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條規則
自那災難的一天後，世界就揭去了溫和的面紗，變得殘忍而狂暴。
黑塔鎮由盛轉衰，從數千人口的規模，到現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躲在鎮中心苟延殘喘。
谷良牧是在災難之後出生的，對災難之前的世界知道的並不多。
但就連鎮里還活著的老人，也不知道外面的樣子，因為在離黑塔鎮不遠的地方，有一道被稱作神之牆的銀色牆壁，這道牆壁將白鳥城，黑塔鎮，以及另外幾個鎮子包裹起來。
對谷良牧他們這些土著而言，圍牆內就是全部的世界了。
眼看肉就要烤熟了，程拾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疤臉等人手中的武器。
黑塔鎮不具備製造那種武器的工藝水平，而且那些武器的特徵，和收容所二三樓之間的嗜血匕首一模一樣！
谷良牧從腰后拔出一把匕首：「您說這個？」
這把匕首通體漆黑，手柄末端有四個小按鈕，上面寫著0、1、2、3四個數字。
谷良牧在上面按下0000，匕首就開始摺疊變形，最終變成了打火機大小的金屬塊。
「這是神之金屬，只要輸入數字編號，就可以進行變形，我只知道0000是恢復原狀，0010是變成匕首，其他的代碼可能只有趙振強知道。」
趙振強是那疤臉老大的名字，他是黑塔鎮的鎮長。
「據說在白鳥城，神金被當做高等貨幣，不過我們……哎？你幹嘛？」
谷良牧正介紹著，忽然注意到程拾的眼神變得灼熱，伸手抓向他手中的神金，他連忙將神金放回身後，防賊一樣看著程拾。
對於黑塔鎮眾人來說，神金就是他們最重要的東西，手裡沒有一把神金武器，連擇偶資格都沒有。
程拾尷尬的收回手：「我只是想看看，一點都不想要……」
匕首一變形，程拾就立刻認出，這是他通過所長考核的必要物品——多功能金屬單元！
只要有四十七個這玩意，他就能通過考核，正式成為基因收容所的代理所長，如果不是他心中還有些人性，他現在已經開始計劃搶劫黑塔鎮了。
「嗯……肉好了，快點吃吧。」
谷良牧警惕的問：「這肉哪兒來的，你不會想毒死我搶我的神金吧。」
程拾撓撓臉頰：「是從一隻壁虎身上割下來，我吃過，肯定沒毒的。」為了證明這肉安全，他自己先吃了一口。
谷良牧目光一凝，黑塔那邊就住著一隻巨型壁虎，偶爾會襲擊鎮子里的人！
這個人……
不過這也讓他放下心來，開始大口吃肉。
壁虎肉的口感像是很韌的雞肉，沒有油鹽，吃起來十分乾柴，還有一股子特殊的腥味兒。
但谷良牧吃的十分認真和享受，對已經好久沒沾葷腥的他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美食了。
他將肉分成兩半，自己只吃了那一小塊，另外大半則用大葉子包起來，然後舔乾淨嘴邊和手指上的肉汁。
「我母親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肉了，所以感謝您的饋贈……為此，我再給您一個忠告，您千萬別說是我透露的。」
「除了趙老大告訴您的兩條規則之外，黑塔鎮其實還有兩條規則。」
「一條是天黑之後，絕對不能睜開眼睛。」
「另一條則是，每過一個月，就要在鎮中心的樹下，埋入一個成年人的屍體，或者至少五十公斤的肉。」
說完谷良牧對程拾鞠了個躬，離開了老教堂。
……
谷良牧走後，程拾盤膝坐在火堆前沉思。
算上疤臉趙振強告訴自己的，『晚上不能起火』和『聽到汽笛聲要進入地下躲避』，現在關於黑塔鎮，他已經知道了四條規則。
這些規則絕不是無的放矢，當初程拾就是摸清了樓梯層怪物的行動規律，才能從五樓下到一樓。
這些鎮民應該也是摸索出了危險的規律，才制定出這些規則。
他們不像程拾一樣，死掉后可以從培養槽中復活，因此這些規則，恐怕是付出了大量人命才總結出來的。
假設這四條規則都是真的，那麼疤臉趙振強，只告訴程拾兩條規則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他想讓程拾在半夜睜眼，死在老教堂，然後將他的屍體埋在樹下！
但如果只是想讓程拾死，他大可一條規則都不說。
這說明如果程拾違背趙振強說的兩條規則，可能會給黑塔鎮帶來麻煩，或者會讓他們無法得到可以用的屍體……
另外谷良牧這個人，也讓程拾生疑。
首先他大概率是趙振強派來，摸清程拾底細的探子。
可從他提到趙振強時的神態眼神中，都透露出他對趙振強的厭惡，甚至是一抹藏在心底的憎恨。
那麼他主動帶路並透露規則的目的，就值得玩味了。
經過一番推理，程拾得出了結論：「看來今晚大概率會有人來偷襲……」
他直接笑出了聲：「嘿，這可真是太棒了。」
如果黑塔鎮對程拾只是態度差，他還要想辦法拉近和他們的關係，從他們手中交易多功能金屬單元。
但要是黑塔鎮不懷好意……
程拾可以心安理得的搶劫了！
……
和黑塔鎮的鎮民們比起來，程拾在武力方面有著絕對的優勢。
但他也沒有過於託大，而是認真的提前準備了一下。
由於晚上不能睜眼，所以殺傷性的陷阱不能做，因為這有誤傷到自己的可能性。
於是他去教堂外用野草搓了幾根細繩，用細繩穿著木片懸吊起來，這樣簡單的定位器就做好了。
只要敵人碰到這些繩索，就會發出聲音，程拾就可以投擲石頭過去。
另外他還將場地里的雜物都清理了一遍，以免自己行動的時候被絆倒，只在教堂入口處留下一道絆鎖。
準備好一切之後，距離天黑還有一段距離。
今晚必有一場惡戰，所以程拾要為晚上的行動養精蓄銳。
他來到教堂前面的平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頭枕著修女的大腿躺了下去。
於是程拾驗證出，她果真對除了攻擊以外的行為都沒反應。
這個姿勢並不舒服，修女的大腿雖然好看，比秤砣還硬。
程拾這麼睡的目的，是為了提防可能存在的偷襲者，只要和她貼在一起，就能讓敵人攻擊的時候投鼠忌器。
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