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侮辱

第94章 侮辱

大業六年二月二十號。敦煌參將軍營中。

長生一大早就收到了探馬遞來的最新情報,她趕忙把宇文述大人和高大人都請到了大營之中,召開了軍事例會。

「宇文大人,這是我軍探子發現的敵軍動向。」長生把情報先成給了在坐官職最高的宇文述看,宇文述看長生一臉輕鬆以為不甚緊急,也就不怎麼如何在意,結果一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剛忙問道:「這份情報可屬實么?」

「千真萬確,給屬下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大人啊。」長生語氣嚴重,表情卻不見得如何緊張,還是很輕鬆。

「既然是真的,我見長生你為何不著急呢,難道著軍情還不夠緊急么?」宇文述問道。

長生微微一笑:「之前就與大人討論過此事了,如今就是那最壞的情況了,鐵勒的始畢可汗親自率大軍南下救援這突厥聯軍,對方實力已然是遠超我軍甚多,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

鐵勒的始畢可汗王旗就在敦煌的以北的五里地之外,不過長生並沒有主動攻擊的意思,一方面,目前最先進的六磅炮也打不了這麼遠,第二就算能打這麼遠打中以後能有什麼威力,不過是聽個響罷了。第三敵軍還有一部分沒見過大炮,雖然阿史那染干肯定會詳細描述這個沒見過的恐怖之物,但是耳聞不如一見,長生不介意在正式戰場上讓他們這些土包子開開眼。

高梓然和那兩個千牛衛的將官早就躲得遠遠的,他們文臣系統本來就跟武將系統不對付,而且宇文述位高權重,高大人不過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職,跑到人家面前估計屁都算不上一個,就別去自找沒趣了。

自從宇文述來了之後,高大人就在他自己的營中紮根了,彷彿下定了決心,對方不走他就不出來了,即使今天需要他執行自己監軍的義務,他也只敢遠遠的躲在一邊。

始畢可汗的援軍從北面西面和東面三面包圍住了敦煌,之前被長生拖住的近一萬突厥韃子也緩緩的回到了始畢可汗的麾下。他們已經吃光了軍隊中所有的馬匹和牲口,再下去就只能吃人了。

這些困苦不堪飽受飢餓之苦的突厥將士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摧殘真跟要飯的叫花子差不多了,各個都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見到他們的主力援軍后就像孩子碰到了久別重逢的母親,抱著自己的同胞就痛哭流涕。讓突厥主力的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自從跟漢民族戰鬥以來,他們還沒被逼到過如此絕境,品嘗過這種名為絕望的滋味兒。

站在敦煌城頭的長生冷冷的注視著下面那一幅幅動人的場景,任何軍隊包括突厥韃子這樣的野蠻人都是靠著不斷獲勝所培養的勇氣來維持戰鬥意志的。

他們還從來沒有被比如這種低谷,也就是說他們的士氣從未有如此低過。

長生關於西北戰場今後的打算,採用了之前和陳平使用的方法一揚的做法,就是把主力調回長生大營,然後把敦煌建成一個銅牆鐵壁的堡壘。

經此一役以後敵人要是再敢進攻臨川或者長生營就必須先拿下敦煌。如果突厥人還要故技重施這種障眼法的話,長生也不介意好好陪他們玩玩,大不了讓他們的突厥可汗多來接幾次人就是了。

宇文述看著城牆外抱頭痛哭的突厥人也終於是相信了長生的厲害,他不由的讚歎道:「就靠一千多戰兵就讓敵軍萬餘人如此狼狽不堪,長生真乃名將也!」

長生趕忙謙虛道:「末將再怎樣也是我大隋朝的軍官,也是吃皇糧受皇恩的,這突厥韃子不過北方蠻夷耳,宇文大人謬讚了。」

「如果我邊關將士人人都像李大人這麼想那我西北邊塞何至於此啊,」宇文述冷笑一聲:「說什麼西北將門累受皇恩,但每次本候讓他們整軍備戰就諸般推脫,說什麼:「突厥韃子騎射無雙,於野外交戰萬萬不可啊」哼真該讓他們一個個的都來你敦煌地界看看。」

長生聽到騎射無雙四個字就不由的心中冷笑,她之前還覺得有理,但來到隋朝經過這麼久后,慢慢懟這個問題產生了自己的看法。

中華歷史上不乏兇猛彪悍的游牧民族,從匈奴,柔然到突厥蒙古,再到後來的后金,騎射無敵的民族是一波接著一波,但是我們自從春秋戰國開始就一次次的把他們射的滿地找牙,不論是暴秦還是強漢,乃至於魏晉。

五千年的歷史里他們威風凜凜的時間也不過短短數十年而已,結果大部分時間都是勝利者的我們卻被說成是懦弱的民族,而那些一百次中失敗九十九次的少數民族反而被說成是天下無敵,真是無稽之談!

不過敵人自誇武力妄圖震懾我華夏子孫罷了,在中華的歷史中,蒙古人千百年來一直都是漢民族的奴才,不要說是漢人了就是突厥,高句麗還有什麼遼國都可以欺負他,與其說是蒙古的騎射里還不如說是鐵木真這個人厲害。

但是不知道何時中國的漢民族反而沒有這個自信了,認為自己偉大的祖先不如這世世代代的奴隸命厲害,朱元璋打的號稱黃金家族的蒙古人跑到沙漠的最裡面去吃沙子和雪水,反而讓孱弱無能的漢族人佔領東亞的富裕之地么?

這些騎射無敵的理論在長生看來是真的好笑,在鐵木真成為成吉思汗出名之前,已經有成千上萬個這樣的成吉思汗被捶成豬頭了,而唯一的鐵木真也是靠著漢民族自己內部的腐朽和戰亂而趁機興起的,然後不到一百年的時間又被趕回去了。

剛剛逃出生天回到母親懷抱的突厥韃子們很快忘記了長生軍的強大,他們躲在弓箭之外的距離開始排成隊瘋狂的對著城內羞辱謾罵,還有不少突厥人異想天開的在旗子上畫上了各種豬狗的肖像,用來比喻長生軍的主帥是一隻膽小的牲畜。

「罵人都缺乏想象力,真是無聊。」長生看過一會兒就離去了,宇文述還擔心長生受到敵人刺激會忍不住出門迎戰呢,那就中了敵人的奸計了,雖然這怎麼看也就是敵人的泄憤之舉。

但是長生可是經過二十一世紀網路大戰洗禮的人,區區如此程度呃謾罵就跟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麼區別,上次她讓官兵們對著臨川撒尿的創意都比這個有意思多了。

但是不久之後,長生也面色凝重了起來,因為對方紛紛把他們從臨川掠奪來的婦女推到城牆下開始肆意的輕薄侮辱。

這些女的但凡稍微表現出不順從的意思,就會被毫不猶豫的砍下腦袋。

最後這些婦女為了活命只能與這幫土匪強盜曲意逢迎,強顏歡笑,不少二狗子還對著城牆上的漢軍挑釁,喊著一串串不堪入耳的骯髒語言。

守城的剛鐸營將士從下面的女子的哭喊聲中認出了他們的妻子姐妹,紛紛發出了痛苦的嘶吼和喊叫,最後都化成了無言的哭泣。

「玩陰的是吧。」看著外面人間煉獄一般的景象,長生冷笑道:「傳令下去,讓痛哭者都到城門口去哭,讓守城官兵都把眼睛放亮點敢私自出城的,定斬不饒!」

宇文述原本以為長生要下令出擊呢,明明現在我軍士氣高漲,正是民心可用的好時機,長生卻下令嚴禁出城交戰。宇文述的臉上不免露出疑惑和失望的神情:「長生,此時出擊不正是打破突厥的好時機么,你為何閉門不戰呢?」

長生從來不靠這種一時的血氣方剛作戰,她的部隊強調的是鐵的紀律:「宇文大人有所不知,我長生營以條例軍法為先,講就的是令行禁止,如果此時出戰,各個都是熱血上頭,恐怕他們不停號令,各自為戰,兵法說不因怒興兵我覺得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

宇文述聽完也是老臉一紅,剛才自己在上面看的怒氣衝冠,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此時看到長生如此鎮定倒是更加另眼相看了。

突厥韃子鬧了一陣見對方沒什麼反應,也就無趣的離開了。

城下的突厥人慢慢回到了自己陣線中,此時一個突厥的鐵甲騎兵突然單騎衝到敦煌城下,他高舉這一個木匣子用突厥語喊著什麼。

與突厥人交戰許久,長生的手下多少都會些突厥語了,尤其是那房玄齡手下的探子們,說起突厥話來幾乎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宇文述看到對方喊完話后城牆上不少軍士都開始暗自抹淚,就問長生下面的那個突厥韃子說了什麼。

長生面帶悲憤的說道:「他說那木匣子中是故陳將軍的首級。」

長生命手下大開大門,此時的威風是斷斷不能落的。

那人被搜查過後,帶到了城樓之上,他一直說要將這木匣子親手交給長生,洪安通請示過後就接了過來,然後上下檢查了無虞后才遞給長生。

長生只是揭開一條縫朝裡面望了一眼就趕緊蓋上了匣子,她無法面對陳平死不瞑目的眼神。如果不是當時她心中存了私念,而是及時將突厥大軍圍攻長生營的消息告訴陳平,他也不會產生誤判以為對方會從北面進攻。或許兩人能合力避免這次悲劇的發生。作為一個現代人長生有著深深的愧疚感。

但是她必須堅強起來,她身後還站著更多的將士,於是她撫摸著木匣許下諾言:「陳將軍請你安息吧,你的仇,兄弟我一定會替你報的,你的仇也就是我長生的仇!」

隨木匣前來的還有一封阿史那染乾的親筆書信,心中他讚揚了陳平將軍的武人精神和不屈的氣節,告訴長生,陳平在英勇就義的最後一刻都沒有說過一次投降二字,雖然兩軍是敵人但是這種氣節令作為對手的他都倍感欽佩。奉上這封書信的目的就是讓長生也知道陳平的忠義,不要讓他死後還被別人污衊抹黑。

這封信可以說寫的是情真意切,長生讀完之後身邊的人都是唏噓不已,連宇文述聽后神色都緩和了不少:「雖然這個阿史那染干是個突厥韃子,但也算是個有血性的韃子了,敬業懂得什麼是忠義,也會欽佩我漢人勇士?」

二傻子秦瓊也在一旁幫腔道:「宇文大人所言極是啊,這突厥韃子雖然毫無人性,但是這一個看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點良知。」

長生一把把信摔到了地上:「你說什麼?阿史那染干這貨有良知?這貨才是最最壞的突厥人。陳平將軍寧死不屈,被他們殺害了,這天底下誰會不知道他的忠肝義膽?還需要他來特別說明嗎?這狗賊殺了陳平將軍還要用這封破信來討好賣乖,表現一點兒自己所謂的敬仰之情,我去他么的!」

說著就抽出腰間寶刀要向那鐵甲兵砍去,砍不到你阿史那染干,我砍你個鐵甲少年為陳平將軍陪葬!

宇文述見她抽刀就砍嚇的趕緊攔住了她。

長生被他拉著也不敢用力,急得無可奈何:「宇文大人這韃子不過就是一匹土匪強盜,你同他們講什麼道義啊?」

「放他走。」

在宇文述的要求下,此子最終是逃過一劫。但他的坐騎離開了城門后,宇文述才語重心長的說到:「他們畢竟把陳平將軍的首級送回來了,我們不能不義啊,而且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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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是我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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