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提刀斬馬的女娘
話說完后,剛好場上比完一場,蕭子安走到入口處說了一句,隨後翻身上馬,他今日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衣裳,烏髮被高高束起。
那張面容也是十分俊朗,光是往那一站就讓不少小女娘心動不已,只可惜他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向的是沈少薇。
淮京的圈子也是分階級的,貴女們想要嫁的人,處在頂級的自然是太子殿下齊承澤,氣質溫和,端方守禮,有治國之才,是雍帝最滿意的儲君。
雍帝總歸也就三個兒子,除了太子殿下,還有便是未成婚的康王和四皇子,康王身份顯赫,所以他的生母梁貴妃那是十分挑剔,如今,康王府中也就只有幾位妾侍。
四皇子生母秦昭儀不受寵愛,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前兩位,那些貴女們自然是看不上他的。
再往下數,便是長平侯江懷策和蕭子安,兩人都未成家,家世地位也拔尖兒,更別說他們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可惜,一個不近女色,常年在邊塞,一個淮京魔王,無人敢惹。
都說這女子的姻緣若是選的不好,那後半生定是過得凄慘,所以大家都想給自己選個好姻緣,這次春圍,多少人是存著選個夫婿或選個女郎回家的。
蕭子安才不管那些個女娘的眼神,他的心中只有薇兒,今日就是他賭上自己習武十幾年的榮譽來表現自己的時刻。
那頭的裁判敲響銅鑼,蕭子安的棕馬就飛奔而出,馬蹄揚起塵土,他的身影沖在最前,一看便是箇中好手,沈少薇看著他,面上也露出一個笑意。
「枝枝,你就是慣愛捉弄人。」
聽到沈少薇的話,沈枝意抱著自家阿姐的胳膊說道:「難道阿姐還看不出來他的心思?我自然是要試探試探他的能力。」
「別胡說,我跟蕭指揮使,沒什麼關係。倒是你,怎麼和孟公子一起來了?」
兩人目光看向一旁的孟玄安,沈少薇的聲音很低,他自然是沒有聽到,青年對著二人微微一笑,就在她們轉過去頭的時候,就看到他面上的笑意碎裂,拉住沈枝意的手喊道:「小心!」
賽馬場上突然有一人朝著沈枝意的方向衝來,眼見就要衝破圍欄,馬蹄高高揚起,若是落下,沈枝意哪裡還有命在。
孟玄安拉著她往後退,沈枝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騎在馬上的人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女娘抽出被孟玄安拉著的手,她的袖子中一直放著自保的匕首,沒想到在這裡用到了,匕首鋒利,在馬兒落下鐵蹄的時候,她出手極快刺穿那馬匹的喉管。
馬兒嗚咽一聲,帶著那人一起摔倒在地,沈枝意舉著匕首,手還有些顫抖,那馬匹喉管噴射出的鮮血盡數落在她臉上,就差一點,若是剛剛沒有被拉著躲開,只怕躺在原地的就是她的屍體。
她不禁暗嘆一聲商君華,好狠的心,坐在馬上的人可是商君華的頭號愛慕者世昌伯府的小公子付康生,為了商君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敢動手。
付康生看到愛馬被殺,自己還在眾人面前出醜,他站起身,頂著一身塵土就走到沈枝意麵前,抬手便要落下一巴掌,嘴裡罵道:「賤人!你敢殺我的馬?」
那馬可是他爹從大都買來的,萬金難尋,他平日里都捨不得帶出來,就今日帶來賽馬,結果就被殺了,他心頭的怒氣簡直已經抑制不住。
沈枝意的匕首再次舉起,不過這一次,比她匕首更快的,是來自遠處的羽箭,那箭飛快如流星,穿過付康生的手掌,衝擊力之大,將他帶的直接倒在地上。
馬兒的嘶鳴聲響起,眾人轉頭看向遠處的坐在白馬之上的江懷策,他的手中搭著一張弓,面容冷冽,眸光陰沉。
「我的手,我的手!」
付康生疼的在地上打滾,不住的喊著疼,沈枝意用袖子擦著臉上血跡,走到他身旁嗤笑一聲:「對不住了公子,你的馬驚到了我,我也是為了自保。」
她一腳不經意間踩在他那被羽箭刺穿的手掌心,轉身離去,沈少薇沒忍住心中怒氣,上前踹了付康生一腳,跟上沈枝意的步子。
孟玄安垂眸看向付康生,他早已疼的在地上打滾,卻沒人敢上前幫他,畢竟那隻羽箭可是長平侯親手射的,誰敢動,怪只怪這付康生敢在長平侯負責的場子找麻煩。
那頭的蕭子安早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手中長劍就要出手,沒曾想,江懷策的動作比他更快。
「郭侖,把他送到世昌伯面前,告訴付新明,若是管不好兒子,本侯不介意替他管。」
他身上戾氣太重,剛剛若不是一旁的齊承澤攔著,只怕那一箭射中的就是付康生的心臟了,不過那沈四小姐倒是冷靜,那般慌亂的場景之下,還能提刀斬馬。
如此看來,和明淮倒是有幾分相像。
那頭的沈枝意頂著滿臉血回去的時候,沈少清和沈少南都是一驚,還以為女娘是受了傷,面對兄長們的關心,沈枝意搖頭說道:「不是我的血。」
說罷她走進營帳,讓綠梅給她打水洗漱,趕來的沈少薇將事情原委說清楚,聽完后,沈少清和沈少南臉上滿是怒氣。
沈少清閉上眼說道:「還是沈家太過弱小,才讓他們這般欺辱枝枝。」
他暗中發誓,此次科考定要取得好成績,爬到令人再也不敢欺辱他們的位置,沈少南緊握拳頭,心中想的卻是和沈少清一樣。
沈少薇看著二人的樣子,心中也是一沉,兄長說的沒錯,還是沈家太過弱小,不然那些人怎麼敢如此欺負枝枝。
晚間沈復聽到這事,一拍桌子,眼中滿是怒火:「欺人太甚!我這就去面見陛下,他世昌伯府就算是王公貴爵,也不能草菅人命!若不是枝枝反應快,只怕我現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說罷他就換上官服朝著雍帝的營帳走去,他沈復官職是不高,人也沒什麼本事,但這不是他們欺辱的緣由,今日就是誰來勸,他都要為枝枝討回公道!
剛用完晚膳的雍帝正準備去找皇后說說江懷策的婚事,就聽到外面響起一陣哭喊聲,他眉心皺起,派身旁的總管太監曹永敬去看一看。
沒一會兒曹永敬便回來了,將沈復的話轉給雍帝,聽到白日在賽馬場發生的事情,雍帝冷哼一聲:「當真是好極了,他們這些世家貴族,當真是好極了!」。
雍帝摔出茶盞,讓曹永敬去把他們喊來,今日他倒要看看,這大雍還有沒有規章制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