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 生機勃勃
路不直說完,便轉身而去了。
他這個官直到現在才做出了點味道出來。
好像官就是這麼當的。
宋憲獃獃地看著路不直離去的身影,皺著眉頭暗咐道:「六爺這是想做什麼呀!這事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反正也沒有實證能證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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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柔和的陽光酒在廣袤的草原之上,翠綠的草在夏冬之致顯出一片生機勃勃。
牧草像地毯一樣鋪在大地上,若是身臨其中,則會發現那更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
它與中原的金稻一樣,也會像波浪一樣翻滾。
兩輛蒙式的馬車就這麼行進在茫茫的草原之上。
游牧本身並不常使用這等出行用的馬車,也只是在遷徙的時候才會用到。
但那種馬車也是用來拉貨物的,沒有頂篷也沒有車柱,還不如將東西裝袋直接讓馬或是駱駝駝著走。
這也導致了蒙人製作馬車的工藝不如中原來的發達。
中原由於出行需要,對馬車的研發是一代比一代精緻,若不是「車同軌」的需要,那馬車一定會越做越大的。
漢蒙兩種車若是做個對比,蒙人用於出行的馬車是要比中原的馬車要小那麼一些的。
一輛蒙式馬車也就只能坐進一兩個人去。
若是其中一個人想要躺下,那另一個人就只得擠在馬車深處的側色里,那樣會顯得十分難受。
劉永銘現在駕駛的馬車就是這種情況。
阿琪瑪公主躺在馬車裡,而崔珚琇則是捲縮在馬車的最深處想要動一動都難。
但她還是十分細心地照看著馬車上躺著的阿琪瑪公主。
馬車是相當顛簸的,為了不讓阿琪瑪公主太過於難受,馬車裡還鋪上了羊毛毯、羊毛褥等此類物品。
劉永銘又擔心萬一公主出汗,那些羊毛可能貼在人的身上,而使得公主不舒服,他在出行之前還買來了上等的絲綢墊在了馬車裡。
這絲綢一墊就是好幾十層,花費了近兩匹的絲綢。
劉永銘財大氣粗,對這樣的花費自然是一點也不會心痛。
但在馬車裡躺著的阿琪瑪公主則就不是么想的了。
在草原上,這麼好的絲綢即使是鐵利可汗也沒有多少。
這樣的絲綢最好是用來做一件華麗的衣服,看上去會特別有派頭。
草原上絕對沒有人會將這種絲綢拿來做成床單或是別的什麼的。
阿琪瑪公主躺在絲綢之上,輕輕吸了吸那絲綢上發出的香氣。
不知怎麼得,她的嘴角卻是莫名地微微翹了起來,像是在偷笑,還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出來。
她意思到了些什麼,轉眼向著邊上坐著的崔珚琇看了一眼。
在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之餘,阿琪瑪公主馬上收了表情,將頭一側,卷到一邊繼續睡覺去了。
馬車前頭的劉永銘則是在認真地駕駛著馬車,不讓馬車偏離方向。
在他的邊上還有一輛馬車,那是巴特爾所駕駛的。
只不過巴特爾的這一輛馬車上放著的是各式出行用的雜物。
巴特爾時不時地側頭偷看劉永銘,這讓劉永銘有些不舒服。
但二人語言不通,劉永銘也不知道巴特爾想表達什麼。
一般馬車都是一前一後,即使是蒙人遷徙時,也是這樣排成一隊,也沒有並排著走的。
也許這就是巴特爾想問的問題吧。
此時,那崔珚琇掀開了馬車前簾說道:「爺,公主他醒了。」
劉永銘問道:「她情況如何?」
「從昨天起便已經好了許多了,只是好像還是沒有什麼氣力,有些起不來。爺,我、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劉永銘笑道:「說吧說吧,爺我哪裡是那等不讓人開口之人。」
「我覺得她現在的毒好像已經解了,身體也好了許多。用不著爺您親自護送他去塔利城了。讓那蒙人大漢子送她到蒙國龍庭也即是了。」
一早就醒過來的阿琪瑪公主自然是聽到了崔珚琇的話。
她連忙正躺過身子說道:「沒有,我還是覺得很難受。誰知道我中的毒會不會再複發。」
崔珚琇有些擔心地說:「爺,我看得出來她已經沒事了,您可別再用您的血了,那緩解之葯還剩三枚,我想也夠她吃的了。」
阿琪瑪公主有些生氣地說道:「你一個小婢知道些什麼,我說難受便是難受,你又不是我怎麼會知道我不難受的?」
劉永銘笑道:「公主,你別這般與她為難!她可極不好惹的!你是公主沒錯,但她的身份也是不低的。」
「什麼?」阿琪瑪公主沒明白劉永銘的話,自己一個公主還不如一名婢女來得尊貴么?
劉永銘一邊駕駛著馬車一邊說道:「小玉兒……」
劉永銘話還沒說完,那阿琪瑪公主連忙打斷劉永銘的話道:「別叫我小玉兒,要叫我阿琪瑪公主!那是我父汗才能這麼叫我的!」
「好的小玉兒。」
「你!」阿琪瑪公主嬌哼了一聲。
其實她並不生氣。
雖然劉永銘在一開始抱著她,給她一點點喂自己血的時候,她有些生氣。
但後來在有天夜裡,她看到劉永銘手臂上為自己割出來的傷口時,她便不再生氣了。
做為一個公主,想讓身邊的什麼奴僕放點血給自己,阿琪瑪還是能做得到的。
但讓一個身世如此顯赫的中原王爺給自己取血喝,那天下間想來也就只有劉永銘一個人了。
而且劉永銘還是心甘情願的。
以至於阿琪瑪公主越發得不放劉永銘的傷口,甚至要給他親自包紮,二人的關係才「緩和」一些。
阿琪瑪公主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琇兒的父親是齊國頂頂有名的名將,清河崔氏出身,一千年前就是名門望族了。若不是因為家中出了些事情,她此時應該是在家中享福的。雖然你貴為公主,鐵利可汗足食足衣,但草原與中原可是不能比的。崔氏望族身上穿的綢緞可是從來都不洗的,髒了就直接給扔了!吃的米飯是專人一顆一顆的挑的,斷米顆是不能出現在碗里的。」
「阿?」阿琪瑪愣了一下。
崔珚琇紅著臉說道:「爺,沒那回事。我們清河崔氏的女子平日里也是要做女紅的,我爹平日里也節儉,都沒有什麼斷米不吃的規矩,那是齊君,不是我們崔家。雖然我以前在家的時候也有四五個侍女陪同,但……」
崔珚琇別看是劉永銘的侍女,平日里照顧劉永銘的起居,但劉永銘也是讓宮玥璃安排了侍女給她使喚的。
她在秦王府里過的生活並不比在家裡差。
劉永銘笑道:「琇兒,你越是說起以前的生活,小玉兒越會生氣。她可是公主呀,可別讓她覺得過得還不如你來的好。」
崔珚琇連忙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是、是爺您故意要這麼說的!」
劉永銘呵呵樂了起來:「小玉了即是醒了,本王倒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巴特爾剛剛好像想與本王說什麼話來著,但本王聽不懂他說什麼。」
阿琪瑪公主應道:「他是想問你,你的身邊的那個拿劍的侍女哪裡去了。」
劉永銘笑道:「她有些東西忘記拿了,本王讓她回去取去了。不必擔心她,只要我們不偏離方向,以她的追蹤之術,她很快會就追上來的。」
地上雙排的車轍印的確能讓水玲瓏不迷失方向追上來,即使下了點雨,也是不必擔心的。
阿琪瑪公主又問道:「你那個劍侍女也是什麼望族出身的嗎?你好像對她比對這個崔氏女還要好。」
劉永銘笑道:「不是。對她好是因為她爹與本王有交情,她爹現在在契丹嫡太子身邊做事,怕不安身,所以才將女兒託付給了本王。」
「契丹嫡太子?」
劉永銘笑道:「若是契丹嫡太子能從蕭氏手上搶回他的帝位,想來瓏兒她爹必定也能成為一代名臣呀。說不定將來還會與你們鐵利部打交道呢。別與我身邊的侍女們計較了,她們一個個出身都不平凡的。知道隴西李氏嗎?本王有個側妃即是隴西李氏正支出身,她對本王的那些侍女們從來都沒使過白眼,還與她們交情都很好呢。」
阿琪瑪公主一聽「側妃」二字,急急地在馬車上坐了起來。
果然就像是崔珚琇所說的那樣,她現在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了。
這應該是劉永銘的血起了作用。
阿琪瑪公主坐直身體,掀開前簾心急地問道:「你有側妃?」
劉永銘笑道:「當然有了!」
阿琪瑪公主越發著急起來:「你成親了?你正妃是誰?」
劉永銘笑道:「還沒成親呢,小玉兒這般著急做甚?」
「沒、沒什麼。那你還說你的妃子了?」
「是還沒有,不過也快有了。」
「什麼?」
「父皇給本王安排了一位正妃,是征西將軍的女兒嚴氏,不過本王還沒見過她。」
「我……」阿琪瑪公主還是收了聲,她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麼。
劉永銘回頭微笑著看了看阿琪瑪公主,笑道:「小玉兒,你可別是看上本王了吧?本王身邊的女人多,個個都漂亮的緊,你若是真與本王成了親,你這個醋可就吃不完了!想來你也看不上我這等漢人。你的身本恢復的不錯呀,比昨日下馬車時還要人扶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