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穿越到遊戲⑵
清晨的日出還是照樣升起,從不會因為任何的事情而停止升落,除非地球毀滅,除非太陽破滅。
清晨那一縷陽光穿過城市樓廈的玻璃窗,照射在每一間、每一戶,亮了每一個陽光所能到達的角落。
男孩趴到在書桌上,電腦熒幕一片漆黑。
陽光剛剛好直射在他的眼睛上。
「唔!…」男孩下意識地醒了過來,只是意識還是有些混沌,他伸出手遮住眼前的陽光,不小心手肘碰到了滑鼠,電腦屏幕一下子又亮了起來。電腦的桌面上,任務欄那裡是最小化的txt文檔、日記文件夾還有我的文檔。
看來男孩是整晚都趴在書桌上睡著的。
男孩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電腦的時間。
7:00.
全身酸痛無比,感覺骨頭還有肌肉都好像是被502強力膠粘住了,男孩的身體是說不出的疲憊。
也是拉,昨天讓那些混混打了一頓,昨晚又趴在電腦前面睡了一晚,全身不僵硬才怪呢。
男孩按了電腦主機的電源鍵,所有的程序全部關閉了。桌面上,除了那幾個熱門網游之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王之法則」的光碟圖標的東西。
電腦關了之後,男孩順手把電源拔了。
他拉開了門,走到門外,長長了伸了一個懶腰,鬆了松全身的肌肉,身體舒服了一些。
他看了看爸爸媽媽的卧室,門開著,爸爸的鞋子也不見了。
爸爸很早就去上班了,因為公司比較遠,所以要提前很久去搭地鐵。雖然很久之前家裡還有公司都提議讓他搬到公司的宿捨去,但是固執的爸爸總是以想天天陪著孩子和妻子為理由推脫掉了。
說實在的,男孩實在不忍心爸爸那麼辛苦,但是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常說這就是命。
命?又是命?
媽媽在飯桌上擺好了早餐,一碗粥,一碟鹹菜,一根火腿。
媽媽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男孩走進了浴室洗臉刷牙。
朦朧的睡意也漸漸清醒了過來。
動作迅速地換上了校服校褲,把書本放進了媽媽洗好、晾乾的書包裡面,背起了書包,囫圇吞棗一般把早餐吃得乾乾淨淨,吃完碗也不洗直接扔在那裡。
男孩換好了鞋子,把門帶上,下了樓梯。
現在,男孩的家中空無一人。
安靜的房子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滴……
不對。
男孩走了之後,房間里馬上傳來一聲很小很小的聲音……
那是電腦開機時發出的滴聲!
男孩的房間里,那台原本應該已經關機的電腦竟然自己開機了!最不可思議的是……電腦的電源被男孩拔了之後根本就沒有插上!!
滑鼠的滾輪發著光,鍵盤上的指示燈還亮著,主機的任務、電源指示燈還閃爍著。所有的一切都代表著電腦在正常運行著!
沒有人操作,電腦屏幕的滑鼠指針自己動了起來!
它迅速地將所有硬碟格式化,電腦上所有的文件統統不見了!
這是什麼情況?我想沒有人能解釋這是為什麼。
黑客入侵嗎?
那為什麼電源沒有插上還能正常開機?
c盤,d盤,e盤,f盤,男孩的電腦四個硬碟的數據統統被清除了!
只是……c盤的系統文件沒有了電腦還能夠正常運行嗎?答案是不能!任何一個懂得電腦的人都知道!只不過現在這個答案在這裡不成立了!因為全部的硬碟數據消除了之後,電腦還是跟原本一樣,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異常!
桌面上一乾二淨。
甚至連最基本的「我的電腦」、「我的文檔」、「回收站」、「網上鄰居」都沒有。
只剩下一個光碟圖標的程序。
它的名稱是《王之法則》。
無人控制的滑鼠指針雙擊……
「歡迎使用《王之法則》,請進行下載安裝任務!」
點擊確定……
電腦的桌面出現了一個安裝界面,僅僅幾秒鐘,遊戲安裝結束了……
「感謝您體驗《王之法則》,遊戲將於第一次啟動時開始……」
這是電腦最後的畫面。
隨後,電腦關機了……
這一間民戶,究竟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
清晨,城市中聞不到郊野那心曠神怡的空氣,只有被汽車尾氣和工業廢氣污染了的空氣,沉悶,壓抑。
在科技帶來我們生活便利的同時,是不是也帶走了原本屬於我們的一些東西呢?
公交車在道路上行駛著,早晨的城市如同剛剛從夢境中醒來的人們一般,略顯冷清,彷彿這個城市還未在黑夜中蘇醒。
吱——
公交車停在站台前面,長長的汽笛聲將站在站台上懵懵懂懂、睡眼惺忪的人們驚醒。他們貌似都是一樣的動作和表情,帶著深深的疲倦走上了打開的車門,習慣性地從口袋或者背包中掏出公車磁卡,貼近感應區,聽著滴的那一聲響,然後慢悠悠地走向沒有人坐的座位上。
漸漸的,公車上人滿了。
嗤——
公交車的門關上了,拉開了手剎,渾厚引擎聲發動,公交車又駛向了重複的旅途。
日復一日。
每天都在重複著同樣的事情。
就好像太陽從東面升起西邊落下,一樣的理所應當。
然後所有人都麻木了,順從了他們所說的命運,可能他們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了吧,只是麻木地重複著,重複著。
聖育才中學。
訓導主任穿的一身筆挺白色西裝,古板嚴肅的表情讓那些進入學校的學生們看了都覺得不寒而慄。
他在學校門口踱步,檢查著學生的儀錶裝束,門口處站著的那些保安趁著訓導主任不注意偷偷打了哈欠。
也真不知道有些人為什麼就是跟別人不太一樣,每天看起來都是那麼精神。
男孩的腦袋偷偷從轉角處伸了出來,觀察著學校門口。
陸陸續續許多穿著聖育才中學校服的學生三五成群走進了學校。
男孩仔細地看了看,好像沒有看見那些欺負他的流氓混混啊……男孩鬆了一口氣,背起了書包,整理了一下衣服邁開大步走向學校。
「喲!你還敢來學校啊?」
男孩剛從訓導主任的旁邊走過,一隻腳抬起剛要踏進學校大門,一個戲謔的聲音就從他的身後不遠處傳來,男孩原本松下來的心立刻又緊繃起來,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呵呵呵呵……」男孩機械地轉過身子,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方子豪和他兩個粗壯的小弟,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怎麼擺,哭笑不得地乾笑著。他隱隱覺得自己身上那些傷還在隱隱作痛……
方子豪走了過來,他把書包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微微抬頭,斜視著男孩,邁開八字步,那樣子看起來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混混,連一點讀書人的樣都沒有。
男孩看著方子豪走過來,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方子豪快步向前,書包直接拋給了後面的跟班,胳膊緊緊地鎖著男孩的脖子,而且他的臉還跟男孩貼得那麼近。他們的樣子不清楚的人看了還以為關係是有多好。
但是男孩現在很難受,脖子被掐著呼吸都有些困難,偏偏自己又不敢說出口。
方子豪把嘴巴湊近了男孩的耳朵,他身上噴洒的那重的有些出格的古龍香水的味道讓剛剛吃完早飯的男孩有種想要吐出來的感覺。
「你最好給我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不然我保證讓你的初中生活會有意想不到的樂趣!」
方子豪那帶著威脅意味的話說罷,看了看周圍,趁著來往的人不注意用另一隻手狠狠地給了男孩小腹一拳!
「唔!」男孩發出一聲悶響,方子豪緊緊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們走!」
方子豪鬆開了被鉗制的男孩,大手一揮,那兩個跟班快步跟上了他,得意洋洋地跨進了學校,那不可一世的樣子看了就讓人覺得討厭。
被鬆開的男孩立馬蹲了下去,緊緊捂著自己的肚子,剛才那一拳饒是不輕啊……
附近路過的學生們都有些怪異地看向蹲在學校門口的男孩,只是沒有人去問一問,都只是瞥一瞥,然後自顧自地走進了學校。男孩難過地抬起頭,想要緩和一下那種疼痛,剛好看見了冷眼看著自己的訓導主任。
剛才方子豪做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吧?那為什麼他都不去制止呢?反而這樣袖手旁觀看著自己?這還是訓導主任該做的事情嗎?
不過男孩並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方子豪是校長的外甥。
男孩勉強地站了起來,捂著肚子踉踉蹌蹌地走進了學校。
坐在教室里,男孩趴在課桌上。
寬敞明亮的教室,粉刷一片雪白的牆壁,男孩看著已經習慣了的教室,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窗外是學校栽種的高大樹木,時不時威風吹過總能帶走幾片落葉。
白雲悠悠,這風景是如此的靜謐與安逸。
同樣是學生,同樣有父母,同樣是讀書,為什麼自己就要一直被別人欺負呢?
初二期末了,下一年就要升初三了。
像這樣生活在校園暴力充斥的學習氛圍,男孩已經過了整整一年了,一年裡,他受過了太多的委屈了。
但是他不敢告訴父母,因為對方太有勢力了。
方子豪的舅舅是聖育才中學的校長,舅媽是教育局主任,父親是某國企的老總,母親還是著名跨國企業的副總裁。
相對自己呢?
舅舅是一個沒有用、老是酗酒的廢柴,舅媽是一個整天哭哭啼啼的小女人,父親是一家中型企業業務主任,母親是一個待業在家的全職太太。
沒法比……
雖然說學校一直都在提倡還有強調公平公正,但是男孩從很小就知道了,其實這個世界並沒有所謂完全的公平公正。
所以就算是說了,也沒有用,而且說不定會引來方子豪的報復。
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媽媽就曾經跟鄉下的嬸嬸說過:「其實這一切都是命啊,命運給你安排好的一切。」
怎麼那麼多的命呢?
難不成自己一輩子都要生活在命運安排嗎?
男孩頓時覺得有些黯然。
他無趣地望向窗外,忽然看見了一隻小小的麻雀正在奮力地拍打著自己的翅膀,努力地向上飛著。小小的身軀忽上忽下。太渺小了,它的力量實在太渺小了。
麻雀嘗試著飛向這棵大樹的頂端,可就連這點高度它都做不到。
男孩想起了自己曾經學過的一篇課文,麻雀是飛不高的,雄鷹翱翔九天,但麻雀只能在地上打滾。
其實這也是命運啊……
既然是命運,為什麼麻雀還是要嘗試去打破呢?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弄得傷痕纍纍,一次又一次搞的疲倦不堪。
為什麼呢?
呼啦!
男孩旁邊的椅子被拉開了,一股青草般的芳香鑽進了男孩的鼻孔里,男孩的精神為之一振。但是,男孩拉著椅子坐開了,跟旁邊的人保持著一段距離。
何若熙收拾著書包,沒有理睬男孩不算禮貌的舉動。
跟他同桌快要一年了,對於男孩這個習慣性動作何艷燕也已經跟著習慣了。
男孩還在看著窗外那隻幼小的麻雀還在嘗試著,直到最後無力地從空中墜下。
回想著自己這一年的經歷,還有身邊發生的那麼多的事情,男孩把視線從窗外拉回,出神地看著自己面前空蕩蕩的桌子,書桌是嶄新明亮的,上面反光還看得見自己。
頓時,男孩不禁覺得意興闌珊。
「他們又找你麻煩啦?」何若熙翻開課本,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很認真的看著書。只是很像,因為她在跟男孩說話。
男孩沒有回過頭看她,而是直勾勾盯著課桌上反光的自己,懶懶地嗯了一聲。
「回頭我向老師說去!他們太無法無天了!」何若熙顯得有些惱怒。
她還記得第一天跟男孩同桌的時候,男孩很爽朗地跟自己自我介紹,開心樂觀地男孩很快就跟何艷燕混得很熟,男孩的率真讓何艷燕打心裡信任他這個朋友,也會很喜歡他這個朋友。而且因為彼此都是同桌,所以交往也比較密切,但只限於同學之間。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方子豪就是如此。
開學后沒多久,有一天放學回家的時候男孩就被方子豪和他兩個跟班架到學校附近不遠處那個偏僻潮濕骯髒的巷子里,不由分說就是直接一頓暴打。然後還揚言不準男孩再靠近何若熙,否則讓他不好過。
只是接下來,男孩時不時就會被方子豪他們一群人「請」到巷子里好好招呼一番。
何若熙跟男孩還有方子豪都是一樣的年紀,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小小年紀逞兇鬥狠,拉幫結派,欺負同學,仗著自己權勢胡作非為,應該說是現有的教育機制有問題還是家庭管教不到位?
男孩直接把頭埋進了手臂里,沒有回她話。
之後男孩曾經向主任告發過,結果,隔天就被方子豪更加兇狠地扁了一頓。
就因為這樣,男孩就何若熙之間就好像多了一層隔閡,不僅僅是跟她,還有所有人。因為很多事情方子豪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去幫他,結果男孩的性格越來越內向,已經沒有從前那般喜歡跟人聊天說話了。
說到底,也是因為自己,所以何若熙也是蠻自責的,也很討厭那個二世祖方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