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狗與繩
月色透過窗檯,灑下一地斑駁陸離。
寬敞的辦公環境,飄散熏香的氣味,染上曖昧的色澤。
落地窗前,女人一身純黑齊膝連衣裙,圓潤光腿搭配高跟,性感的無可救藥。
後背鏤空的設計,如玉蝴輕揮翅膀,瓷磚地面反射滑膩的肌膚,優雅而奪目。
頭頂燈光流轉,為她周身覆上絢爛的光澤,披散開來的亞麻色長發,掩蓋不了眉眼間的嫵媚。
「決定好了?」
「是,既然沒人要我。」
多少聽出賭氣的意味,張台南心裡只覺有趣。
他不再多言,走向隔間,出來時手中多了一件飾品。
那是一條皮質項圈,做工精緻,泛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息。
「這是我曾經親手獵下的獵物,一頭北美野牛。」
「從今天開始,它屬於你。」
項圈很漂亮,有一朵火紅玫瑰嵌在中央,底部還有個精緻小鈴鐺,黑色牽引繩細長又輕巧,頂端帶子上刻著趙清河名字的縮寫。
晃神之際,趙清河回想起兒時養過的那條小狗。
一直很聽話,某天卻突然拋棄了她,再也沒有回來。
一方面是深藏心底不為人知的渴望,另一方面標誌著屬於她的歸宿即將來臨。
她的身子本就敏感而直白,還未觸碰時,濃厚的刺激就已在腦海里蔓延開來。
皮革傳來的冰涼觸感,卻讓空氣變得燥熱起來。
當牛骨壓扣被扣牢,清脆鈴鐺聲在平靜中響起,在外流浪多時的狗狗終於找到了家。
......
「你在等他,我也在等。」
趙清河眼中哪有半分沉淪,愜意的躺沙發上,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餘。
她正把玩著手中牽引繩,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滿是躍躍欲試。
「是,我有男人,而且他快來了。」
「不出所料,果然是他提前馴服了你。」
趙清河不置可否,不經意抬頭望去,怔住了。
張台南也正注視著她,那眼神,竟像是看兒媳的愈發滿意。
出神之際,就已走上前來,似乎想伸手感受下牽引繩的質感。
霎時清醒,趙清河護犢子似的,「這玩意兒不是給你用的。」
張台南啞然失笑,攤攤手,退後到安全的距離。
就在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是秘書打來的,跟了他十幾年,處事圓滑性子沉穩,卻是破天荒的語無倫次。
「張張總,您猜誰來了?是陸先生來公司了!天哪又見到偶像了,當年算無遺策的遠方二把手......」
秘書鮮少失態,此時卻是情難自禁,滔滔不絕講述起那些年的傳奇事迹。
張台南也難得偷笑,最後只簡單說領那人來這裡。
老友向來秉承低調原則,幾乎很少露面,從千禧年開始更是徹底不問世事。
白天陸遲依舊不信他,關於算計張度瑋的那件小事。
至於為何不插手,也不關心初衷,理由再簡單不過。
面對那張跟老友年輕時相差無幾的臉,連心都要軟化了,又談何生氣。
區區親生兒子,根本無傷大雅。
趙清河一直在暗中打量張台南,只覺莫名其妙。
自從接了通電話,神色就變得無比柔和。
還想開口詢問,門外傳來恭敬的聲音。
「陸總這邊請,張總就在裡面等您。」
趙清河反應很快,動作更快,眨眼就進入狀態。
所以當陸遲推門進入,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幕。
從側面望去,女人雙膝跪在地上,勉強可以理解為瑜伽姿勢。
除開脖頸處的項圈飾品,手掌托著牽引繩,似將要獻上一切。
分明穿著定製的高檔套裙,氣質遠超同齡人,姿態卻是卑微到土裡。
至於那神色,已經不能用含情脈脈來形容。
而是面對最愛的人時,全身心的包容,無條件的奉獻。
每一次抬眸,每一次吐息,乃至每一次心跳,皆為眼前人而存在。
誠然,陸遲曾在很多女孩身上發掘這種狀態——發自內心的臣服。
玩鷹者,終會被鷹啄了眼。
他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分明有不止一次機會挽救,卻總是來遲。
說不出的感受,心裡空蕩蕩,像是缺失了很重要的一角。
一時間,控制不了這種情緒的滋生髮芽,更不知道它從何而來,又該往哪裡去。
半響過去,陸遲就這樣站在門口,與匍匐在地的趙清河對視,誰也沒有移開視線。
「跟我走,我只說一次。」
趙清河只是搖頭,「不走,除非你牽我走。」
這個牽,不是牽手。
陸遲一點沒猶豫,直接轉身就走。
「陸遲你敢!」
腳步不停,伴隨一聲輕嗤。
「陸遲你走,你走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趙清河也不知道,怎會說出如此幼稚的話語。
幾步外的懸窗,抬眼望去夜色漆黑,好似深淵那般令人著迷。
陸遲這才停下腳步,神色說不出的冷。
他心口一顫,大腦還未下達指令,腿腳已經自己動了起來。
臨近年關天氣寒冷,還穿這種露背裙,先脫下大衣給趙清河披上,隨後不由分說的抱了起來。
既然都是丟臉,公主抱總比牽著一條狗要好。
趙清河順勢摟住陸遲脖子,神色滿是討好,不時用鼻尖蹭蹭。
「張叔叔,打擾了。」
「慢走不送,沒事常來玩。」
張台南眼底笑意愈濃,就像看了一場小兩口鬧矛盾。
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間想到一件事。
要是這倆人結婚,不就又能見到老友了。
......
忽略各種怪異目光,一路走到地下停車場。
陸遲打開車門,隨手就給趙清河扔進後座。
「脖子上牽根繩子,不僅影響市容,還會招來其他小朋友非議。」
難得拿出耐心,那語氣,就像教導懵懂的小學生。
趙清河聽笑了,「你看我像是在乎別人眼光的人?」
「那你不如裸奔。」
「好啊,只要老公樂意。」
看陸遲神色愈發難看,趙清河覺得有必要強調這件事。
「我還是乾淨的,也沒讓人碰,開始前就跟他提了條件,只是教我一些新奇玩法,這不為了以後跟老公的豐富互動。」
陸遲心知肚明,只嘆口氣,「臉又不臟。」
從某種意義上講,張台南還算紳士,在徹底翻臉前,不會作出有**份的強迫措施。
至於上個月都發生了什麼,細至每日課程,他自然一清二楚。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
「你沒必要跟我說這個。」
沒必要說,是因為根本不在乎。
趙清河心中一頓,只覺依然摸不透陸遲的想法。
所幸上回已經實驗出來,哪怕嘴再硬,親上去也是軟的。
「上次你承認跟他有仇,我這不是犧牲小我,刺探敵情嘛。」
陸遲冷笑,「這就是你為自己找的借口?」
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更多是為滿足自己的本性,追尋刺激,嘗鮮的初衷。
「趙清河我告訴你,但凡換個人,你不僅會**,最好的結果是變成人盡可夫的婊子。」
一回生二回熟,從沒有天生的蕩婦。
因此,就有了張台南那種人的存在,況且取向特殊,不會輕易被**擊穿意志。
這話聽著重,趙清河偷偷翻到副駕駛,略微不確定。
「你好像......很在意我的清白?」
「你認為我不應該在意?」
踢皮球似的回答,卻讓趙清河心情舒暢,語氣放軟。
「老公放心,沒人能逼我,真到了那時候,大不了我就......」
唇瓣被堵住,眼中驚多於喜,跟見鬼了差不多。
這還是陸遲第一次主動親她。
哪怕是共赴巫山的那晚,也從未表現出半點愛意。
可這個簡單的吻,那麼引人沉淪。
接吻是一種很奇妙的互動,唇瓣的觸碰,繾綣的纏綿,可以將純粹的欲轉化為情,只留下怦然心動。
當兩人分開,趙清河眼眸迷離,又覺不能得寸進尺。
於是脫下那件大衣,鋪在了雙腿上,幸好穿的是裙子方便操作。
陸遲還以為是怕冷,隨手開了暖氣。
「其實他會的我都會,他不會的我也會。」
話一出口,就覺不妙。
「真的?你早說啊!」
趙清河想也不想就信了。
她沒有問什麼時候接觸到,畢竟陸遲還未滿二十。
每個人都有秘密,再者從小就在最大的bug膝下長大,接受能力遠高於常人。
「張台南說的玄乎我沒聽懂,大概意思是你之前對我進行過調教?」
陸遲皺眉,「趙清河,我不喜歡那個詞,也不認為跟情調有關。」
「那你對我做了什麼?講真,我都忘了什麼時候對你動心。」
「順其自然而已。」
看趙清河一副誓不罷休模樣,陸遲放緩聲音。
「不過四種感受,無一例外,每個人都需要......」
分別是存在感,安全感,成就感以及幸福感。
只要切身感受過一次,就能悄無聲息在腦海深處留下烙印,堪稱最溫和的手段。
逐漸回想起過往的相處種種,趙清河嫵媚一笑。
「哈,在了解之前,我還以為會很庸俗下流,現在摸到冰山一角,干你們這行的還挺講究。」
「別把我和張台南混為一談,至於你說的那種,以後會很普遍。」
當下年代圈子知名度低,玩家稀少,卻相對高質量。
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門外漢一股腦闖入,卻只浮於表面。
依葫蘆畫瓢專註於享樂,唯獨將「形」發揚光大,大多止步於小孩摸爬滾打的階段。
趙清河只覺深奧,換了種說法,「那就是主攻方向不同,他著重於人體上的研究,你攻心為上。」
不過附庸風雅,本質上見不得光,擺脫不了低俗二字。
於是陸遲扭過頭,垂眸望向副駕駛上的精彩表演。
「所以,你學會了怎麼弄髒我的車?」
趙清河臉一紅,既被發現,將腿上用於遮掩的大衣拿走。
轉身貼近他耳旁,嗓音魅惑,「好嘛,那我也讓老公開心開心......」
不給半點得逞機會,陸遲冷下聲音。
「別亂動,安全帶系好。」
「我們現在回家?」
陸遲想了下,直到現在還沒回過家,只在桃園開了輛車出來。
「先去商場逛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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