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相思鎖情
「爺,您回來了,老夫人在偏廳等了您多時了。」無影守在冠軍侯府外,看到馬背上的身影,匆匆迎了上來。
俊顏上明顯的有些不耐煩,剛剛遞出去的馬鞭遲疑著要不要收回來,腳步更是頓在當場。
無影看出他的猶豫,急忙收了馬鞭,恭敬說道:「爺,該來的始終要來,她是您的母親,您能躲到幾時?」
霍去病瞪了他一眼,大步進了院內,直奔偏廳。
衛少兒--年過半百的美貌婦人,霍去病的親生母親,看到兒子一臉不願地走了進來,甚至連請安都沒有,柔和的笑顏僵了僵,卻仍是好脾氣地笑著,「去病,娘知道你很忙,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和你商量一下。」
「你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又何須多此一舉?」霍去病不冷不熱地應道。
「去病,這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當然要徵得你的同意,這天底下,有哪個做母親的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幸福的?」
霍去病的臉色稍稍緩和,「如果真要問我的意見,我不同意。」
「去病!」衛少兒不滿地叫道,「你們表兄妹一項關係就好,如今只是親上加親,該是喜事一樁,你有什麼不滿意?難道還是因為那個已經嫁人的女子?」關於傳言中的蕭凝晨,衛少兒又怎會不知,可也只是道聽途說,不知真假。她也不願相信自己桀驁不馴的兒子會為了一個女人不顧一切。
提起蕭凝晨,霍去病臉色再度冷凝,冷冷說道:「不管是為了誰,我都不會娶衛長公主。」
「如果是陛下賜婚呢?」
「好啊,聖命難違,我倒是不介意再收一房妾,反正這府中也怪冷清的,多個人,多添份人氣……」
「畜生,你看看你都說了些什麼,這些話若是傳了出去,你還要不要活?」衛少兒急急地打斷他的話,眼中儘是難以置信,「人家貴為公主,肯嫁給你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倒好……」
看她動氣,霍去病依然無動於衷,淡淡說道:「母親如果沒有其它事,孩兒先告退了。」
「站住!」衛少兒一聲怒喝,「你真的要氣死娘?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不為霍家祖上想一想,還有你的兒子,你當真不顧這一家上上下下的死活違抗聖意?」
「祖上?我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還管得著祖上?你若真為了你的孫子著想,為何急著再給他找個娘親?」
「你--」衛少兒氣結,看著他的身影毫不留戀地遠去,淚水洶湧。他在怪她,怪她沒給他一個父親,怪她讓他成了無名無份的私生子。
霍去病轉過身,所有冷硬的偽裝都被濃濃的疲憊所取代,他很累,在外面累,在家裡更累,天地之大,難道只有戰場才真正屬於他?京城之中的爾虞我詐,剪不斷理還亂的兒女情長,甚至還有為了利益身不由己的婚姻,他突然覺得厭倦,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留在草原,留在大漠,馳騁,廝殺……
「爹爹……爹爹……」
軟軟的童音伴著清晰的叫喊傳入耳中,霍去病看著幾步之外跑起路來搖搖擺擺,卻一臉天真笑靨的兒子,心裡湧起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來,蹲下身子,接過他軟軟的小身軀,難得柔聲道:「原來嬗兒已經學會走路了。」
「是呀,嬗兒已經快一歲半了,會走路,還會叫人,嬗兒,再叫聲爹爹。」蓉落星柔聲說道,就如當日她對凝晨說的那樣,霍嬗是她唯一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這個孩子,像極了他父親。每當看到孩子,她便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這個曾給過她溫情也同樣寡情的男人,每當想起這個男人,她便會看著兒子,從他身上尋找他的影子。
「爹爹……娘親……」霍嬗乖巧地叫著,聽到母親的聲音,又轉頭投向另一個懷抱。
霍去病直起身,面對蓉落星,他始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喜歡過她,卻不愛她,當她大著肚子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那僅剩的喜歡也變成了怨恨,如果不是她,便不會有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他與蕭凝晨也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可現在,時間在改變,他對她的怨恨也沒有了,他與她之間,淡的就像一杯清水,生活在一個空間,卻是兩個完全陌生的存在,霍去病無聲嘆息,轉身欲走。
「爺……」蓉落星看他邁步,終是忍不住開口,「你會娶衛長公主嗎?」
不久前,也有一個女子問過同樣的話,他卻沒有回答,此刻,他堅定地說道:「不會!」
蓉落星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含著笑,眼中卻噙著淚,她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是為了她才這麼堅決,一個連「夫君」都不屑聽之的男人又怎會為了她?她妒忌那個女人,更羨慕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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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府中氣壓低迷,誰都看得出來大人和夫人在打冷戰,這樣的日子一連持續好幾天,府中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人都戰戰兢兢。
雖說這位年輕的金大人平日里和煦如春風,一旦生起氣來,一個眼神能把人凍成冰塊,非常地可怕。
雖說這位平易近人,笑靨如花的夫人心情不好時,不會像別家夫人那樣大吼大叫,摔東西使性子,可越不吭聲,越覺嚇人。
「諾兒,諾兒,夫人待你極好,你去勸勸她趕快和大人和好,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些。」兩個小丫鬟圍上諾兒,連連求救。
諾兒被她們一驚,下意識地護住手上的甜品,佯怒地瞪著她們,「別亂嚼舌根,大人和夫人怎麼不好了,再說,他們何時給過你們氣受,一個個沒良心的丫頭。」
被她這麼一罵,兩個丫鬟窘的低著頭說不出話來,諾兒見狀笑道:「知道你們也是關心主子,放心吧,我給姐姐做了冰糖蓮子粥,保管喝了之後敗火,明早艷陽高照,什麼事都沒有了。」
丫鬟一聽大喜,樂顛顛去靜候佳音了。
「姐姐,天熱了,喝點粥清清火。」諾兒推門進來,見凝晨坐在窗口發獃,堆起一臉笑意。
「你喝了吧諾兒,我沒胃口。」
「那怎麼行,這可是我親手熬的,諾兒所有的心意都在裡面,姐姐不能傷了諾兒的心。」諾兒一臉委屈,泫然欲泣。
凝晨撲哧一笑,接過冰糖蓮子粥,一口氣喝完,「滿意了吧?」
「滿意,滿意。」諾兒一臉甜笑。
「謝謝你,諾兒。」凝晨由衷說道。
諾兒一愣,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只要姐姐不怪我就好。」
「姐姐怎麼會怪你,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這些天,想必你心裡也不好受吧?」
諾兒搖頭,「只要姐姐和磾哥哥開心,諾兒也就開心了。」
「傻丫頭!」
落日的餘輝散盡,金日磾踏進府中,憂傷的眸中還殘存著夕陽的碎片,朝著凝晨所在的房間望了望,折身朝反方向走去。
「磾哥哥--」諾兒不知從哪竄出來,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出什麼事了?」這個一貫不知憂愁為何物的女孩子一臉慌張神色,讓金日磾多了絲緊張。
「你回來就好了,姐姐……姐姐她……」
「她怎麼了?」金日磾反抓住她的手,急急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怪怪的。」諾兒急得直跺腳,金日磾已放開她,快步向凝晨房內跑去,諾兒緊跟其後。
房門緊閉,他狠狠敲了幾下門,房內卻沒有任何動靜,他狐疑地看了看諾兒,後者卻小心翼翼地說道:「姐姐在房內。」
「咚咚咚--」金日磾再敲,依然沒反應,他早已將連日來的冷戰拋之腦後,急得大叫,「晨兒,是我!你怎麼了,快開開門!」
「咚咚咚--」
房門被震得輕搖,凝晨躺在床上,一頭汗水,一臉潮紅,緊握著拳頭,似乎在苦苦壓抑著什麼,她想開口說自己沒事,可力不從心,發出的卻是微弱的呻吟。
金日磾聽到了,變得更加憂心,「晨兒,你開開門啊,我知道這幾日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生氣,你快開門……」
凝晨連連搖頭,不敢再出聲。
難道是病的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金日磾想到這裡,憂心似焚,再也顧不得許多,大聲喊道:「晨兒,我把門撞開,你小心別傷著。」
「別進來,別進來……」凝晨一著急,額上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淌,臉也憋得更加通紅,微弱的聲音被一聲巨響所掩埋,門轟然倒地。
「晨兒--」金日磾跨進房內,看到凝晨躺在床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後悔。
「別過來……」凝晨睜大雙眸直直看著他,喃喃說道,「別過來,求你……」
「晨兒,」金日磾以為她還再生自己的氣,溫柔地靠近,「都是我不好,你生病了我居然都不知道,原諒我晨兒,不要再生氣了,我帶你去看病,嗯?」
「你走啊,磾,你快出去,求你,出去。」
凝晨越是這樣說,金日磾心裡就越加難受,「就算你不原諒我,也要去看病啊。」他把手輕輕貼在她紅灧的臉上,掌心的溫度讓他更是一驚,「你在發燒嗎?都燙成這樣了,還在固執?」
冰涼的大手讓凝晨抑制不住地一聲呻吟,可下一刻,她卻是羞憤地別過臉去,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出去!」
金日磾眉一挑,突然抱住她,將她打橫抱下床,「即使你要恨我,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病死。」
溫熱的懷抱,男性的氣息讓凝晨心神蕩漾,試圖推開他的胸膛,全身綿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她控制不住地扭動著身體,在他懷中輕輕摩擦。
金日磾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訝異地望著懷中嫵媚的女子,她滾燙的身子緊緊貼住他的,讓他也渾身燥熱起來。
「晨兒……」
一聲輕喚讓凝晨神智稍稍清晰,迷離的眸中滾下兩顆晶瑩剔透的水珠,顫抖著雙唇喃喃說道:「磾,求你快出去,我……我……我沒病。」她被人下了媚葯,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金日磾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緋紅的雙頰,迷離的雙眸,飽滿潤澤的紅唇,滾燙的身子,讓他頓時明白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是誰?誰下的葯?」
門外忽然閃過一個人影,凝晨痛苦地低喊道:「諾兒,諾兒!」
金日磾迅速放下她,閃身追了上去。
……
「只要姐姐不怪我就好。」
「只要姐姐和磾哥哥開心,諾兒也就開心了。」
……
這個傻女孩,以為這樣做,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嗎?凝晨苦笑,一波接著一波的燥熱和蟲噬般的酥麻讓她的意識逐漸瓦解。
「諾兒,快把解藥給我!」金日磾揪住她的衣領,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解藥?」諾兒心虛地說道。
「府中除了晨兒懂得用藥,就只剩下你了,難道她會自己給自己下藥,快拿出來,不然我今天饒不了你。」
「我看你還是先去幫幫姐姐吧,我不會跑的,你留著慢慢收拾。」諾兒乖巧的建議。
「你--」金日磾恨不得一掌拍死她,「虧得晨兒把你當作親妹妹一樣對待,你居然做出這種事,還不知悔改。」
他的話讓諾兒一陣委屈,扁扁嘴不服氣地瞪著他:「是我下的葯又如何?是誰辛辛苦苦愛著姐姐卻只能暗自神傷?我只是在幫你,我是想成全你!」她的心裡更難受啊,親手把自己喜歡的男人送給別人,誰考慮過她的感受啊?
金日磾頓時氣結,咬牙切齒道:「快把解藥給我,今日的事我不跟你計較。」
諾兒小臉一揚,「『相思鎖』唯一的解藥就是……」她吞了吞口水,一陣臉紅,「……那個……」
看他不相信,弱弱地補上一句,「信不信由你,還有哇,那個藥力很強的,如果耽誤了時辰,姐姐會全身血液膨脹,後果……不堪設想。」該說的該做的她都一樣不落,看金日磾仍在怔愣,諾兒眸光暗了暗,一溜煙從他眼前消失。
金日磾一陣茫然,想起還在煎熬中的凝晨,遲疑了一下,大步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