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斯蓋塔澤
考慮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所以克里夫蘭的投槍不出意外地沒有飛升到一槍扎死斯蓋塔澤的程度,但靠著自己有一點點兒特殊的凡人之軀,他還是很離譜地扎穿了它右側的羽翼。
對於這個結果,仰天望日的克里夫蘭不太滿意,「都怪你,獵魔人。如果不是你的衝擊導致我預判失誤,今天的這個魔術你就看定了。」
「托你的福,我本來還以為你這個老東西能一槍把它給秒了呢。」,雖然失去了聰明的大馬,但起身的獵魔人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一件一件地回收著從空中掉落的各種的藥草、食物和水。當然了,這也幸好是獵魔人喜歡隨身嗑藥的屬性,要不然煉金炸彈到處飛的局面說不上什麼時候就幫助空中的傢伙解決了他們哥倆。
「幸好我的馬和我都還活得好好的,再加上你的武器和身手,我們還算是一個標準戰鬥單位的獵魔人。」,對於馬下的情景,確認安全的克里夫蘭這次率先發難:「你這是在傷心嗎?其實你不用難受的,因為它確實是因為你而死的,這一點兒,無論多難受都已經無法改變了。最多,我幫你幫它的屍體撿回來給這個只敢欺負欺負小白兔的膽小狼吃了。再怎麼說,能聽話到幫你撿垃圾的半狼半狗可是要吃肉的啊,那一般村子里的土狗和它可沒法比,你要學會愛惜新人勝舊人……」
「收拾好了東西就走吧!別擱那裡傻站著了。你不是這麼不經鬧吧?大不了到時候,你也吃點就是了!」
「夏天的蒼蠅開始吵人了啊!」,在簡單地悼念了一下因自己而死的小馬後,起身的獵魔人平靜地看向了馬上的老頭,「回憶反正是回憶不了一點兒了,把它宰了才是現在的正解。」
「呃,你是在和我說話?」,面對獵魔人前所未有的嚴肅,克里夫蘭在左右確認再三之後,他陷入緩衝的大腦突然蹭地一下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遙遠過去的陌生與熟悉感,那是……被眼前男人親手拉下馬的感覺,「所以你一隻手把我拽下來是幹嘛呢?」
「想請你吃肉,馬肉。」,說著,拔出鋼劍的白更一刀掠過馬頭,隨著側臉划痕處鮮血的飆出,警覺的馬兒喘出了火熱的鼻息,同時一個后正蹬基本上將正站身後的老大哥愉悅送走。
在颯颯作響的落葉中,等到胸甲上又多出兩個馬蹄鐵印的克里夫蘭從土上爬起來的時候,滿心操蛋的他只能看到雄赳赳的獵魔人……的灰狼……的背影,「貝奧·格雷拉特!我真的服了你們這兩個狗東西!」
「我說怎麼沒有一腳把蒼蠅給踹死呢!原來是這麼厚的胸甲啊!」,順著林間散落的血跡,疾馳的獵魔人直指斯蓋塔澤的巢穴。在這次的突襲之中,獵魔人的世界來到了一個沒有時間流逝的寧靜,「我絕不允許有人從我手中奪走屬於我的東西,絕不允許。」
「這次我差點就被你給送走了,下次你給我等著!47號你個混蛋!」,在白更精神波動的同時,罵罵咧咧的克里夫蘭又一次感受到那股子記仇的刺背感,可這一次的他一沒有馬二沒有武器,怎麼可能躲過斯蓋塔澤的還禮呢……但再次考慮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從空中突然加速的這一柄長槍只是蹭走了克里夫蘭的毛都沒有挨到的空氣。
雖然在場外人的安排下,獅鷲的這次報恩看似是報仇失敗了,但有一件事所有的人類都知道,那就是人離開不空氣。在這個基礎上,因為場外人的無心之失,導致克里夫蘭身前的空氣被滿是血腥味的長槍所感染,從而陰差陽錯地讓我們的追星粉絲感受到了鼻尖上最深沉的痛苦。
「啊切!」,面對這麼一個小小的哈欠,克里夫蘭宅家三萬年的心情徹底被斯蓋塔澤給狠狠地破了大防,「真是讓人慾罷不能的感覺啊!」
而對於一個噴嚏就輕鬆打回到全勝姿態的敵人,帶傷的斯蓋塔澤有些亞麻獃獃地停留在了空中,在一陣盤旋無果之後,一聲長鳴的它也只能選擇灰溜溜地取消這次戰術轟炸。
可當雄鷹展翅的它回到自己的林中小家時,敏銳的視線很輕鬆地就看到了在樹后搖晃的狼尾。而隨著位於高空中的一陣假意盤旋,它也是在眾多的血腥味中聞到了一股不屬於這裡的味道,那是一股很堅挺的龍油味,和它小時候聞過的味道一樣。
作為一隻年輕而又少見的聰明大獅鷲,斯蓋塔澤並不想在金髮獵魔人面前輕鬆地放棄自己的巢穴,所以在看到反射亮光的瞬間,它就化身成為了蒼紅色的鷹矢,即便羽翼的傷勢有所減緩俯衝的速度,但無情的利爪才是它真正的武器。
「嘭!」,在有心算無心下,無論多麼無情的利爪只要砍不到實處便都是白扯。
可……即便是漫天的大火又瞬間緊跟著凜冽的寒風,那一身堅硬的羽翼卻還是將一切的雜音都給隔絕在外。而對於爆發中間的停斷期,探頭的斯蓋塔澤直接高音聲明防禦姿態,同時合攏的爪翼直接向身前衝來的一人一狼掃去。
經過一波簡單的量子糾纏態交鋒之後,被銀劍划傷左爪翼和狼牙破皮右爪翼的斯蓋塔澤成功地拉開了與敵人之間的距離。然後在狼吼聲中,它開始安靜地在火星上緩步踱圈尋找起敵人的破綻,這並不是因為它的膽子太小,只是在不佔據天空的地理下,胡亂的衝鋒只會像以前一樣吃到獵魔人的大嘴巴衝擊。對當時還算年幼的它來說,一個大嘴巴子的傷害還是值得自己去銘記至今的,更別說它此刻的羽毛縫裡還殘留著不少的冰碴子呢。
而在如此的僵局之下,突然注意到家毀人援的斯蓋塔澤直接一個大嘴巴逼退了繞路的灰狼,然後不做過多糾纏的它又是一發音浪逼退了瞅準時機發起衝刺的獵魔人。等到炸裂的北風吹起偏軌的寒流來撲滅紛爭的火焰時,手腳並用的斯蓋塔澤踩著紅色寒冰的小碎步,跌跌撞撞地磕碰著樹林的叢冠投入了天空的懷抱,然後頭也不回的嘶吼聲向著遠方啟航。
「有心算無心還都沒能算過它,真離譜。」,眼見大仇未報,沉默的白更也只能收起長弓上所綁好的另一枚北風,同時他躲避偷襲的腳步也是精準地踩滅了身邊從火星燃起的火苗,「不至於要這麼生氣,最起碼男爵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如果這就是你搶了我的馬並給我的盔甲上留下不可磨滅痕迹的理由,那聽我說,我真的是謝謝你了!這份恩情,他喵的永世難忘啊!」,走進戰場的克里夫蘭在盔甲的碰撞聲中撿回了自己的鍍銀長槍,破土而行的牛皮靴子也順帶著掃滅了地表最後的火花。除此之外,這位名義上信仰克里夫的戰士也在碎木的焦土下發現了斷面鋒利的碎片,「連騎士的劍都被它一爪子給拍碎了,這斯蓋塔澤已經快要超出怪物的範疇了。」
而對於克里夫蘭的這番評價,抬頭尋找聰明馬屍體的獵魔人則是發現了斯蓋塔澤掉下的羽翼,明明是如此平平無奇的模樣,卻抗過了爆炸也忍過了寒流,但,「無論它的羽毛再怎麼堅硬,俯身大地的時候終究都是怪物。」
「那可真的不好意思啊!斯蓋塔澤這了不起的體格子,大概你想找的千金馬骨已經進到了怪物肚子里。」,說著,抬頭的克里夫蘭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然後在獵魔人面前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地張開了懷抱,「快點兒過來,我的老朋友,別在那樹后躲躲藏藏地掩著你的傻馬頭了。承認吧,你就是羨慕我。」
面對克里夫蘭和他馬一動不動的擁抱,白更只感覺自己心中的愁緒又從克里夫蘭茂密捲曲的腦殼上拔下了一根,「話說,你真的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怪物嗎。我騎著馬,斯蓋塔澤長著翅膀,就這樣,你都能按時按點地抵達戰場,是否有點太過於離譜了呢。」
面對來自獵魔人的質疑,已經罵娘一路的克里夫蘭早就在心中寫滿了回答,「首先,你沒馬,你以後再也騎不了心愛的小馬;其次,這是我的馬,只有我能騎;最後,你和我的時間又不是一個流逝速度,你在做,我也在做,憑什麼我就要比你差呢?」
「這麼小氣嗎。」,對於克里夫蘭這番心有怨言且提前準備且佔據制高點的杠精,白更拿出了獵魔人的優良傳統,「我手中還有下一單的委託,刻不容緩。而去下一個地方的路上也還有很多需要獵魔人處理的事情,所以,我們還是聊回大獅鷲斯蓋塔澤的問題吧!」
「只是一隻少見且孤獨、還被獵魔人炸了老家的大獅鷲。放心吧!在天父克里夫的庇佑下,下次我一定不遠萬里地通知你,然後給你表演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