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獅鷲與馬沒
「男爵領地的西北角森林就是獅鷲主要出沒的地帶,而那個地方也是附近幾個男爵領地的交通樞紐。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男爵才會雇傭你這個便宜人出來解決它吧。」,在解決了收屍匠的工作后,克里夫蘭又一次拉著馬車和棺材奔往收屍地,「可那片森林大的厲害,或許這次僥倖逃脫的那個鐵匠可能會看到獅鷲離開的方向吧。」
「僥倖逃脫的鐵匠……我就說這條路為什麼這麼熟悉,你所說的那個鐵匠是一個半身人吧!?」,經過一晚上的休整,在鎮上補齊狀態和裝備的獵魔人開始了這份來自男爵的狩獵任務。但他當前的第一步是要先幫助收屍人完成自己的工作。
「對,就是那個沒有告訴我金髮獵魔人故事的村子。」,說到這裡,好像是怕白更不信,本就加重『金髮』二字的克里夫蘭又一次強調:「要是他們當時告訴我的話,我一定會提前找到你並給你備上一副合身的棺材。畢竟你這金毛,走到哪裡,連怪物都喜歡多看上兩眼。」
「提起金髮與怪物,這些總是能讓人聯想到那些昏昏沉沉、並深陷危險之中的美麗公主,所以,你是羨慕那些女人的視線了嗎?」,說著,白更隨手拋出新鮮的肉塊,然後灰狼這個掛件就代替伊札娜跳了出來。你別說,在隨叫隨到這一點上,一人一狼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話說…我怎麼就無聊到這種地步了呢…
而一邊的克里夫蘭倒是沒有看出獵魔人的突然頓悟,他那回頭打探敵情的視線只是注意到了獵魔人臉上如同左右狼牙互立一般的傷疤,燒痕和爪痕很是完美地充當起了金髮的狼牙,「我倒希望是,最起碼我年齡大了,美色還不至於讓我衝動。」
「那還有什麼?」
「想撕爛一張嘴的心。」
聽到這話,白更急忙確認了一眼克里夫蘭的位置,然後發現對方很平靜的獵魔人繼續與歡悅的灰狼若無其事起來,「這麼美好的天氣,有的人卻想撕爛一張嘴,這算是氣急敗壞嗎?」
面對上鉤的小傻瓜,有些沉默的克里夫蘭發動了技能:二連擊,「我倒希望是,最起碼我年齡大了,撕嘴還不至於讓我衝動。」
「這是時間循環嗎?」
「你在想什麼呢?最起碼我年齡大了,時間循環還不至於讓我衝動。」
「……」
「你在沉默什麼呢?最起碼我年齡大了,沉默還不至於讓我衝動。」
……
「好久不見!獵魔人大師!」,進入石橋的村子后,這次出來迎接的凱特熱情了不少。雖然那隻斯蓋塔澤又一次襲擊了運貨的商人和村裡的鐵匠,但老婆肚子吹氣的喜悅肯定是要大於半身怪胎死於路上的悲恐,哪怕那隻斯蓋塔澤一視同仁地威脅著附近的所有村民。
趁著克里夫蘭忙碌的空當,獵魔人帶著農夫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欣賞起了又一次藏滿生機的麥田,「客套就免了吧!我直到今天才聽說那隻身材很大的獅鷲在幾個月前幹掉了一隊傭兵,這麼不好惹的大傢伙一直都在你們身邊,為什麼上一次不雇傭我呢?」
「斯蓋塔澤,也就是那隻獅鷲出現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一開始的時候,它也只是抓一些走丟的羊,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威脅,所以大家也就放任不管。後來,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大的它突然對商人的馬匹動起了爪子。你也知道,商人嘛,有沒有危險都要生活的;怪物嘛,有沒有獵魔人都要吃飯的。
而你這樣的獵魔人嘛,商人一給錢,大批大批的的獵魔人都來了,等到斯蓋塔澤消失了一段時間后,沒有得到賞錢的獵魔人也就都散了。」,接著往下說的時候,凱特還有些小小的得意,「等到獵魔人一散,我們的斯蓋塔澤在一段時間后直接突襲了一個男爵的出行車隊,然後,受到驚嚇的男爵就派出一隊傭兵連夜給斯蓋塔澤送去了晚飯。
在此之後,可能是因為這次晚飯的質量比較一般,所以斯蓋塔澤就再也沒有襲擊過我們農民。相反地,有馬的通商車隊反倒成為了重點受災對象,不過他們也活該,誰叫商人雇傭那麼多獵魔人去找斯蓋塔澤的麻煩呢!」
「那你覺得,現在附近村子里的商人願意再花一些錢財來聘請一名獵魔人去讓你們口中的斯蓋塔澤消失一段時間嗎?」,聽到這話,獵魔人身邊的敏銳灰狼抬頭相望,不可置信的大眼中彷彿嗅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那就是狼給的誘惑……
「可惜大師說的太晚了。」,提起錢,作為農民的凱特永遠都擺脫不了男爵對這片領地的束縛,「在幾天前的時候,男爵就已經派人向附近村子的所有農民都徵收了一克朗來作為解決獅鷲的保護稅,而那些鐵匠和商人們只能交的更多。」
「哈哈,沒想到在這方面居然被一個小小男爵給無懈可擊了。」,站在高地的小山坡上,看著遠方蔓延至天空盡頭的曠野,被釜底抽薪的白更原本正在享受著自然的呼吸,一切是那樣的愜意。可獵魔人的工作就像是普通人的生活,隨隨便便的東西來一場隨隨便便的起起伏伏就輕易地打破人眼中的一切。
在使用獵魔感官確定了獅鷲飛出的方向後,一個響指就翻身上馬的獵魔人匆匆告別,「我聽別人說你的妻子已經懷孕了,雖然不知道男女,但是這次的狩獵都當做給他的禮物了。」
面對突然離去的背影,從被奇怪意義上零元購中反應過來的凱特急忙回應,「大師,您有時間要來見見塔設麻兩兄弟,他們也想見見幫父母報仇的恩人!」
經過再次對比,忙著找老婆的白更:快溜,快溜……
沿著大致的方向和克里夫蘭從半身人鐵匠手中搞到的半撮獅鷲羽毛,牽著灰狼的獵魔人很快就騎馬趕到了錯綜複雜的商道交匯口。到達這裡的一時間,複雜起來的濃鬱氣味打斷了獵魔人的嗅覺,而參雜在血腥味的淡草香則是連帶著狼腦子都暈晃了幾圈。
「是麻藥粉的味道,以及兩個裝作商人的流兵。」,在兩人互相配合的檢查下,克里夫蘭認出了糧食和香料深處的『好東西』以及屍體上榮光不在的兵牌子,「刻畫有火焰與薔薇,從這上面來看,這兩個人好像是以前烈焰薔薇騎士團里的人。作為百戰的士兵,他們連那個斯蓋塔澤的皮毛都沒有傷到,真是可惜了這兩柄於炮火中淬鍊出的長劍。」
「一隻獅鷲居然拉著兩匹馬在天上飛著,怪不得要把它叫做天空恐懼。」,靠著多日下來的學習,現在的白更正在向著一名合格的獵魔人大跨步地前進,「那現在問題來了,這邊還有一條新鮮的馬血痕迹,要直接出發嗎?」
「當然了,我把斧刃磨掉換上一個更新的銀槍頭就是為了此時此刻。」,說著,再次起身的克里夫蘭將自己搜羅好的各種價值物品對半送到了獵魔人手中,「還有,我聽說女巫出門從來都是不帶行李的,可惜你不是術士。所以我們就只能平分這些死人用不了的東西,真可惜,明明這些食物的質量也不差的!」
「那…老東西,想看魔術嗎?」
面對有些不太尊重自己身份的白更,像個舔狗一樣當爹又當媽的克里夫蘭還能說什麼呢,「那等遇到獅鷲的時候,我這個老骨頭也給你表演一個魔術吧。」
「也是大變活人嗎?」
「什麼叫做大變活人?」,看著白更突然沉默的死亡凝視,聽話懂事的克里夫蘭已經學會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等到獵魔人再次追趕上低頭帶路的灰狼時,謹慎的克里夫蘭這才突然意識到周圍的安靜,在他大腦空蕩的瞬間,諾大的森林在人的耳邊突然變成了天空的捕獵場,只是風落下的時機尚未來到。
順著靈魂深處的記憶,小小罵娘的克里夫蘭並沒有急著拔出長槍,反而是悠閑悠閑地一邊拍撫著馬匹、一邊和白更打起了招呼:「天空上的那個傢伙好像是只大獅鷲,而且格外地喜歡馬肉,所以在你不抬頭驚動它的前提下,我們可以拿出二分之一馬來引誘它上鉤。接著,你可以像我一樣笑嘻嘻地給它來一發白色的衝擊將它徹底擊落、並補上一些火焰炸彈,或者是哈嘻嘻地念著馬沒批……」
「馬沒批。」,還不待克里夫蘭笑完,聽到急促破風聲的獵魔人在追上來的路上就已經規劃好了方案,然後靠著翻身下馬的調整,瞅準時機的他使用一發阿爾德法印極限地打向了俯衝至身前的大獅鷲。
但正如大獅鷲斯蓋塔澤所不畏懼的一樣,即便是經過獵魔人數次強化的阿爾德法印(心靈震蕩,會造成擊倒效果,範圍與傷害增長100%,並獲得一定的冷凍效果,等級5)也沒有完全打斷這個大傢伙的利爪。
隨著斯蓋塔澤身上冰碴子的落地與羽毛的快速抖擻,被它俯衝氣壓彈走的獵魔人只能看到遠去嘶吼的馬沒,還有提槍上投的克里夫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