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對胃口
這個叫陳希慈的年輕人,或許很少人可以見識到他的真實面目。
在外人看來,他好像就是一個會讀書、也會花天酒地的富家子弟罷了,至於未來會有多大出息,全看家族的支持。
只是在這種特殊的時期,陳希慈暗中調查了來者是誰,這一點,就比家族中很多人要強上太多了。
也難怪陳玄崇會偏偏選中他。
對於向天劍的來歷,就連許鳴都知之甚少,真正能看出來這把劍的人,已經不多了。
陳玄崇為什麼能看出來?
大概是因為他是親弟弟,那麼面前這個年輕人呢?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陳希慈看著許鳴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怎麼?在許兄心中,我能做到這些事情,就這麼值得驚訝?」
回過神來的許鳴莞爾一笑:「確實值得驚訝,沒想到陳兄竟然連是誰在動手都知道了。」
「我在等機會,等一個絕妙的機會,然後絕地翻盤。」
陳希慈眯著雙眼,猶如一頭野狼盯上自己的獵物:「只要我二叔沒有遠離中樞,只要我有確鑿證據,那陳家就不會沒。只要能自保,等我出人頭地了,曹家吳家之流,一個都被趕走!」
許鳴拱手抱拳:「看樣子陳兄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計劃,如果不嫌棄的話,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陳希慈笑眯眯地說道:「知道我說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嗎?就為了等你這句話啊!」
許鳴驀然間捧腹大笑,緊接著拿起酒壺,仰頭一飲而盡:「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這把劍的,但聰明如你,我的身份不用過多解釋,那麼這次,就由我們來試試看,能否破局?」
前一刻還有些豪氣干雲的陳希慈此刻苦笑連連:「恐怕我們聯手也未必能夠扳倒這兩家,著實是底蘊深厚。」
許鳴也愣了一下,這傢伙,在搞什麼鬼?
「凡事要講究證據,只可惜現在的我大多數都處於知道,而沒法收集成讓人看的見的證據。所以還需要更多他們出手的跡象。」
陳希慈抬眸看向許鳴:「這件事情,以前我只能被動觀察,但現在有你在,就大不一樣了。」
「能否將計劃說來聽聽?」後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陳希慈反問道:「我先問許兄,想通為何曹家吳家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曲折沒有?」
一襲青衫的許鳴想了想,給出答覆:「無非是這兩家背後有大人物撐腰,只要把事情做得乾淨利落一些,死無對證,便是有人懷疑過來,背後的人依舊可以力保他們。」
「對。」陳希慈微微點頭:「這個方法其實我們也可以做,只不過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這種想法,我爺爺更不會這麼做。」
「當然,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他們想要死無對證,那我就偏要找到證據,到時候,他們沒能得手不說,還要別我往褲襠里丟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許鳴眉頭緊鎖,作沉思狀。
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只要收集足夠的證據,就能將對方緝拿歸案,屆時,就算是背後的人,也救不了人。
不就是比人脈?
那就試試看。
許鳴算是明白了,原來雙方想要做的,剛好是相對的。
陳希慈知道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一點,這麼一個陳家少爺,很好,對陳家好得不能再好。
「我大爺爺本事怎麼樣?」眼見正事已經說完,陳希慈又開始不正經起來,詢問起一些東西:「是否如同傳聞中的那樣是傳說劍仙?」
許鳴瞥了他一眼,很不想回答,有些不情不願:「是。」
「我就知道,嘿,你把我大爺爺叫過來,隨便一個小手指干廢他們。」陳希慈咧嘴一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形同虛設。」
坐在他對面的許鳴嘆了口氣:「我算是知道了,幸虧你不習武,不然絕對是個經常犯罪的混小子。」
陳希慈嘿嘿一笑:「我就開個玩笑。」
「你知道曹家和吳家的實力如何不?」喝多了酒,突然有點想喝湯,許鳴起身給自己倒了一碗魚湯,很美味。
陳希慈鄭重其事:「不止一位洞府境武夫,至於更高級的,我還沒見過,不知道有沒有。」
許鳴差點一口魚湯噴出來,乾咳兩聲后淡然道:「那你打算讓我幹嘛?」
「引蛇出洞,讓他們多做點這個勾當,但又不能讓我爺爺身陷險地。」陳希慈說道。
放下魚湯的許鳴嘴角抽搐:「是誰給你這麼大的勇氣的?」
這位陳家公子哥神色尷尬:「難道你打不過洞府境?」
許鳴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好兄弟,你要不要瞪大眼睛看看我,你覺得我像是打得過洞府境的人嗎?是誰給你的盲目自信?」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著急的少年,理了理思緒,小心翼翼地說道:「那你現在能打沖竅境武夫?」
「差不多。」青衫少年點了點頭。
聞言,這個白衣勝雪的公子哥就差沒把差勁寫在臉上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
「我沒事。」
許鳴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才會讓這傢伙覺得他能打得過已經是江湖中一代宗師的洞府境武夫。
就因為他手持向天劍,算是老頭的半個徒弟?也不對啊,再怎麼樣也是徒弟,又不是當師父的。
不過既然陳希慈沒有說,他也就不好過問。
經過這一系列的閑聊,已經是酒足飯飽。
許鳴起身告辭,「總而言之,這件事還請從長計議,我暫時還會在風滿城,倘若陳兄需要,我會多留一段時間。」
「行。」陳希慈也不挽留,還是死死坐在凳子上不挪屁股,看樣子是不想送人了。
對這些繁縟禮節,許鳴倒也不在意,樂得清閑。
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許鳴跨過門檻后打了個飽嗝,不論怎麼說,今晚這頓,確實讓人心滿意足。
可惜姜洛凝閉關了,不然也有這口福啊。
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獨自一人。
看著面前還有大半沒吃完的食物,陳希慈雙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怎麼就打不過洞府境強者呢?不應該啊,大爺爺收徒弟的標準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許鳴想從他口中得知一些事情,他何嘗不知道?他當然也有打算,那就是兩人聯手,若是運氣好,順勢把曹吳兩家推倒,皆大歡喜。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本事還不夠高。
「也對,倒是我有些著急了。聽說武夫練功講究的是一個循序漸進,便是天賦再怎麼高,也是需要用時間來打磨修為。這小子看起來比我還小,能有如今這般成就已經極為不俗,理應不能太過苛刻。」
陳希慈喟然長嘆:「可是我這次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啊,難不成就只能坐以待斃,等著那兩家找上門來?那可不行!」
「向天劍都在他手上,怎麼說也應該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嗯……實在不行就合作一波,說不定成了?」
其實不論許鳴實力如何,這位陳公子都不會如何坑害,還是會當作自家人。
他太清楚自家爺爺和大爺爺的關係了,真要說起來,這小子輩分比我還要高?
想著想著,陳希慈猛然甩頭:「不行,以後不能在許鳴面前提這茬了,要是他也發現了,以後見了面都得叫叔?」
已經走出真鳳樓的許鳴當然不知道陳希慈腦子裡在想什麼,他現在閉上眼睛就能想到後者的謀划。
這樣的做事風格,當真是對他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