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正義天平（1）

濱海大學的案子結束之後，眾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但濱海大學還是給他們送了一副錦旗。

「走吧！」

下午五點，陳柏準時來到警局準備接宋安春下班。

「你怎麼無精打採的？今天太累了嗎？」

「沒什麼！」

回家之後，陳柏做的飯宋安春也是只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看著宋安春的樣子，陳柏忍不住開口問道。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跟我說說！」

「陳柏，羅佳佳才十九歲，就因為幾個瘋子，她這一輩子就這麼完了。」

陳柏點點頭，原來宋安春是在為這個事情傷心。

「寶貝，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如果你以後繼續做法醫的話，你還會遇上很多這樣的事情，之前那個女老師的案子你忘了嗎？死者還是個未成年人，所以你以後會遇上更多這樣的事情。我們不是神仙，能做到的只有在案件發生之後，儘快的抓住兇手給死者一個公道，這也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這個女孩才十九歲，她之前的人生那麼艱難她都過來了，這樣獨自面對人生風雨的人是多麼的難得，她還有很光明的未來，可是就因為那幾個瘋子，她就這麼失去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陳柏將宋安春摟在懷裡，拍了拍宋安春的頭。

「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是以後你很有可能還會看到更多這樣的事情，人性之惡是你永遠都想不到的。」

之後的幾天都平安無事，之前李達曾經跟自己說過，讓自己在一個星期之內阻止他們殺人，但是那個時候李達卻沒說殺人的人是誰，在這種情況下陳柏也什麼都不能幹。

又是一個周末，由於昨天晚上睡得很早，所以今天早上陳柏八點半就起來了。

「不是說要去看爸媽嗎？趕緊起床了！」

陳柏走到床邊拍了拍宋安春的臉，但陳柏得到的回應卻只是宋安春翻身繼續睡。

「不，我才不要起來呢！」

「不行，昨天說去看爸媽的不是你嗎？怎麼現在又不起了？趕緊起床收拾收拾，早去早回來了。」

宋安春無奈只能起床，二人收拾一番之後剛打算出門，陳柏的電話就又響了。

「完了完了，隊長的電話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到是白宏偉的電話，陳柏瞬間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行了，趕緊接吧！」

宋安春也是有些無奈，陳柏接通電話沒說兩句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凝重。

「好，我們知道了。」

陳柏放下電話，宋安春看到陳柏擰著眉頭的樣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到底怎麼了？」

「剛才白宏偉給我打電話，說剛才有人報案火葬場準備火化的屍體的眼角膜沒了。」

陳柏說完，宋安春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

「眼角膜沒了？他們是怎麼發現的？」

「不清楚，反正白宏偉讓我們過去看看。」

其實陳柏也有些疑惑，一個放在火葬場的屍體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丟了眼角膜呢？

等陳柏和宋安春趕到的時候，火葬場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白宏偉正在和一個人不知道說著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陳老師，是這樣的我們今天早晨的時候接到報案說火葬場的師傅在焚燒屍體的時候感覺到有點不對，之後家屬也發現死者的眼角似乎有血跡，之後負責人看到之後就說死者的眼角膜被人拿走了，之後他們才報的警。」

大斌子說完，陳柏就帶著宋安春一起去看了屍體。

「你覺得在這種地方可以完成眼角膜的摘除手術嗎？」

「這個我倒是沒有這麼了解，但是據我所知手術至少是要在無菌的環境才可以做到，在這種狹小封閉的地方如果想要實施眼角膜摘除手術的話，那難度會呈幾何式的倍增。」

陳柏點點頭，這時候一旁的白宏偉忍不住問道。

「陳柏，你說這會不會是那些器官販賣組織的人做的？」

「不會，剛才宋安春說了能在這種環境下做到這種事情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這個人一定是有極強的專業知識的。」

雖然說火葬場的工作人員一直跟他們保證，這個地方雖然是二十四小時開著門，但是他們到處都有監控，所以說偷盜屍體的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那如果是這麼說的話，這個事情不是外人做的，那就是你們自己人做的了？」

陳柏的一句話讓幾個人都不說話了，他們雖然說保證不是外人做的，但是他們也沒說這種事情是他們自己人做的啊！

「警察同志，這真的冤枉，您想想如果真的是我們做的，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報警呢？屍體的眼角膜不見了是我發現的，如果真的是我們做的，那就沒有必要告訴家屬了。」

「好了，我就是開玩笑的，別緊張。」

陳柏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心裡其實也在懷疑，如果跟他們說的一樣，這個地方外人是無法輕易進來的，那拿走死者眼角膜的究竟是是什麼人呢？

「吳迪，指紋好找嗎？」

「不太好弄，這個地方的指紋實在是太多，畢竟這裡還有家屬向遺體告別的作用，所以這個地方有很多的指紋。」

吳迪有些頭疼，畢竟這個地方和普通的殺人現場可是不一樣的，這裡的指紋過多，想要知道昨天晚上是什麼人取走了死者的眼角膜比較難。

「行，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你等會兒！」

宋安春和吳迪幾乎是同時暴起，拉住了陳柏。

「你們幹嘛？」

「陳柏，你不覺得把我們兩個人就這麼扔在這裡多少有點不合適嗎？」

陳柏撓撓頭，甩開了吳迪的手笑著說道。

「你幹嘛？」

「我有點害怕！」

陳柏有些無奈，宋安春和吳迪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現在居然跟自己說害怕。

「不是，你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你們兩個可是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的，現在你跟我說你害怕？」

等回到警局之後，經過宋安春的屍檢這才發現，男人不光是眼角膜被摘走，甚至兇手還對死者的眼睛進行了復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白宏偉有些不解，火葬場的監控自己都已經看了，但是不管是門口的還是停屍房的，都沒有人進入的痕迹。

「這不是見鬼了嗎？如果說從來都沒有人動過屍體的話，那死者的眼角膜怎麼會沒了呢？」

吳迪也有些不解，關鍵是停屍房裡面的指紋實在是過於複雜，而經過吳迪檢測之後發現大部分的指紋都是火葬場的工作人員留下的。

「陳柏，你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就是死者在死之前或者是剛死的時候就被人摘除了眼角膜？」

「這不太可能吧？對了，死者的死因是什麼？是什麼時候死的？」

這個可是陳柏最關心的一點，李歡敲了幾下鍵盤之後開口說道。

「是這樣，死者叫李華，男，三十五歲，是濱海市軟體開發公司的一名程序員，他是前天晚上因為加班的時候突然心梗去世的，李華的家屬現在正和公司在打官司，但是不管別的什麼李華的火化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李華在火葬場放了一天眼角膜居然沒了。」

「如果說是這樣的話，那能不能是李華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被摘除的眼角膜呢？」

陳柏搖搖頭，點上一支煙說道。

「你說的沒錯，但前提是李華是被送到醫院去搶救了，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李華根本就沒有被送到醫院去搶救。從資料上來看，李華應該是深夜在公司加班，因為過度勞累導致的心梗，被發現的時候李華已經死透了。」

眾人點點頭，雖然說這麼說有些不好，但是這麼說也能最直觀的說出李華根本就就沒有去過醫院。

「對了，給李華開死亡證明的人是誰啊？」

「慕白！」

「.....」

陳柏和白宏偉對視一眼，本來他們還想著去哪裡了解一下情況，結果這個人就在身邊。

「趕緊給喊過來！」

慕白被帶進辦公室的時候還是一臉的錯愕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了。

「你們叫我過來幹什麼？」

「慕白，是你給李華開的死亡證明是吧？」

聽到陳柏這麼問，慕白先是一愣，之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李華？對，我想起來了周五那天我們接到醫院的通知，說是讓我們去看一下，有個人因為加班的時候過勞死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你當時開具死亡證明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慕白聽到陳柏的話后，先是一愣之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出什麼事情了？」

「李華在火葬場的時候被人發現眼角膜被人拿走了，所以想問問你當時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慕白有些吃驚，但仔細想了想之後說道。

「當時我們沒有發現什麼，我們的法醫對屍體進行了仔細的檢查，李華就是因為加班才出現的過勞死。但是除了心梗之外，李華身上沒有別的傷口了。」

陳柏點點頭，有了慕白的話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李華不是在進入火葬場之前就被摘掉眼角膜的了。

「這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有人去火葬場去摘死人的眼角膜呢？」

慕白也有些不解，之後陳柏將眾人來到辦公室開會。

「其實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到底是什麼人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拿走了李華的眼角膜。」

這個問題也是最讓陳柏頭疼的，從火葬場的監控上來看根本就沒有人進入火葬場，但是李華的眼角膜確實在李華進入火葬場之前還是有的。

「這樣，李歡你還是先看看監控，我覺得如果什麼都沒有問題的話那就是監控出了問題。剩下的人跟我再去一趟火葬場，我們把當時所有人都在幹什麼都調查清楚。」

因為火葬場出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就先暫時停止營業了。

「警察同志，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李華的屍體是昨天晚上送來的，他的屍體送來之後我們就給死者整理儀容，當時可不是我一個人在場，我和我的三個助手我們都可以證明的。」

張子航，四十五歲，這個男人的名字可謂是濱海殯葬的傳奇，因為在濱海這邊他們都管殯葬服務的人叫大了（liao三聲）意思是只要是跟死人有關的事情這個人都知道。

「是，你在濱海殯葬這邊的專業程度我當然知道。」

其實早些年的時候，陳柏還是和張子航打過交道的，因為當時他師父一家子就是張子航忙活的。

「但是，現在畢竟是出了這樣的事情，而你又給我們保證說你們這裡外人進不來，所以我只能是從你們內部開始調查了。」

張子航點點頭，其實他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這種事情他們是真的沒有做過。

「對了，停屍房的鑰匙是不是只有你有？」

「不是，這個鑰匙是直接掛在辦公室的，我們自己是不可能拿著這個鑰匙的，畢竟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事，是不可能自己拿著鑰匙的。」

陳柏點點頭，隨後讓張子航帶著他們去看了辦公室。

「你們看，其實我們的鑰匙就放在這裡，並且我們的辦公室是常年不鎖門的，所有人都可以進入。」

陳柏看著辦公室皺了皺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任何人都可以來拿到辦公室的鑰匙，但現在的問題是雖然說辦公室這邊並沒有攝像頭。但是停屍房那邊是有攝像頭的，就算是有人在辦公室這邊拿了鑰匙，也不可能不留痕迹的進入停屍房。

「對了，我可以見一見你的三位助手嗎？」

「當然可以！」

為了防止三人商量，所以陳柏決定將三人分開詢問。

「李紫嫣是吧？我看你可是醫科大學的學生，為什麼選擇在這裡實習啊？」

讓陳柏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審問的這個人竟然是醫科大學的學生。

「警察同志，如果您仔細看的話就知道，我是法醫專業的，一個學法醫的人來火葬場實習有什麼不對嗎？」

陳柏點點頭，因為這個時候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因為法醫都要是警察，所以需要先考上警校，並且由醫學專業知識的人才可以學法醫。但是現在，醫科大學的人也可以學法醫學，只要畢業之後通過審核都可以成為法醫。

「昨天你們處理李華屍體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昨天的一切處理都是正常的。老師整理了死者的遺容之後我們就回去了，但是就在今天早上準備火化的時候我們才發現不對勁死者的眼皮凹陷，而且眼角似乎也有些血跡。」

陳柏點點頭，接著問到。

「這麼說，是你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嗎？」

「也不能這麼說，其實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老師，老師說完之後我上去看了一下，才發現死者的眼角膜沒了。」

陳柏抽出一支煙點燃，接著問到。

「你從一個醫學生的角度來看，從停屍房這種地方做角膜摘除手術的難度有多高？」

李紫嫣想了想，開口說到。

「這麼說吧！如果說有人可以做到，那這個人最少是教授級別的，從停屍房做角膜摘除術手術首先要克服的是這並不是一個無菌環境，所以摘除的角膜很有可能受到污染。其次就是，我們手術的時候燈光都是非常充足的，而停屍房裡面做不到這麼良好的照明。最後就是手術難度了，就算是在手術室裡面角膜摘除手術都是非常難的，眼角膜這種東西很脆弱而且極易受損，如果稍微有一個失誤的話都會導致眼角膜受損，而且這個人摘除眼角膜肯定是為了使用的，如果稍微操作不當的話這個眼角膜就沒法用了。」

「昨天晚上結束之後，你在什麼地方？」

聽到陳柏的問話李紫嫣先是一愣，之後有些無奈的問到。

「警察同志，您不會是懷疑我吧？」

「鑰匙是放在辦公室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拿到鑰匙，現在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們內部的人拿走了李華的眼角模。」

李紫嫣點點頭，其實如果是這麼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

「昨天晚上結束的時間是十點半，我家就住在離這裡一公里的地方，我是一個人獨居所以沒有人給我作證。但是由於要火化，所以我們今天早上七點半的時候就要來到這裡，昨天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我到家之後就睡覺了，而今天早上我是六點半到這裡的。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看門口的監控。」

陳柏點點頭，監控他當然會去看，但是現在他覺得李紫嫣的嫌疑很大，首先李紫嫣是醫學生，雖然她說做這種手術是很麻煩的，但是不排除李紫嫣自己可以獨立完成這樣的手術。

「感謝你的配合，如果之後你想起什麼或者是我們還有什麼事情要找你的話，希望你還能像今天這樣配合我們的工作。」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