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歷史由此開始改變
暮色濃濃，秋天的夜晚有些安靜。
陰雲籠罩夜空。一陣陣涼風拂過，山中的楊柳樹枝在風中搖擺。
啪啪啪……
漸漸的，夜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望月宗內白天的喧鬧，在這場夜雨的沖刷下，不復存在。
「師傅。」楚凡走進房間。
「徒兒，你來了。」望月宗主正端坐在凳子上。
他的面前擺著一張茶桌。
「先坐。」望月宗主伸出手掌指向身前的凳子。
楚凡向前走去，剛坐下，望月宗主便揮動袖袍。
身後的門被關上了。
「徒兒，今晚叫你來，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希望你能同意。」
「師傅請說。」楚凡面色平靜。
「就是……我想讓你將子等天賦拿出來，讓給你兄長，也就是我的兒子。」
「他的天賦只有演等。」
「這件事目前只有你和我知道。」
「我一直對他寄予厚望，將他當做繼承人培養……可是這樣的天賦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繼承宗主之位，那些長老也不會同意。」
「我知道，這對你並不公平。」
「但師傅只有那一個兒子。他的演等天賦能瞞一時，瞞不了一世。倘若暴露出來，在政治上，我將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望月宗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他背過身去，望著燃燒的燭火，眯緊雙眼，「就當是為了為師。將子等天賦讓出來罷……我會給你一些補償。」
楚凡沉默不語。
這件事與他前世有些出入。
他記得上一世師傅是以極其強硬的口氣命令自己將子等天賦拿出來。
自己不從，他便開始動手。
時間也不是現在，而是三周后。
或許是因為我之前並沒有拿劍刺他，導致他心中對我有愧，手段也就溫和了起來。
不過，都在意料之中。
「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
「沒關係，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吧。」望月宗主悠長的聲音傳入耳中。
楚凡從思緒中走出。
他沒有說話。
房間變得無比安靜，只剩外邊雨水滴落在地的聲音。
啪嗒啪嗒……雨越下越大，擊打在窗扉上。
「師傅。」楚凡開口說話了。
望月宗主回過身，冰冷的雙眸盯著楚凡。
「師傅，我願意將子等天賦貢獻出來。」
望月宗主瞳孔一縮。
手掌藏著的靈力陡然消去。
本來都做好出手的準備了。
可是……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
「師傅養我十五年，這份恩情不可謂不大。徒兒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又豈會在師傅需要我時退縮？。」
「不就是區區子等天賦嗎？師傅要，拿走就是。」
許久，望月宗主未曾說話。
「你真的，想好了？」
望月宗主提醒道：「你可要想清楚，這關係到你的一生。如果你不願意，為師也不會逼你。」
「我想好了，師傅，你動手拿吧。就當徒兒報答你這麼些年來的養育之恩。」楚凡展開手臂，爽朗一笑。
不知怎麼，望月宗主，有些猶豫了。
如果楚凡強烈反抗，他完全能夠無情出手。
但是當楚凡笑著說出報答恩情的時候，他動了惻隱之心。
下一刻。
「好徒兒，為師會記住你這份恩情的。」
多年來的政治生涯，早已讓他心如堅冰。利益於自己最大化的事情，又豈會因為少年的幾句話而不做？
在政治中，沒有心軟這一說法，只要於自己有利益，且利益足夠大時，就算是親爹，該動手，也得動手。
楚凡並不意外。
他自然不會傻到以為僅憑自己這幾話就能夠改變望月宗主的內心。
他也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沒有能力來反抗這件事。哪怕他擁有前世一千多年的生活經驗。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算計，陰謀，都將化為空談。
望月宗主將手掌按在了楚凡腦袋上，霎時，一股銀白氣體從腳跟湧出楚凡腦袋，最後匯聚到望月宗主的掌心。
整個過程有些漫長，直至銀白氣體變成青色，又從青色變成暗黃之色時，這件事才最終完成。
「好了徒兒，為師會記住你的。」子等天賦在手，繞是老成持重的望月宗主，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無比激動。
這下，後繼有人了。
楚凡腦袋暈沉，整個人的氣色奇差無比，身體都在發抖。最重要的是，他能夠感覺出，自己的修鍊天賦已經從子等變成了演等。
望月宗主注意到了這點，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好徒兒，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下去好好休息罷。」
「徒兒……告退。」
楚凡有氣無力的地道。邁著步伐，一步一步，離開了府邸。
外邊的雨還在下。
在濕潤的空氣中，虛弱感很快散去。
「雖然我沒有能力改變這件事，但是，我的好師傅啊……」楚凡的嘴角，在這一刻上揚成了一個詭異的幅度。
「你又怎麼能確定，那道天賦裡邊，就沒有點其他東西呢？呵呵呵呵。」
他在離開自己房間前，曾服下過一枚丹藥。
名，控脈丹。
是一種本源丹藥。作用的初衷並不是害人，而是讓服下的人能更好掌控自己的修鍊天賦，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過像楚凡這種情況，效果可就變了……
那道天賦並不在他體內，他完全可以靠著這枚丹藥，將修鍊速度變得很慢很慢。
甚至是自爆了那道天賦，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也就意味著，宗主兒子的小命已經掌握在楚凡手中，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自爆天賦讓宗主兒子重傷，甚至死亡。
這枚丹藥煉製所需要的藥材並不罕見，過程並不繁瑣，有著前世記憶的楚凡並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將它煉製成功。
「呵呵——這種能夠操控他人生死的感覺，可真美妙啊。」楚凡令人齒冷地笑著，身影猶如魔頭般行走在黑夜中。
不過……
不過。
他停下腳步。
「自己的天賦，依舊是被抽走了啊。」楚凡心中嘆著。
在黑夜中他慢慢伸出手掌，閉上雙眼，感受著雨水滴入手中的切實感。
不過……
不過。
他忽地一笑。
「一道天賦罷了，抽走就抽了。世間能夠快速變強的方法，又不只有天賦這一種。」楚凡收回手掌，在雨中繼續行走。不知不覺，已是回到了自己房間。
「出來吧，江山圖。」一張黃絹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