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官宴
這類關於官場上如何還擊的事情,許鳴不擅長,回頭去想,也只能是不斷推敲剛才討論出來的一些可能性中是否存在漏洞。
事實證明,合情合理。
在商量后的早上,陳希慈主動上門找到了許鳴。
將一個消息道出。
「你是說,以吳郡守為首的好多位官員要聯合舉辦一場聚會,最後商議這次糧草北上的事宜。」許鳴皺了皺眉頭,旋即戲謔一笑:「他們這是要逼著你們出門啊。」
「確實,現在我們的準備還是不夠充分,真要應付起來,十分吃力。」
陳希慈喟然長嘆:「我私底下已經和老爺子說過了,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就安心研究學問,別老是管這管那。」
「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好好休息休息。」許鳴深以為然。
「但老爺子拒絕了,還把我痛罵了一頓,你要是想知道他怎麼說的,你也可以去試試,我相信他也會這麼和你說的。」陳希慈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許鳴擺了擺手:「算了,我們還是回歸正題。既然人家都這麼做了,那我們肯定也要去。」
「必須要去,我已經暗中讓人先去看看情況了,真要那麼危險,就多準備一些措施。」陳希慈輕嘆一聲:「一場鴻門宴,真是太棒了。」
許鳴抬頭看了眼這個讀書人,輕聲說道:「你也要過去?」
「我不去誰去?你也要去。」陳希慈點了點頭。
「你搜集的證據呢?能不能派上用場?」許鳴想起一茬。
陳希慈二話不說起身就走:「我這證據只能給我二叔,給別人沒用。你就別管了,反正只要這次能挺過去,我遲早扳倒這兩家。」
「那城郡和糧倉運輸誰負責?」許鳴皺了皺眉頭:「不打算接管?」
「插手不了,不過倒是可以托點關係,說不定最後還能進去當差,也算是有了前途。大魏很大,人也很多,沒了一兩個人和一二十個人,都一樣的。」陳希慈意味深長地說道。
在說完這話以後,這位陳家公子就已經離去。
只留下獨自一人待在院子里的許鳴喃喃自語:「是這個理……么?」
既然陳玄崇和陳希慈已經安排好今晚的事宜,許鳴也就不用瞎操心,他要做的,就只是今晚能夠將所有敵人攔住。
沒有了心理負擔的許鳴自然而然就能在院子里進入全身心地練劍。
這段時日,有些匆忙了,以至於他的修為都沒有什麼進展。
在這種情況下,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之間,傍晚已經到了。
許鳴看著天邊染紅的夕陽,嘆了口氣:「又能吃大餐了。」
陳玄崇和陳希慈早就在大門外,許鳴也沒有遲到,但因為是最後一個到,還是免不了一頓調侃。
「咋地,這麼大的排場,還要我們等你。」陳玄崇冷哼一聲。
許鳴啞然失笑,自知理虧,也就沒有說話。
這次的陣仗在外人眼中看起來就沒有上次陳希慈那樣浩浩蕩蕩了。
總計五人,一人擔任馬夫,四人在兩側照應。
那個馬夫就不是上次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
陳玄崇率先走進馬車車廂。
許鳴是最後一個進去的。
爺孫倆進去之後也沒說話,就這麼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對啥都不感興趣了。
許鳴也知道這種時期,肯定會有所壓抑,很正常。
看來曹吳兩家是鐵了心要除掉陳玄崇了。
既然你不出來,有的是辦法讓你自己乖乖出來。
這場宴會,陳玄崇不來也得來,畢竟這麼做合情又合理。
既然大傢伙意見出現了分歧,那當然是要好好坐下來商量一下對策。
好巧不巧的是,這一趟宴會的,就在風滿城的真鳳樓。
陳希慈苦笑不已:「許兄,上次說要讓請你吃一頓大的,沒想到給人捷足先登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風涼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許鳴沒好氣地說道。
陳希慈哈哈一笑,不以為然:「我這不是看你們都板著張臉,我緩解緩解氣氛嘛。」
陳玄崇長嘆一聲:「如果遇到對付不了的,能脫身就脫身,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老爺子你也知道這道理?那你這次完全可以縮在書房當縮頭烏龜,然後等時間一過,嘿,咱們機會可就大了。」陳希慈攤了攤手。
陳玄崇一巴掌就拍在他後腦勺上:「你小子好好說話,此次糧倉一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出錯啦。」
「不論是東北還是南燕關,都在盡心儘力去守一國大門,可這幫狼心狗肺的,竟然在後面玩心眼子?」
陳玄崇雙手疊放在膝蓋,手背青筋暴起:「別的我不管,便是邊軍吃苦我們這些人享福也就罷了,享福的人若是想要坑害吃苦的人,那就是罪大惡極。」
許鳴默然,腦袋低垂,看不清面部表情。
倒是陳希慈,背靠牆壁,百無聊賴:「反正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要是這次咱們大難不死,就等著享福嘍。」
真鳳樓已經去過一次,所以許鳴也就沒了第一次的期待感。
現在時辰還早,至少對於這些只逛夜市的人來說,和白天沒啥區別,估計要到三更半夜才捨得離去。
所以現在的真鳳樓,不過是處於預熱階段,接下來只會更加熱鬧。
門庭若市的真鳳樓前,陳玄崇率先從馬車中走出,穩穩落地后抬眸看向前方。
張燈結綵,燈火通明。
很快,兩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也都跟著下來。
許鳴微微一笑:「那就走一遭。」
這種大型的宴席自然是早早就預定好了位置,而且一定是鬧中取靜的位置,不僅價格昂貴,而且並不是有錢就能要得到。
車夫以及維護在一旁的五位洞府境武夫不便露頭,不然一會吃飯之時,誰身後都站著好幾個魁梧大漢,估計誰也吃不下飯。
反正陳玄崇身旁有許鳴,便是發生了最差最差的情況,只需要擋下一瞬間,護衛便能出手。
真鳳樓足足有十二層,並不是越高越好,這些都只是分區,每層樓都有各自的特色。
還是直上八樓。
只不過位置比起上次許鳴和陳希慈來那次要好很多,看起來有些幽靜,又有些熱鬧。
還沒有走進屋就碰見了一人,大概是已經喝了點酒,所以臉色有些紅:
「喲,這不是陳先生么,來的也太慢了,搞得曹某實在是嘴饞,忍不住多來了幾杯,這不,得上茅房了。」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著裝算不上如何正式,手上還拎著一個酒葫蘆,再加上這形象。
便是說他是路邊的野漢子都讓人深信不疑。
陳玄崇不動聲色,沖著這個醉漢拱手作揖:「曹大人不必等我,我不過是一介書生,當不起先生二字。」
自稱姓曹的中年男人打了個酒嗝:「我先進去了,陳先生今晚可要好好吃一頓。」
許鳴眉頭皺了皺,旋即自然鬆開。
陳希慈撇了撇嘴:「這傢伙,就是我們風滿城的糧食檢察使,不用我說你都知道他是誰了吧?」
許鳴點了點頭,這段時日他已經做了不少功課,郡守是誰,剛才那人是誰,他都清清楚楚。
曹軾,曹家的掌事者,也是城裡負責糧倉這一塊的官老爺,位卑權重,如今怕是已經和郡守府串通一氣。
這職位可了不得,負責生產糧食以及分發,對城裡的糧食收購亦是由他負責。
倘若眼前這人不鬆口,風滿城的糧食是不可能運得出糧倉的。
陳玄崇沉聲說道:「一會進去了以後別胡亂說話。」
「知道了。」陳希慈臉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