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負責人決定改變形象
偷懶，摸魚，把事情交給自然而然投靠過來的財務部門下屬。
有什麼比現狀更悠閑的時刻了嗎？
白川泉這一刻，對於港口黑手黨的滿意度，直線飆升。
不工作的工作，合法摸魚的薪水，才是所有打工人的終極目標！
「總算幹完了，」阿爾瓦羅·德·坎普斯也鬆了松肩膀，「我一輩子的工作量都交代在這幾個星期了，日本人……遠東國家的壓力內卷，太恐怖了。」
白川泉警覺抬頭，「阿爾瓦羅，這只是過去的財務數據，還會有新的！」
別以為這就是結束啊！
阿爾瓦羅·德·坎普斯笑了笑，久違地點上煙捲吸了口，「我的工作部分就到這兒。」
「下一批工作，等下個人來吧。」
「聽說日本的湯（溫泉）會很放鬆。」葡萄牙男人終於能有空去做一直想做的事情。
「我也想去，」拿起手機看了眼，白川泉喃喃自語，「好像新年祭快到了……」
「算起來，這是我在日本過的第一個新年吧。」
雖然時空跳躍了很多次，真正的正月新年，白川泉還沒體驗過。
「浴衣！煙花！廟會！」
白川泉抬眼，目光一下就充滿了期待。
「小孩子別去，我是個遵紀守法的男人。」阿爾瓦羅·德·坎普斯悠然道。
白川泉：「……」
「行了行了，成熟男人的花樣，我也的確不想體驗。」
就自己這張臉，叫了小姑娘，誰付誰錢還說不定呢。
精打細算的白川泉不願做虧本買賣。
「不過，」阿爾瓦羅·德·坎普斯蹲下身仔細看了一眼白川泉，「的確是東方英氣的美人長相。」
不同於許多人的五官扁平，適當的立體輪廓給這張臉注入了皆許免傳式的美感。
藍色的眼眸漫不經心垂著，有種混血的意味在裡頭。
白川泉抽了抽嘴角。
「你禮貌嗎？」合著這麼長時間，這傢伙就沒正眼看過自己相貌。
該慶幸阿爾瓦羅·德·坎普斯不是東方相貌的臉盲嗎？
就像很多黃種人看非洲人都是一模一樣，許多歐洲人也分不清東亞長相。
「對了，我還得去趟髮廊，」說起這個，白川泉終於再次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打算，「雖然要盡量避免被忽悠過的頂頭上司認出來，但劉海和碎發的確有些麻煩了。」
「而且現在，也沒必要避諱因為自己這張臉引發的覬覦問題了。」
魔術師的資質，異能力金屬的獨特屬性，讓白川泉得到了一定底氣。
弱小是原罪，懷璧其罪，任何比他人優越的條件，都可能造成不幸。
唯有自身持有一定的實力，展露出的優越才會不過錦上添花。
「斯普林格的相貌更符合我的審美。」
不知想到什麼，肉眼可見頓了頓，阿爾瓦羅·德·坎普斯說。
白川泉平靜地說：「我比你更知道這一點。」
也不看看系統面板上APP的數值，針對歐洲人身份設計的相貌在保留白川泉氣質的同時遵從了歐羅巴大陸普遍審美，年輕意氣又不帶青澀莽撞，英俊沉靜，可靠穩重，初始好感度就不低。
誰不喜歡成熟大人呢，未成年白川泉也喜歡。
碰了個軟釘子，阿爾瓦羅·德·坎普斯也不再提白川泉搞出過大事的身份卡，慢悠悠晃出了辦公室門。
「幾天回來？」
白川泉突然意識到什麼，在他身後問。
問歐洲人斯普林格的身份卡，不正說明阿爾瓦羅這傢伙打算去歐洲嗎？
「葡萄牙的航班，」阿爾瓦羅·德·坎普斯想了想，「十天到十五天左右吧。」
「導師即將病逝。」
「導師——」依稀記得先前聽說過這個名字，辦公室沉寂了片刻，白川泉最終沒有開口詢問阿爾瓦羅·德·坎普斯。
比起「導師」這個人……
「你有身份信息進入葡萄牙？」
眼骨間支起單片眼鏡的男人指尖夾著手工煙捲，轉過身認真說，「我不是過來打白工的。」
不是打白工，要甲方包吃包住包飛機票身份信息？
在白川泉理解岔意前，阿爾瓦羅·德·坎普斯補充了一句。
「現在佩索阿可還在里斯本上班呢。」
白川泉：「……」
該說自己想到了還是沒想到呢……
阿爾瓦羅·德·坎普斯，從一開始，就是被時空跳躍的新奇打動，鼓動著費爾南多·佩索阿簽下了契約。
空虛的世界里，找樂子是人生本能。
白川泉不知道為什麼，思路飄到的反而是另一個方面——
他神色微妙。
同樣是沒有身份出現在日本，別人在當工具人幹活的同時還能解決身份問題……
失憶了那麼多年搞不到一個合法出境入境身份……
蘭波老師，你真的不行。
阿爾瓦羅·德·坎普斯的下一句話解釋了白川泉的疑問：
「你可以理解為異能力的出廠配置。」
先天條件，比不了。
白川泉只好揮揮手，送走了這個看出自己想法、知道太多了的乙方打工人——
「ok，fine，去找佩索阿和『導師』吧，代我向他們問好。」
白川泉隨手拿過桌子上堆著的一份文檔，這些全是港口黑手黨財務辦公室的機密履歷，包括這個部門從業人員的身份和基本情報，一邊敷衍地告別。
「咦……」拿起角落裡一份文件，白川泉翻動正反面，再三確認了檔案上的名字——
這是一個，港口黑手黨從業半年的白川泉，非常熟悉的名字。
「坂口安吾。」白川泉嘟噥了一句，手指已經靈活地拆開封口，取出了紙頁。
在安置人像的位置，的確是那個文質彬彬的情報員相貌。
白川泉眨眨眼，嘴角不知不覺緩緩上揚。
糟糕，剋制不住好奇心了。
「一般來說，這種拆開基本裝不回去的保密檔案，我是不會明知故犯，監守自盜的。」
嘴上說著，白川泉已經拿起了好幾頁紙的基本檔案信息，目光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