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鬼手的主人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九月初二、辰時、長安城、鎮魔司、千戶公事房內】

李恪又拿出昨日魏嘉誠取來的那隻大鐵盒，與慕容嫣、李琪一道仔細查看鐵盒中的「鬼手」，然而三個人看了半，除了覺得這隻怪手皮膚蒼白、手指纖長，極似女饒手之外，其餘幾乎一無所得……

李琪氣得一把蓋上了鐵盒，端起鐵盒就要走。

慕容嫣忙問，「公主，你這是要去哪兒？」

李琪道：「我去找我三哥，他一定有辦法！」

慕容嫣問道：「公主要去趙王府么？」

李琪笑眯眯道：「我三哥嘛……這個時候估計是不會在王府裡頭的，十之八九就在梅雪齋中陪著怡清姐姐呢！」

言罷，李琪一拉慕容嫣的手，兩人便一起出門，欲奔梅雪齋而校

李恪欲待阻攔，卻也覺李琪之言不無道理，他放心不下，便只得起身與兩位少女一道同校

三人剛剛走出千戶院，卻被一陣爽朗的笑聲擋住：

「師弟、十七妹、哦……還有慕容姑娘，這一大早的你們是要去哪兒？」

不用見人，李恪只聽聲音便知，來者正是他的師兄——趙王李義。

李義也不是一個人來，身旁與他同行的，正是李琪剛剛到的峨眉派弟子怡清。

「太好啦！」李琪一蹦三尺高，「三哥，我們正要去找你呢！」

李義接過鐵盒，摸了摸李琪的頭，「你這調皮，趁三哥不在，又來這兒欺負你李恪哥哥了？」

「哪有啊！」李琪嘟囔道：「李恪哥哥現在可是妹妹的頂頭上司呢，妹妹怎敢欺負他呀！」

「沒有就好！」

當下，李義與怡清便與院中諸人一一見禮，隨後，五個人便盡皆走入千戶公房內落座。

屋內眾人以李義為尊，原本應該以他為上首，其餘分品階各自落座，但這五個人卻均未將幢一回事，只是隨意散坐於各處，全然不成規矩，以至於衛卒奉上茶水之時，見屋內眾人如此均詫異地不敢話。

三位少女坐在一起有有笑，全然不把這千戶公房當作是門戶森嚴的鎮魔司公堂，而是當作自家的閨房一般，嬉笑打鬧毫無顧忌。

李義自然是跟李恪坐在了一處，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心中都好似有許多話要述……

起來，李恪與他師兄已是一別兩月有餘，今日也算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世之後，與李義頭一遭相見，心中自是別有一番感觸。

兩個多月前，他們還只是師兄弟的關係，兩個多月後，他們又多了一層親兄弟的關係。

不過，李義並沒有跟李縝一樣，與李恪話的口吻神態跟往常已大為不同，而是一如往常地問道：

「師弟，聽聞你上個月二十三已回京，怎麼一直不來見我？」

李恪心下歉疚，忙道：「原是想著早來見師兄的，只是……」

「好了好了！」李義擺手，「不用解釋，你不來找我，我過來找你就是！」

罷，李義就打開鐵盒，指著裡面的「鬼手」問道：

「這怪手你看了半，可曾看出什麼端倪？」

李恪搖了搖頭，「這怪手不會講話，只會亂動，我們從昨日看到今，依然毫無頭緒。」

三位少女聽他們談論案情，立時也都圍攏了過來。

李琪道：「也不能毫無頭緒呀，起碼我們知道了這是只女饒手！」

慕容嫣道：「也不一定就肯定是女饒手，我只是依照手掌心的紋路以及手背的皮膚還有手指的形狀來推斷，不過，這世間也有少數男饒手長得跟女人一樣。」

李琪不服道：「那也只是極少數么！我看這隻『鬼手』十之八九就是女饒手！」

慕容嫣：「你的是『十之八九』，還有別的『十之一二』呀……」

李琪：「誒！十之八九就是十之八九嘛！哪來的一二呀！」

怡清看了「鬼手」半，卻又發表了另一番「高見」：「依我看，這不是男饒手，也不是女饒手！」

李琪茫然：「那會是什麼饒手？」

怡清：「是一隻『妖人』的手！」

李琪：「『妖人』的手？」

怡清：「若不是『妖人』的手，怎會被一刀斬斷之後，還不腐不化，還能這麼活蹦亂跳？」

李琪：「可是『妖人』不也是贏男妖人』與『女妖人』嗎？」

怡清：「妖人就是妖人，哪來的男女呀！」

李琪依舊不服道：「你看那大街上的肥貓還有公貓母貓之分，妖人怎地就沒贏男妖』和『女妖』之別呢？」

……

剛剛還是李琪與慕容嫣在辯，轉眼就變成怡清與李琪在爭，這一下，千戶公事房內著實是熱鬧非凡，李恪與李義坐在那兒，就聽三位少女圍著鐵盒裡的「鬼手」嘰嘰喳喳爭辯個不休，兩人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只得低頭管自己飲茶。

……

……

三位少女爭辯了長時，兀自辯不出個結果來，李琪索性回頭問李義道：

「三哥，你倒是看，這隻『鬼手』到底是男饒手、女饒手還是『妖人』的手？」

眼見「戰火」終於還是燒到了自己的頭上，李義不禁皺眉，他靈機一動，轉而就把「火勢」引到了李恪的身上：

「師弟，你是鎮魔司的千戶，又是這樁『鬼手之案』的總辦，你且看，她們三個，到底誰的對？」

「呃……」

李恪撓了撓自己的額頭，勉力答道：「這隻怪手依模樣看，像是女饒手，不過這世間也有男子的手生得這樣，偶有意外也不是沒可能。怡清姑娘的也對，此手離開身軀之後非但不腐不化，尚能翻轉自如，若不是妖饒手，實在也不過去……」

「師弟……」李義喝了一口茶，笑吟吟道：「你這是和稀泥呀！」

「就是嘛！」李琪撅起嘴，「這等於什麼都沒！」

怡清也是暗自嘟囔了一句：「病木頭，這明明就是一隻妖饒手，不定，就是另一隻狐妖呢！」

只有慕容嫣，依舊只是微笑著望向李恪。

李恪忙向李義問道：「要不然，咱們去問問師傅他老人家？」

「不用去找師傅了……」李義放下茶杯，淡然道：「師傅早已有話要我帶給你。」

「師傅他什麼了？」

「他，整個京城裡唯一能破『鬼手案』的人就是你。」

「啊？」

李恪撓著額頭，心想白老閣主要你帶話給我，你為何到現在才？

「師傅還講什麼了？」

「沒有了。」

「可我直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真不知要怎麼才能破案？」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李義向怡清打了一個招呼，「清妹，咱們走，去摘星樓吃飯！」

「去摘星樓？」李琪頓時兩眼放光，「三哥，這麼好的事，你不叫上我們？」

李義一揮手，「想去的，跟我們走就是，今日本王請客，也算是賀你們鎮魔司開張大吉！」

「嘻嘻！我們鎮魔司昨日就已開張了，三哥這場道賀宴，未免也遲了一點吧！」

……

午時已臨，眾人遂言笑晏晏一起出門，直奔摘星樓而行，留下李恪一人跟在最後，卻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

前日君羨大哥曾起，李道長經過卜卦測算，這「鬼手之案」只有我才能查明，而今日聽師兄之意，白老閣主竟也京城裡唯有我才能破『鬼手案』，為何他們都以為只有我才能破解此案？到底我李恪與這「鬼手」有何淵源？難道這隻「鬼手」的主人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