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畫

我們就這麼聽著歌，也不知道聽了多少遍終於到了街口.「前面24小時便利店把我放下吧，我去買點吃的有些餓了」「好」她沒有多說話只是回了我一個字.車停在路邊我打開車門「再見年輕的嬢嬢」我有些犯賤的對她說.下車以後我迫不及待的拿出了兜里的煙又點燃了一支...只有14根瞭然后狠狠的把那口該死的煙霧吞進肺里然後憋住.是的我喜歡這樣我很喜歡我能抽完第一口煙以後把它憋在肺里.這樣能讓我有那麼一瞬間空明的感覺我很享受這感覺.

「可以給我一根嗎」就在我還沉浸在尼古丁帶給我的快樂中的時候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旁邊看著我.「啊好」我又拿出了一根遞給她.她把煙叼在嘴裡然後盯著我我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給女士點煙嗎？」一臉嫌棄的搶過我手裡的打火機.「啪」給自己點上。然後學著我的樣子狠狠地吸上一口.就在我還在欣賞原來好看的女孩子抽煙也這麼瀟洒的時候我發現我錯了....她並不會抽煙.「咳..咳咳」那一口煙把她嗆的不輕因為我已經看到了她眼裡的淚水..原來她不會抽煙啊

「你？沒事吧？我看你動作那麼熟練我還以為你會...」我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問道她沒有說話只是推開我的手一邊咳嗽一邊在路邊坐下.然後又把煙頭放進嘴裡。又吸了一口還是像剛才一樣狠狠地吸結局還是不出所料.

只是這次我已經分不清她的淚水究竟是被嗆的。還是自己流出來的.我沒有繼續安慰也沒有說話。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在我眼裡安慰是最不值得做的事情。因為我都知道別人的安慰並沒有什麼用處，他不能幫我們打破僵局，甚至只會不段提醒被安慰者那段讓他難堪的回憶.

我默默坐在她旁邊不遠的角落。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用力的咬著煙嘴.

就在我還沉浸在自己世界時候.我的眼裡突然出現一張臉，那張臉很美。可是卻沒有一點表情.我們從那張臉上看到的只有淡淡的淚痕，還有哭花的眼線.「可以陪我喝酒嗎？」

她平淡的問我.我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往便利店走去.是啊，我也需要酒，我還有漫長的黑夜要熬.我從冰箱拿了兩瓶1664然後從貨櫃底下拿了兩瓶250ml的白酒.走到吧台看見旁邊煮的玉米拿了兩個.張一西很喜歡吃玉米，按照她的說法就是人不開心的時候需要吃甜甜的好吃的心情才會變好。甜食會讓人感到幸福，可是太甜的食物會讓仙女變胖，所以她說她喜歡吃玉米.但其實我知道她是明白我的窘迫，我買不起她喜歡吃的蛋糕..

「你好一共75.8」「好的微信」店員的話將我從回憶里拉了出來我拿出手機準備付款.可是拿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它不知道什麼時候罷工了.我無奈的看了一眼門外。她正帶著疑惑的看著我，我推門出去「不好意思我手機沒電了沒有帶現金」她還是那麼沉默，推開門走了進去。看了我買的東西，然後問店員有沒有消毒水和創口貼。然後我提著袋子跟在她後面向門口走去

「哥你女朋友好乖哦」店員操著一口四川話和我說.我只是回頭對他笑笑.

「我們去哪兒喝？」

「我倒是有個好地方，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

「走」她愣了一下然後說道

就這樣我帶她回到我那個小閣樓.一進門她就開始收拾我那張小沙發，上面都是我的臟衣服、那把吉他在我的床上安靜的躺著.

「那個你不用收拾我們不在這裡喝酒。我們去外面」

「外面？」

我拿著酒，然後指著旁邊的瑜伽墊「你把那個帶上。然後柜子里還有些五香花生，那是我的存貨」說著打開了通往天台的門.

「怎麼樣？我這地方還不錯吧」

「嗯」

「認識一下吧。昊然，無業游民」說著我伸出手看著她

「我叫未萊」她看著天空說著。無視了我伸出的手

「呵呵」我有些尷尬地收回手。然後用打火機給她開了一瓶啤酒，放在地上。然後自顧自打開了那瓶42度的白酒.說實話我只是想醉，而啤酒這東西不適合。今晚的我，需要用酒精打開自由之門，只要不是聚會，買醉我一般都會選擇高度數的酒。這樣比較實惠，即使我不喜歡它的味道.

「我想喝你那個」她一臉堅定地看著我.

「你確定嗎？」

「嗯」我又打開了一瓶遞給她。她聞了聞，那濃烈的白酒味讓她的眉頭直皺

「別勉強自己，白酒味道比煙嗆多了」她還是沒說話，只是拿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然後又馬上被辣的皺眉。可她還是將那口酒咽了下去。就像把所有痛苦的回憶打包在那口酒里。狠狠地吞進胃裡。我就這樣看著她不知被辣紅的還是嗆紅的臉.「呵呵原來是這樣的味道啊，抽煙。喝酒，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原來你有那麼多痛苦。需要用這樣的方式解壓啊....」她抱著膝蓋把臉捂在腿上哽咽的說著.

我沒有說話只是拿起酒瓶也給自己灌了一口「是吧？是要多大的痛苦啊，需要用這種方式宣洩啊」

她抬頭看著我，眼角是她未曾逝去的淚花。她把沒喝完的酒遞給我「謝謝你陪我喝酒，我體驗過了。以後再也不需要了。」我接過酒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她又低下了頭。眼睛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我一瓶酒喝完

「你可以給我唱首歌嗎？就用你的吉他」未萊帶著懇切的目光看著我

我本想拒絕，可是當我和她對視的瞬間我就改變主意了.為什麼不呢？兩個破碎的靈魂，和狗血的緣分值得幾首歌.

於是我們離開了自由世界。回到了我馬上要離開的小世界.我坐在床上，抱起了吉他，而未萊就坐在我的單人小沙發.「你想聽什麼？」「隨便看你心情」

「為寂寞的夜空畫上一個月亮

把我畫在哪月亮下面歌唱......

畫一個姑娘陪著我...

......

」

是的，我唱了一首趙雷的畫。沒有為什麼.如果非要問為什麼，大概就是今晚沒有月亮。而真的有個姑娘陪著我...

我發現我好像沒有那麼造了。沒有那種狂野的心境.現在的我更像一個入定高僧.好像無論我失去了什麼對我來說都沒有很大的觸動了.我在也不是那個只會顧著自己開心得小男孩了.我好像不在那麼渴望所謂的自由，現實是很殘酷的，我為了所謂的自由，拒絕回到貧瘠的西北，失去了等我長大的張一西。失去了我的釘子。辜負了那麼多的人。我要它何用？

我從口袋裡拿出了橘子買的那包煙，準確說是半包。我拿了兩根點上。是的兩根.我要離開這裡，我從沒如此堅定過這個想法，我不想慢慢去耗，哪怕一天一小時一分鐘.

而未萊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

「你別這麼看著我。這包煙我抽完就會離開這裡。我要回歸生活了，所以你要還想聽什麼就快說」

未萊先是一愣：「就你今晚在河邊那首加州旅館吧」

我抽完最後一口煙調好琴弦然後閉上了雙眼........

等我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才發現她哭的像個孩子...」

「我可以抱抱你嗎？」未萊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冷漠，眼角掛著淚水的看著我。我還處於懵逼狀態的時候。她突然抱住了我的脖子。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對不起，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一會就好就讓我抱一會」我能感覺到她還在哭.因為她的眼淚順著我的肩膀留到了今天剛摔傷的傷口上了，很疼，很疼.

過了好一會，她鬆開了我，我們就這樣坐在我的不大的單人床上，四目相對...曖昧的氣氛能讓人瞬間上頭。而這瞬間我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吻她我盯著她的眼睛慢慢的靠近....直到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呼吸，我可以看清她臉上最細小的絨毛。而她慢慢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