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外交就是耍無賴

什麼是外交？外交就是你厲害我就先慫著，我實力行了就一定要欺負你，和平都是建立在強大的武力值之下的。

這一點一些明君名臣都懂的，漢武，唐宗，都知道該怎麼做，而且做的很明白，要不然也得不到什麼天可汗的名頭。

但是遇到一些仁君昏君就不同了，養著一朝堂的腐儒就會說什麼要彰顯我天朝氣度，換上一**臣就會主張議和。

去他奶奶的氣度吧，我強了就要去搶，就要永遠讓你們沒有翻身的機會，你敢挑釁我就揍你，揍的你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種。

文華閣的老幾位不是沒能力，只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而且歐羅巴太遠了，如何應對這麼遠的國度，沒有前例啊，怎麼弄？

秦檜和歐陽澈這兩個人選的好，秦檜圓滑，歐陽澈強硬，恰好可以互補，兩人一正一副，就可以成為外交大使。

這歐陽澈被從福州調回來，也是要入朝的，年輕人年富力強，雖然決策上或許會有衝動，但趙構也看到了年輕官員的好處，有衝勁，尤其是今年剛從太學里提拔了一批年輕人，那都是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的。

從來不拖拖拉拉，有工作就要去做，不禁要做好，還要超額完成，他們奉行的口號就是，河間郡王說過，心到，手到，不能拖拉，要有執行力。

「楊浩啊，鄭相已經有意要告老了，楊時大學士也時有說勞累的很，你看呢？」

或許確實是因為年紀的緣故吧，但鄭居中和楊時絕對看的出來，不能戀棧權力了，官家越發的喜歡用年輕人，這是一個警示。

「官家，臣以為，宗澤老大人老當益壯，可為首輔，只是宗澤老大人和李綱入閣時日不多，還需鄭相和楊時老大人堅挺一些時日，若是可以，一年之後，可准允。」

「嗯，你這是老成持重的法子，和朕所想甚合，就這樣吧，極西之地的事情就看你來主導了，不要墮了我大宋的威名便好。」

威名自然是不能墮了的，秦檜和歐陽澈到來后，楊浩直接說出了租界的設想，而威逼紅衣大主教哈德森和現如今最強盛的法蘭西公國屈服的條件就是，你們不同意，我們大宋就什麼都不給，對你們進行技術和經濟的封鎖，或許還會從陸路資助一下塞爾柱帝國，這都是說不定的事情。

或許是有些耍無賴，不過外交從來不都是在耍無賴嘛，這是歐羅巴人以及後世的大漂亮國最喜歡乾的事情。

論耍無賴，你們這群沒開化的野人能刷的過我楊浩？老子是臭無賴知道嗎？

紅衣大主教哈德森是羅馬教皇的外交官，是個很聰明的人，融入大宋社會的速度也很快，千萬不要小看了這幫傳教士，他們厲害的很。

尤其是那些工業革命之後的傳教士，他們不只是能吃苦遠渡而來，還精通數學，冶鍊，製造，天文等等各個方面，這是一幫全才，而其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傳教。

當然，那個時候的傳教就喪失了政治味道，而現如今的歐羅巴傳教士可不一樣，他們是歐羅巴的統治者，是至高無上的權利擁有者，他們希望所有人都能信奉他們的神，並由宗教來控制每一個國家。

大宋太富足了，富足的讓哈德森想要教皇都來這裡，如果這裡的人都信奉了天主，那麼……

相信偉大的天主都會睡覺笑醒了吧。

然而，大宋的外交讓哈德森感到了恐慌，租界是個什麼，頭一次聽說，但他很清楚，如果港口都被人家佔據，會是個什麼結果，不管是他，還是巴爾維倫，又或是威尼斯和鮑德溫二世的人，都很明白一旦答應的後果。

可他娘的大宋的這些物資，技術，一切的一切又是那麼誘人，怎麼辦？

最終哈德森還是來到了楊浩的面前，沒錯的，他終於知道了，大宋的很多事情都是這個年輕的，低調的河間郡王主導的，尤其是在外交方面。

甚至他還知道，大宋有些東西就是這位被稱作神仙轉世的河間郡王弄出來的，這也讓他更有興趣來見一見這個傳奇般的人物。

「尊貴的河間郡王閣下，我帶來了教皇冕下最為誠摯的問候，並帶來了諸位大公國大公們的問候，非常感謝您能有暇抽出時間款待我這個遠方來的客人……」

一句你好的事情而已，說的如此啰嗦，對於這樣的禮儀，楊浩不敢苟同，但這禮儀又是必須存在的，最主要的是可以給對方一個足夠的面子。

所以西方人，又或者後世很多人越來越是注重禮儀，甚至迷戀的不行不行的，覺得西餐才是最注重禮儀的，說白了，就是自己覺得有面子了而已，我楊浩是那個要面子的人嗎？

「哦，我親愛的，遠道而來的紅衣大主教閣下，本郡王十分感謝那遙遠的教皇冕下還記掛著我這個遙遠的郡王，請閣下在回去之後，帶給教皇冕下本郡王最誠摯的問候，並代本郡王問候諸位大公的全家。」

「呃……」紅衣大主教哈德森遲疑了，他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該來，這個兔崽子怎麼感覺比我還啰嗦？

他的問候為何感覺就是這麼的假？而且是深諳我歐羅巴禮儀之道，這個該死的傢伙難道是去過歐羅巴不成？

不，不可能的，他太年輕了，怎麼可能？

「多謝郡王閣下的問候，我感受到了您的真誠，願天主保佑您。」

「誒？」楊浩眼睛一立：「天主還管我們大宋這邊的事呢？」

「應該吧……」哈德森信誓旦旦的說道：「天主是無處不在的。」

「好吧，我們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糾結下去不好。」

「為什麼？」

「容易被封啊……」

「好吧，聽你的。」

書房之中，雙方落座，這一次楊浩是大方的，雖然哈德森並沒有什麼禮物，但楊浩還是給上了好茶的，茶葉的香氣充斥著書房的每一個角落，也衝擊著哈德森的嗅覺。

「尊貴的河間郡王閣下，貴國的外交大使已經提出了條件，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妥，這租界一事可否就此作罷，採用其他條件呢？」

「當然不行」

沒想到楊浩會回絕的如此乾脆，哈德森一愣：「這是為何？」

「本郡王喜歡啊。」

「啊？」

見哈德森愣住了，楊浩又說：「本郡王喜歡大海。」

「這……」

「本郡王曾經有個夢想，有一所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哈德森等了好半天，見背負雙手望向窗外的楊浩沒了下文，試探著問道：「就是這樣嗎？」

「怎麼？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哦，我親愛的郡王閣下，如果只是這樣，我可以代表各位大公，給您在海邊建造很多的大房子。」

「不不不，親愛的紅衣大主教，您沒有明白本郡王的意思，本郡王有好幾位夫人，還有很多的孩子和眾多的家人，他們都和本郡王有著共同的願望，所以說……嗯……算起來的話，沒有個上萬座，也需要個七八千座吧……」

哈德森有點凌亂，一向穩重的紅衣大主教很想說，你這個該死的，我可以揍你嗎？

這是胡攪蠻纏，是赤裸裸的胡攪蠻纏，哈德森又怎麼會不明白，剛要再次爭辯，楊浩突然正色了起來：「尊貴的哈德森大主教，只要通過了這個法案，那麼教皇冕下可以在我大宋傳教，並得到朝廷的支持。」

「嘶……」哈德森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啊，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到了？

沒錯，之前秦檜和歐陽澈不會提到這一點，這也是楊浩保留的籌碼，歐羅巴看似都在教皇的控制下，但其實內里又是一盤散沙，他們在面對共同的敵人塞爾柱帝國的時候會團結起來，但如果利益不一致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羅馬的教皇一脈最需要的是什麼？是傳教，是開枝散葉啊。

「當然。」楊浩兩手一攤：「這件事十分的簡單，我們大宋是包容性很大的，天主的教義是應該廣為流傳的，不過要有個前提，傳教士們傳教可以，但不可以作姦犯科，觸犯了我大宋的律法，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那是自然。」哈德森也正色了起來：「傳教士們自然是要遵守律法的，天主的教士們是遵章守紀的，不會做出任何違反律法的事情的。」

「你看，尊貴的紅衣大主教，其實我們完全可以作為一個利益交換，大宋租借港口，只為了貿易的往來，並不會觸動教皇冕下的利益，那麼大宋可以傳教，教皇冕下自然是會很開心的。」

說到這裡，見哈德森還有一些遲疑，楊浩繼續說：「另外，主教閣下可以告訴各位大公的使者，歐羅巴所有來人，我們大宋都可以接納，只要獲得我大宋海事總督府和民政院的聯合審查，就可以獲得居住權，居住權每一年審核一次，沒有作姦犯科的事情，都是遵紀守法的話，就可以一直居住在這裡，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好？」

大宋的富庶是有目共睹的，想不想來？自然是想來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會想來，哈德森很明白這一點，也知道這個居住權是多麼大的誘惑力。

而且之前和秦檜歐陽澈交談，也得知了大宋已經準備好了兩千艘的寶船大船隊，那個寶船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兩千艘寶船將會是什麼樣子？會帶上多少大宋的官軍，那可怕的火炮會不會把歐羅巴的港口炸平，這都是有待商榷的。

「哈德森大主教，我們的遠征軍已經在遠征喀喇汗國，不日就會獲得勝利，接下來就會面對塞爾柱帝國，你們的十字軍東征面對的也是塞爾柱帝國，本郡王說一句最直白的話，你們是想要和大宋一起面對塞爾柱帝國呢，還是說我大宋和塞爾柱帝國休戰，並資助他們西進呢？」

我給你你想要的，但同時也在威脅你們，這就是外交，如何取捨，自然會清楚的。

哈德森不會那麼快就答應下來，他是這個智慧的老主教，但是能在大宋傳教，這對他來說誘惑力太大了。

楊浩從來都不反對宗教，任何宗教原本的教義都是好的，理解錯了的是人，只要不摻雜到政治里來，任何的宗教是都可以存在的，但是神棍不行。

這是一場漫長的外交談判，建炎二年秋，耶律大石大捷的消息傳來，歐羅巴的使團們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切塵埃落定，他們不得不答應，因為大宋的軍隊已經直面塞爾柱帝國。

當然，這和他們參觀過神機營以及各地的一些現狀后，才做出了決定。

從哈德森到巴爾維倫，都深信現在的大宋遠征過去，可以輕鬆的屠戮整個歐羅巴，歐羅巴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那可怕的火炮，神一般的登天營，還有他娘的跑的飛快的自行車，潔白的紙張等等等等，都不是歐羅巴能比的。

建炎二年冬，大宋的第一台蒸汽機出現了，雖然簡陋，但真的是蒸汽機，至於如何用，還需要繼續研發，但這個劃時代的東西到底是出現了。

冬十一月，南越戰報，岳飛吳玠聯袂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首南越，南越舉國投降，整個南越徹底的划入到了大宋的版圖之內。

在大宋度過了一個年節，也感受到了上元節的瘋狂，更是親眼見證了朝廷准許的第一個教堂的出現，哈德森心滿意足的登上了返回歐羅巴的大船隊。

建炎三年春，一支由兩千艘寶船組成的大船隊出發了，這支船隊較之之前，更是威武雄壯，是一支徹底的武裝到了牙齒的船隊，隨船而去的不只有官軍，有商人，還有登天營等等……

船隊離港之日，趙構曾問及楊浩：「楊浩，你就不怕那些歐羅巴人學會咱們的東西嗎？」

楊浩笑道：「官家可曾聽說過，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因為害怕被別人學會技術就不向外拓展了嗎？因為害怕被外星人發現就不去探索宇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