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組隊潛入好人村(上)
滋滋滋。
兩條串在木棍上的大魚在火堆上焦灼地翻著白眼。
兩根木棍各自窩在兩個人手中,一個是衣著光鮮的司馬北,一個是臉面長著裂口的趙剛。
兩人相對而坐,而在他們兩人身旁又各自蹲著兩個人。
蹲在司馬北左邊的是鼻青臉腫的道士和面色蒼白的神父。
蹲在趙剛左邊的是只剩下一隻耳朵的保安任采,以及屁股上插著一根長棍的乞丐陳陽。
道士憤怒地瞪著保安任采,咬牙切齒,不僅僅是因為他認定對方偷了自己的大魚,還因為他先前追擊對方,反而被對方揍了一頓,這讓他的臉面很不好看。
乞丐陳陽憤怒地瞪著神父,齜牙咧嘴,因為屁股上那根木棍插得有點深,不敢輕易拔出,必須先要將小刀放在火上烤一會兒,消毒之後才能切開他的屁股,拔出那根木棍,然而能切開屁股的小刀就插在他的屁股上,這讓略懂醫術的神父很為難。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空氣像結冰了一般寒冷,就連熾熱的火焰都不能讓人覺著溫暖。
許久之後,司馬北終於按捺不住,小心地將手上的烤魚架好,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道,「還是我來吧!再這樣下去,這位乞丐朋友就該涼了!失血過多也是會死的!」
神父慌忙地跟著站起身來,驚聲道,「但要是處理不當,他的屁股就會感染……到時候只能切掉屁股!」
乞丐陳陽聞言渾身一顫,忍不住向後縮了半步,虛弱道,「我不要做一個沒屁股的人!任哥只是沒了耳朵,每逢打雷下雨就那般難受,我要是沒了屁股,殘缺得比他還多,豈不是要疼死!」
司馬北一把推開神父,三兩步來到陳陽身前,往地上輕啐一口,沒好氣道,「到底是命重要,還是屁股重要?」
「屁股!」陳陽和神父異口同聲地答了一句。
司馬北翻了一個白眼,腳步一扭,突地躥到陳陽身後,右手一伸,猛然抓住那根插在陳陽屁股上的長木棍,奮力一拔,面無表情道,「餐館養的驢子沒了屁股都能活,你也可以!」
噗!一道血紅飆出。
陳陽慘叫一聲,扭頭看了看身後,卻怎麼也看不到自己的屁股,當即兩眼一翻,癱倒在地,悲愴地嚎叫著,「屁股沒了!」
「每個人都不能看見自己的屁股,你的屁股現在還好好地長著,別擱這兒乾嚎,吵得很!」司馬北輕輕地踢了踢陳陽的屁股,回到火堆旁,扯下長木棍上的小刀,在衣袖上擦拭乾凈,扔給神父,冷冷道,「放在火上烤兩下,然後放在他的屁股上,暫時只能這樣止血……之後療養的事情就全由你負責,畢竟是你戳爛了人家的屁股,要負責!」
神父茫然地點了點頭,側臉看向陳陽,目光堅定道,「放心吧,姐妹……我會對你負責的!」
司馬北面色怪異地看了神父和陳陽一眼,屁股朝著遠離二人的方向挪了挪,扭頭看向道士,皺了皺眉道,「這事兒在我看來,就是個誤會。」
道士梗著脖子,忿忿道,「誤會個屁!他惡人先動手,偷了我的魚不算,還打傷了我,這事兒沒完!」
任采滿臉無辜道,「我是個保安,怎麼可能幹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剛才你追的那般窮凶極惡,跟個野狗似的,我只能自衛!」
「你們先別說話,」司馬北輕咳一聲,打斷兩人的爭論,斜眼看向趙剛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任採的朋友,張濤是吧?」
趙剛愣了一下,擺擺手道,「我不是張濤,我叫趙剛!」
司馬北有些愕然,轉頭看向陳陽,眨了眨眼睛道,「你是張濤?」
陳陽搖搖頭,「張濤已經死了,我是陳陽……」瞄了一眼道士和任采,猶豫了一下,還是滿臉誠摯地說道,「他們剛才說的話,我大概聽明白了……其實魚是我偷的,也不算是偷,因為我不知道它是人工養殖的,當時我撲通一下踩進那池子里,只以為是老天開眼了……」
道士嗤笑一聲,「老天從來只開玩笑,何時開眼過!既然你肯承認,那便好辦了,你是打算賠錢呢,還是肉償?」
司馬北面色古怪地看了看道士,驚奇道,「肉償?」
道士清了清嗓子道,「很奇怪嗎?他吃了我的魚肉,如果不賠錢,當然要用其他的肉進行賠償啊……」側目看向陳陽,一臉肅容,「我這兒的規矩是三斤豬肉,大概能抵一斤魚肉,那條魚很大,怎麼著也能殺出三十斤,四捨五入,你就賠我三百斤豬肉好了,剛好是一頭豬!」
陳陽掰著手指頭算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算明白為什麼一條魚能抵一頭豬,甩了甩腦袋,豎起兩根手指,盯著神父說道,「你要賠我兩頭豬!」
神父怔了怔,認真地想了想,扭頭看向司馬北道,「姐妹,你要賠我三頭豬!」
司馬北皺眉道,「關我屁事!」
神父指了指修道院的方向,「是你和信奉你的孩子燒毀了我的家,難道那麼大一間房子還抵不上三頭豬?」
司馬北一時語噎,垂著腦袋沉思了片刻,忽地抬頭看向道士,伸出四根手指道,「牛鼻子,你要賠我四頭豬!」
道士立時驚了一下,尖聲道,「憑什麼!」
司馬北抿了抿嘴唇,笑道,「是你害得我被那鐵絲網牆電暈的,如果我沒有被電暈,也不會和那孩子出現在修道院,更不會燒毀了神父的家……所以你才是罪魁禍首,除了應該賠償神父的損失,還要對我作出精神補償,大概也是一頭豬的價錢!」
道士漲紅了臉,想要反駁幾句,卻發現無可辯駁,兩腳一蹬,坐在地上悲號道,「合著轉了一圈,老子不僅沒撈著好處,還得搭進去三頭豬!沒天理了!」
司馬北輕咳一聲,淡淡道,「如果神父不找我索要賠償,我也可以不要那四頭豬,有句老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道士雙眼一亮,側臉看向神父,眨了眨眼睛。
神父扭轉脖子盯著陳陽,低聲說道,「如果這位乞丐姐妹不要我賠償兩頭豬,我也可以原諒偵探姐妹的無心之過……」
所有人不由地都看向面色蒼白的乞丐陳陽,道士眼珠子一轉,哈哈大笑兩聲,搶先說道,「我這人最是寬容,一條魚而已,就當是它自己遊走了,不要你賠了,從此兩清!你應該也不會再向神父索要賠償了吧,咱們都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陳陽緩緩地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一碼歸一碼,雖然你不追究我的責任,但我還是要向傷害我屁股的人索要賠償,這樣一來兩頭豬都是我的,足夠我吃到明年!美得很!」
任采忽然伸手重重拍了一下陳陽的腦袋,「美你個鎚子!我平常怎麼跟你說來著,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想想看,你要是有三百六十五個朋友,這一年都不用愁吃的,去誰家不得給口飯!一個朋友的價值,不比兩頭豬強嗎!」
陳陽恍然大悟,連連稱是,回頭看向道士,表情羞澀地說道,「我可以不要你的豬,但你得做我的朋友。」
司馬北瞟了一眼面色難看的道士,呵呵一笑,洒然道,「現在,我們都是朋友!」
一直在烤魚的趙剛忽然道,「我不能和你們做朋友,晚上我要去好人村,找到那位同事……然後離開這座破島,所以你們到我家吃不著。」
司馬北好奇道,「什麼同事?他能帶你們離開小島?」
任采咳了兩聲,傲然道,「我們那位同事本領很大,能單憑一根頭髮絲解開手銬,而且他還是個警察……準確地說,是卧底在盜竊團伙里的警察。」
聽聞那人還是個警察,司馬北急忙追問道,「你們那個同事叫什麼名字?」
任采摳了摳腦門,撅著嘴道,「好像叫什麼馬?」
司馬北腦袋中立刻浮現出馬良兩個字,也不繼續詢問下去,當即騰地一下跳了起來,振奮道,「一定是他!當時他也在場,說不定跟著一起跳下來了,這死胖子還挺講義氣……」
任采抓了抓腦袋,皺眉道,「他不是個胖子啊,體型跟我差不多。」
司馬北砸吧一下嘴巴,「可能是流落到這荒島上餓瘦了吧,你們這兒物產貧瘠,經常吃不飽,我都瘦了兩三斤了……這些都不重要,咱們還是趕緊出發去好人村找他吧!」
任采垂頭喪氣道,「不行……咱們過不去,那道網牆的電力很足,一觸即暈!」
司馬北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我知道有一個法子可以過去,保證毫髮無傷!」
「打個洞鑽過去是吧?」道士忽地插話道,「前兩日這法子確實可行,但今天過後,好人村的人會在那面鐵絲網牆下澆灌一種樹汁,無論是誰,沾之必死!你們是不是忘了,今天可是好人村的奉獻祭,必然跟壞人村要隔絕,劃清界限!」
此話一出,除了不明所以的司馬北之外,其餘幾人面色皆是一白,低著頭,悶悶不語。
道士將幾人的表情收歸眼底,拿起司馬北架在火堆上的那隻烤魚,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狠狠咬下一口,又扭轉脖子朝趙剛手上的烤魚吧唧幾下嘴巴,濺出三兩滴唾沫,滿臉得意地笑道,「不過,我倒是還知道一個法子可以進入好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