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勇盜朱令初交手,飛箭射殺替死棋

第10章 勇盜朱令初交手,飛箭射殺替死棋

來翰林院數日,看著周圍的人整日茶飯不思,一心鑽研學問,顧七才明白當日戎狄說的話。當然,這其中不乏幾個插科打諢的,整日偷著賭博喝酒,夜不歸宿,大家見怪不怪,對顧七來講,反倒成了極好的掩護。

但這段時間,始終沒辦法接近元哲,就連見面都極為不易。刻意接近只會令他起疑,這讓顧七不由得發了愁。

「只好從戎狄這邊下手了。」

顧七暗暗思忖著,準備找點什麼由頭去尋戎狄。

「裴大人,宮外有一位晏大夫求見。」一小侍衛趕來,畢恭畢敬道。

「多謝大人。」

小跑至宮門口,見晏楚榮面露焦灼,來回踱步。

顧七放緩步子,輕喚一聲:「晏大夫。」

「我...」他剛要說什麼,卻突然止住,直愣愣盯著顧七身後。

「什麼?」顧七有些疑惑,順著他的眼神向後望去...

「哲王殿下!」

不知何時,元哲站在身後。

顧七嚇了一跳,忙跪地行禮,身後的晏楚榮也跟著跪了下來。

「起來吧。」元哲抬了抬手。「不知晏大夫前來所為何事?」

「草民前來給裴大人送葯,」晏楚榮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滋養身體之用。」

元哲從他手中拿過瓷瓶,打開放到鼻尖聞了聞。

葯香四溢,聞之有透涼之感。

過後,元哲將塞子蓋好,放到顧七手中:「既如此,裴大人便收好,莫要辜負了晏大夫前來送葯的心意。」

「殿下說的是,」顧七將藥瓶放入袖中,又沖著晏楚榮鞠了一躬:「多謝晏大夫了。」

三人站在宮門口,一時無話。

晏楚榮眉頭緊鎖,低著頭站在原地,額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

元哲背過手,緊盯著晏楚榮道:「晏大夫可還有事?」

晏楚榮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氣:「無事了,裴大人,還望保重身體。」

「保重身體」四個字,語氣似乎重了些。

顧七有些疑惑,抬頭向晏楚榮看去,只見他握韁繩的手微微顫抖,上馬之時還險些蹬空。

她不是傻子,晏楚榮此次前來,明顯是想說些什麼。

保重身體...

什麼意思呢?

「都已經走了,你還在看什麼?」

顧七嚇得雙腿一軟,這才想起元哲在身後!

「殿...殿下。臣,臣先回去了。」

元哲面無表情,眼神幽暗,似是將顧七看穿了。

顧七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不敢動。

許久,聽到元哲一句:「嗯,保—重—身—體。」

「臣告退。」

元哲的氣場壓得她喘不上氣,只好加快腳步,想儘快逃離他目光所到的範圍。

回翰林院的路上,見御書房前,禁軍緊鑼密鼓地安排部署,附近經過的太監宮女均要接受盤查。

難道宮裡出了什麼大事?

顧七的好奇心被點燃,悄跟在一群太監宮女的身後,緩緩前行著。

「剛我從那經過,那侍衛帶著刀直接將我唬住,問我是哪個宮的宮女,又問我來這裡做什麼,嚇死人了。」一個端著果盤的宮女沖旁邊的小太監說著。

那小太監壓低著聲音答道:「可別再提,聽說鎮國親王回朝第一天,便入了御書房跟陛下商量要事,二人竟談到天亮。」

「是什麼要事,竟然如此緊張?」

「聽說鎮國親王回來之前,曾抓獲一起賊人,那賊人竟是私通雲國的姦細!」

「啊?」聽到這個太監如此說,其餘人都驚叫出了聲。

顧七心下一驚,將腳步放輕,盡量不讓他們察覺。

「可小點聲!」那太監急得低吼,周圍人趕忙閉了嘴。

「那後來呢?」端果盤的宮女又悄聲問道。

「從那賊人身上搜出一份名單,名單上儘是安插在郡州的姦細。這幾天戎將軍同咱們郡州都統趙將軍調遣兵將,只待陛下朱令一批,便直接拿人了!」

「那你的意思是,陛下批好的朱令,就在這...」

「噓噓!可千萬不要亂說!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少打聽!快走快走!」那太監加快了腳步,其餘的宮女太監也忙跟上去,到拐角處方散開來。

到翰林院,回想起晏楚榮今日的作為,看來他在柳府也得了同樣的消息。

這下,顧七再也坐不住了。

抄起案上的兩本書,便回了自己的房舍,周圍人見她心事重重,以為苦惱治水之策,便沒有多問。

是夜

顧七在房內坐立不安,晏楚榮那句「保重身體」,是不想自己摻和?

但此事關係到雲國暗棋,若名單上有自己,最終也會是死路一條。

顧七定了定心神,將蠟燭吹滅。

等了約半柱香的時間,換上夜行衣,帶上了韓子征給自己的匕首,悄聲離開翰林院。

這一路順利異常,沒有看到宮女太監的走動,只有零星幾個侍衛在巡邏,看來大多數都留在了御書房。

跳上御書房外牆,見一眾侍衛嚴防死守。

「喵~」,沿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原來是一隻黑貓,站在牆頭上。

顧七頓生一計,緩緩走近這隻黑貓,將它箍住,又用匕首從牆上挖出一塊土石。將土石朝著外面甬道的牆壁狠狠砸去,發出一陣聲響。

「什麼人!」一隊侍衛持刀飛跑出去。

顧七將貓放開,它跳下朝著另一個方向竄逃,帶動著周圍的花草發出「沙沙」聲響,守在御書房的侍衛便趕忙追了起來。

「切,不過如此。」

顧七跳到地面,借著輕功,跑進御書房。

屋內黑漆漆辨不清方向,待適應了漆黑的環境后,借著月光隱約看到一方書桌,上面放著一個盒子。

她徑直走近,將盒子打開,裡面赫然放著一塊令牌,下面壓著幾張紙。

「這也看不清啊。」

顧七小聲嘀咕著,將腰間別著的火摺子拿了出來,借著亮光將令牌拿起,只見這黑金令牌上,刻著金紅色朱雀。

「這便是朱令?」喃喃自語后,又伸手欲拿出盒中紙張一看究竟。

就在此時,黑暗中吹過一陣風,火苗忽閃,一隻大手從身側抓了過來!

顧七閃身向後退,見來人正是鎮國親王——元哲!

「等你許久,不如摘了你的面紗,我們認識認識。」元哲似笑非笑地看著顧七,月光照到他半張臉,顯得陰狠異常。

顧七的心臟「嗵嗵嗵」狂跳,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此地不宜久留,若侍衛回來,便成「瓮中之鱉」了!

想到這,顧七快步移至右側,元哲卻緊追不捨,死死盯著顧七。

顧七雙眼微眯,生怕看不清元哲的身影。

距離自己一丈之遠,便是燈架了。

她嘴角上揚,虛晃一招后朝著燈架的方向奔去。

元哲直接撲了過來!

就在此時!

顧七用力將一排燈架狠推了過去,元哲本能躲閃,暫時將注意力放在了倒下的燈架上。

顧七借著輕功又閃回案前,準備伸手將盒子中的紙張拿出來。

卻不料元哲的速度如此之快,他一個翻身過來,抬起腳將顧七的胳膊踢開!

顧七變得更加急躁,即刻跟他廝打起來,卻不曾想才兩三個回合,便已招架不住。

他步步緊逼卻不下殺手,想來是要活捉。

顧七意識到,不能再硬碰硬了。

餘光瞥到盒子中的信箋。

既然拿不到,不如趁機毀了它!

這一次,顧七騰起身體,主動出擊,接近元哲后,左手掏出匕首向他刺去!

元哲暗喜,這刺客未免太蠢!

他直接順著方向將顧七擒拿,卻不曾想,顧七空出的右手,直接將火摺子扔了出去...

火摺子遇風即燃,落入盒中瞬間燒了起來!

元哲一驚,眼看著盒子燃起。

顧七右手接過匕首,轉身朝著元哲的胳膊劃上一刀!

元哲吃痛手一松,顧七像條滑溜的魚,鑽出了他的防線。

逃離之時正遇侍衛回來,好在輕功不錯,跑了兩條甬道甩開了侍衛。

再回到翰林院,天已將近四更,顧七脫掉夜行衣,躺在床上暗自慶幸著。

不一會兒,隱約聽到外面一陣騷亂。

「宮裡進了刺客!裡面的人速速出來!」侍衛用力拍著門,顧七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顧七披上外衣,剛打開門,便被侍衛「請」到了院中。

院子里,儘是翰林院的人。大家站在一起,瑟瑟發抖。

「有賊人闖入翰林院,現要搜查!」

禁軍統領一揮手,一隊侍衛上前將顧七等人圍住,另一隊則徑直闖入房內搜查。

顧七手腳冰涼,額上卻沁出了冷汗。

那夜行衣,就被自己隨手扔在了床下!

眼看著侍衛便要搜自己的房間,她嗓子一緊,險些叫出聲來。

就在此時,一蒙面男子從房頂跳下,徑直闖入人群!

「讓開!否則我要他死!」這男子手持匕首,將顧七瞬間挾持!

一眾文人學士見到這場面,登時嚇得腿軟,四散逃開。

侍衛們見此情景,直接奔了過來,圍住顧七和這男子。

「你逃不掉,還不快束手就擒!」

這男子拽著顧七退至翰林院外,一群侍衛在眼前手持刀劍,不敢上前一步。

他猛地將顧七往前一推,自己轉身逃跑。

顧七不受力地朝前跌去,忽然,一支飛箭躥了出來!

這箭擦過顧七的側臉,向後飛去!

「噗通」一聲,顧七摔在地上。

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她轉身一看,蒙面人早已倒地。

侍衛上前將顧七扶起,讓出前路。

她抬頭一看,元哲就站在不遠處,身背箭囊,一手持弓。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冷峻。

這是她第一次,感到對手的可怕。

待顧七走近,元哲才看到她臉上的傷口。

比想象中的,似乎更嚴重些。

元哲皺了皺眉:「喊徐太醫來。」

侍衛聽令跑開,元哲緩步上前,一隻手托著顧七的胳膊,扶她進了房。

太醫趕來,清理了臉上的血,又包紮了傷口,一行人方散去。

顧七卻一夜無眠,渾身冰涼,似乎掉進了冰窖,絲毫沒有感受到傷口帶來的疼痛。

御書房內

「殿下,屬下失職,讓賊人險些逃跑,請殿下責罰!」禁軍統領及眾侍衛紛紛跪下。

元哲不緊不慢地燃起蠟燭,淡淡地說道:「退下吧。」

「您的傷...」

「無妨。」

元哲坐在案前,回想起剛剛射殺之時,故意射偏兩寸。

想不到劃了那麼大的口子,鮮紅的傷口,顯得臉更加慘白。

顧七似乎又受了驚嚇,整個人傻愣愣的。

「唉。」

他嘆了口氣,看著盒子里的朱令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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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輔大人是朵黑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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