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討伐齊國
劉塬越說越氣憤,最後竟是高聲叫了起來。
「皇上息怒!」
宋憲與曹岳同時用場面話馬上安撫了一下劉塬。
劉塬也發覺得自己情緒波動太大,做了個深呼吸,平復了一下心情。
劉塬平靜下來之後才說道:「四皇子所行所為皆令朕不恥。朕思來想去,覺得應該讓他為朕做完最後一件事才是!」
曹岳好似已有些察覺,但宋憲卻不明就理,還以為這是對曹岳說的。
劉塬說道:「先河!」
「臣在!」
「做個檔出來,把雁子都是齊國密探之事坐實,將四皇子之死安在齊國人的身上!」
「臣明白了。」
劉塬又喚道:「曹相!」
「臣在!」
「準備檄文!以洛陽河患與四皇子被害為題,朕要征討齊國!」
「皇上!」
曹岳一聽,連忙在御床上跪了下來。
劉塬手一擺,說道:「朕意已決、此事不議!檄文三天後,詔發於眾、傳於各國,但事前不得使外人得知。朕已密令孟贊,檄文詔發當日,兵分兩路,奇襲南陽、滎陽!」
「皇上三思!還是等到秋收過後吧!」
劉塬冷笑一聲說道:「先發制人,攻其不備。且戰在齊境,秋收之影響亦禍之於齊國,而非我關中。秋收之際,亦是其糧草不濟之時!此仗,朕志在必得!」
「要不要找眾朝官……」
劉塬微怒道:「朕說了,是奇襲!若是與眾臣商議,朝野皆知,齊國人必定亦是知之,此必使孟贊之奇襲計敗矣!」
劉塬好似與豫王一樣變得有些暴戾起來。
此時的他不管不計,孤注一擲。
劉塬接著說道:「糧草洛倉那裡朕都已經準備好了,足三年之用。餉銀、賞銀皆從朕的內務府里出,亦足三年之資。曹相不必擔心此事!」
曹岳跪在地上又說道:「臣請皇上三思!戰必與百姓有害!」
劉塬看了看地上跪著的曹岳,言道:「朕知曹相之諫!但若就此息事,齊國必再如洛陽那般再害我漢國百姓!到那時苦的還是百姓,倒不如一戰而決中原之霸主!叫天下安定!曹相若是不願相助,盡可歸老。」
劉塬對於曹岳的反對十分反感。
二十年來曹岳對劉塬自是忠心不二,漢國現在蒸蒸日上的情行就是曹岳與劉塬相輔相成才有的這般光景。
別的事情曹岳都可以幫劉塬給辦了,但是打仗這種事情曹岳是最為反對的。
對於曹岳來說,自己是那種治世之能臣,絕不是禍民之奸相。
不能是崔浩,更不能是王猛。
也正是二十年的偃旗息鼓、休養生息才有了現在的漢國。
劉塬剛剛的話的確是重了。
他的腦子好像真的開始有些不正常起來。
但與齊國開戰,卻又是劉塬夜思夢想之事。
曹岳連忙說道:「臣非是不願助戰,乃是還有後顧之憂。皇上若是真要起兵討伐齊國那……依臣之意,當發道密令將六爺從榆林府招回來!」
劉塬心中又開始生疑起來。
劉永銘從來都不碰朝政,唯一一次處理朝處還是被皇帝誆進紫宸殿的。
漢齊大戰,把劉永銘叫回來那又有什麼用呢?
劉塬說道:「「招他回來做甚?你起來再說。」
「是。」曹岳應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接著說道:「六爺此去榆林必與蒙國有所協議,兩國榷場之貿易必定如期而舉。兩國邦交亦定為之一新。剛剛聽宋侍郎所言,六爺又救了鐵利可汗之女,那兩國數年之內必無嫌隙。六爺一向深知皇上心思,凡事不用人教,必能使蒙國在漢齊交戰之時無趁虛南下之想法!」
誰的心思都可以猜,但皇帝的心思是絕不能猜的。
一般人會說「為皇上分憂」而絕不是「深知皇上心思」
所以,曹岳這話中的意思是,劉永銘一定是猜到了皇帝的所思所想,所以才做出了這些什麼事情來。
而所謂的「這此事情」,在曹岳的語境中指的是榷場之事。
但曹岳卻好似在暗示劉永銘極可能算計了四皇子,有意想讓皇帝對劉永銘起疑。
曹岳之所以會覺得四皇子是劉永銘計殺,是因為很早之前劉永銘就與曹岳暗示過自己要處理掉五皇子或者四皇子。
從年初開始,劉永銘也一直都在分化四爺黨。
最後使得谷從秋與四皇子劉永鎮離心離得,陸預更是投奔了太子黨,只剩下衛科一人獨木難支。
現在四皇子死了,這如何能不讓曹岳亂想呢。
但問題是曹岳也只能亂想,他是一點證據也沒有。
不管曹岳是想提醒、暗示,或者是想要誹謗劉永銘,他此時也只能這麼說了。
宋憲做密探工作這麼多年,心細如髮,怎麼可能沒聽出曹岳的話中的思意來。
宋憲連忙說道:「曹相即是向皇上提起六爺『深知皇上心思』之事,那倒不如就將他留在榆林那裡好了,也好防備著鐵利可汗。蒙人喜怒無常,可不好揣度。」
宋憲這是有意與皇帝說,曹岳只是在皇帝面前誹謗劉永銘,劉永銘並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
二人為了一句話勾心鬥角之時,卻不知道此時的劉塬已與以前不太一樣了。
他此時心中只有征討齊國,對其它雜事並不在意。
皇帝劉塬說道:「是呀,招他回來做甚?與朕搗亂么?沒他在長安城朕還安生一些。」
曹岳說:「六爺經營有方,有百萬巨銀身家。北方有六爺之貨物相資,定能以此平蒙人南下之心。而西邊那裡……臣聽說六爺與征西二公子交往甚密……」
宋憲言道:「交往甚密乃是因為皇上欲讓六爺與嚴征西之女完婚,以絕征西將軍東出入關之意。當然,此事亦是我與皇上相奏。但此事曹相您具知呀!我不是想專為六爺說好話,而是曹相之語有些非人臣之所言,有誹謗之嫌矣!」
曹岳輕笑一聲說道:「是,皇上欲主持六爺與嚴氏女之婚事,此我亦是贊同的,宋侍郎不必如此驚大。有此事相議,想來征西大營那裡不會有所異動。南面又有徵南將軍盯著隴西、隴南各處,想來也是起不了大亂的。」
曹岳這話好像是在說宋憲已經成為了劉永銘的人了,處處在為劉永銘辯解,他的話不可以多信。
而且曹岳的話中還有另一層意思。
那就是,別看劉永銘不在朝堂之上,但他所做的事情一直就沒少過。
劉塬此時才反應過來曹岳的話中音。
他有些生氣地說:「曹相!當把心思放在國事之上!大戰在即,別與朕……」
曹岳數年來都對劉塬都十分恭敬,從來都不敢打斷皇帝的話。
但今天,他卻一反常態。
曹岳打斷劉塬的話說道:「皇上誤會臣的意思了。臣是說,如今朝廷正在實行鹽引代酬、清丈田畝之策,限田策也在實行之中,世家大族怕有反覆之心呀!皇上即是決意征討齊國,世家之患不可不防。而六爺在長安城素有威名,當將其詔回長安,坐鎮於中才是,畢竟……畢竟有些事情,朝廷不好直接出手,但六爺卻是可以!」
曹岳說的話極有道理,但他話里話外依舊還在說劉永銘現在已經勢不可遏了。
劉塬言道:「無妨。朕已令丁車騎坐鎮關中,除衛戍軍外還兼著九門提督,有他的殺名在,關中世家不敢亂來!」
曹岳卻道:「丁車騎怕最沒這個空!」
「嗯?曹相此話何意?」
曹岳答道:「黃河決堤之事是齊國人所為,但卻是在晉國上游蓄水,其與晉國必然有所商議。如若齊軍借道於晉,兵陳河東蒲板,怕是……」
劉塬深吸了口氣,說道:「日前朕詔見過安南將軍易光,他本是晉國人,亦是叫朕小心齊國人之所行。他言關中之兵險不在汜水,而是河東。此事不可不防。」
宋憲言道:「鴻臚寺郎中薛西范此時即在晉國,想來會有所牽制。晉國投鼠忌器,想來不敢供齊軍借道。」
曹岳言道:「晉國國力頹廢日久,常恐被契丹、漢國所吞,其心之異難以常理相度,不可不防!當令丁車騎移衛戍軍於潼關、馮翊、郃陽、韓城一線,以備無患才是。」
劉塬言道:「清淳所言甚是!那關中這邊……」
「非六爺不可以。」
「小六子的確是能幫朕將那些世家給壓制下去……」
宋憲此時也搶著說道:「皇上,六爺他現在已不在榆林了!」
「嗯?」劉塬一愣,問道:「他不在榆林?他哪裡去了?」
宋憲說:「臣之密探發來消息之時,六爺正好出了榆林,往北行了。說是要前往塔利城。」
劉塬急問道:「他去塔利城做甚?」
宋憲說:「鐵利可汗之女、阿琪瑪公主受了毒傷,六爺怕其有閃失,要親自護送其回鐵利部。」
劉塬氣道:「這混蛋玩意!朕是讓他去辦正事去的,不是讓他去招惹女人的!為了個女人正事也不辦,卻要護送什麼公主去蒙境!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