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代言死的天使

「呼。」點燃的煙頭冒著一縷青煙飄散在清冷的都市街頭，身穿白色風衣的少女口中吞吐著雲霧，居高臨下地蔑視著那個被她踩在腳下的人。

「我不幹。」將正點燃的煙頭丟到那個人的腦袋上，少女擺了擺手，向著巷子口外走去。

「等…等下白鴉！如果這件事你也不幹的話，我們本地黑幫會徹底叫別人看不起的！」

最強賞金獵人的都市傳聞二人組？嚇唬小孩子呢誰會信啊？倒是這傢伙……

被那個倒在地上的小混混稱作白鴉的少女用不屑眼神望回去。

「看不起？」白鴉的聽到這句話直接轉身一腳迴旋上踢捏住他的咽喉。

「那種事情和我無關係，別廢話，錢啊，你到底準備出多少，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兩千六百鑽，只要我們談好了，這二百鑽就立刻匯到你戶頭上，事成之後剩下——咳喝！！」

噴繪在街邊牆上嬉皮的塗鴉賤笑地擁抱著向自己撲過來的男人，臉皮和水泥牆互相摩擦時的感覺並不好受，名為白鴉的少女並不像她那青雉外表一般好糊弄。

「一千六！一千六！！直接你同意，放開我，我現在就給你轉一千六！」

可就算那個男人這麼說了，名為白鴉的少女還是不放手。

「全款。」

「你他媽的在放屁嘛？」

「看來你還挺中意這個塗鴉的。」

「啊啊啊！！」原本亮黃的塗鴉現在被那個人的血染成了血紅色，雖說只是單純的顏色變化並不會發生什麼但此時塗鴉表情好像真在越發放肆。

它在嘲笑，它在狂笑。

「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的是你們才對吧。」白鴉輕而易舉地化解了男人那在她眼裡可笑的反擊，反手一掌猛擊下巴，只聽卡吧一聲，男人被打碎的鋼牙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嗚！嗚嗚……！！」

「清醒了嘛？」一隻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等著那個小混混打扮的傢伙，不知何時一隻黑鴉落在白鴉的肩頭。

「嘎！」

「啊！鳥…！鳥…？」

「是烏鴉，它說它不喜歡你。」

「可，可惡，被一隻鳥瞧不起什麼的……！」

得知剛剛視線的來源只是一隻鳥后，那小混混是羞得又惱又怒，可那隻黑色的烏鴉就硬是仗著自己鳥仗人勢，對著那個混混大嘯著一聲：「嘎！！」

「哇啊！！」

「好吵，一邊兒去。」訓斥自己肩膀上烏鴉聒的自己耳朵疼，隨後白鴉用可憐的眼光去看向那個小混混。

「真的連一隻烏鴉都擺平不了的黑幫，有存在的必要嘛？」

可惡你說的倒是輕巧，要不是你在這裡那隻烏鴉能活得過五秒！？

「可惡！別太小看我們了啊！！」就算已經被磨掉就半張臉皮，但那小混混還是有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的膽量吼著。

「哼。」銀白色的槍管不知從里突然出現，隨著一聲稀疏平常的槍聲響在這城市空的天空，小混混的屍體靠著悲傷塗鴉慢慢的滑落了下來，原本在狂笑的塗鴉不知為何沾染上了他的血形成了兩行血淚，站在白鴉肩膀上的烏鴉欣喜地叫了一聲，然後引來了鴉群，為這新鮮具屍體上演當場天葬。

從懷中再次掏出煙盒，少女想要從中取出一根可是看著空的煙盒也是無能為力。

「嘎！」一隻烏鴉從爭取撲食的鴉群中走開，嘴裡面叼著一包從那個小混混身上獲得的煙。

「那個不是雲彩，不行。」那個烏鴉聽了之後歪了歪頭，好似想不出來個所以然，見了這一幕的白鴉無奈只好嘆了一口氣。

也是，就算自己像這麼說了這隻烏鴉也一定聽不懂的吧，對於地上無論是誰的腐肉都吃的它，如果有一天自己躺在地上這群傢伙也會毫不留情的啄食的吧，不過沒辦法，畜生終歸是畜生，終歸是沒有辦法理解人類所有情感的。

「去去。」揮揮手趕走了在自己肩膀上亂叫的黑鴉，白鴉晦氣的將空的雲彩煙盒丟到一邊，走出街道，在自動售賣機前尋找那淺藍色白紋的煙盒。

「沒有啊，可惡啊小賣部這個時候還咩有開門。」

一個人在街道上散步，白色的風衣隨著清晨的微風飄動，鳥語花香，這群傢伙餓了兩三天現在肚子里有點兒東西終於不喳喳了，沒有槍聲和鳥叫的清晨竟然這麼美好，真的是……

「轟轟轟！！！」

然而白鴉美好的清晨就被緊接而來重型機車瞬間破壞了。

我真的是殺你媽媽那個騎摩托車的！

「啊啊啊。」白鴉好氣的對著那輛機車的背影踩了踩腳，殺了你哦剛想要這麼說旁邊的捲簾門又突然發出嘩啦一聲。

「又是什麼啊！」白鴉氣憤的扭過臉，看著剛剛開店一臉懵逼的小賣部老闆。

「啊……」「啊……」兩個人就這麼互相張著嘴巴對峙著，最終，還是由先穿著白色風衣的少女開口了。

「啊……抱歉，有雲彩香煙嘛？」

「師，師匠……我們這樣大早上像這樣炸街不好吧……」坐在重型機車後座的小天使發現自己一行人好像打破了其他人的清凈，超級心虛的說道。

「加裝排氣管消音會犧牲速度。」這輛由308駕駛經常在槍林彈雨中行駛的機車其速度重要性不言而喻，不過在進了城后也確實就沒有那麼趕時間，減速機車低鳴著，駛到了剛開張的早餐飯店，摘下頭盔，308扶起她那一頭漂亮的銀灰色長發直直搭在身後，但那頭漂亮的銀灰發只在眾人眼裡閃過一瞬，很快就被一衣兜帽嚴實蓋住。

發覺自己身後的小天使此時還沒有下車，308回頭用手套抹了一下自己徒弟的臉龐問道：「怎麼了？趕快吃飯吧。」

「沒什麼……只是覺得。」

「只是覺得？」

像今天這樣一起修行，小天使已經跟著308就這麼過了一個月了，小天使知道這段旅程不會永遠的進行下去，明天的話還能看見師匠的臉嘛？

她不知道……

「沒，沒什麼，只是在想果然我們剛剛想那樣炸街還是太不對了。」

「這樣啊，」308在心裏面輕輕笑一下繼續說道：「那麼現在我知道了，我的不對、想吃什麼？」

「我想吃炸雞！」

「早餐？」已經領著小天使進店的308有些怔住。

「嗯！」小天使的眼裡好似在閃閃閃著金光，308臉上沒有表情，內心卻寵溺的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選的這家早餐店，這個不可能會買炸**。沒辦法二人只好重新走出早餐店，卻正好發現有一個身穿白色鳳衣的少女拿著小刀在戳自己機車的車胎，就這樣，三個人美少女互相對上了眼。

「啊。被發現了。」白鴉其手中小刀正好在此時刺破機車的車胎，車胎髮出噗的一聲泄氣的聲音。

「我和師匠的機車……你在幹什麼啊！！」熱血一下子上頭，看著那台伴隨及記載了自己和師匠一個月旅程的機車突如其來被這麼莫名其妙的毀傷，氣的小天使氣血上頭拳頭直接掄圓了過去。

不好！這一下子要是打中的話她會沒命的！然而萬幸眼前那個少女靈巧的躲了過去。

「喂喂！不要這麼小氣嗎，不就一個車胎嘛？你想殺了我？」

「呃……！啊，不是…抱歉……但就算如此劃破了我和師匠的東西也不可原諒！」

「吭…你們才是……擾亂了別人清凈才不可原諒！」穿著白色風衣的少女一邊怒吼著一邊揮拳猛地反擊了回去，在二人就要纏打起來的時候一個人輕易地接住雙方拳頭。

「師匠！」

「夠了，我平時常跟你說要保持冷靜，你看看你剛剛都幹了什麼？」

「但……！」

「保持冷靜就是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冷靜，被突襲也好，隊友被殺也好，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冷靜……你剛剛保持冷靜了嘛？」

「我，……對…對不起……師匠……」

「至於你。」308用她那怪異的左手死死攥住那個少女的拳頭，還沒等308繼續說下去呢，那少女便突然從身後掏出一把銀白色的手槍直接開火，308微微側身躲過，她不曾對任何人放鬆過警惕。

也不曾有一絲破綻。

「咔。」少女被鉗住手臂就這麼直接被折斷，而那白衣少女卻連吭都沒有吭一聲，疑似因為吃痛而放下了的手槍，無論是無意還是有意都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不過不代表308的攻擊就這麼結束，一腳繼續攻擊少女的下盤，但被少女用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躲過。

身勢被拉開，白色的風衣轉瞬即逝於視野中消失。

「師匠！」

「你去追。」308說完轉身回到了早餐店。

「哎……那師匠呢？哎？」

「追到了把人帶回來。」308說完已經在早餐店坐下。

腳邁起來，腿跑起來，啊啊可惡！已經跑了多遠了？不知道。白鴉的身後就像是有猛獸在追趕，「嘎嘎……！」周圍的烏鴉們不斷發送警報，追上來了？話說那兩個人形……不會吧，不會那個小混混口中所說的都市傳聞是真的吧，啊啊，早知道那個時候就拿錢了，現在麻煩找都找了。

白鴉急速在城市的大馬路上奔跑著，天已經亮了，城市在蘇醒，此時的街道已經從夜晚中恢復了幾分生氣，對方就算再怎麼胡來也不至於直接在大馬路上開槍吧……？

然後就在白鴉這麼想的時候，一枚子彈直接將她頭上的白色棒球棒打飛，隨後身後的槍聲傳來，望著那個被打了對穿的帽檐，這一槍，是故意打在這裡的？背後的冷汗瞬間拉滿，白鴉做著幾乎不可能的低身位機動向前移動著，周圍的行人聽見槍聲沒有尖叫而是急忙就地尋找掩體，生活在這種天天發生槍戰的城市，養成這種素質對於生存來言是不可或缺的，不過這也意味著現在大馬路上沒有尖叫著亂跑的行人來給自己當作掩護。

但是前面就是轉角！

「嘎！」

！生存反應拉滿，白鴉幾乎將自己腳筋撕斷著只為停下自己的腳步，又一發子彈險之又險擦著自己的膝蓋飛過去，如果再慢一點點……再慢一點點停下的話後果可想而知。

啊啊，這個距離……對面甚至還預判了我會在這裡減速停下的想法嘛。

「呵。」絕望的笑聲，但是還沒有結束，白鴉在逃跑的過程中用僅剩的一隻手匆忙為自己點上一根雲彩香煙，我白鴉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裡？怎麼可能會死在這種詭異都市傳說手裡？城市的地圖是我更熟悉，還有鴉們為我報點……對了！白鴉少女再一轉身，捂著自己的斷臂拼了命的向前跑去。

「逃跑是沒有意義的，停下吧，師匠只說了讓我追你就好，所以讓我追到你就好，並不需要流更多的血……」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小天使沒有舉起槍，而是發自內心語言懇誠地求那個她素不相識的少女不要在做無謂的抵抗了。

畢竟小天使自認為事情的起源錯還是在自己這一方。

如果對方能夠好好聽自己道歉的話……

「這種事情……」白鴉少女直接反身一腳踢飛了路邊的垃圾桶，白花花的垃圾暫時撒了漫天，「誰會信啊！」一邊這麼說道少女繼續逃亡著，可是只是這種障礙遮蔽的話對於現在的小天使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哎，果然行不通嘛……可是既然師匠要我抓她回去……

舉起槍——

然後…冷靜……

小天使瑰紫色的暉子透過瞄準鏡、透過那些在天上飄著的白花花垃圾，準星直直找到了那個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白色風衣，接下是扣動扳機。

「嘎！」屋檐上的烏鴉又在刺耳的叫著，子彈在那白色風衣上印出了一朵血花，小天使眉頭一沉，這一槍並沒有命中到她期望的位置，因為那個少女現在還有活力在跑，機體下意識繃緊，壓低身位就要追的小天使突然就像被按下暫停鍵，不、不能著急，師匠說過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著急，只是等待，當白花花的垃圾全部落下，一條當時不明顯的白線顯露了出來，是絆雷。

唔。

看著這條絆線不禁讓小天使回想起自己和師匠對練的時候，師匠總能用各種各式各樣的詭雷讓她踩到，在深刻見識過了那些陰惡的詭雷之後，這種絆雷對於小天使來說簡單的就像是小學數學題。

機關已經識破，但是腳不能停，小天使直接用她那異於常人的機體素質在牆壁上藉助空調機跳躍著，因為很有可能那個明顯的絆雷只是誘餌，真正想要讓小天使踩的陷阱還在那滿地的白色垃圾下面，雖然小天使不認為那個人類少女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做到這種地步，但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如果是師匠的話。

就會。

不是吧…！

絆線沒有炸這倒還是在白鴉預想範圍之內，可就連後面藏起來的QT跳雷也沒有觸發，這還是白鴉第一次見有人能夠避開，那個是怪物嘛？

啊、是怪物啊，是披著人類美少女皮的金屬怪物啊。

可惡，既然你們這麼心心挂念她們兩個都市傳說，那麼你們就自己去面對好了！白鴉走著自己熟悉的路，看著前面不遠處那一個幫派的大門，義無反顧的直接沖了過去。

「喲！這不是白鴉美少女嘛？什麼風把您吹到這裡了？話說回來今天早上阿林應該找你了吧？那件事你知道了嘛？就是…那個，那個都市傳說兩個超強賞金獵人的事。」

我現在不僅是知道了，而且還身同心受的感受到了，果然都市傳說成真只會嚇人一跳。

「啊啊！沒看見，不好意思，你們老大在哪，我現在有急事要見他，麻煩讓個路好嗎？」

「哦哦，好的好的，大名鼎鼎的白鴉來見我們老大自然是歡迎的……」那個守門的小混混側過身子放白鴉進去，但是還在轉瞬間看到了白鴉被染紅的身後：「喂，喂！白鴉，你身後是怎麼回……」

「砰！」配槍在一瞬間被奪走，原來白鴉在那個小混混側過身後完全沒有想要進去的樣子，而是直指她的目標：那把配槍而去，在天上盤旋的烏鴉像蝗蟲群一般黑壓壓撲下來爭忙奪食著那個還沒死透的看門小混混，白鴉手中他的配槍還冒著青煙。

「白…白鴉……你這混賬……」那個小混混的雙眼此時已經被惡食的烏鴉們戳瞎，但他依然對著白鴉錯誤的方向伸出了拳頭。

「抱歉，咱就是個混賬，把死神給你們帶來了~要記得好好籤收哦~」敬了個禮，雖然那人已經看不見了，白鴉手中用搶來的M1911對著倒在地上的混混瘋狂開火，槍聲作響了整個街區，這下子就差不多了吧？聽著裡面槽鬧的動靜，這個幫派可是附近一片實力最大的了，就讓他們來陪你好好玩玩吧，白鴉就如同詭計得逞一般的笑了笑，急忙消失在另一個路口了。

「嘎！」此時已經吃飽的鴉群就如同叫響著喪鐘一般，一齊在這間屋子門口起飛在上方結著群不斷徘徊著發出聲響，望著那群拿起武器衝出門的傢伙們，就像是在預示著這群人的未來一樣嘯叫著。

為著自己的飽餐弔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