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守株待兔,如臨大敵
興隆街這條路走得讓人忐忑不安,特別是在外面的陳希慈,早就瑟瑟發抖。
「陳兄,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很無助,但是你別抖了,我在這裡都能感覺到。」許鳴朝著外面笑道。
陳希慈罵了聲娘:「放屁,是這條路太不好走了,有點顛簸,老爺子你也忍耐一下,很快就能到家了。」
陳玄崇沒有回答他,而是扭頭看向許:「這小子身子骨不是很硬朗,外面下這麼大雨,也不知道身體吃不吃得消,實在不行,你就出去頂替他。」
許鳴哭笑不得:「這心是不是有點偏得過於離譜了?」
陳玄崇瞪了他一眼:「什麼叫偏心?這小子是我親孫子,你是個屁,我不為他著想還能為你著想不成?趕緊的,出去換人。你練過武功,底子好。」
許鳴一拍手:「得。」
外面的陳希慈實則已經瑟瑟發抖,就連前方的視線也只能勉強看清楚,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多久。
但剛才耍帥都已經耍了,要是現在放棄,之前的形象不也隨之崩塌了?
心中想著,忽然察覺到有人拍了拍肩膀,扭頭一看,卻是帶著斗笠走出來的許鳴。
「你跑出來幹嘛?」
許鳴翻了個白眼:「我出來還能幹嘛?你剛才還說你不抖?這都成啥樣了?進去吧,我來。」
「你看不起誰呢?」陳希慈嚷嚷著。
「我一拳都能幹趴下十個你,要是咱倆互換,你的態度可能比我更加惡劣。」許鳴說完,一巴掌把這傢伙拍了進去:「聽不懂人話似的,讓你滾蛋你就滾蛋。」
已經淋成落湯雞的陳希慈雙手抱胸,縮在角落那裡,盡量不讓自己的身體發抖。
「行了,不嘲笑你。」陳玄崇瞥了他一眼,見他裝得幸苦,無奈說道。
陳希慈打了個噴嚏,嘿嘿一笑:「還是爺爺好啊。」
陳玄崇冷哼一聲:「你個沒出息的臭小子,都這個時候了還嬉皮笑臉,準備到門前那條街了,大概率還有人,你說說現在該怎麼辦?」
陳希慈呸了一聲:「放屁,剛才許鳴在出來之前你和他說了啥我聽不見,但這風滿城的路,可騙不了我。這壓根就不是回家的路!」
陳玄崇一巴掌就呼過去「你小子天天在外面鬼混,不知道才怪。」
「我是人老了,不是人傻了。既然人家已經在我們回去的路上設好埋伏,那我們還自投羅網,是不是太老實了?」
陳希慈掀開窗帘的一角,一大把雨水飄進來,不過好在這個狀態下的他並不在意這些,看向遠處:「這是要去李夫子那邊去?」
黑衣老人微微搖頭:「如今大難臨頭,哪裡敢過去?這不是讓人平白無故遭受池魚之殃?」
「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想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陳希慈無奈攤了攤手:「還能怎樣?先安頓好我們,再偷偷將情報放回家裡,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我們不就得救了?」
「曹家家大業大,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不敢大動干戈。畢竟曹家雖然是吳家的槍手,但這兩人終歸算不上真正的盟友。曹軾不敢露太大的把柄,否則以後面對吳嬴就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陳玄崇神色平靜:「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能讓我們陳家夾縫生存,不讓這兩大巨頭聯合起來,早就能把我們陳家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書信肯定是送不回去了,只能看看大傢伙能不能趕回來。」
陳希慈沉默,好像是這個理。旋即有些炸毛:「可惡啊,別讓我回去,否則下次我也找幾個江湖武夫過來,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
「行了,有這說話的力氣,還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門外的許鳴自然聽不清裡面的交談,主要是現在雨聲過大。
斗笠算是勉強可以遮風擋雨,幸虧只是雨大了些,風還是不大,不然這輛馬車只會行駛得更加困難。
先前在出來之前,陳老爺子就親自和他說了大致路線,他勉強記下來后才出來的。
只需要按照這條路線走,正好可以和最後一段路的街頭擦肩而過。
守株待兔?
守一隻早就知道獵人蹤跡的兔子,虧他們想得出來。
這條興隆街終於走完。
許鳴一個急轉彎,朝著另外的街道行去。
他利用心玄石隱藏了自身氣息,這場大雨也覆蓋了很多痕迹,他斷定,在街道邊等著獵物上鉤的獵人,肯定看不見。
馬蹄一腳踩在青石板上,水滴濺射。
許鳴沉聲說道:「出興隆街了。」
在馬車內的陳希慈問道:「有沒有被發現?」
「如果對方是在那條街上等我們的話,大概率是發現不了我們的。」許鳴猶豫了一下:「不過,既然都是玩這種的人了,我覺得還是不要想的太簡單,指不定還有啥後手。」
「小心一點好,小心一點好得很啊。」陳希慈乾笑道:「反正一會如果真的還有追兵的話,就得靠許兄你了。知道你打不贏,但除了那些個洞府境武夫,其他人還是很好對付的吧?」
「打不打得過,還是得試試看才知道。」許鳴沒敢打包票:「發生了那類事情的話,我還是會傾盡全力護住你們的。」
「要求不多,要是我們都活下來了,再去真鳳樓吃一頓好的。。」
陳希慈苦笑不已:「要是能活下來,別說是一趟真鳳樓,便是去纏綿坊我都請客。」
「好好說話!」陳玄崇一記手錘砸過去:「那種地方,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去,咋地?不聽勸?」
「又不是我想去的,我第一次去也是被騙過去的。」陳希慈委屈萬分。
不用明說,許鳴已經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了。
隨後車裡車外都沒了聲音。
安靜以後,許鳴更加全神貫注。
身上的水比較多,以至於整個馬車很快就濕漉漉的。
陳玄崇稍微挪遠了一點位置,看也不看自己的親孫子。
陳希慈也不在意,任由身上雨水順流而下。
馬車的速度很明顯沒有剛才那麼快了,只是大道通暢,依舊沒有行人。
最後甚至停了下來。
爺孫倆面面相覷,還來不及多說什麼,外面就傳來許鳴無奈的嗓音:
「果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今晚,還是要死戰。」
「來了幾個人?」陳玄崇眉頭緊鎖,小聲問道。
「一個。」許鳴回答。
陳希慈鬆了口氣,嘿嘿一笑:「那看樣子也不多啊,除去那些洞府境武夫,都是些蝦兵蟹將。別跟我說一個沖竅境武夫你打不過,否則我可要對你的身份提出質疑了啊。好歹也是我大爺爺的弟子。」
「打不過。」外面的許鳴苦澀一笑。
「不是吧,這都打不過,你平時到底有多不用功啊!」陳希慈撇了撇嘴。
許鳴破口大罵:「都不出來看一眼你就在那說風涼話,我哪裡說過那是沖竅境武夫了?我都看不出其深淺,必是洞府境武夫無疑了。」
此言一出,陳希慈眼皮子一跳:「你說啥?」
陳玄崇沒有意外:「這才是他曹軾該有的行事風格。」
此時大雨已經小了一些,前方的視線因此開明了幾分。
迎面走來一名蒙面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刀客,連性別都看不出,更別談是何身份了。
眼前此人,和第一波遇到的人有些相似,應該都是本家人。
雖然只有一個人,但對方可是貨真價實的洞府境,許鳴本事再高,如何能與對方比拼?
沖竅境三百六十竅穴打通和洞府境之間都猶如天塹,更何況是許鳴這才打通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了。
如臨大敵。