為什麼不猜一猜，在這所大學里有什麼呢——」小丑拉長了聲音，偏頭看了一眼伊萊亞斯，語調從高降到底，就像是朋友間絮絮的私語：
「你沒有感受到嗎，醫生？這個小可愛現在可虛弱極了，那麼再猜一猜，它的力量都去哪了呢？哈哈哈哈——」
小丑躺在地上，笑的彎腰蜷縮了起來，眼角幾乎都笑出了淚水，他充滿惡意地看著面前的義警與醫生，愉悅又瘋狂。
伊萊亞斯的眼眸瞬間冷了下去，眼底劃過一抹涼意。
他知道小丑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這些問句背後的原因，在見面的第一時間，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周身咒靈薄弱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