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受傷引發驚覺症,出宮柳府養心神

第11章 受傷引發驚覺症,出宮柳府養心神

夜深,周圍空無一人

顧七向後望去,元哲就站在不遠處,手持弓箭。

她拚命跑著,卻未能跑出他射殺的距離...

「啊!」

顧七驚呼一聲,猛地坐起身來!

胸腔傳來陣陣疼痛,似是那箭射穿了自己的身體。

驚魂未定之時,旁邊擁過來一個人,耳朵貼近他的胸膛,聽到沉悶的聲音:「沒事了,已經過去了。」

太監進來輕聲道:「殿下,太醫來了。」

「殿下?」

顧七一驚,推開了他。

元哲的臉呈現在眼前,腦海中卻一直閃現著黑衣人的死相,讓顧七止不住地乾嘔。

「徐太醫,快來看看。」元哲見狀,忙讓出位置,讓太醫前來查看。

「裴大人...」

「有勞!我沒事!」

顧七徑直斷了徐太醫的話,身子又往床里挪了幾分。

徐太醫無奈地看向元哲:「殿下,這...」

元哲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罷了,你先退下吧。」

太醫帶著藥箱出了房間。

元哲又坐到床邊,看著瑟瑟發抖的顧七,不知該如何是好。

昨夜因射傷了她,始終心下不安,下了朝便直奔翰林院,卻沒想到,傷的如此嚴重。

元哲有些後悔,怪自己莽撞了些。

「殿下,不然讓晏大夫看看?」一旁的戎狄小聲問道。

元哲看了看戎狄,點了點頭:「去備馬車。」

周圍的人已盡然散去,屋內只剩二人,卻依舊安靜得可怕。

顧七覺得元哲在盯著自己,卻始終不敢抬頭。

元哲深吸一口氣,柔聲道:「抱歉,昨夜誤傷了你,讓本王看看你的傷。」

他伸出手,勾到顧七的衣角,輕拽了拽。

這聲音,好聽得不像話!

顧七心有悸動,身體也不自主地向外挪去。

元哲欣慰地笑了笑,抬手欲揭開紗布,最終還是放棄了:「等下帶你去找晏大夫。」

不一會,戎狄跑了過來說馬車已備好。

二人在門外待顧七換好衣衫,一同乘車至柳府。

戎狄將顧七扶到床邊坐下:「晏大夫,他怎麼樣了?」

晏楚榮將臉上的紗布揭開,周圍的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晏楚榮強壓怒火,冷聲道:「臉上的傷不礙事,」

隨後又扒開顧七的眼睛看了看:「他好似有驚覺之症,還需要細細調養。」

聽到這裡,戎狄面露憤怒,低吼一聲:「賊人該死,竟跑到翰林院去了!」

元哲尷尬地咳了兩聲,道:「既如此,便讓他在柳府多住一陣,也好調養調養身體。晏大夫,還望好生照顧。本王就先回去了。」

晏楚榮起身朝著元哲淺鞠一躬:「殿下慢走。」

待眾人走後,晏楚榮關緊房門輕問道:「你的傷,怎麼弄的?」

「元哲,要殺我。」顧七直直地看著前方,手心攥出潮汗。

「殺你?」晏楚榮有些驚訝,隨後搖了搖頭:「不對,如果他要殺你,昨天你就已經沒命了。」

顧七閉上眼緩了緩心緒:「遇見個替死鬼。」

晏楚榮遞過一碗溫水,顧七潤了潤發乾的喉嚨,開始回憶昨晚之事。

忽然發現,那黑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這麼說,昨晚其實是你闖進了御書房?」

顧七看著晏楚榮,點了點頭。

「那他豈不是...」

「噓!」晏楚榮正要說些什麼,顧七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忙打斷了他。

聽到敲門聲,晏楚榮起身開門,見來人是柳府小姐。

「晏大夫。」

「柳小姐。」晏楚榮回了禮,便將她帶了進來。

在丫鬟的攙扶下,柳家小姐進了屋,眼神始終盯著床上的顧七:「裴公子傷可好些了?」

顧七坐在床上,一手捂住了受傷的地方:「多謝柳小姐掛懷,已無大礙。晚生面容不堪,實在失禮,柳小姐不該來這。」

「是我唐突了。」柳小姐微微蹙眉,纖纖玉指朝前一指,丫鬟會意,將東西放到桌子上。

「我帶來了一些補品,晚點讓晏大夫查看一番,看看有什麼是能吃的,補一補身體。」

「多謝柳小姐。」顧七淡淡回應著。

「凝兒也在。」說話間,柳紀綱也趕了過來。

「父親。」柳小姐行了禮,隨後又向柳紀綱說道:「剛過來送了些補品給裴公子,現下正要走了。」

「嗯,有心了。」柳紀綱背過手,目送柳小姐離開。

他並未靠近,而是站在門口,看著晏楚榮:「晏大夫,裴大人怎麼樣了?」

「臉上的傷不礙事,但是他好似有驚覺之症,還需要細細調養。」晏楚榮轉身欲倒茶,卻被柳紀綱推拒了。

「既如此,裴公子便在柳府多住一陣子,傷好了再回翰林院。」

顧七坐在床邊行禮:「多謝柳大人。」

柳紀綱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顧七不解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可能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柳紀綱,對自己頗有防備。

之後的半個多月,顧七都住在柳府,除了晏楚榮每日把脈煎藥,柳家小姐也會經常送些補品。身體漸漸恢復,臉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想起那晚情景,還是心有餘悸。

「不然,我去跟韓子征說,把你換回去吧。」天剛亮,晏楚榮便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走了進來。

顧七端起葯碗,屏住呼吸大口吞咽完,迅速接過晏楚榮遞來的蜜餞,待滿腔的苦味散去,才緩緩開口:「現在回去算怎麼回事?回去也是丟臉。」

「難道要把命交代在這不成?」

顧七揉了揉眼,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裴公子!」清脆的聲音伴著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原來是柳小姐身邊的丫鬟小翠。

「裴公子,今日天氣不錯,我家小姐邀您跟晏大夫去城郊的莊子散散心。」

顧七轉頭詢問晏楚榮的意見。

晏楚榮點了點頭:「也好,悶了這幾日,如今病也好的七七八八,出去走走對身體有益。」

「那我去喊門上小廝,讓他為二位公子備好馬車!」

見小翠一溜煙跑走,不由得發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晏楚榮湊過來問道。

「沒事。」顧七收起笑容,直視著晏楚榮的眼睛:「你看,也沒有這麼糟,真到了生死之境,再說回去的事。」

晏楚榮嘆了口氣:「我去換衣服,等我一會。」轉身拿著葯碗回了自己房間。

顧七和晏楚榮坐在馬車上,吱呀呀出了城。

顧七掀開帘子,見城門兩邊圍著很多人,吵吵嚷嚷的說著什麼。

「他們在看什麼?」

晏楚榮順著方向瞄了一眼道:「應該是前陣子宮中刺客之事。」

「停車。」

小廝在外問道:「裴公子有何吩咐?」

「幫我去看看那告示上寫了什麼。」

「好。」

不一會小廝跑了回來,遞過來一張紙:「說是前段時間宮中出了刺客,竟是敵國姦細,被鎮國親王當場射殺。」

小廝坐上馬車,繼續前行。

顧七在車中將紙展開,晏楚榮湊了過來。

「怪不得。」

「什麼?」

顧七指著畫像小聲道:「那夜這黑衣人挾持我開口說話之時,我就覺得耳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直到見到這畫像,竟是當日你尋我時,進翰林院傳話的小侍衛!」

晏楚榮看著畫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侍衛,竟與你有幾分相似。」

「是嗎?」顧七又細看了看,回憶起當時看到他的場景。

身形、眉眼,竟跟自己如此相似,若蒙起面來,足夠以假亂真了。

「唉,這便是緣分吧。若那日我的計劃能夠再周全些,便不會帶累旁人了。」

晏楚榮將紙抽出,團成一團扔了出去:「已經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吁——」

「裴公子!晏大夫!」小翠跑過來道:「大家都在涼亭,快隨我來吧!」

「大家?」我們下了車,跟在小翠後面走著。

「對,哲王殿下跟戎大將軍早早地到了,還有宋大人家、李大人家的小姐,啊!還有趙將軍家的公子,尋芳閣的花魁,都在涼亭呢!」

「呵呵,你這丫頭,口齒倒是伶俐。」晏楚榮在旁邊笑著說道。

戎狄站在涼亭欄杆前,指著不遠處的身影道:「他們到了。」

待顧七和晏楚榮行至涼亭,眾人紛紛起身,大家行禮寒暄過後,便坐了下來。

「湘凝,這兩位公子是?」一身著黃綠衣衫的女子問道。

顧七看向柳家小姐,原來柳紀綱的女兒,名喚柳湘凝。

「殿下。」柳湘凝起身喚了一聲元哲。

「既到此處,柳小姐便是這東道主,你來介紹一下,讓大家也好熟識。」元哲坐在石桌前,淺淺地喝了口茶。

「是。」柳湘凝依次介紹起來:「這位是戎狄戎大將軍,這位是都統趙大人家的公子趙德勛,這位是宋尚書家的小姐宋清瑤,這位是李通判家的小姐李穆禾,這位便是錦香閣的花魁——鳳楚纖。」

「人稱『鳳娘』,綉藝一絕,千金難求啊!」正輪到那花魁起身行禮,戎狄在一旁便誇了起來。

鳳楚纖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將軍謬讚了。」

顧七向這幾個姑娘依次看去,沒想到宋廉那猥瑣之相,竟有個長相如此標緻的女兒。宋清瑤是這幾個女子之中,身量最小的,想來年紀也不會很大,烏黑的秀髮隨意散開在黃綠相接的衣裙上,顯得格外靈動。

鳳楚纖身著紅衣,臉上還掛著一塊紅色面紗,只露出眼睛,那眼睛中似乎藏了無盡溫柔、嫵媚,令人見之難忘。

李穆禾身著一襲淡藍色流光裙,妝容也盡顯淡然優雅,雖未佩戴華麗飾品,卻始終透著一股華貴之氣,不愧是大家閨秀。

正看著,忽然被一個人的身體擋住了視線。

抬頭一看,原來是柳湘凝繞到了這邊,不知為何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怒氣?

「這位是晏楚榮晏大夫,」柳湘凝跳過顧七,介紹起晏楚榮來。

最後又退回到顧七旁邊,語氣變得生冷了些:「這位是澤州來的裴大人,裴啟桓。」

顧七起身行禮,又看了看身旁的柳湘凝。

柳湘凝撅了撅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你就是跟我父親一起回來的裴啟桓?」

「正是。」

宋清瑤起身走了過來,站在裴啟桓對面。

忽然,她抬起手,想要揭開顧七臉上的紗布。

「清瑤!」元哲呵斥一聲,清瑤嚇得跑到戎狄身後,探出小腦袋不敢說話。

「清瑤,先生之前受了傷,不可造次。」戎狄將宋清瑤從身後拽了出來,拎到顧七面前:「快跟先生道歉。」

「不妨事,不妨事。」顧七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隨後做了個請的姿勢,宋清瑤鼓了鼓嘴安分地坐了回去。

「不如我們男人去跑跑馬,讓她們女人在這聊天。」一直靠著柱子不說話的趙德勛,緩緩開了口。

「甚好,甚好。」顧七尷尬地笑了笑。

此時,她可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還是遠離這幾個女孩子為妙。

幾個人起身出了涼亭。

「你的身體可能騎馬?」

顧七看著元哲,笑道:「無礙,傷已經差不多好了,只不過晏大夫說臉上的疤痕還是要小心處理,才裹上這紗布。」

元哲的眼睛,始終看著顧七臉上的紗布:「是這個道理,你生的俊俏,若是留個長長的疤,倒是本王造孽了。」

「殿下這是哪裡的話,又不是女兒家,不會這麼嬌氣的。」

「戎狄,敢不敢比一場?」趙德勛隨手牽過一匹黑色大馬,沖戎狄喊道。

戎狄牽了一匹棕色馬,笑著說:「比就比,你若輸了,晚上宴席上要敬我三大杯!」

「先贏我再說吧!」

二人上馬後絕塵而去。

三人也依次上了馬,緩緩前行。

元哲和顧七並排,晏楚榮在後面跟著。

「當日之事,是本王不對,還未正式向你道歉。」

「是臣經事太少,才會被那種陣仗唬住。殿下不必介懷,臣已無礙。」

「今日見你,面龐有了些紅潤,看來也是好的差不多了。」

顧七垂頭笑了笑。

戎狄騎馬往回跑至顧七面前:「先生,難得出來玩一趟,要不要賽馬?」

顧七練武之身,本就有些技癢,一想到能駕馬狂奔,當下興奮起來。

她直起腰板,咧嘴笑道:「好!」

晏楚榮在身後叮囑一聲:「注意安全。」

元哲見顧七如此開心,嘴角不由得掛起笑容:「既如此,本王也參加!」

一群人吼叫著,圍著庄地賽起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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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輔大人是朵黑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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