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張輝之死

張輝進來了。

他發現夏哲並未在睡夢中，有些驚慌，但很快又保住表情，對夏哲說：「抱歉，打擾了。」

夏哲很疑惑。

門，明明鎖著的，可為什麼張輝能開開？

於是就開口問道：「門鎖著，為什麼你會打開？」

張輝顯得慌張，腦子飛速地轉著。

「我向店裡老闆要的，找你有些事，比較重要。但怕你還沒有醒來，就開了鎖想叫你。」

夏哲還是覺得奇怪。

叫醒人可以敲門啊，可他這有點反常。

「什麼事？」夏哲將信將疑地問道。

「你知道吧，我跟你說過的『寒漠集團』。」

「嗯。怎麼？你有情報？！」

夏哲意識到事情重大，於是下了床，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張輝眼神不定，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半天才吞吐一句：「……對。」

這時，窗外的初陽突然被烏雲遮擋。

天，陰沉下來了。

張輝走到床前，面對夏哲說道：「我們被『寒漠集團』盯上了，現在整個酒店估計已經被包圍了。」

夏哲有些不屑，畢竟「凌霜」可以揮指湮滅。

但，還是有些擔心蘇娜。

「這，你通知其他人了嗎？」

「沒有。」

「那我去告知一下。」他在擔心蘇娜。

張輝愣了愣，「我也陪你去吧。」

說著就走到夏哲背後。

霎那間，張輝不知哪裡弄得一支匕首，向夏哲的腰間捅去。

防不勝防。

夏哲並未想到這麼信任的朋友會背刺他。

擊中的不是要害，夏哲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傀·凊』。」

只見那剛弒血的匕首突然自己動了起來，刺向張輝。

匕首再次染血。

刺中的，是腹部要害。

張輝疼痛地向後倒退著，漸漸倒下了。

他背靠著床，艱難地呼吸著。

此時，窗外已經是漫天雪花了。

很細，很疏，但很白。

夏哲也捂住傷口，攙扶著坐回了椅子。

他表情複雜地對張輝說：「你可以殺了我的，但為什麼——」

「謝謝你。」沒等夏哲說完，張輝就回應道。

夏哲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了結我吧。」

「為什麼？」

張輝沒有回答，似乎嘴角的血已經將他的嘴縫住了。

他漸漸撐起手，在衣服內側的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

很小，是一張相片。

裡面有三個人，他的老婆與女兒，還有他。

「對不起！」張輝吞吞吐吐地對相片說道，眼角流動著淚水。

漸漸地流向嘴邊，滴在地板上。

窗外的雪愈下愈大。

夏哲望著那張照片，他並不知道裡面的內容。

於是就揣摩。

恍惚間，他像是明白了。

「他們，要挾了你？」

張輝沒有回答。

手，垂了下來。

夏哲臉還是那麼平靜。

但他也不想如此冷心，這，都是「凌霜」的副作用造成的。

「了結我吧，失敗者就算活著，也會痛不欲生。」

夏哲一動不動，躊躇著。

「呵。」

張輝閉上了眼睛，仰頭微笑著。

眼淚溢了出來，流在眼角上，不再下墜。

「別讓我痛苦！咳……」

張輝竭盡全力地說著，又咳嗽了幾聲。

夏哲還是沒有聲音。

漸漸的，窗外已是鵝毛大雪。

連遠處的樹都看不清楚。

是被「幕布」遮擋，還是它自己「隱身而去」。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畢竟，雪，才是主角。

才是最應該歌頌的！

樹，只是一個跑龍套的罷。

屋裡，沒了聲音。

張輝不再喘氣。

他死了。

是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