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風暴
「這是……？」
向恩面露疑惑之色，眉頭微微皺起，雙眼充滿探究意味地盯住銅燈。
幾秒后——
他面色一沉，大步流星地走至門前。
抬手撩起厚實的子門帘子，「砰」的一聲踢開了大門!
寒冷從耳畔呼嘯而過，眼前只剩下赤紅火光閃爍搖曳。
一把扯下銅燈，他腳步沉重地回到溫暖的屋子裡。
「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老闆明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向恩會問這個問題，回憶著道:
「這燈……這燈是半個多月前收來的，當時是一個小孩拎著的——對！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拎著的，我看著不一般，從他手裡……呃，買了下來。」
買？
不一定吧！
老闆這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魁梧壯碩的身材，一把垂到胸口的大鬍子，對小孩子的殺傷力堪比胡圖圖眼中的牛爺爺……
光一露面，那小孩肯定是拔腿就跑，燈什麼的，哪裡顧得上？
「小孩？」向恩問道，「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嗎？」
老闆搖了搖頭，回憶著那個小孩的模樣，猜測著道，「……那孩子很瘦小，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可能是DC區的。」
DC區，是一片貧民窟。
「你有沒有見過類似的東西？」向恩又問。
這一次，老闆的回答非常果斷，「沒有！」
向恩雙眸愈發幽深，似有寒光閃爍，手一抬，將銅燈往戒指里一收。
「這燈我要了。」
話音未落，他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先生——」
老闆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他腳步一頓。
「肖恩先生，這燈……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老闆緊張地問道。
向恩語氣平淡地道，「不然呢？為什麼我要注意一盞普普通通的銅燈？——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個超級麻煩，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敦克城都不會平靜了。」
走出店門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等主教來了，讓他去領主府見我。」
隨後，他的身影消失在寒風中。
幾分鐘后，向恩來到了敦克城的中心，一處燈火通明之地。
璀璨的燈光映襯著永夜，點亮位於前方的一座小型城堡。
誇張的彩色尖頂與巨大的拱門，外牆上刻著以神話傳說為主題的巨大浮雕，此時，這一切，都被飄飄揚揚的雪花覆蓋，為這座建築增添了一份童話色彩。
這裡就是領主府。
拱門前，排著兩列訓練有素的士兵。
向恩目不斜視，步履匆匆，轉眼間，就已經來到拱門前。
「唰唰唰——」
統一制式的長槍刺出，銳利的槍頭銀光閃閃，碰撞交疊著發出巨大的響聲，鐺鐺劇烈震動間，擋住了他繼續前行的道路。
「什麼人！」士兵們立即警覺起來。
向恩目光一掃，輕聲道，「學徒……中階……低階……」
士兵們人數眾多。
光是拱門前的這些，便足有三十多位。
可這些人的階位，多是學徒和低階。
偶爾冒出來的一個中階，身上的穿著與其他人差別極大，一眼便知，這絕非普通士兵，更像是隊伍中的重要角色。
向恩的步伐沒有一刻停頓，始終快步向前，士兵們見他的態度，更是一擁而上，將重重利刃同時奉上！
「呼——」
隨著一道破空之音，士兵們如同被擊中的保齡球球瓶，在半空中翻滾著四散落地，盔甲碰撞地面的發齣劇烈聲響，與他們的哀嚎聲交織著。
拱門前，向恩手中黑傘收回，背影迅速消失在前方拐角處，只剩下風衣的一角於風中飄揚。
「敵——敵襲！」
勉強爬起來的中階高呼一聲，「敲鐘！快去敲鐘啊！」
與此同時，向恩已經闖進城堡內部，一路上，堪稱「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無論是誰，沒有一個能在他面前撐過兩秒以上。
基本上，剛一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哐當倒地了。
而他，只是輕輕拂去肩膀上的雪花，掠過一條又一條的樓梯走廊后，再度來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前。
動作嫻熟的一腳踢開大門。
向恩剛一邁步進入，一股甜膩的香氣，爭前恐后地擠入鼻中。
抬眼掃了一圈，房間的右側是一個大開的衣帽間，裡面裝滿女人的首飾和衣物。
首飾耀眼奪目，衣物顏色艷麗，尺碼稍大一些。
看上一眼，就足以判斷出，這應該屬於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而且，估計年紀不小了。
「嗯……」
這裡居住的，不是領主的老媽，就是領主的女人。
這麼想了一番，他沒有絲毫猶豫，依然朝房間左側走去，因為他已經聽到了一些「聲響」。
壁爐，茶几，一面書牆，以及一座放下了帷幔的四柱床，正在微微顫動。
一大清早的，就在「加班」。
做領主，原來也這麼辛苦啊！
向恩滿懷惡意地笑了一下。
要是讓外面那些頂著風雪嚴寒，排查了一夜可疑人物的教會人員，以及持續加班到快要猝死的警官們，看到他們領主大人如此的辛苦……
一定，很想幫領主排憂解難一番！
「嗒嗒——」
傘尖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
這是，來自向恩的善意提醒！
顯然，床上的兩位，過於沉迷其中，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向恩走到四柱床前，一伸手——帷幔墜落下來，一雙纏/綿的身體，徹底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明亮的燈線下，和他的雙眼之中。
「早上好，兩位！」
他彷彿是一位極有教養的紳士，行了個脫帽禮，微笑說道。
領主和夫人身體僵硬，像是大腦超載一般，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咚——」
一道鐘聲響起。
向恩打了個響指，提醒道，「敵襲了！領主大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嗎？」
在他的善意提醒下，領主大人終於反應了過來，與此同時，夫人尖叫一聲，猛地扯過被子，遮蓋住自己的身體。
不過，夫人不想被看見的地方，他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
說實話，身材不錯，皮膚白，潤，挺適合拔罐的。
領主臉上的憤怒和殺意剛一冒頭——對外面的士兵，對城堡內的僕人，對向恩這個無禮之徒——就立刻偃旗息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你是……瘋狂者……瘋狂者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