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婚娶

第四回 婚娶

「既然賢弟喜歡,為兄打算將她轉送於你。」大當家平靜說道。

李夢塵錯愕,這突如其來地被看穿了心思。

其餘眾人反應亦雷同,一時不知作何反應為妙。

此時二當家開口打了岔子:「吾平日時常聽見大哥言,紅娜大嫂在眾壓寨夫人中,為大哥最為鍾愛、不舍,怎可輕言相送?」

四當家倒是明白過來了,說道:「二哥,說是說壓寨夫人,勉強帶個『夫人』二字,實質不過是小妾罷了。」此人嘴角掛留著一抹似淫非淫的笑容。

大當家接話說道,古語有云,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三弟除我心腹大患,縱使是我心愛之物,若是三弟想要,我斷然不會拒絕。

李夢塵亦不假裝矜持,直言:「無謂推三阻四,好。」

底下嘍啰也開始起鬨,雜七雜八地叫喊道:「恭喜三當家喜得美人。」不少人露出和四當家類似的笑容。

大當家偏要比李夢塵更加乾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今晚拜堂成親。」

李夢塵疑惑道:「拜堂?」

大當家,沒錯,雖是妾室,亦是我明媒正娶得來,縱是改嫁,禮數亦不能減免。

李夢塵笑稱:「我特地來當山賊,只想不受管束,沒想到這山上卻比山下管的更寬,造化弄人啊。」

其餘眾人皆被逗樂一笑。僅二當家正色反駁道:「賢弟此言差矣,我等並非山賊……二當家稍帶停頓,繼續說道,至少一開始不是。」

大當家聽後轉笑為沉默,悵然若失,似有難言之隱。

李夢塵一時好奇,便想尋個契機,打開他們的話匣子,正想問大當家真正的夫人何在。還沒來及開口,反倒是大當家可能多喝了兩杯,先行安奈不住,自己自報家門起來:「唉,山上女人雖然我多的是,但我的心始終只是牽挂千里之外的結髮妻子。」

至此三個頭領悼念起了往事,話開始多得一發不可收拾。

大當家回憶道:「我們當年是在此西域與敵國交戰的唐軍,一次戰役中兵敗,我帶領僅剩的兵士七人,逃難到此山山下小鎮。雖是西域小鎮,文化卻從漢制,對我等甚是歡迎。」

二當家接過話茬說道:「其實這小鎮多年來匪患猖獗,鎮民寄希望於我們兄弟七人相助。」

「後來那些山賊到鎮上洗劫,我們設計將他們埋伏誅殺。」大當家說道此時,臉上難掩,當年睿智英勇的俠義之舉驕傲的神態。」

「只可惜僅剩的七人經此一戰,又有四名弟兄犧牲。后鎮民漸漸對我們厭煩,態度不再客氣。」二當家說及此處,黯然神傷。

大當家繼續說道:「免得自討沒趣,我等三人悄悄離開,帶著一名俘虜帶路到了山賊的老巢,剩下的餘黨殺的殺,降的降,便佔了此寨。起初我們仍自稱唐軍,收繳錢財、軍糧亦緊照法度。希望以此為據點抗擊敵國軍隊。方圓十里內的村莊城鎮,絕不輕擾,就算要搶,也只是南下光顧敵國邊疆城池。搶來錢糧貨物,常與山下商鎮交易。我兄弟三人都不過是一介武夫,哪裡比得過那些欲擒故縱的滑頭,被豪商們佔得多少便宜,我們也從不計較。」

「幾年之後敵軍來犯,才發現我們一心準備抗擊的所謂敵國,也打著大唐旗號。原來,那敵國早已歸屬大唐,反倒是我們成了賊寇。」二當家唏噓無奈的語氣對李夢塵說道,「多年來的經營只是一場空,這才是所謂的造化弄人,不是嗎?三弟。」

李夢塵回了句:「之後想必是所謂的越陷越深了。」

「起初敵軍只是來走個過場,死幾個小兵演一演就跑了。之後敵人的圍剿卻一次比一次認真。一不做,二不休,為求自保,我們被迫加急招募人馬、追收錢糧,以至於此。我一個人落下賊名不要緊,只是冤枉了眾兄弟,一路不離不棄,追隨於我……」大當家搖著頭長嘆一聲,「唉……」

講至此處,二當家眼泛淚光,「我不過就是罪臣之後,充軍塞外,幸得大哥賞識,才能在軍中立了些不足道的軍功。現無非又回到原點,大哥又何須自責?」

李夢塵慶幸沒開口先問,聽了之後就發現,這些人什麼生世、由來的,說得再怎麼精彩,他也毫無興趣,終不如手中的雞腿。

四當家大聲喊道:「山賊也好,義軍也罷,綠林豪客什麼的都無所謂,不過是一句稱呼,叫什麼兄弟們不還是在這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如此逍遙。大家說對嗎?」

底下嘍啰皆歡呼認同,聽罷手中的酒肉愈發顯得誘人。嘍啰與李夢塵想法竟是不謀而合。

在熱鬧之中,天色漸晚,山賊們皆已微醺,只見眼前所視逐漸朦朧,原一絲山霧開始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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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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