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雨夜
「快點！」王七，白告和大漢衝出重圍，快速鑽入一輛麵包車中。下一秒，身後爆炸，湧出的火浪將三人的臉燒的發疼。
「開啊！」王七大吼。
「別催啊。」大漢正在手忙腳亂地插入鑰匙。他一踩油門，麵包車轟鳴陣陣，疾馳在擁擠的小巷裡，將晾曬的衣服扯下來。幾秒時間，消失在工廠周圍。
「誰他媽能想到那人這麼拼，還玩雷。」王七氣喘吁吁，一直回頭看有沒有人追來。
「別叫了，再露位置就都跑不了了。」大漢邊開車邊吼。
「你還說我？」王七回懟。
「七哥，後面有人來了。」白告一直看著後面，他看到後面樓頂上黑影在快速移動。
「草，東西也沒到，那些小屁孩們也趕不過來，就咱仨咋跑，一腳剎車領槍子吧，惹個官方就夠了，你還把巽眸的給惹了，真他媽想一腳把你踢下去。」大漢雖是這麼說，但還是猛踩油門。這輛麵包車被他改裝，性能已經可以匹敵些中低段位的跑車，暫時不用擔心被追上。
此時突然有更多的雨點打到車窗上，接二連三，不一會，雨下大了，大漢連忙開了雨刮器。「直接跑郊外了，再換車。」大漢說完，猛打方向盤，在車輛稀少的馬路上疾馳，當他看到紅綠燈對面的藍色鐵皮，和前面的修路通知，「草，這裡咋還修路。」他立馬拐彎，卻發現眼前也在修路。迫不得已，他只能掉頭，腳踩油門走那條用時最長的路線，大漢駕車技術很好，略過無數車輛，在那些車主面前轉瞬即逝，不管後面的鳴笛。
在他們身後一棟寫字樓的樓頂，幾個身著黑衣袖口燙印紅色圖案的官方人員正與兩位穿著黑風衣，戴著印有特殊花紋的口罩的夜行人對峙。
官方那邊的領頭開口：「夜行人，這件事官方管了，你們的事情之後自己解決。」
領頭的看到對面不為所動，皺緊眉頭，低喝道：「阻礙公務？你們離窗籠是不想混了？」說罷，領頭的袖口一震，「凝冰！」
霎時間，兩位夜行人腳底爆出冰錐，二人一跳。四面八方也立馬凝聚出冰錐刺向二人。冰錐刺入風衣，二人立馬膨脹炸裂開，無數長條狀東西飛濺，領頭定睛一看，內部竟然裝著是稻草。突然，官方眾人周圍突然冒出好幾個稻草人，將眾人困在原地。領頭人低喝：「李說。」身後立馬有人回應，那人立馬一手放在嘴邊，吹響口哨。
不一會，在大雨之中召出密密麻麻的黑鴉，黑鴉撲向稻草人，不一會，便將所有稻草人撕扯解體，只留下滿地秸稈。而那黑鴉，又消失在雨夜之中。領頭人低頭看到稻草在逐漸消失，沉思片刻，「拖延時間？」他抬頭，「我們追。」眾人消失於天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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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卜道衍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一隻手探出，感受雨點的涼意。掌柜一直站在他的身後。「也該干點正事了。」卜道衍起身，回到繼往堂，坐在正位上，一旁的掌柜立馬搬來放有長沙地圖和那本天演論的八仙桌。建人在遠處抱胸看著。
「我卜家創立巽眸居長沙百年余，今有宵小作姦犯科，應懲。天演論，以天演為體，而其用有而：曰天擇、曰物競。其綜萬匯之本源，以正世間遞嬗......我學前人之力有三，為導言九：汰藩、導言十：擇難和導言十一：蜂群。我能力雖小，但覆及潭州城有餘，今已有人正身以黜惡，我便助他一臂，示我東道主之大明。」卜道衍翻開天演論，掌柜低頭一開，正是擇難章節。他起身，左手撫書，右手扶案，正聲：
「導言十：擇難。我許之，黜惡者今夜無乏哀，無悲歌，無業障，無勞苦。」
「導言十一：蜂群。我令之，犯科者今夜無道無行。所經過之道路必九死一生。」卜道衍大手一揮，那張長沙地圖竟憑空飛起，他快速指點各個動亂點，如同每個點位下令，必須完成。如同一位天道，君臨長沙，以世間最強的法則命令世間。
「此路，寇賊之末路。」卜道衍手指最後停留到一條平平無奇的公路上，下達他最後一個命令。而那一條，在地圖上若隱若現。他在整個過程中散發出如同神明的氣質，壓著一旁的掌柜身板越來越低，掌柜一晃神，竟發現首領卜道衍浮空在大堂的紫顫木地板之上，半尺有餘。建人卻紋絲不動，眯著眼睛看完卜道衍「做法」。而卜道衍身後的那副壁畫，也在作響。
片刻后，卜道衍慢慢落下，再次坐到太師椅上，掌柜這才緩緩直起身板，默默將八仙桌搬離。卜道衍稚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知道老街的店還開的沒，突然想吃牛軋糖了。等到掌柜回到八仙桌前，卜道衍已經走出繼往堂，把藤椅搬到一個立柱旁，繼續看著屋檐外的夜雨，不覺得有什麼寒意。
「嘿，建人，如何？」卜道衍這才扭頭，看向建人。
「告辭。」建人大步離開四合院。
掌柜慢慢回味剛才的感覺，心想。首領的實力恐怕早已突破天災中，現在的實力已經到了天災上的等級吧。位於天災中上的人物不超半百，而大陸上有多半數左右。當今露面的官方人組織有十位位，其他組織總合有一兩位......首領的能力，是基於一個平台，選擇適合的目標，用如同法則一般的偉力，賦予他人多種狀態，並且不會被他人所觀測到，就如同融入了現實之中。而平台，便是整個長沙城！
也就是說，在整個長沙城裡，首領此時便是天道！
再加上那幅畫所賦予給首領的加強，剛才首領，實力恐怕已經到達了天災的頂峰，甚至有一絲神的偉力！天災人禍，天災之上，鬼斧神工！
掌柜給壁畫上香，退出繼往堂，在卜道衍身旁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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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車輛或許是因為雨勢越下越大的緣故，馬路上的車輛逐漸稀少。在一輛麵包車裡，王七和白告一直注視著後面，王七總感到不對勁，他開口問大漢：「這開了多久了，咋感覺沒走多遠。」
「來你開，我記著路了，直行后再拐個彎就能到二環。」大漢撇下一句話，他眼觀六路，時刻注意著周圍，以及那些周圍建築頂部。他們路過那些動亂點，會有大漢的手下歡呼，繼續奮力與官方抗衡。
「你屁股下面有兩把噴子，頂點用，咱們跑出城就沒事了，哪有人接咱們。」王七一下子把坐墊掀開，果然看到兩把噴子，和一盒子十六發子彈。他和白告一人一把，王七把一盒子彈平分，再取了一半往褲兜塞，還有一半藏在袖口。他摸了下自己的口袋，那兩枚手雷他一直揣著。誰都不知道。
突然，大漢看到一側的高樓樓頂有很多閃光點，立馬低下身大喊，「低頭！」
王七反應很快，立馬摁下白告。下一秒，七八根有手臂般長的冰錐竟刺穿麵包車的車頂和車窗，炸裂開來。而有一根，劃過王七的後頸，刺入車門的鐵皮里。王七立馬摸了下後頸，幸虧沒划痕，抬頭看向白告，白告也沒大礙。
「不要檢查，下一波來了！」大漢再次大喊，他踩死油門，躲過了大部分冰錐，幾個小冰錐並沒穿透車外鐵皮。兩波冰錐，第二波還夾雜著些冰球，讓麵包車變得破爛不堪，雨水順著洞滴在車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七抬頭觀察周圍的情況。「有烏鴉！」身旁的白告大喊，王七抬頭一看，車窗周圍盤旋著密密麻麻的黑鴉，那烏鴉長出之漆黑的鱗甲，遍布整個羽翼和頭頂。這是剛才所沒有的，它們拿嘴撞擊車外殼，還有幾隻穿過冰錐穿透的洞，在車內盤旋。王七大罵一下，抬起槍就朝車窗打，使得一小群烏鴉發出難聽的嘶啞聲，喪失飛行能力。化作黑色的灰燼。
眼見有效，王七連忙讓白告往那邊射擊，而自己一把抓了幾隻黑鴉，雙手緊捏，全身發力，大吼：「崩、壞！」手中的黑鴉炸裂，一聲巨響，黑鴉鱗片從手中如同子彈一般激射出去，效果超群，一下子將右側絕大部分黑鴉擊落，落下的黑鴉化作黑色灰燼，慢慢消失。起到了完美的震懾，其他黑鴉看到后，紛紛大叫起來，不敢再追麵包車。
半蹲在馬路旁高樓天台的李說通過望遠鏡看到這幕，想再次嘗試控制黑鴉追去，無果，只得對一旁的領頭人說：「黑鴉不敢過去了。」
「沒事，我們換位置，他們也跑不了，後面有他們好受的。」領頭人拍李說的肩膀。隨之按下耳麥報告，「巽眸那裡剛傳來消息，你們現在去那幾個點埋伏，他們只會在這一片地方繞圈的，相信你隊友的幻境能力。」在領頭人身後的李說還有些奇怪，問：「老大，為什麼我感覺我的異能好像又強了些，似乎快要到天災的實力了？」
領頭人解釋道：「這是巽眸的首領，卜道衍的能力。他讓絕大多數符合條件的人得到增幅。而且，他還讓全城符合另一種條件的人，那些暴動者，終將伏誅。」
大漢駕駛著麵包車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大漢立馬打滿方向盤拐彎，但令他驚恐的發現，前方竟然是剛才剛經過的地方，大漢想拐彎，但自己的麵包車竟然不受控制，一直直行，而路過十字路口后，麵包車才做出回應，一聲巨響，撞在一旁的欄杆，車前蓋已經撞開，雨水順著邊緣滴到發熱的發動機上，竟開始冒泡，煮沸——發動機在冒煙。
「幹啥了？」王七一頭撞在車架上，被之前因冰錐刺穿造成的鋒利鐵皮劃破額頭，破口大罵。
「壞了，咱們跑不了了。」大漢指著那棟建築，王七和白告也一驚，他們剛才就路過這裡。「還有那個巽眸首領的能力，咱們被標記了。」
「說清楚。」
「沒時間說，趕緊檢查一下就走。」大漢左右檢查下。
「意思還有別的人？」王七疑問。
「應該是，你注意一下那個投冰的位置」大漢重新發動車，發動機轟轟作響，一腳油門，汽車啟動。
在啟動時，一個虛無的黑影正在他們後面快速移動，幾秒鐘時間，麵包車便近在咫尺。那黑影一抖動，一片寒光出現在身旁，他熟練地揮舞兩下，將斬馬刀刀面離地兩米與地面持平。電光火石之間，黑影疾馳，瞬間略過剛開始行駛的麵包車。雙手握刀，接著機車速度，那刀劃過整個麵包車的頂蓋，發出短暫刺耳劇烈的聲音后，整個車頂棚與麵包車脫離，又借著勢往前飛了一下，掉在路面。過程中他緊咬牙，似乎有些吃力。
那黑影慢慢顯形，是一位穿著夜行衣戴著頭盔的男子，駕駛著川崎h2，現在反手握著一把斬馬刀，雨點劃過斬馬刀血槽，滴落到水窪。他緩緩降低車速停在麵包車前，對正向自己行駛的麵包車內三人抬手示意，隨之一擰把，摩托車後退開來，拐進一旁的小道上。他的身後傳來槍聲，是王七氣急敗壞打的，但打到一旁的鋼板上。
「往哪裡走？」在「敞篷」麵包車裡，王七放下霰彈槍，淋著雨大吼。
「那都走不了！」大漢回答。
「那就下車！」
「不能下，低頭！」街道旁高樓上方，官方的領頭人站在欄杆旁。他一揮手，創造出十幾根超大冰錐，接著城市的霓虹光，通體流動著夢幻般的色彩，個個都有一米長，最粗的地方一環足足有半米。霎時間，那人發令，所有冰錐刺向那輛行駛的麵包車。大漢連忙打轉方向盤，躲過大部分的冰錐，但剩下幾根冰錐他躲不了了。慣性讓麵包車移動到冰錐的終點。
「皓子！」王七叫一旁的白告。
「御守。」白告反應過來，雙手合住，再張開，一堆鼓鼓囊囊的黃色小人偶突然出現，飛到半空中，充當了車棚。王七躺倒舉槍射擊那些人偶，人偶紛紛連鎖炸開，散發出黃色的氣體，幾聲巨響，那些大冰錐震碎掉落下來。
「不能呆在車裡了，停車。」王七大吼，大雨聲將王七的聲音掩蓋，除了車內三人，無人能聽清。大漢停車，三人跳到地面上，跑進不遠處的小巷裡。王七跑在最後，他瞄準汽車的引擎，一槍將油箱打爆。三人跑向小巷深處，王七氣喘吁吁地說：「他們打算把咱們消耗死，我和皓子能力都是近距離的。現在車還沒了。」
聽到這話，大漢停下腳步，一下子拽著王七的衣領，虎符掛墜在他的胸前搖晃。「我的能力不能現在用，你別打聽我的能力。」
「那我們就一起死，一起被捕吧。你都不願意告訴我們現在是什麼情況。」王七氣憤的大吼，他捏緊拳頭，一旁的白告也雙手合住，戒備著。大漢看到后，鬆手，走向小巷深處「你們跟我走。」王七看到大漢的小腿流著血跡，皺皺眉頭，跟上去。
「你打算怎麼弄。」王七跑到大漢旁邊，步伐同步后問。
「巽眸的首領卜道衍能力是在一個平台內對符合標準的人標記，然後施加buff。剛才沒法拐彎后，我一直留意周圍岔口匝道的情況，也試著拐彎，發現有半數以上無法通行，這裡包括方向盤不能打轉、正在修路還有車禍故障的。這些將就能用他的能力解釋。」大漢補充道。「但我們所經過的地方沒有發現任何普通人，所以那些人就趕肆無忌憚地用能力。」
「但是那些燈都還亮著，甚至一些餐館里還有飯菜。」王七質疑。
「你能看清裡面是什麼？你只能看到裡面，但沒法看清那些店裡面。那個人估計用了兩個或者三個能力，其中一個或者兩個是標記，然後施加buff，最後一個未知，但我不認為是有關幻境的。」
「所以，我認為，那個官方小隊有個異人是有關製造幻境的，但也不算是幻境，至少我們還有痛覺。」
「那我們怎麼逃跑？取消自己的印記？找出離開幻境的方法？」王七思索片刻，問。
「對，但是，你看。」他們走出了小巷，來到另一個街道，但王七卻發現街道被簡易牆圍住，無法過去。他想了想，單手按壓黃黑斑紋的簡易牆，用崩壞炸出一個大洞，他感到眼睛一花，再一看包圍的內部的馬路被下挖幾米，有兩個粗大的管道裸露出來。他想鑽進去，一隻手扒著圍欄進去，但他站在那個管道上時，下一秒感到天旋地轉，又回到遠處。
大漢深深地看了眼王七，說：「你剛才一直在這裡站著。」王七一驚，再扭頭看向那個簡易牆，分明完好無缺，沒有任何痕迹，但手中的奇怪感覺告訴他自己剛才確實使用過崩壞。
「我開始懷疑這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但它很小。我更願意認為這是一種小世界」大漢說，他想到什麼，突然問了一句。「你運氣好不？」
「非常差，次次遭遇險境。」
「但你沒死。」
「這又怎麼了？不還是——」大漢一下子將二人拉進一旁的圍牆裡，下一秒，又有一排冰錐刺向二人的眼前，冰錐通體黑青色，竟然刺入牆壁裡面，沒有斷開。大漢抬頭，一旁居民樓樓頂那位隊長已經蓄勢待發。
「真就誰都能逼我一下啊！」王七突然怒吼，手中突然出現一把繩索槍，他瞄準一旁無人的樓頂。
「你去打，我試著找那位施展幻境的異人，他應該會在中心位置。」
（王七使用式守，鋼筋逼退，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