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令牌
「首領,只要我們拿到了神月令牌,何止東方武林,這天下武林,都將成為咱們的囊中之物。」族長的臉上,洋溢著喜色,「還是首領英明。」
「就不知道那天尊會不會輕易拿出來。」首領微微垂下眼帘,「倘若他敢玩什麼花招,我絕不放過他。」
「首領英明。」族長俯首稱讚,在看向一側立著的魔尊時,又以不無諷刺的語氣說道:「首領,只是屬下實在不明白,為何此人還要將他留在這兒?他三番五次的差點壞了大事,依屬下之見,應當斬立決,除後患。」
「這裡是族長你說了算,還是本首領說了算?」那張清雅如玉的容顏之上,染上陰戾之氣,只是一個抬眼的動作,便使得族長趕緊止住,不敢再出聲。
他的眼裡,不經意間看向魔尊時,有一抹深沉。
「本首領相信,魔尊是個識時務懂大體之人,雖然他的個性,也讓本首領恨得牙痒痒的,但他絕不會做允永不利之事,這一點,族長你可放心。」
他優雅的步下台階,順帶觀察著魔尊與族長臉上的表情。
「可是首領,在您還未復活之際,這魔尊可是曾大言不慚的說過,即使沒有首領您,他一人也足以對付東方武林那群人。」族長依舊有些擔憂,在他眼中,魔尊,已如叛徒無疑。
「族長,你聽不清楚本首領的話嗎?」
他有些憤怒的模樣,甩袖往前。
不再理會這二人。
「據族譜上記載,首領的性情似乎要比現在咱們所見到的,平和不少,為何這次復活之後,性情變得如此另人捉摸不透了?」
族長有些不解,不由自主的便望向了一側的魔尊。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只要知道他現在統領著允永的一切就行了。」
魔尊淡淡掃他一眼,即使十分不爽這族長處處愛揪住人的小辮子不放,但這位族長對允永,倒也算兢兢業業,在面對重大問題時,他倒不想與這族長繼續瞎鬧下去。
「還有你,我真是不明白,你能將首領惹怒去掉你一隻胳膊,怎麼還敢留下來?不怕明日便是挖去一雙眼嗎?」
族長繼續絮叨著,扭了扭肥胖的身子,也離開了。
魔尊的眼裡,平靜不已。
不遠處的圓柱之後,慢慢的伸出來一顆小腦袋來,望著魔尊那隻空蕩蕩的袖子,突然的心中一酸。
他是為了自己,才會弄成這樣的。
即使他只是一廂情願的將自己當成他女兒的影子,但他失去了一隻手,卻是不爭的事實。
發覺了她的存在,魔尊側過身子來,刻意的將那空蕩蕩的袖口,面向另一側,不讓她看到。
「小傢伙,你在這兒幹什麼?首領允許你能在這兒自由走動嗎?」
他上前,輕聲問道,
見到她的臉龐之上,除了眼內的憂傷,其它一切如常,也放下心來。
「你的手。。。」
她輕聲說著,有著道不盡的難過。
伸手,固執的繞至另一側,盯住那空空如也的袖口愣神。
一個人,失去了一隻手臂,那將會是怎樣的痛楚與難過?
「沒有關係,只不過是沒了一隻手,我另外的右手依舊可以舞劍,可以做任何事情。」魔尊伸出僅有的手,輕輕按在她的頭頂,「我希望,你能健康快樂的成長,而不要卷這是是非非中來,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這兒,你願意嗎?但你的兩位朋友我無力幫助,也無心去放他們走,希望你明白,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
彎彎搖頭:「我不離開這兒。」
她若是走了,這兒出了什麼事情,她都無法得知。
留下來,見機行事,才是最明智的。
「我知道你不捨得那兩位同伴,以及,首領現在的那具身子,但你還這麼小,不應該承受這樣的壓力,我不想看見你這樣,最後可能還會因此丟了性命。」魔尊有些難過的搖頭,「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和你一樣可愛聰明的女兒,和一位溫柔美麗的妻子,卻因為我是魔尊,我有我的責任,我有我的擔當,疏忽了對她二人的照顧,待到我終於明白之際,她們卻死在了一場戰亂之中,這也成為我心中永遠無法邁過的一道坎,見到你,我彷彿又見到了我的女兒,她若在世,將會和你一樣可愛一樣善良,我希望你能永遠保留這份純凈。。。」
「謝謝你,魔尊,我相信你的女兒和你的妻子她們一定非常愛你。。。」彎彎上前,輕輕的,握住他的右手,「只是你為什麼不可以一次幫我們三人全部逃離這裡呢?我們共同生活在一起六年之久,這份情感,是任何外界力量也無法將我們分離開來的,假若我一人離去,留下他們,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出來。」
她揚起水靈靈的大眼睛,期望魔尊能夠軟下心來答應她。
既然能送她一人走,再加上錦墨與楚葉楠,自然不會是問題。
這魔尊,到底是心繫著這個族裔,幫她,只是出於一種心境。
「對不起,小傢伙,我只能送你一人出去,你若願意我現在就帶你從秘道離開。」
魔尊垂下眼帘,不去看這雙眼。
她聰明,他何嘗不知。
如果這三人都走了,天尊斷然是不會再拿神月令牌來交換了,這對允永來說,將會是個極大的難題,他絕不能陷首領於危難之中。
「有秘道?」
彎彎好奇的瞪大雙眼,魔尊自知說快了嘴,趕緊又叉開了話題,提議帶她去看看自己從前的故居,那裡,是他曾經與妻子女兒共同生活的地方。
只是剛一轉身,便對上首領那張面色鐵青的臉。
「魔尊,本首領不殺你,並不代表你可以繼續的接近她,想要她活命,就離她遠點。」
首領輕描淡寫的說著,殺人對他來說,就好像拍死一隻蚊子般簡單。
「屬下告退。」
魔尊無奈,唯有退下。
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跟前,他才一把抓起彎彎的小手:「你倒真是魅力無限,魔尊一大把年紀了,竟然也為了你要生要死的。」
「不像你這惡人,無人願意為了你付出。」
彎彎很伶牙俐齒的反唇相擊。
只是這張臉,她無法注視太久。
望多了,便會產生亦辰依舊存在於此的錯覺,一想到這些,她的心,便揪得厲害。
「昨天還一副無了生氣的木偶一般,今日又這般的生龍活虎,看來你已經接受了那亦辰已死去的事實。」首領微微露出笑容,「這樣吧,我將我的名字告訴你,以後也不要老是喂啊喂的叫我了,我叫雲傲天。」
他覺得,告訴彎彎他的名字,對她而言,是種榮幸。
「我才不稀罕知道你的名字。」
彎彎一扭頭,打算離去。
雲傲天卻迅速的攔在她的跟前:「在我沒拿到神月令牌的這段時間裡,你哪兒也不許亂走,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更加不要私自跑去見你那位表哥與同夥,明白嗎?要是讓我知道你們三人在暗中搞什麼鬼,我馬上就去殺了那兩個傢伙,而且還要你親眼看著他們一點一點的鮮血流盡,直至死亡。」
彎彎抿唇,不語。
只在心裡,默默的將雲傲天三個字,狠狠罵了個透徹。
她不想抬眼,面對著亦辰的臉頰,來說出惡毒的話,她做不到。
「不吭聲了?害怕了?」雲傲天長嘆一口氣,「興許是我這些年沉睡得太久,實在是太無聊了,竟然覺得捉弄你,還挺有趣的。」
他自語著,不曾注意到彎彎的袖中滑下一枚鋒利的小刀,此刀不是一般的兵器,這些天,她日日對著其施以法術,已沾上了她的靈氣與鮮血,這樣養成的兵器,即使首領有著刀槍不入的身軀,也能生生的劃出大大的口子來。
見他不再注視自己,彎彎將心一橫,揚手,對準他的後頸便刺了過去。
鮮血頓時順著那個小口子開始緩緩溢出。
雲傲天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驚恐。
「你,你怎麼可能知曉我的死穴所在?」
他身形一軟,半跪在地,有些不敢相信的瞪著彎彎。
「這是什麼刀,竟然能刺痛我?」
他繼續問道,眼底的神傷越發嚴重。
「我只是要把你從亦辰的身體里趕出來,倘若你不出來,既然亦辰已活不了,我便跟亦辰一塊兒,與你同死。」
她抬眼之際,已是一片凌歷之色,小嘴抿得死死的,突然抓住他的一隻手掌:「亦辰,彎彎來陪你,我們一起把這個大惡人帶走,讓他再也無法威脅到任何人。」
雲傲天的眼神,變得越發怪異。
時而欣慰時而難過。
顫抖著手指,似乎在回應著彎彎的話語。
「亦辰,是你對嗎?你還在的?是不是?」
她欣喜若狂,禁不住大聲問道。
下一刻,雲傲天卻一把將她推開,面色如常的起身,眼中的神色凝重不已:「小丫頭片子,你以為你這樣一刀,就能將我給殺了?那也太小看本首領的神功了。」
彎彎一驚,再望向他的後頸,傷口竟然自動癒合了,那裡,竟然不是他的死穴。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