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市

cd一家咖啡廳內。李陽有些心疼的看著對面那個女人。是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她只是簡單地塗了口紅，並不像其他職場女性那般精緻。可這也不影響她的吸睛，你可以說是老天爺賞飯吃，因為她並不需要。她足夠美。還有一種很難形容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很穩重，讓人忍不住親近。又讓人難以接近。是吧？很矛盾的感覺。

而此刻，她只是看著李陽帶來的那個袋子。神色複雜。眼中的悲傷轉瞬即逝.

「陽陽，你...可以把它給我嗎？」她沒有看李陽，只是盯著腳下的袋子。

「他....還會回來的？..對吧..陽陽。」女人還是沒有看盯著她的李陽.只是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不停地眨眼.

李陽好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他攥緊了拳頭，對著桌子狠狠地錘了下去。...

「嘭...」李陽看起來很生氣。那杯沒還沒怎麼喝到咖啡也因為這一拳濺落一灘...咖啡順著桌面一滴滴落下.就像是要代替對面那個美麗女人眼中未曾落下的眼淚....

他還是那個沉默的陽陽。李陽走了。

留下了那個女人。李陽走後。她還是沒有忍住。只是她沒有哭出聲。就那麼看著腳邊的袋子。眼神中充滿不甘，然後是空洞。....

經過了三個半小時的飛行。我終於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城.阿市.---一座西北小城，被稱為沙漠綠洲，戈壁灘、沙丘、鹽鹼地，一望無垠的荒涼。礫石、沙粒，是這個地方最不稀缺的產品。柏油公路，筆直地伸向前方，有人調侃道：這地方，駕車不用打方向換檔，容易瞌睡；公路也恁好修，拿個釘耙將滿地的石子耙平，澆上柏油就成了。伴隨著季節的變化，沙塵暴。也是這座西北小城的常客。當然，那是很多年前了.隨著國家政策的扶持，加上勤勞的阿市人民。現在已經很少會出現了.

儘管自然環境惡劣。但是阿市人沒有怨天尤人的妄自菲薄，卻有生於斯長於斯樂於斯的隨遇而安，阿市人有著樂天達然的積極生活觀。

這裡地廣人稀。這裡的生活節奏很慢。但是幸福指數卻出奇的高。也許是發展較慢的原因，這裡的每一個人好像都不緊不慢的。他們沒有朝九晚六的生活。這裡的生活節奏和cd這種城市就像兩個極端.街道，比所走過的城市，要寬出二至三倍，。道路兩旁的建築，沒有高層林立的豪華，偶爾還能見到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房樓樣式。簡潔和樸素，依然是這個城市尚未消亡的一種格調。

是的，這就是我長大的地方。對比南方，它的土地無疑是貧瘠的。但依然不妨礙我喜歡這裡。因為它賦予了我西北人的直爽和執著。還有這片土地的淳樸，純粹.

再次站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我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

站在機場的門口，我看著路邊廣告牌上的「阿市人民歡迎您」。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

我拿起了手機，拍了一張在機場廣場的自拍。然後難得的發了一條朋友圈。{自從和她分手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發過朋友圈.}沒有文案。只有一張簡單地自拍。當然這條盆友圈我屏蔽了我家唐女士。

因為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然後我就在路邊等著計程車。因為這座小城還沒有網約車.

就在我我還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小三!你真的回來了？！你在哪呢？爸爸來接你啊」....

是李天，笑著掛斷電話，我看了一眼時間。23:03.這要是在cd，已經很晚了，可是在和cd相隔好幾個時區的阿市，這個時間才是大家剛吃完飯和家人散步的時間.我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失眠。我調整了好久才把我的時差調整過來.

十五分鐘以後，我坐在李天的副駕，後座是我的吉他。入秋以後的阿市，晝夜溫差很大，窗口灌進來的冷風讓我不禁冷戰.我還是沒有選擇光上窗戶。我靠著車門把手伸出窗外，感受著來自西北的的風。李天這小子正在和李潔煲電話粥。我真的搞不懂，這兩人都戀愛八年了，又馬上要結婚了，怎麼還和談戀愛的時候一樣。我看著一邊開車，一邊和李潔膩膩歪歪的李天。我突然很羨慕他....

是啊，該怎麼才不羨慕呢？從校服到婚紗。這樣的愛情，沒人會不羨慕吧.

「你小子有病啊？這麼冷的天，你開窗戶幹嘛想喝西北風啊？」李天一邊關上車窗，一邊嫌棄的瞥了我一眼.

「哎呀，沒辦法啊，我可不想看著某個即將踏入墳墓的男性，在我這個單身狗面前撒糧」我笑著回他.

「得了吧。你小子還羨慕我？我還羨慕你啊，背著吉他四處流浪，見識全國各地的丫頭子。多瀟洒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後座的吉他。笑了笑。

「這次回來，你準備待多久啊？」

「這次？不會再走了吧....」

「小三，你丫這是轉性了啊？怎麼的？在外面欠了誰的桃花債，回這躲著來了？」李天玩味的看了我一眼.

「累了。不想飄著了...」我一邊點煙一邊回他.

車子行駛在阿市寬闊的柏油路上，車裡全是我兩飄出來的仙氣....

迷迷糊糊的我又在車上睡著了，等我在醒來的時候，我們到了我們家後面的那個小區門口。

「怎麼來這裡了？」我不解的問李天。

「你不是要給你家唐女士驚喜，說明天再回家嗎.，今天晚上哥們給你接風。「說著拉著我往小區走去，看著眼前熟悉的燒烤店，我有些感動。給了李天一拳頭。

「海洋燒烤」，我和李天的根據地，以前上學的時候，每次放假，我們都會來這裡擼串，喝酒。

這家店的老闆是一對夫妻，年紀不算大，大概三十多歲吧，老闆是一個沉默的男人----誠哥，總是在廚房忙著烤東西，而不忙的時候，他也不太會和別人說話，包括白姐，店裡人少的時候我總是能看到他一個人，開一瓶冰鎮啤酒，坐在廚房的小桌旁，喝著酒，笑著看著白姐。

雖然沒怎和他說過話，但是我和李天卻很喜歡他，我們很羨慕他，有白姐那麼賢惠的妻子，我從前，包括現在都很想和他喝一杯酒，我總覺得他深邃的眼眸里有很多故事....

白姐，就是海洋的老闆娘。她負責招待客人，收拾桌子，人多的時候，她也會進廚房幫著一起烤燒烤。和老闆不一樣，白姐的性格非常豪爽。是我們地道西北女人。

我們和這家店的故事，甚至可以追溯到初中。西北的孩子大都豪爽，從小就見大人們在家裡大口喝酒。看著大人們喝酒爽快的樣子，青春期的我們也想和他們一樣..然後，就是從那時起，我們就在這家店喝了人生第一口酒...

後來，我們都去了外地上大學，但是唯一沒變的，就是只要一回來，我們總是會在這家小店吃一頓燒烤，喝一頓酒.

當我走進店裡的時候我才發現，李潔正在店裡坐著等我們。見我們進來欣喜的站起身，對著我們笑。

我看著漂亮的李潔，無恥的張開雙手。「呀！這不是我們李潔大美女嗎？快來，快來，讓哥哥抱抱你」

就在李潔向我走來的時候，李天這小子，一把抱住了她。

「你小子真不要臉，這是我媳婦！你嫂子！抱個屁你抱！」嫌棄的看著我說。

我很無語的看著李潔。然後接下來她的話才讓我吐血。。

「嗯嗯，我老公說的對」李潔點著頭說.....

我的心裡真是一萬個草泥馬奔過.....哎，這個世界對於獨身的人真是充滿惡意啊.

看著眼前膩歪的兩人，我不禁想起了高中的時候，是啊。我們都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幼稚的少年。時間讓我們長大，也對我們的生活提出了要求.而時間就像水流，在我們不經意間悄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